爸爸很敏銳的抓住了我話裡的關鍵,思量了好一陣之後,鄭重其事的問我「你真的只是給他介紹了幾個香港那邊的投資商嗎?他一個主管政法的書記,怎麼會突然參與到經濟建設當中呢?就算他掛著常務副市長的官銜,這種事情也還輪不到他操心吧」?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關係!」我將煙蒂摁滅在煙缸中,思索著說道「羅先傑對招商的事情這麼上心,除了是想為自己上任時提出的那個思想找個實體做論證的依據以及標榜下自己的政績外,還有一點我想他一定也很關心,那就是市委市府鼓勵招商引資的獎勵政策。當時他們承諾的是以外商投資千分之六的提成獎勵引資人,而羅先傑的身份雖然不合適得到這筆錢,但我想他一定有辦法讓這些錢合法化。所以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現在外面傳出來的關於他貪污的那些消息,應該和這個有關」。
「只是為了這筆錢?」爸爸對我的猜測有些不解,試探著問「這筆錢應該算是合法收入,如果羅先傑單單只是拿了這筆錢的話,不可能給他定性為貪污吧」?「事情牽扯面有點廣」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試著回憶道「當時姐姐幫羅先傑介紹了兩個做投資公司的香港人,而這兩個人又幫他找到了泰信,所以嚴格意義上講,這兩個投資公司的老闆才是真正的引資人,而羅先傑只不過是個倡議者而已。那麼如果羅先傑真的拿到這筆錢。而不是給了那兩個香港人地話,他應該夠的上貪污」。
「但羅先傑不是因為這個被雙規的」我給了爸爸幾分鐘思考的時間後,繼續解釋道「在羅先傑被雙規之前,有個在十一處工作的朋友給我透露過一點消息,說上頭曾經派他跟蹤過羅先傑到澳門。另外還有幾個澳門那邊地朋友告訴我說。羅先傑經常在那邊的萄京、東方、新世紀這三家賭場裡活動,甚至就連他去年在中央黨校學習期間,還曾經去過澳門五次。他這麼頻繁的去那些賭場,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他有和自己工資不相稱的收入,而另一種可能是他想把這些來路不明地錢洗到國外去」。
爸爸聽了我的話之後思考了一陣,但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問「那就是說上頭其實早知道羅先傑貪污的事情了?但為什麼到現在才處理他呢」?「網開一面!」我無所謂的聳聳肩,盡量直白的跟爸爸解釋「這些個封疆大吏們都是手握重權,而且他們都不是在單打獨鬥,所以上頭很難下決心……ap,。因為一旦下定決心要查,那就不得不面對某一地區權利短暫真空所造成的混亂以及社會輿論的雙重壓力,甚至,還可能因為一個小動作而影響整體的長遠佈局。
另外繼任者也是個問題,如果一查到底。將使得他面臨無人可用的尷尬,而如果不查,那只相當於給金字塔換了個塔尖,對其整體地影響性微乎其微。而且,老百姓根本就不關心這些事情,他們關心的只是自己家門前的路是不是好走,自己的工資和住房水平是不是能再漲漲,而至於誰貪瀆誰清廉,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爸爸聽了我的話後思考了許久。才放鬆下來看著我的眼睛再次的確道「你真的和羅先傑沒有太大牽連嗎?這個叫馬玉菲的女人可不簡單,她一個醫學院副院長竟然可以通過總廠那邊找到我,可見她這個人大代表還是有些人脈地。那麼既然她不簡單,為什麼還要低聲下氣的求我這個雲鋼小處長向你說情呢?如果單單是為了幫羅先傑跑關係的話,你不覺得她對待你這個民營企業小老闆的態度也太好了點
「那是你還不瞭解你兒子的實力!」我小聲地嘟囔了一句,轉而安慰爸爸「爸,你就放心吧,我真的和這件事沒什麼關係。而且我還可以跟你保證,羅先傑這件事影響不到我的。而且不光是他,就算現在咱們雲洲有資格作報告的人都倒了,咱們家也不會受什麼牽連,只會越來越好」。
「瞧把你燒包的!」爸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認真地說道「小子,你這幾年是在雲洲地面上混開了。但我告訴你。咱們這邊跟香港地情況不一樣,你的路沒你姐姐那麼好走。所以別以為有倆錢兒就什麼事都能擺平!反正你現在也把自己辦到香港了,那就以後盡量少招惹羅先傑他們這些人,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生意比什麼都強」。「知道了!」我無所謂的撇撇嘴,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就放心吧,你兒子我現在怎麼著也算個社會活動家呢,所以只要我不殺人放火不投敵叛國,就保證沒事
「你們爺倆兒鑽這兒嘀咕什麼呢?」在我向爸爸保證的當口,二叔忽然推門走了進來,首先笑著打趣我「小福,你不出去陪你媳婦兒,怎們回來就往自己屋子裡鑽啊?你是不是又給你爸淘換到什麼寶貝了,讓二叔我也開開眼」?「就一煙斗!」爸爸把手邊地煙斗拿起來遞給二叔,轉而向我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讓葉全回來?你二叔想讓他明年當兵,你要是有空地話,幫他提前把這事兒辦了」……Paoshuom網,電腦站,PaoShuom。
死犢子不爭氣啊!」二叔放下手裡的煙斗,一臉無奈地向我牢騷道「我本來以為給他找個正經工作不讓他在社會上混就沒事兒了,可沒想到他折騰出這麼大動靜來,你二叔我都快沒臉見你了」!
「他還是個孩子呢!」我笑著遞給二叔一支煙,幫他點燃後說道「放心吧二叔,葉全沒事兒,等過幾天我就讓人把他接回來!等他回來以後,你也不用非讓他當兵。還是讓他到我公司裡來吧。這次的事情不怪他,主要是怨我對舌頭島那邊有點大意,加上蕭瀟地事兒有點突然,所以沒看好他。但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他是我弟弟。用不著部隊上來替我管教他」。「往死了收拾他!」二叔恨恨的念叨了一句,頗為不解氣的在我耳邊說道「小福,這次他回來以後不用再給他留面子,好好的拾掇他一頓。要不然估計他還改不了」!
「那是你兒子!」爸爸站起身一邊示意我們往外走,一邊教育二叔「你這些年揍他揍得還少啊?要是收拾一頓他就能改的話,他不早改了?所以給他個教訓就行了,讓他長記性比什麼都強」!二叔,我爸小時候揍過你沒有?」我笑著向二叔擠擠眼睛,躲開爸爸地手掌說道「他都不捨得收拾你,你幹什麼非讓我收拾我兄弟呢!你這種邏輯很不對頭啊」?!
「你爸那時候打不過我!」二叔得意的笑了笑,幸福的回憶道「小時候我們哥仨兒一塊兒撿焦核,總是我背最大的筐!你爸和你三叔一個太,所以沒力氣背。一個太小怕被焦炭燙著,所以不敢往焦炭堆上踩」!「我瘦還不是因為紅薯都被你吃了啊?!」爸爸沒好氣地白了二叔一眼,轉身打開酒櫃問他「喝什麼?年前有人給我送了箱汾酒,你們要不要嘗嘗」?
看見爸爸開酒櫃,坐在客廳角落裡地三叔立刻湊了上來,指著那幾瓶放了不知道多久的威士忌問「哥,這是啥酒?小瓶子看著挺精緻啊」?「金玲二十一年!」我順著二叔手指的方向,從那幾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威士忌當中抽出一支遞給他「這是前段時間別人送我的英國勾兌威士忌,我感覺它不如蘇格蘭的添寶十五年純。手機站所以就一直沒動過它」。
洋酒還不都那個德行啊!」三叔接過我遞給他的金玲,打量了幾眼後不解的將酒放回原位「你小子也是窮講究,這些洋酒再好喝,能有咱的茅台好喝啊」?
「外國買不著茅台不是!」我故作委屈的嘀咕了一句,將幾瓶杏花村放到飯廳地餐桌上後向三叔解釋道「咱們國家的五糧液、蘇格蘭的添寶十五、法國的翡翠、俄羅斯的波士,被人稱為世界四大極品蒸餾酒,所以說不上誰比誰好,只能說各有千秋」。「行啊小子!」三叔笑著感歎了一句,看著爸爸說道「哥。這小子現在可比你講究多了?!看來咱們家小葉子是真的出息嘍」!窮折騰!」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依舊是沒好脾氣的白了我一眼後向二叔他們說道「你們就這麼慣著他吧,早晚讓他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我姓葉」我嬉笑著從跟在媽媽身後從廚房走出來的蕭瀟手中接過盤子,自言自語的做到餐桌旁「我不就是被人寫了張大字報嗎?你至於這樣地?我可是你親兒子啊」!你還沒你姐讓我們省心呢!」媽媽用筷子敲了下我伸向桌子上的手,一邊招呼大家落座一邊說道「你就不能幹點正經事兒?!小雨今年就要高考了,你二嬸想她考清華。你過幾天幫小雨把戶口辦到北京去」!
「行!」我嬉笑著點點頭。轉而問向二叔家那位內向的花季少女「小雨,工大多好啊?它怎麼著也算是咱們北方的名校。而且離家還近,多方便啊!你要是去了清華,可就不能常回家了,到時候可別因為想家偷偷哭鼻子」!
作為葉全的親姐姐,葉小雨完全沒有她弟弟身上的那種皮實,短短的幾秒鐘便被我的話逗的有些不知所措,坐在二嬸兒身邊低著頭嘟囔道「我也不知道……」。
想家地時候再回來!」我躲開蕭瀟從桌子底下伸向我的魔爪,連忙忍著疼說道「就考清華,別的地兒還配不上咱小雨呢」!
「小福,這個時候給小雨辦戶口是不是有點兒晚了?」看著我呲牙咧嘴的樣子,二嬸會心的笑了笑「我覺得你的話也有道理,萬一她到時候分數不夠,或者要是真到了北京不適應,那咱們不就白給她費勁了」?沒事兒!」我笑著向二嬸聳聳肩,看著低著頭地小雨說道「小雨。你不用想那麼多,安心讀書就行。只要你想去清華,你哥哥我就一定送你進去,就算是到了清華你真地不適應,我再幫你辦轉學回工大來」!
二嬸對我的話有些擔心。連忙向我擺手道「小福,不用費那麼大勁,實在不行就讓她在工大念吧!我和你二叔本來也沒打算讓她離開雲洲,是她自己非念叨著要去北京地!不過我看這孩子也是一時起意。等她這股子倔勁過了就沒事兒了」!就上清華了」我堅定地向二嬸兒遙遙頭,認真地說道「二嬸兒,你不用想那麼多。孩子上學嘛,費再大的勁也值。況且我過幾天也要去北大拜師,到時候我在那邊照顧小雨,保證讓她不想家」!「你要考研?」二嬸兒詫異的反問了我一句,略帶不解地說道「要是你在北京照顧這丫頭,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但你怎麼也想著往北京去,為什麼不出國留學呢」?
「我是拜師。不是去讀研究生!」我笑著搖搖頭,邊幫爸爸倒酒邊解釋道「北大有位叫厲於軾的先生,是咱們國家的經濟學泰斗,而他現在研究地那些課題和他的那些經濟學觀點,很符合咱們國內現在的情況。所以我就在前段時間托北京的一位伯伯幫我遞了張拜貼,想跟他學點東西」。
「還算有點上進心!」聽到我的打算後,媽媽微微的將語氣緩和了下來「你先把小雨戶口的事情解決了再折騰別的事情!現在離她高考只剩下不到四個月時間了,別回頭因為忙別的你再把這件事兒忘了」!我現在就給朋友打電話!」我獻媚的向媽媽笑了笑,接過蕭瀟遞上來地電話後直接撥通了小碾子的手機。和他咿咿呀呀的問候了幾句新年好之後,直接幫葉小雨拿到了她被清華大學「提前錄取」的通知。
「我也想拜師!」吃罷晚飯當我奉太后的懿旨送蕭瀟回家的時候,小魔女蜷縮在我懷裡頗為認真的向我要求「老公,我也想跟厲先生學學經濟學,你說他肯收咱們嗎」?經濟學家也的吃飯!」我被蕭瀟的異想天開弄得有些啞然,微笑著說道「你想拜師是假,想跟著我一起去北京才是真地吧?怎麼,不想當我媳婦兒,想當小師妹了」?
「討厭!」蕭瀟細細的嬌嗔了一聲。頗為享受的用額頭摩挲著我的手「誰說小師妹就不可以結婚的,我可以做兼職」!「我怕你累著!」我忍不住刮了刮蕭瀟的鼻翼,故作認真的向她建議「我覺得這個兼職不適合你,你還是考慮下兼職做我兒子他媽吧,這個工作相對來說容易些」。
我才不給你生兒子呢!」蕭瀟紅著臉往我懷裡拱了拱,小聲呢喃道「老公。咱們今天晚上回雲潤好不好」?
蕭瀟的話讓我腦海中不自覺地閃現出蕭教授那張嚴肅的臉龐。於是我堅決地搖著頭否定了蕭瀟地建議「不好!等過了小年你在從家裡搬出來,這段時間咱們倆還是老老實實的吧。省得蕭教授和蕭阿姨不高興」!「他們去三亞了!」蕭瀟噘著嘴的趴在我耳邊小聲地解釋道「我把壓歲錢全都幫他們交旅行費了!海南七日雙飛,好貴……」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我認真地向蕭瀟點點頭,旋而壞笑著盤算道「我覺得海南七日雙飛的時間還是有點兒短,我看下次不如我幫他們申請一個歐盟十五國的長途旅行計劃……」。「討厭!」我地話還沒說完,便被蕭瀟在手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而到了雲潤後,小魔女更是直接爬到了我的背上,報復性地讓我將她一步步地背到了家門口。但這些都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當我抬起頭看到門上貼著的春聯時,直接被它們那極具藝術性的不對稱給弄的岔了氣,險些將背上的小魔女扔下來。
「丫頭!你們家春聯你不會也是這麼貼的吧?」我小心順了口氣,接過蕭瀟從後面遞上來的鑰匙邊開門邊小心的問「是因為你準備轉行做藝術設計呢?還是現在流行這麼貼春聯了」?都怪你!」蕭瀟不滿的嬌嗔了一聲,進門後仍就是賴在我的背上抱怨道「都怪你不在家!我貼春聯的時候都沒人幫我,害得我貼完了才知道它們不一樣高」!那說明我們家丫頭與眾不同!」我笑著將蕭瀟扔在沙發上,一邊換鞋一邊指著被她扔在地上的旅行袋說「我現在去洗澡,你有半個小時時間尋找我給你的驚喜。如果半個小時後還找不到的話,那驚喜可能就不見咯」!
「睡了沒?」我在蕭瀟的驚呼中走進了衛生間之後,並沒有馬上放水洗澡,而是鬼使神差的撥通了樸慧姬別墅的電話,對著那頭極度清醒的她問道「你那邊還好吧?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