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9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槍手
    26個英文字母很簡單,我倒著背都能背出來。可問題是四級英語不考字母!坐在自習室,我衝著眼前的英語詞典哈欠連連,而且還傳染了旁邊的蕭瀟。

    她捂著嘴小聲對我命令:「快背,明天就要考了,你還不用功!」。「媳婦兒,你饒了我吧,臨時抱佛腳,沒用的」我洩氣的說「我就等著大四的時候老師開一面了!」。

    蕭瀟輕輕掐了我一把說「要不然明天我考完了出來把答案發給你。我做快一點」。我趕緊勸道「別,別到時候你只顧著趕時間把題做錯了。到時候咱們兩個都過不去」。「就這麼定了!」蕭瀟沒聽進去我的話,自顧自的說「明天你帶呼機,把手機留給我」!看她一臉堅定,我只得無奈的答應。

    聽到我同意,她也不看書了,低頭開始擺弄我的手機。我只得收拾了東西,拉著她離開教室。送她到女生宿舍樓底下,就見前面圍了一大票人馬,當中一個人在抱著一把吉他唱歌。看來今天是看到傳說中的「情剩」了。

    男的唱的是羅大佑的《戀曲1990》,他雖然不像羅大佑那般口吃,但唱出來的歌聲還真不敢讓人恭維。不過這位大哥倒是滿不在乎,看著周圍聚攏的人逐漸增多,愈加賣力的吶喊著「也許明天太陽西下,倦鳥以歸時,你卻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生命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

    歌聲勾起了我對前世的一些回憶,我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當我要忘記自己不屬於這個年代時,羅大佑的歌把記憶從我的腦海中吹散了出來。

    「怎麼了」蕭瀟搖晃著我的胳膊問「你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轉過身,我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懷裡說「蕭瀟,永遠不要離開我!」。蕭瀟有些奇怪,但還是乖巧的蜷在我懷裡,輕輕地嚶嚀了一聲。

    「任涵!我愛你!」就當我和蕭瀟正享受這片刻的雋永時,情歌男的一聲怒吼打散了我的心情。情歌男不顧眾人的目光,開始大聲地對著女生宿舍呼喊任涵的名字。

    蕭瀟的身體明顯的抽搐了一下,我若無其事的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說:「上去吧,早點休息」。她點著頭依依不捨叮囑我「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找你!」。

    情歌男的話讓我的腦子一片混亂,混混沌沌的走回宿舍,就見張崇文和武尚湊在一起研究呼機。他們兩個見我回來,武尚率先開口問我「葉子,要不要四級答案?」。「你從哪弄的?」我奇怪的問「沒聽說咱們學校有人賣答案啊!」。張崇文神秘兮兮的說「你當然不知道,這東西都是偷著賣,我從山西一個同學那買的,他說明天考試的時候給我發!要不?不收你錢」。我無所謂的說「你們多少錢買的,小心上當」。

    「這東西就是賭,真假自己承擔。」武尚得意地說「我和崇文2000買的,剛才又賣給了幾個人,一人500。我們還掙了100情你們還有下家」我笑著說「你們還搞傳銷了?」。張崇文不解的問我「什麼是傳銷?」。「你們這就是傳銷!」我沒好氣地說「從上家手裡買,然後把成本和風險均分給下線,從中牟取暴利」。

    武尚不耐煩地說「別說沒用的,你到底要不要,又不收你錢!」。我剛想回答,一直沒說話的安大偉酸溜溜的說「葉子還用你的答案啊,他家蕭瀟就是現成的答案」。武尚他們聽了恍然大悟,繼續低頭研究自己的手機去了。

    看來中國人還是不適合學英語,我坐在四級英語考試的考場感慨著。偷眼向旁邊的同學看去,只見這位大哥正在唸唸有詞的對著自己眼前的幾個紙團「做法」,並不時地打開一個看上一眼,然後迅速的在答題卡上填塗答案。我前面的仁兄更牛,已經早早的塗完卡,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估計他連試卷都沒打開。不過他的做法是正確的,反正打開他也看不懂,費那勁幹什麼!

    蕭瀟還算聽話,在第一卷最後的十分鐘把答案傳了過來。於是我也十分瀟灑的開始塗卡。老師們全都裝做沒看見我在看呼機。他們只怕你抄不到,才不管什麼紀錄問題,要不然有學生畢不了業,那可是要影響學校的形象的!

    回到宿舍,就見張崇文和武尚在那裡唉聲歎氣,我不禁奇怪「怎麼了崇文?被抓了?」。「媽的,答案是假的!」張崇文咧著嘴回答說「我們回來和大偉的答案一比較,發現壓根兒就沒有一樣的!」。「或許是我做錯了!」安大偉在旁邊似是而非的對張崇文說「你別擔心,成績不是還沒出來呢!」。武尚聽了他的話,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拉倒吧!還你做錯了,你能一個不對全做錯啊!」。

    我掏出煙扔給他們說「得了,別愁眉苦臉的,你們昨天晚上不是還說這就是賭嗎!這次不行下次再來唄!」。武尚深深地吸了口煙說道「可我還是覺得窩囊!崇文,要不咱問問你同學?」。「問什麼啊!」張崇文無奈的說「估計他也是被騙的!就當花錢買教訓了,走,我請你們喝酒去……

    張崇文和武尚看來是真的鬱悶了,二人合力拼掉了兩瓶老白干,拉著我和安大偉跑到操場上大唱革命歌曲,兩人極具穿透力的怒吼把暗處的鴛鴦們全都驚了出來……

    年輕就是好,張崇文和武尚鬱悶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忘記「答案」這回事了。整個學校也恢復如常。平靜的日子剛過了沒幾天,崔雷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從台灣回來了。這小子現在真成了影視大鱷,連台灣那邊都有人要和他合作。他是生的晚了點,要不然《雪山飛狐》有可能就是他投資拍了!

    來到崔雷的辦公室,他正在裡面品茶呢。我好笑的打擊他說「怎麼?最近品味上去了?學會泡功夫茶了!」。他頭也不抬的說「坐,你等會兒,我剛找到點門道!」。

    我無聊的打量著崔雷的辦公室說「你現在有點品味了,比一般的暴發戶強多了!」。「那是」他仍舊擺弄著手上的茶具說「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上流社會』。敢情不是有錢就行,還得TM的有地位、有文化」。

    他泡好茶示意我嘗嘗,我喝了一口,感覺滿嘴的苦澀。皺著眉,我無奈的抱怨道「你就是把我叫來喝中藥啊,你沒問題吧!我怎麼感覺你今天不太對勁呢!」。「我打算成立一個俱樂部,在外國也叫私人會所」。他衝我翻著白眼說「叫你給我參謀參謀,你在香港見過不少這樣的俱樂部吧!」

    我點點頭,讚賞地說「不錯,開始有點資本家的覺悟了!值得表揚!」。「扯!」他喝了口自己泡的中藥,吐著舌頭說「咱是根紅苗正的勞動人民,專門對付資本家的。你別瞎扯,我說正經的呢」。「有開奔馳的勞動人民嗎?」我反問他「我說的也是正經的啊,你不把雲洲的大小資本家整到你的會所裡,你還玩個屁俱樂部啊!」。

    崔雷今天出奇的平靜,根本不和我打嘴仗,神色正經的說「我前兩天在台北見著一姓楊的高人,也是16開始出來跑江湖的,我現在才明白,人家過得那才叫『日子』。全台灣都得給他面子,咱跟他一比,跟他媽小孩過家家是的」!

    我說他怎麼不正常呢,敢情是在台灣受刺激了,於是問他「你打算怎麼玩?這和你整俱樂部也沒太大關係啊?」。「怎麼沒關係?」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我把咱們哥兒幾個的人脈全拴到這裡頭,這他媽的得有多大能量!」。事情還真是這樣,讓這撥人聚在一起,估計能把整個雲洲翻過來!

    崔雷喝了口自己泡的「中藥」,繼續說道「你幫我從香港介紹幾個『老客兒』,檔次不用太高,什麼李家、霍家的,來兩個小字輩就行,也讓他們嘗嘗咱大陸的小明星……」。他的中藥湯子和一番構建和諧社會的話把我說的暈頭轉向。我迷迷糊糊的得出一個結論:暴發戶開始有向貴族轉化的趨勢了……

    「你要把紡織廠那塊地蓋成什麼『OHU』?」他從自己的幻想中回過神來問我「『OHU』是什麼玩意兒?你整天整這些個洋詞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洋鬼子派來的呢!」。我還是用那句話打擊他「不懂就學,剛有點資本家的樣子就又回來了!OHU的外國意思是居家工作,或者叫自由職業。翻譯成咱們的話就是白領公寓,你要是願意叫樣板樓也沒人攔你」!

    崔雷估計是沒聽懂,轉而問「你準備賣多少錢?上次的『燒餅毛』你賣的可是夠黑的」!「不貴」我故作輕鬆的說「2000美子起價,誰來也不打折」!「操」崔雷張著大嘴喊道「你用金磚蓋的啊,這比搶劫來錢還快」!

    「房地產就是這樣」我學著他的話說「隔行如隔山,你不明白!」他這次沒反駁我,看來是真不明白,於是我繼續解釋說「賣東西分三種境界,下等人賣東西,是把東西擺在你面前告訴你東西好壞,然後求著你買,這就好像大街上那些推銷的;中等人賣東西,是撿著有需要的人賣,就好像那些經銷的;上等人賣東西和他們都不一樣,直接給他們講個故事,讓他們抱頭幻想,然後主動找你買東西,這叫傳銷!」。

    崔雷愣了半晌,悠悠的問「這裡邊還有這麼多門道?那敢情以後你都按『傳銷』賣得了」。「不一樣!」我搖搖頭說「我現在賣房子是告訴他們有這麼一種生活方式,但不是每個人都想這麼過,每棟房子也不能都這麼搞,換句話講,我是在賣一種生活,成功與否取決於他們願不願意過……

    我正給崔雷上課,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電話那頭傳來任涵的聲音「葉開。有時間嗎?晚上想請你吃飯」。她一句話把我說的沒頭沒腦的,我奇怪道「有事兒嗎?你不找郝龍,跟我吃什麼飯」?「晚上七點,學校外的餃子館等你」她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早點來,別遲到」。

    請我吃飯還這態度,任涵還真有一套,你讓我別遲到我就不遲到啊!我本來想帶著蕭瀟一起的,可又怕小魔女誤會。乾脆單刀赴會吧,反正我們倆只是同學,怕什麼!

    我磨蹭到餃子館的時候,任涵已經等在那裡,她示意我坐下,然後有些不悅的問道「你怎麼才來?」。「堵車」我故做冷靜的說「說吧,什麼事,我忙著呢」。她笑笑「沒什麼事,就是好長時間沒和你聊天了,想和你聊聊。吃什麼,今天我請你,別嫌這裡檔次低啊」。「無所謂」我聳聳肩「我不挑食,你隨便點吧」。

    她叫過服務員點了餐,然後幫我倒了杯啤酒說「那天晚上我看見你在樓下了」。「哪天晚上?」我不明所以的說「都在一個學校,不見面才見鬼呢」!她沒回答我的話,毫無邊際的說「你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帥了?」我裝傻說「人都是會變得嘛,你現在不也變漂亮了」!

    她盯著我看了一陣說「那個唱歌的男的叫蔣凱達,是大三機電專業的」。「哪個唱歌的」我猜測著問「你是說四級考試前那天晚上,在你們樓底下唱歌的那個『情剩』」?我有點明白她說的「見到我」是什麼意思了。

    見她點頭,我笑著說「那師兄歌唱的不錯,人我看也挺帥的」!「他在追我」她注視著我的表情說「他經常約我飯,還送了我好多東西」!「這你該跟郝龍說啊?」我奇怪道「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她搖搖頭「我和郝龍分手了」。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微微一顫,手不自覺地向口袋的煙摸去。她好像很滿意我的表現,帶著一絲得意說「我知道前一段時間你和郝龍的事兒,他挺沒勁的」。「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和他分手的吧?」我帶著種期望說「他不是對你挺好的,而且你倆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要是因為這個,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性格不合!」她用了一個最惡俗的理由解釋說「沒上大學前覺得他對我挺好的,可上了大學才發現,原來也就這麼回事,甚至有時候覺得他對他自己比對我都好」!我沒理會她,腦子裡突然想到了蕭瀟,蕭瀟在我面前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自我」……

    「想什麼呢」她看我楞神,有些不高興的問「聽見我剛才的話沒」?我回過神來問她「聽見了,這和叫我出來吃飯有關係嗎,還是你想替郝龍向我道歉」?「我早和他沒關係了,替他道什麼歉」她撇撇嘴說「我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想來想去,就只有你了」。

    看著眼前的飯菜,我的胃一陣抽搐,留下一臉錯愕的任涵,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餃子館。手機閱讀請訪問站手機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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