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9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似斷難斷
    從馬爾代夫回來時,已經到了開學的日子,張崇文和武尚二人經過這個春節,有了很大的變化。二人開始注意起自己的外表來,打牌和打球的時間也大大減少,對女孩子的評論,漸漸成了我們宿舍的主要話題。

    當我又一次坐在宿舍對著樸慧姬的包裹發愣時,武尚扼腕感歎道「蒼天啊!為什麼有的人被人倒貼,而我們這些癡情的漢子就是倒貼別人也沒有人要呢」!「就是就是!」安大偉也在一旁起哄「這麼漂亮的女孩兒,你就愣一點不動心?背著蕭瀟當情人也好啊!」。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憤憤道「別把我和你們想的一樣齷齪!」。我一句話,換回來三個鄙視我的眼神。

    武尚對於安大偉的話感到奇怪「大偉,你怎麼知道這女孩漂亮?」。安大偉頗有得色的走到我面前「有一次我倒垃圾的時候發現半張燒焦的相片,上面的女孩兒穿著朝鮮服飾,太漂亮了!」。他一邊說話,一邊用抹口水的動作向我挑釁,見我沒有反應,轉而激將我「葉子,你要算個爺們兒,你就打開她的信看看,信又不咬手」!他的話一說出口,就連默不作聲的張崇文也加入道「葉子,打開讓我看看韓國美女長什麼樣?」。

    這安大偉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怎麼一到女色面前就變樣呢?我無奈的聳聳肩說「你們願意看就自己拆,看完燒了就可以了,不過事先聲明,我可不敢保證裡面有沒有照片」。說完把包裹遞給了張崇文。張崇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武尚和安大偉,有些猶豫。安大偉一把拿過包裹,奸笑著說「你拉倒吧,我每次都能從你燒完的灰燼裡發現一星半點的照片」。邊說邊急不可耐的拆開了包裹去拿裡面的信……

    拆開信封,安大偉把信還給了我,拿著裡面樸慧姬的照片去和武尚他們一起研究起來。

    手中青玉色的信箋上,錯落著樸慧姬娟秀的字跡:你好嗎?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無理,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我正愣神,武尚賊兮兮湊到我跟前說「葉子,這麼漂亮的女孩兒追你你都不要,有毛病吧!要是我,早游過去找她了!真不知道你小樣怎麼想的」。我聳聳肩「你去啊,包裹上有地址!」。「不去」他訕訕道「人家又不認識我,要不你給我介紹介紹?」。我不再搭理他,把紙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這小子是不是性冷淡」安大偉在一旁替武尚幫腔道「看他跟蕭瀟挺粘乎的啊?」。「你大爺」我笑罵道「你知道什麼是性冷淡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見到美女就沒命啊」!我正和他們鬥嘴,崔雷打來電話。聽著他歇斯底里的吶喊,我知道他那邊肯定出事兒了!

    來到「天堂」,發現比前一段時間「乾淨」了許多,看來崔雷這回麻煩不小,要不然以他的脾氣,他絕不會讓人踩著不動彈。來到樓上,看見崔雷的辦公室門是敞開的,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崔雷的咆哮叫罵夾雜著玻璃的破碎聲,不時地從裡面傳出來。

    走進去,就看見崔雷正在從多寶格裡把瓷器花瓶一件件的哪出來往地上砸,一屋子保鏢正低著頭「聽」他表演。我示意保鏢們先出去,然後使勁兒把崔雷摁在沙發上問「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副局長嗎?至於這樣?」。他掙扎了幾下沒起來,癱坐下來說「我就日了!雲洲那麼多夜總會他不查,就他媽的天天往我這跑,我他媽和他拼了!」。他說著又要起身,我連忙拉住他說「你瘋了,你憑什麼和他拼,民不與官鬥你懂不懂!大不了你把夜總會撤了,有不是沒它不行」。「你以為我不想啊!」崔雷抓了抓頭髮說「好多人都從這裡拿好處,不是說撤就撤的,而且這孫子盯得是我,壓根兒就不是這兒!」

    事情有些奇怪,我迷茫的問崔雷「雷子,你想過沒有,這個胡文忠為什麼大老遠的跑到雲洲來找你的麻煩?難道單單因為夜總會這點兒事。你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得罪過誰?」。崔雷聽了我的話,努力的冷靜下來想了想說「沒有,我最近就去了趟台北,其他時間連雲洲都沒有出去過,和我不和的倒是有,但我想不出來是誰想整我啊」!!這就對了,肯定是有人想整崔雷,要不然胡文忠不會對他這麼上心。

    想通了這點,我轉而問崔雷「你有沒有讓人查過胡文忠是什麼背景,咱們那麼多關係就沒有一個能用的上的,連你舅舅的面子他也不給」?崔雷這時也冷靜了下來,無奈的搖搖頭說「京城來的,直接空降雲洲,咱們的人沒有一個和他認識的。我舅舅見了他也得給幾分面子,人家在上頭有關係啊」。

    我從崔雷的話裡好像找到了一些線索,但又想不明白什麼,皺著眉頭問道「雷子,你老實說,下面除了那些大妞和賭場外,還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沒有」崔雷乾脆的否認說「絕對沒有,你和亮哥早就和我說過這個,我從來沒讓手下人沾過,場子是冬子的人在看,絕對沒問題」。「是不是因為動靜太大驚動了上頭」我猜測道「如果場子沒問題,那就應該是你鬧得動靜有點大了,再收斂點吧」。

    崔雷重重的歎了口氣說「我這裡現在已經很乾淨了,要不然估計早他媽被胡文忠封了,他也知道現在在我這裡查不到什麼,盯得也不那麼緊了」。「那你剛才摔什麼東西」我奇怪的問「你在電話裡不是說胡文忠來掃你的場嗎」?崔雷搖搖頭說「不是,他剛才帶了一幫人闖進我的辦公室,跟我說了一通廢話,還他媽威脅我說就算我夜總會關了,他也要繼續查我,我這是氣的!」。

    打草驚蛇,我反應過來說「你這段時間無論如何也得忍住,他這是在激你,別上套,忍過這段時間再說」。「我知道」崔雷無奈道「我也知道他是來示威的,可我這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怕忍不住啊」。崔雷確實是這樣,道理他腦子裡有,但是倔脾氣上來,跟瘋子也差不了多少。

    我想了想說「你去香港散散心,你前一段時間不是在俱樂部裡認識了幾個『老客兒』嗎?去和他們碰碰頭,我讓我姐在那邊給你安排一下。等這段時間過了再回來,我就不信他們能一直盯著你」。事情也只能這樣,胡文忠肯定是想從崔雷身上得到點什麼,現在只有讓崔雷出去避避風頭。缺了對手,胡文忠的獨角戲也就唱不下去了。

    看著崔雷上了飛機,我心裡一陣發慌,隱隱的覺得這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可保成安慰說我是多心了,希望我真的是多心吧。剛下機場高速,我的「同學」任涵打來電話,說要請我吃飯。想起上次吃飯的情況,我真想拒絕她,但看在她這次態度還算不錯的情況下,原諒她吧!

    「我還以為你不肯來呢」仍舊是在那間餃子館,任涵紅著臉,醉眼朦朧的對我說「上次的事情你可是讓我很沒面子」。「彼此彼此」我厭惡的看著她眼前的酒杯說「有事情就說,我很忙」。她今天很不對勁兒,估計是在這裡借酒澆愁。她幫我倒上一杯酒說「忙著陪蕭瀟呢?你們可真恩愛,郎才女貌,讓我們這些命苦的人好羨慕啊!」。

    我不耐煩的問她「叫我來不會是想說這些吧,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兒我走了」。說罷我起身就走。奇怪,為什麼她每次叫我我都要來呢?

    任涵見我要走,連忙拉著我的袖子說「別走,有事情和你說!真的,我現在只能和你說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等著聽她說話。「葉開,我問你」她喝了一大口酒說「如果當初我沒有和郝龍在一起,你會追我嗎?」。「可能會吧」我點了支煙,忍著心中的一絲酸楚說「或許我們現在不是坐在這裡,而是一起壓操場」。

    她聽了我的話,開心的笑了,指著我說「你知道嗎?要是你大一那會兒追我,可能我們會在一起噢,不過你沒有,你是懦夫!聽說我有男朋友了就不敢追求我了,你和郝龍一樣,都是心胸狹窄的小男人」!「你很喜歡被別人高高仰視?」我反問任涵「你很享受被男人追逐的快感?就像高中時候的我,大一時候的郝龍?還有現在的蔣凱達?」。

    她很受用的點點頭說「我就是喜歡被你們追,怎麼樣?你很失望吧,很失望認識這樣一個女人?」我冷冷的看著她的表演,不再說話。「其實我也很討厭我自己」她彷彿在自言自語「我也知道以前總要求郝龍為我做這做那的不對,但我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就是喜歡以我的方式思考別人的問題……

    「我懷孕了」她自言自語了許久後,向我拋出一枚重磅炸彈「想知道是誰的嗎?」。聽到她這句話,我的心突然找回了那種曾經的痛覺,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示意她說下去。滿意的晃了晃腦袋,她繼續道「我和郝龍分手就是因為蔣達凱,那小男人因為蔣達凱對著我唱情歌就和我分手,心胸狹窄!離開我是她的損失。」「所以你就和蔣達凱在一起了」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是為了報復他?」

    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任涵用手支著腦袋看著我說「他才不值得我報復。還是蔣達凱好,成熟、有錢、捨得為我做任何事……」她好像是在回憶,滔滔不絕的向我講述蔣達凱和她的故事。我有些明白她今天為什麼這麼失態了。「蔣達凱說要帶我出國」她語氣突然淒厲起來「他說要帶我一起去美國讀書,他說他愛我!他騙了我,騙我和他上床,我把自己最寶貴的給了他,他就把我甩了!我恨他,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葉開,我恨你!」。她突然間有些歇斯底里的衝我喊了起來,旁邊的客人聽到她的尖叫,齊刷刷的望向我。

    她咆哮累了,趴在桌子上低聲哭訴道「你知道嗎?如果你上次在這裡的時候肯追求我,我一定會答應你,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愛蔣凱達,一點也不愛!我和你錯過一次,我好想彌補回來,是你沒有給我機會,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曾經的那個任涵不見了,我心中塵封許久的那個青春、陽光的身影正離我越來越遠,我好想努力的抓住她,但抓到手的只是一支荊棘,刺在我心裡,很深,很深。

    我正努力的忍著自己的淚水,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老公!你在哪」蕭瀟在那頭習慣性的問道「要不要一起吃飯?」。我做了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我在保成哥這裡,你自己吃吧,我下午再回去」。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可能是怕蕭瀟誤會吧。

    「真的?」蕭瀟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要不然我去找你吧?我下午沒課」。「不用」我連忙否定說「我和保成哥說點事就回去,你別來回跑了」。我突然一陣心慌,感覺蕭瀟好像就在附近,連忙扭頭向窗外望去。還好,外面沒有她的身影,只是我的錯覺。

    蕭瀟在那邊沉默了一陣說「我怎麼聽見你那邊那麼亂,你真和保成哥在一起?沒騙我吧?」。「沒有,騙你是小狗!」我強作鎮定的回答說「我們在吃飯,他去洗手間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撒謊也成了我的一種習慣。蕭瀟相信了我的話,囑咐道「那你少喝點酒,別開車了!」。我連聲答應著掛斷電話,長長的出了口氣。

    看著桌子上已經睡著的任涵,我的心一陣無力。丫頭,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們回不了頭的……

    出了飯店,突然想到海邊去吹吹海風,想把堵在胸口的那股悶氣吹散。正當我飛馳在濱海大道上時,身邊忽然傳來警笛的尖嘯,一輛警車貼近我身邊,用警備大聲喊道「京A8****,*邊停車!」。我一時沒回過神來,這還是頭一次在雲洲碰到敢攔我的警察,又往前跑了一段,我才慢慢的把速度減了下來停在路邊。

    很奇怪,從後面的警車裡呼呼啦啦的下來四個人,全都朝我走來。我放下玻璃,靜靜地等他們上來敬禮。「葉總,請下車」其中一個身著便衣的光頭站在車窗外衝我說道「我們想和您談談」。我被他的話說愣了,我不記得我認識光頭的警察啊!我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光頭旁邊的年輕警花就有些怒不可遏的衝我道「葉開,讓你下車,聽見沒有,你想拒捕嗎?」。

    拒捕?這玩笑開大了吧。我疑惑的推開車門走下來問她「小姐,我犯了什麼罪,你要逮捕我?好像我只是超速吧?」。警花被我問住了,求救似的望向光頭。「自我介紹一下」光頭向我伸出手說「我叫胡文忠,才來雲洲市局不久,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和他握了握手,調侃說「我們好像沒什麼業務上的往來,而且好像我也不是罪犯吧?」。

    胡文忠訕訕的笑了笑說「沒有,沒有。我早就聽說葉總是雲洲最年輕的民營企業家,一直找不到機會拜訪你。今天正好碰到,就冒昧的想和你聊聊天,交個朋友」。說完,他又轉頭向剛才的警花說道「小高,快向葉總道歉!」。警花猶豫的看了胡文忠一眼,低聲的說道「對不起!」。「沒關係」我笑笑說「我就當是讓狗咬了」。警花聽了我的話剛想發怒,胡文忠連忙搶先開口說:「葉總真幽默,怪不得在雲洲的口碑這麼好」。

    這孫子不挺好脾氣的嗎?崔雷怎麼就會讓他逼成那樣呢?我邪邪的向那警花一笑,說道「胡局,您怎麼不坐您的奧迪?我剛才要知道是你,肯定立馬兒停車候著」!「葉總說笑了」胡文忠遞給我支煙說「怎麼樣?找個地方聊聊吧?」。「我不抽混香型的煙」我拿出自己的蘇煙說到「太沖,對人沒好處」!

    我點燃了煙,悠悠的說「有事兒就這兒說,我沒你們那麼有時間!我女朋友還等我吃飯呢」。「葉開」警花又開始咆哮了「我們現在是讓你協助調查,你別這麼囂張」!奇怪了,這小警花怎麼就對我這麼大火氣呢,我沒記得在哪見過她啊。估計是被胡文忠安排唱黑臉的。

    我心裡一邊琢磨,一邊看胡文忠的表情。他見我瞅他,不好意思地說「是這樣的,我們想向葉總打聽一下天堂夜總會崔總的下落,希望你能幫我們這個忙」。我痛快的點點頭道「好說,我給你找找,一準兒能找到」。說完我掏出手機瞎摁了幾下,裝模作樣的放在兒邊聽了一會後,故作為難得說「哎呀胡局,話說大了,崔雷沒開機」。

    胡文忠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是努力忍著說「葉總,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崔雷的下落,據說你今天還和劉保成去機場送他」!她旁邊的小警花也幫他吶喊助威說「葉開,你和崔雷是把兄弟,他去哪了你會不知道?別以為你有幾個錢就了不起了,告訴你,北京比你有錢的人多了,見了我們局長照樣的客客氣氣的,我們局長是給你面子,別不識好歹」。

    這和有錢沒錢沒什麼關係吧?我苦笑著說「你們把我們哥兒幾個摸得可夠透的,不過崔雷好像不是什麼嫌疑犯吧,而且你們也知道他離開了雲洲,相信查出他去哪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好像很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我現在越來越不明白這個胡文忠來雲洲幹什麼了,如果單單只是誰派來整崔雷的,他實在沒有必要把我們全都查一遍,但如果不是整崔雷的,他為什麼又只抓住崔雷不放呢?

    我正疑惑著,胡文忠繼續開口說道「葉總,你是有文化的人,有些話我們不用說的太直白。相信你也聽說了我前一段時間和崔總之間的事情,你們的感情歸感情,利益是利益。但希望你不要站錯隊「!「我們之間有利益關係?」我故作疑惑道「我是做房地產的,和你們不沾邊啊?難不成胡局你想買房子,我手裡現在就一OHU正在放盤,那不適合你,太貴」!如果一個月前,我可能還會考慮想辦法和他搭上關係,但從現在崔雷的事情看,這是沒必要的,也是不可能的。

    我聳聳肩坐上車,隔著車門向胡文忠說道「胡局,如果你想我協助調查,請走正規手續。如果你想問我崔雷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兩點,一,崔雷沒有犯罪,你們無權干涉他的隱私,二,雲洲沒有京城水深,我想趟混它很容易。如果你覺得我有什麼問題,大可以直接出招試試,用不著威脅我」。我又轉頭對那個小警花說道「你是雲洲人吧,我是沒什麼了不起,但雲洲還真沒有人比我更了不起,別拿從學校裡學的紅臉、黑臉那一套糊弄我。我今天看你很不爽,你準備明天去路口站崗吧」!

    這番話說的我很痛快,還從來沒有和穿官袍的人這麼說過話呢,以前都是裝孫子求人,現在威風一把,也算是幫崔雷出了口氣吧。我之所以敢這麼和胡文忠說話,主要是因為我和他根本就不存在利益上的交集,不怕撕破臉。

    我後面的話也不是嚇唬小警花,胡文忠我挪不走,一個剛畢業的小警察我還動不了她?二者取其一,相信胡文忠也懂棄車保帥的道理。我也不為別的,就是讓他和他背後的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捏的。手機閱讀請訪問站手機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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