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三少都很豪爽,頃刻間一瓶酒酒見了底。崔雷看著老胡頭大口悶酒的樣子,笑問道「老大,你這混飩也算一絕了,怎麼這麼多年也沒整個店面?是不是錢不湊手」?「你想給我投資啊?」老胡頭遞給他一個燒餅說道「吃你的吧,我沒門面你們不是照樣來」!「行啊老大!」崔雷把燒餅掰碎一半放在碗裡,調笑著老胡頭「你也知道投資這麼一回事兒?不簡單,沒白當我們老大!說吧,缺多少錢,少於100萬我就直接送你了,誰讓咱哥兒倆好呢」!
崔雷的稱呼讓老胡頭徹底無奈,白了他一眼解釋道「不是錢的事兒,兒子、閨女嫌我歲數太大,不想讓我干了。可這麼多年老街坊們都挺照顧我這兒,心裡撂不下啊」。「那就接著干」我端起小碗跟他撞了下「過幾年等你孫子長大了,讓他接你的班,手藝不能失傳嘛」!我的話讓老胡頭有些無奈,他搖著頭否定道「不行嘍,現在的孩子看不上這個,他們都喜歡啃雞什麼的玩意兒,我就不明白那外國肉夾饃有什麼好的」!
楊燦聽了他的話,差點把到嘴的混飩噴出來,伸著舌頭道「老大,你還真明白!那叫漢堡,可跟咱的肉夾饃不一樣。不過你說的對,那東西確實沒你做的燒餅好吃」。「好吃也沒用」老胡頭貪婪的喝了碗酒說道「我準備再幹兩年就收攤了。確實是老了,有點幹不動了。你們以後要是想吃了,就到我家來,我給你們哥兒幾個單做……」
喝完第二瓶酒時,路上下夜班回家的人們漸漸的多了,老胡頭和我們每人撞了碗酒,起身去照顧重新熱鬧起來的混飩攤。
看著老胡頭忙碌的身影,楊燦若有若無的說道「你倆都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沒你變化大!」崔雷學著我的口氣說道「胖子,你要是把我們當兄弟,就乖乖的把豹胎易經丸的秘方交出來……」。「滾」楊燦笑罵了一句「就你那德性,變也變不出什麼好模樣,還是別浪費我的仙丹了」。
「你這兩年幹什麼去了?」,我制止住崔雷揮向楊燦的拳頭問道「我們跟你爸媽打聽過好幾回你得消息,好像他們也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不會是倒騰軍火去了吧」?「你拉到吧」崔雷收回了手,夾了個混飩放進嘴裡含糊道「就他那膽兒還倒騰軍火呢?聽見大炮聲就能趴下!估計是在炊事班裡養豬養的不錯,被發配到建設兵團去了」!
楊燦沒反駁我倆的話,笑著解釋道「我在炊事班干了兩年,後來考上軍校了,現在被分配到十一處工作」。「我操,間諜啊」崔雷看著楊燦手指指天的動作「敢情你現在混大發了,007啊!讓我看看」。說完話,崔雷的手就向楊燦身上摸去,不知道是想擦手上的油還是想找什麼。楊燦見狀,連忙躲著他喊道「小樣兒瞎摸什麼呢?把你的油手拿開!我剛換的衣裳知道不」?「殺人執照啊」崔雷悻悻的收回手,衣服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們不是都有嗎?快拿出來讓我掌一眼」。
「你以為演電影呢」楊燦哭笑不得向他解釋道「哪有什麼殺人執照,我連槍都沒有!給首長當警衛的才配槍呢,而且還得遵守制度!醒醒吧你」!「切!」崔雷失望的翻著白眼「我還以為你們多牛呢!敢情就是個小公務員啊,沒勁」!
「打算呆多久?」不理會崔雷的失望,我轉而問楊燦「是回來探親還是有別的事?我這麼問不違反你們的制度吧」?「沒事兒」楊燦笑了笑說道「我今天晚上剛到,趁著有時間就和你們呆會兒。這次回來是有個案子要辦,可能要呆在這裡忙上一陣子」。聽了楊燦的話,崔雷好奇的問他「什麼案子?最近雲洲沒處什麼事兒啊,是不是有間諜?你給哥們兒點線索,說不定我們能幫你把他撈出來,讓咱也為國爭光」!
「得了吧」我看見楊燦的表情有些尷尬,轉移崔雷的注意力道「你有抓間諜的本事嗎?還是老實當你的影視大鱷吧,哪那麼多廢話!趁著今天楊燦有時間,你還不抓緊時間灌他?要不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崔雷明顯是沒有反映過來,仍舊陶醉的說道「我這叫警民合作你懂不!你還別懷疑我的能力,知道外面怎麼稱呼我嗎?『雲洲教父』」!
「那你抓緊時間給我們找塊酵母!」我無奈的沖崔雷撇了撇嘴,轉而向楊燦說「他的話你得撿著聽,千萬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要不然你可就要後悔了」。「我知道」楊燦衝我倆笑了笑「他從小就這德性,估計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崔雷見我倆打擊他,張狂的揮揮拳頭說道「實力證明一切,你們愛信不信!胖子,反正我話撂這兒了,有需要的你就吱聲,『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兄弟保證一往無前」。「你拉到吧!」我打擊了他一句,轉而問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喝茅台嗎」?看著他倆的一臉迷惑,我用酒碗指著他們自顧自的回答道「茅台太濃太烈,你喝它的時候總要防備著被它醉倒,所以你從不會醉。而五糧液太淡太醇,會讓你毫無防備,不知不覺就醉在它的酒香當中……
我們離開前,崔雷把後備箱中的酒全都給了老胡頭,說是要抵債。看著崔雷酩酊大醉的樣子,我猜想他和楊燦之間,最少有一個明白了我的話。在他們倆的一陣嬉笑怒罵後,大家藉著酒香分道揚鑣。
歐雪婷的公寓還真的成了我的臨時避難所,看著她睡眼朦朧的站在門框裡發呆,我忍不住伸手捏著她的小臉問道「發什麼愣,趕緊去給你男人泡醒酒茶」!「嗯」她夢囈了一聲,連忙低頭幫我找拖鞋。她因為俯身而顯露的大片酥胸,讓我感到一陣興趣盎然,猛然間將她橫抱起來向臥室衝去。
「先喝杯茶好嗎?」歐雪婷此刻睡意全無,雙臂掛在我的脖子上撒嬌道「我去幫你放水洗澡吧,你好像很累」。「顧不上!」我粗暴的將她扔到床上「你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嗎」?!
歐雪婷為她的無知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陣風暴過後,無力的癱軟在了我的懷裡。看著她掙扎著為我點煙樣子,我賞了她個溫柔的眼神問道「去省城時沒人為難你吧?該見到的人都見到了沒」?「我把拿回來的資料都放在你辦公室了,你沒看嗎?」歐雪婷嬌柔的回答我「我按你說的拜訪了梁老和樂老,他們聽我把咱們的難處講明白之後,表示可以幫咱們跟下面打聲招呼。至於工行的大老闆,他倒是沒什麼態度,只說要開會研究後才能決定」。
「那咱們就等著被起訴吧」我吐了個煙圈說道「看來這次他們是下定決心要收回貸款,咱們這陣子有的忙了」!「對不起」歐雪婷沒摸著我話裡的含義,小心討好著我「是我做的不好,要不然我再去一次,說不定還有轉機呢」?「去不去都無所謂」我把玩著她的鎖骨說「反正咱們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只要上頭明白我沒有幫宋武鋼騙貸洗錢就可以了。既然人家鐵了心的要咱們還錢,那就只好當這個冤大頭了」!
「那會不會很麻煩?」歐雪婷突然支起腦袋,有些執著的問我「為什麼我們要替宋武鋼還錢?他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了,我們也可以去起訴他啊」?「沒用」我看著她略帶希冀的眼神否定道「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可為什麼沒人去說呢?就是因為宋武鋼上頭有人,咱們扳不倒他的。就算我們這些人都去起訴他,也會因為他的公司有破產保護而成為一場扯皮的官司。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反正我只是信用擔保最多的,而不是唯一的,有事兒大家扛嘛」!「可你上頭也有人嘛」她仍舊不氣餒的和我辯論「你也可以通過上頭給他壓力,讓他把錢吐出來啊」。「現在我上頭是你」我撫弄著她的雪臀調笑道「越來越乖了,都學會替你男人省錢了」!
「討厭」歐雪婷欲拒還迎的在我懷裡拱了拱「我只是覺得你挺委屈的,誰省錢了,我明天就去大採購」!看著她的樣子,我淡淡的問「你現在明白了吧,這個世界不是只有規則就可以萬事大吉的,執行規則的人才是關鍵」。「那你打算怎麼辦?」她滿臉期待的望向我「要不要請崔總幫幫忙呢?或許他有什麼辦法,就算他沒有,崔總的舅舅也有這個能力啊」?我沒有回答歐雪婷的話,而是極具跳躍性的命令她「明天去訂兩張最近飛北京的機票,陪我去見宋武鋼」!
她一時間沒有跟上我的思路,好半天才詫異的問「你不是不認識宋武鋼嗎?怎麼又突然要去北京見他呢?難道你真的幫他騙貸了」?「你傻了」我重重的揉捏了她一下,有些不悅的問「騙貸2億,查出來就是掉腦袋的,我可能和他串通嗎?可能明知道他會破產還往上貼嗎」?她被我的話反問的耷拉下腦袋,似乎在思考什麼。我欣賞著她的表演解釋道「是他突然打電話說要見我的,估計是想讓我幫他活動下,做最後的掙扎。現在的情況是他不想坐牢,而我不想還錢,我們有共同的利益,他來找我幫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你會幫他嗎?」歐雪婷眼神閃爍的望著我「他很可能要出事兒,你現在要是幫他話,就有可能被捲進去」。「是一定被捲進去」我打了個哈欠,將手中的煙狠狠的摁在煙缸「或許只有他出事兒了,雲洲才會平靜吧……
不管雲洲現在平不平靜,反正我的生活是被一個搞行為藝術的「情剩」給攪和亂了。我從歐雪婷那裡出來,剛走到校門口就見到一幫玩「行為藝術」的孩子們聚集在那裡,領頭的赫然是那個「情剩」。他一看到我的車,立刻指揮著這幫人氣勢洶洶的攔了上來,大有黑社會談判的味道。
我將車停下,*在門上懶洋洋的調笑他們「開會呢?你們是打算去敬老院還是去烈士陵園啊?不過現在好像已經過了六一好久了」。「孫子你別狂」情剩指著我罵道「看見沒,這都是我兄弟,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實力……」。他話音剛落,旁邊的孩子們就開始了雜亂的叫囂,還有幾個躍躍欲試的想動手,大有要讓我捨身成仁的架勢。
華爾街也不過如此吧,我看著這些莫名其妙的孩子們想到,好像我應該增加在學校裡呆著的時間了,怎麼這幫小崽子就這麼狂呢!我下邊的那屆學生都挺老實的啊?難道相差三歲真的就會出現代溝?不知道這算不算70後和80後的衝突?
雖然現在大學生有向流氓發展的趨勢,但他們也只是圍著我不停的叫囂,而沒一個敢上前直接招呼的。「知道我厲害了吧」情剩很滿意我發呆的神情,洋洋得意地問我「老面瓜,知道自己跟我的差距了吧,只要你乖乖的離開蕭瀟,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算了……」「夠了」我爆喝一聲,直接讓情剩把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也把旁邊那幫小崽子嚇得鴉雀無聲。「看看你們一個個還有個學生樣嗎?」我大聲地訓斥著他們「不知道參加集體活動要帶紅領巾啊!少年英雄賴寧要是看到你們這個樣子該多傷心,雷鋒叔叔還不得讓你們氣死啊,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你們都忘記了是不是……」!
這群怪物全部用看怪物的眼神衝著我發楞,讓沉浸在自己的報告中的我一陣得意。終於,他們當中有人先忍不住笑了出來,接著人群中便爆發了一陣熱鬧的哄笑,不知道是在笑他們自己還是在笑我。「孫子你別貧」情剩率先反映了過來,衝我叫罵道「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紅領巾為什麼這麼紅,弟兄們扁他」。「喲!你還會說鳥語?」我繼續戲弄著他「沒看出來啊,你連語言藝術也玩」!說著話,我就狠狠賞了他一耳光,直接將他扇倒在地,緊接著對他的腦袋就是一陣猛踹。打人就要專揀要害部位,一次打疼他,這樣才能讓他長記性。
或許是情剩腦袋下的血跡嚇到了這幫孩子,他們愣愣的看著我表演「暴力美學」,竟然連一個敢上來動手的都沒有,我還真替情剩不值,交友不慎啊!看情剩被打得不知道哼哼了,我洋洋得意的在他身上擦擦鞋子,笑罵道「孫子!以後留點神,別什麼話都說。我給過你機會,可是你沒抓住!今天這事兒不算完,你準備後悔吧」。說完,我撥通了劉冬的電話,讓他派個小弟來接人,有些人做了不該做的事兒,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在我收回電話準備上車的時候,人群中的一個小個子突然衝我叫囂道「算你狠,等著被學校處分吧,敢在校門口打人」!「你們還有理了」我無奈的望著那個小個子說道「今天的事情是你們先挑起來的,所以我代表學校很遺憾的通知你們,你們所有人的學位證沒有了」。怕他們聽不明白,我打開車門時又補充了一句「聽清楚,是所有」!
媽的,父母含辛茹苦的供你們上大學是想讓你們出人頭地,不是讓你們來當流氓的!現在的孩子都怎麼了?我想著他們的樣子無奈的感歎著,不知道是大學生毀掉了大學,還是大學毀掉了大學生……
帶著異樣的情緒回到宿舍,我驚奇的發現,安大偉竟然和張崇文、武尚在打撲克,這還真讓我意外的。「葉子回來了」安大偉看出了我的疑惑,率先向我解釋道「今天上午沒課,大家也正好沒什麼事兒,就玩兩把」。「趕緊來湊把手」武尚不管那麼多,衝我招呼道「咱們四個正好打升級,大偉手太潮,你帶帶他,我和崇文一夥」。他的話讓安大偉很不滿,衝著他喊道「小樣!敢說我手潮,一會打到你手濕」!
看他們興致高漲,我也不好意思推托,立刻放下矜持加入了戰團。大家哄鬧著打了幾把,張崇文突然故作神秘的問我「葉子,今天早上李主任被警察抓了知道嗎」?「嗯」我疑惑的看著他「為什麼?前幾天他不是還挺威風的?犯什麼事兒進去的」?我的話讓他們三人同時詭異的一笑,張崇文向我解釋道「強姦!跟他上床的那個女的把他給告到了公安局,學校沒保不住他」!
「你們不是說他以前也沒少禍害女學生嗎?」我略帶疑惑的問張崇文「他不是後台挺硬的?怎麼這次就不行了」?「這次不一樣」武尚幫我解釋道「那女生被他搞完之後本來也是想息事寧人的,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改主意了,直接把李英傑告到了公安局。法醫一檢查,發現證據確鑿,所以學校也沒招了」!「該!」我咬牙切齒的感歎「早該把這老流氓弄進去,禍害了那麼多人,也讓他嘗嘗被禍害的滋味」!我的話音剛落,張崇文和武尚突然相互擊掌慶祝了一下,把牌扔在桌子上同時向安大偉伸手說「給錢!聽見了吧,葉子不知情,肯定不是他把李英傑搞進去的」!
「葉子,真不是你把李英傑搞進去的」還沒等我對他們的舉動感到好奇,安大偉不解的問我「不是你為了給武尚出氣,才去慫恿那女生告李英傑的嗎?武尚得到了留學名額,李英傑被絆倒,難道這是巧合」?我恍然大悟的搖搖頭,表示真的不是我。
看著武尚和張崇文拿著錢逗弄安大偉,我朝他無奈的聳聳肩,確實不是我慫恿的,但是是我一手導演的……手機閱讀請訪問站手機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