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葉開在嗎?」就當我們看著安大偉稜子門口,感到奇怪時,一個我熟悉的女生出現在耳邊。
不等安大偉回答,門就被推開了,蕭瀟徑直走了進來坐在床鋪上好奇的打量著我們宿舍。武尚和張崇文張大嘴巴,看看她又看看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奇怪的問:「你怎麼跑到我們宿舍來了,看樓的大爺也讓你進來?你膽子還真大,不怕碰見光膀子的男生!」。蕭瀟瞥了我一眼說:「你知道學生公寓是什麼意思嗎?還光膀子男生,大冬天你光膀子啊!」。
「呃」她一句話把我噎的不知所措。張崇文小聲對我說「葉子,你女朋友?太漂亮了!介紹一下啊」。
蕭瀟聽力很好,聽了張崇文的話,馬上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呼,並謙稱自己是我「女朋友」。張崇文他們立刻對她大加讚美,安大偉這時回過神來,提議去上自習。狠狠的端詳了蕭瀟幾遍,張崇文和武尚匆匆離開,去上他們大學生涯的第一個晚自習了。
看他們走了,我沒好氣地問蕭瀟「你腦子沒毛病吧?我什麼時候承認你是我女朋友了?」。她不以為意的說:「我沒說你承認過啊!我自己愛怎麼說我自己你管不著吧?」。「可我也是當事人啊!」我有些抓狂「還是受害者!」。
她似笑非笑的說:「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我差點沒背過氣去!這個時候的女孩兒就這樣了?我在心裡好奇的問自己,臉上做出嚴肅的表情「蕭瀟,注意你的言詞,你可是個女孩兒!」。
「女孩兒怎麼了?」她不屑的反問我「女孩兒就不能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瓊瑤說過『女孩也可以做愛情的強者』」。
「又一個被言情毒害的無知少女!」我感歎道「上寫的東西能信嗎?」
她點點頭「信,最起碼我信」。我有些無奈了,只好問她「咱們倆一共才認識幾天?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我改還不行?」。
她的表情忽然變的很認真,望著我的眼睛說:「有些人認識一天,就好像認識了一輩子;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也好像一天。葉子,你和我身邊所有的男生都不一樣,你很特別!」
廢話,活了兩輩子了,我能不特別嗎!我心裡暗想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一時間,房間陷入了沉默。
我轉過身,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煙,卻突然聽到蕭瀟的一聲驚呼「千紙鶴!」說完立刻走過來把握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千紙鶴拿到手中,仔細端詳起來。半晌,她幽幽的問:「樸慧姬是誰?」。我抬起頭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樸慧姬?」
她將瓶子狠狠的塞給我「自己看!你要不說清楚,有你好看!」。我好的拿著瓶子仔細觀看,突然發現每隻彩色紙鶴的翅膀上都用漢字寫著兩個小小的名字——葉開、樸慧姬。
我的心突然無力的抽搐了一下,緩緩地說:「一個韓國朋友寄來的」。她氣鼓鼓的問:「你和她什麼關係,她為什麼寄這個給你!」。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煩躁,我沒好氣的說「我跟你什麼關係?憑什麼告訴你!」
蕭瀟眼中含著水霧,緩緩地走出房間,看著她的背影,我感覺手中的玻璃瓶傳來一絲冰冷的落寞……
煩,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煩!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學校外面的濱海大道上,不時地向大海的那邊看去,卻發覺什麼也看不到。
轉過一個路口,我的視線被頭頂上大大的霓虹燈吸引了過去——雲天遊戲。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見裡面的人們目不轉睛的盯在遊戲機的屏幕上忙碌著。
很久沒玩過這種東西了,不禁被裡面的景象勾起了一絲懷舊的感覺。我推開門進去,走到前台換了些遊戲幣,尋找著我熟悉的「格鬥」。這件遊戲廳很大,找了許久才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台。
還好,還沒忘記怎麼用搖桿。痛快得連殺了七八局,就覺得沒意思了,於是招呼旁邊的一個孩子跟我對打。不知道今天是我手氣好還是小孩子手太臭。不一會兒,和我對打的小孩子就沒有遊戲幣了。
小孩把遊戲手柄一推,面帶不服「你等著,我叫我哥過來跟你挑!」。我笑著衝他點點頭,讓他快去快回。不一會,他叫來了一大幫中學生樣子的孩子,他們呼啦啦的圍上來看我和其中一個胖子單挑。並不時得給胖子助威。
今天手感出奇的好,一會兒就殺的小胖子丟盔卸甲。我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說:「誰不服?再來!」。估計小胖子是玩的最好的,看他輸了,其他人都不敢上來了。
我看他們都不敢玩,覺得沒意思了,得意洋洋的站起來準備離開。這時從一幫孩子身後擠進來一個人,「兄弟,打得不錯,我跟你挑兩把。」說完往遊戲機中投了幣坐下等我。
「你發什麼愣啊,怕了?」。見我半天不坐下,他不耐煩地說:「沒事兒,就是玩,輸了不丟人!」。「劉冬?」我覺得他有些面熟,試探著朝他問「你是劉冬?」。
他得意的說:「嘿,小子認出來了。別怕,我就是和你玩玩!放心,輸了也不找你麻煩」。「怕你個毛!」聽了他的話,我好氣又好笑的扇了他個腦瓢說「仔細看看我是誰,把我當小崽兒了?」。
他站起來剛想發怒。但聽了我的話,立刻愣在原地仔細的端詳了半天,試探著問:「葉子?」。我點點頭說「你小子還算有點記性!」
得到我的肯定,他一把抱住我說:「我操!我怎麼覺得眼熟呢,感情是你,小樣兒的你這變化忒大,我愣沒認出來!」。我被他抱的有些喘不過氣「你鬆開我,沒長個,長力氣了!想勒死我啊!」
他鬆開我,有些不好意思,「葉子,這兩年咋樣,聽說你上大學了?」。我點點頭說:「你也忒沒意思,小樣當兵走的時候都不吭一聲!回來還不來找我們,你什麼意思啊?」。他被我說的不好意思,連忙拉著我往外走「走,出去找個地方,坐著說。」
我們倆買了兩瓶二鍋頭,來到一個賣混沌的路邊攤上,要了兩碗混沌邊吃邊聊。藉著酒勁,他向我大吐苦水:他上到初二,不想唸書了,他爸花錢給他改了年齡,把他送到了部隊上。他爸在他臨當兵那段時間把他看得特別緊,所以他沒來得及和我們說一聲。去年復員回來,他想到公安局工作,但家裡沒關係,只被分配到了一個機械廠。他不想幹,於是就在社會上混了一段時間,後來乾脆帶著一幫小崽子開始在這片兒收「保護費」。
聽完他的敘述,我有些同情的問:「你怎麼不來找我們?」。他歎息的喝了口酒「沒臉見你們啊,你們現在都是大學生、老闆,我混成這德性了,怎麼好意思找你們啊!」
「都是自己弟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不就是一時不順嗎,有什麼的,走,我帶你找雷子去」。說著我拉起他,打車直奔崔雷的夜總會。
崔雷見了他,激動得差點沒哭出來。當即打電話叫了一幫他們以前一起玩的,在夜總會大排筵宴。我和他們不是很熟,於是陪了幾杯酒,把聯繫方式留給劉冬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蕭瀟堵在了公寓大門口,她興奮得拉著我說「葉子,陪我吃早飯!」。「你忘性還真大」!在張崇文他們異樣的眼光中,我嘟囔著跟著她往前走。
蕭瀟好像真的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和我面對面的坐在食堂裡,看著她不時地在我面前揮舞沾滿油的小手。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想:其實她也挺可愛的……
「葉開!」,正當我看著蕭瀟發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女聲破壞了我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心情!抬頭看去,任涵和郝龍拿著飯走了過來,相繼坐在我們旁邊。我現在有些恨經管學院和工程學院為什麼要挨的這麼近了。我衝他們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任涵和蕭瀟並排坐在我對面,微笑著問我「你今天早上有課?」。我裝作若無其事的點點頭,低著頭開始吃飯。蕭瀟發現了我表情的變化,往旁邊挪了挪。一時間桌子上的四個人陷入了一陣怪異的沉默。
過了許久,坐在我旁邊的郝龍突然開口「你是校籃球社的蕭瀟吧?能和你交個朋友嗎?」。聽了他的話,我差點把嘴裡的飯噴出來。這小子還真強,敢當著自己女朋友的面和女孩子搭訕,沖這一點,我就不如他。
蕭瀟看我被嗆著,急忙過來幫我拍。我推開她的手說「別用你那油汪汪的爪子往我身上摸!」。她聽了我的話,快速的用紙巾擦了手,幫我順氣……
任涵臉上帶著異樣的表情看著這一切,向蕭瀟問「你就是蕭瀟?」。蕭瀟看我不咳嗽了,就勢坐在我身邊,並不回答任涵的話。「你挺有名的嗎?」我打趣她「還有不少崇拜者呢。」蕭瀟得意的說:「也不是很出名了,就是比你強一點!」。
任涵見蕭瀟不理她,有些生氣的對郝龍道「別吃了,我們走!」。郝龍卻示意任涵坐下,轉頭又媚笑著向蕭瀟問「你能讓我加入籃球隊嗎?我和葉開也算朋友,你幫幫忙吧。」
這下我直接笑了出來,他和我這是從哪兒論!還朋友,這小子有點意思,我有點開始喜歡他了!蕭瀟不回答他的話,用乖巧的眼神看著我。嚇得我往旁邊躲了躲說:「你的事你自己解決,別看我!」
看到這一幕,任涵生氣的喊:「郝龍!你走不走!」。說罷,氣沖沖的離開。郝龍見她生氣了,只好追了上去,走出老遠還不忘回頭看這裡一眼。看見任涵以前在我面前從沒有表現過的那種霸道,我有點明白了,看來我確實不如郝龍!
蕭瀟這時*近我說:「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我們也走吧!」。我不解的看著她「你不問問我和她什麼關係?」。蕭瀟白了我一眼「我為什麼要問,我和你什麼關係?」
聽了她的回答我才發現我的話有問題,於是連忙以收拾餐具來掩飾。蕭瀟攬住我的手臂說:「不小心說實話了吧!你放心,我這個人很大度的,不會隨便吃那些飛醋」!我連忙甩開她:「我是說錯話了,還飛醋,想吃也輪不到你」。說完立刻閃人,留下她在我身後咆哮……
崔雷效率很高,下午就給我弄到了市長的條子。看這條子上隱晦的話,我不禁讚歎權力的偉大。這就相當於一張沒填數字的支票,我需要多少就可以寫多少!
下午課也不上了,我立刻到土地局找我大爺。以我媽要開地產公司為借口從他那裡磨來了60畝地。我送給他的那張紅票這時起了作用,他痛快的答應了讓我拖欠土地出讓金。他也不怕有人查,因為這時候的審計是他們自己所了算,誰沒事自己查自己玩!
拿到土地,辦好土地權證,我又揮舞著市長的條子辦妥了貸款,開始回家勸說媽媽「再就業」了。
勸說媽媽的工作困難一些,但最終她還是答應出任香港「望囡」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從一個下崗女工搖身一變成為了港商,估計過幾年還能評個「再就業之星」什麼的。
「愁啊!」我在宿舍大聲叫喊著。武尚羨慕的擺弄著我新買的手機問:「你愁什麼啊,考試?沒事兒,咱倆學號不是挨著嗎?一會兒我讓你抄」。
我點上支煙,苦笑著不回答。我是在愁拆遷的事,我現在碰上了搞房地產的同仁們都碰上的事情——釘子戶。本來我買的是小黃莊附近的土地,地上根本就沒什麼東西。可自從我拿到手準備開發,村民們就自發的在土地上開始「綠化工程」,不到半個月就幫我把荒地變成了林場,然後就叫囂著一棵樹500塊,我怎麼就從他們身上看不到半點中國農民的勤勞樸實呢?
張崇文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問「葉子,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最近老看你往學校外頭跑。我們能幫上忙得地方你就說話」。這時安大偉也把目光從書本上收回來,酸溜溜的說「找了個校花女朋友,別人羨慕還來不及你愁什麼?」
「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你別用你那骯髒的思想來思考問題!」我聽了他的話,趕緊辯駁說:「我沒你們想的那麼幸福!」。
聽了我的話,三人齊齊的露出了一幅「我不相信」的表情,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拿起桌子上的「千紙鶴」摩挲著,思緒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期末考試以後,學生們紛紛的開始收拾行李回家,學校變得一片蕭索。我站在宿舍陽台上放聲的大喊:生命就是這樣!有人走來,有人離開……喊完,我正埋怨沒有烏鴉配合的叫聲時,崔雷打來了電話,告訴我一件大事——吃飯。
我留戀的看了宿舍一眼,鎖上門匆匆離開。快到的時候,蕭瀟打來了電話,我猶豫了一下沒接。可這位姐姐的持久力不是一般的強,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打,最後我投降了。
電話接通,就聽她在那邊興奮得喊:「葉子,數學成績出來了,你不及格。」她父親是我們的數學老師,這是我前幾天才知道的。我現在才明白我們在學校第一次見面時,數學老師不是看我,而是看自己的女兒。
「我不及格就讓你這麼高興啊,你爸又不多發錢!」我沒好氣地說「還有別的事沒,沒有我掛了!」
蕭瀟聽說我要掛電話,連忙說:「你敢,你掛了就別想及格了!」。我聽了她的話,奇怪的問「你還想幫我改成績?小心你爸揍你屁股!」。「流氓!你爸才揍你……」她在那頭笑罵著,忽然覺得話不對,把下半句嚥了回去。
我一邊走路一邊不耐煩的說:「有什麼事兒你快說,我還忙著呢」!「要是你肯請我吃頓飯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活動一下!」她滿懷希望的說「我要求不高,全聚德就行。」
「您還是歇著吧!回見!」說著我就要掛電話,她突然在那邊咆哮道:「葉開,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排隊等著請我吃飯!你別不識好歹。」。聽了她的話,我胸口生起一股無名的怒火,惡狠狠的對她說:「你現在就去當你的排長去!」。也不等她反應,用力的掛斷了電話。
我一臉憤怒的進了酒店的包廂,把崔雷弄的不明所以,試探著問「葉子,沒事兒吧?誰惹你了?」。我控制了下情緒,向他表示沒事。崔雷鬆了口氣說:「好些年沒見你這麼生氣了,你真沒事兒?」。我點點頭說:「不把你身邊兒的美女介紹給我認識下?別傻愣著啊!」
不用他介紹,美女大方的向我伸出手說:「你是葉開吧?你好,我叫陳曉雲,是中戲的學生」。我握了下她的手,脫口而出:「你好,你認識章子怡嗎?」。她搖頭表示沒聽說過,崔雷好奇的問「葉子,章子怡誰啊?你認識?」。
我轉身坐到椅子上:「認識,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崔雷聽了我的話不以為意,開始點菜。陳曉雲則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們,我向她笑笑,暗道「上輩子沒聽說過你的名字,丫頭,估計你讓崔雷白玩兒了,火不了!」。
我正胡思亂想,蕭瀟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我毫不猶豫的拿起來問「你不是吃飯去了!我忙著呢,改天再說!」。說完剛想掛斷,就聽蕭瀟在那頭可憐兮兮的說「我錯了葉子,對不起!」。
聽她道歉,我心中一軟,不動聲色的說「我在北四的『夢裡水鄉』,二樓玫瑰廳,你過來吧!」。聽著她在電話那頭連聲答應,我聳聳肩掛斷了電話。
崔雷好奇的問「誰啊,幾個人來,再加兩碗個朋友,加一碗就成。」我回答他說「等她一會兒,道兒有點遠。」
崔雷看著我,淫賤的笑道:「女朋友吧,行啊你葉子,也不向組織匯報一聲就敢自己行動了!」。「滾蛋」我也不忌諱小明星在跟前,對崔雷笑罵「等一會兒來了你就知道了。」手機閱讀請訪問站手機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