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9 正文 第十一章 剎那芳華
    過完春節,我開始了緊張的高三複習生活,其實我是很希望上大學的。因為經歷過一次,所以才更懂得大學生活的美好。但是我得成績還真不是很好,因為「社會活動」多啊。

    「我,坐這兒行嗎?」趴在桌子上做夢的時候,一個女聲在我耳邊問「李輝,今天晚上不來了?」

    我看著她,睡眼朦朧的說:「你坐吧,李輝不來。」她點點頭,坐在我同桌的位子上開始背書。女孩兒叫任涵,是文理分班的時候分到我們班的。和她做了一年多的同學,這是我第一次和她說話。

    高中生活就是這樣,郁秀在《花季雨季》裡曾寫道:「小學生是,一隊一隊的;中學生是一堆一堆的;大學生是一對一對的。」這話真經典。中學生們以性別區分,三五成群的有著自己的圈子。除了極少數早戀的,其它的男女生幾乎老死不相往來。我現在就連我們班女生的名字也叫不齊,因為根本就沒有相交的地方。雖然我曾經上過一次高中,但這種森嚴的壁壘還是沒辦法打破的。

    我正胡思亂想著,就聽任涵小聲問我「我看李輝總不來上晚自習,,以後我能不能晚上坐這兒啊。這兒比前面安靜多了。」我回過神,隨口應付道:「行,只要你不打攪我睡覺,你天天晚上坐這兒我都沒意見」。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問:「後天就模擬考了,你不複習複習?」。

    我撇撇嘴說:「著什麼急啊,以我的經驗,學文科的高考前兩個月背背書,比兩年都管用,當然數學除外。不過反正我數學也學不會,所以就放棄吧」。

    「以你的經驗」任涵奇怪的問:「你好像也是應屆生啊?」。「這話是往屆生說的,我就是引用一下。」我趕緊解釋:「不過我認為還是有道理的。」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繼續背書。而我則繼續睡覺,我困啊,今天早上三點就起床去送楊燦了。放學的時候,任涵好心的叫醒了我,我向她道了聲謝謝,收拾收拾東西就離開教室了。

    走到學校門口,我看到奇怪的一幕:人們並沒有像以前放學那樣朝著學校大門一湧而上,而是小心的分成兩撥,一左一右的挨著大門柱子往外走。「奇怪了,今天的學生怎麼這麼有秩序呢?」我一邊納悶一邊跟著人群走,但也止不住好奇的往校門外看。

    走出校門才明白,原來不是鐵中的學生素質高了,而是因為校門橫七豎八的停著幾輛摩托車,幾個社會青年有坐有站的正往校門口張望。還不時的有學生過去點頭哈腰的向他們問好。

    我正感歎現在的混混上檔次呢,就聽混混那邊有人喊「葉子,葉子,過來」。身邊的幾個我們班的男同學聽到喊聲,立刻躲開我老遠,把我孤零零的留在原地,這下恐怕門口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只好藉著周圍同學同情的眼光走了過去。

    走近才發現,原來喊我的是老熟人鋼子。他本來就不白,大晚上遠遠的看著還真認不出來。我估計他要是干忍者,肯定能把頭套錢省了。

    我邊走邊衝他說:「怎麼著鋼哥,不開汽車修理廠,改當暴走戰士了」?鋼子從摩托車上下來,摟著我開玩笑「我這也是被逼的,上次崔雷去我那噴漆還沒給錢呢,雖然咱是親兄弟,可咱也得明算賬!」

    我笑著說:「你找他去,讓他用他那個俄羅斯大妞抵債,你不是早看上了!」。「嘿嘿」他傻笑著「不行,不行,言語不通,晚上關了燈『走錯門』咋辦。」

    他一句話說的一夥人全樂了,這時走過來一個瘦高個問我:「葉子,還認識我不?」。我仔細打量了他一下,不太確定的問:「你是馬臉?」。他點點頭說;「行,你小子還沒把我忘了。」

    我奇怪道:「你復員了?不會是在部隊上練了兩天軍體拳,回來找我報仇吧?」

    「兄弟你罵我?」他笑著說:「小屁孩兒那點破事,我至於記仇嗎?」

    我也訕訕的笑道:「嘿嘿,我倒不怕你記仇,就是怕你忘了我!」他打了我一拳說:「怎麼會,咱可是鮮血鑄成的友誼。」

    馬臉在年前復員回來了,家裡托關係分配到了公安局,今天晚上和鋼子他們一塊吃飯。吃完飯鋼子一個小弟要來鐵中接對象,馬臉正好想來鐵中看看,於是就出現了「暴走戰士衝擊校園」的一幕。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就見一個女孩跑撲向馬臉身後的一個小個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嘴對嘴啃了幾口。女孩兒我也知道,是我們高三理科班,叫邵英紅。小丫頭整天把自己梳理得花枝招展的,以為自己跟瓊瑤女主角似的,整天想著情情愛愛的。

    鋼子看他倆在那黏糊,忍不住說:「嗨!你倆麻不麻,要啃回家啃去。」倆人這才有點不好意思的停了下來。鋼子和馬臉又囑咐我幾句有空找他們坐坐,然後帶著這夥人散了。

    剛想回家,保成的傳呼就打了過來:「大事!速回電話!保成」我找了個公用電話回過去問:「怎麼了保成哥?什麼大事情啊?」保成那邊挺亂,他大聲說:「葉子,你懂郵票不?我一個老家的親戚來找我,說有張紅票想出手,想讓我找買家。」

    我怕他聽不清,也衝著電話大聲喊:「我給你問問吧,我有個表大爺前兩年是玩這個的。要是他明白,就讓他幫忙給張羅張羅。」保成痛快的應了一聲,跟我瞎聊了幾句,讓我星期天上午到他店裡找他。

    星期天,我求我大爺去給保成看了看那張「祖國河山一片紅」。當時我大爺激動的都找不著北,馬上拿出自己準備的集郵冊要和賣家換。賣家不是倒騰郵票的,只是偶然間得到了這張紅票。

    人家就想著賣錢。我大爺好說歹說人家就是不換。於是一個想賣,一個想換,倆人最後沒談攏。送他回去的路上不住地對我唉聲歎氣,抱怨這幾年郵市不景氣,要不然就把郵票都賣了再跟人家談。他雖說是個副局長,可也沒什麼錢。只能撒手了。

    我把他送回家,掉頭又反了回去找保成,花了五萬把紅票弄到手。去銀行提錢的時候,一捆捆的鈔票把保成老鄉砸的暈糊糊的,不住地對我說謝謝。

    保成也有點發懵的問我:「葉子,你哪來那麼多錢?你買郵票你爸媽知道嗎?」。我笑著跟他解釋說:「平常我姐給我的錢我沒怎麼花,前兩年上海和深圳股市大牛的時候買了點股票,掙了不少。」保成點點頭說:「你買這東西幹什麼,快頂我買一天的貨了。」我笑著搖頭,也不解釋,只告訴他說以後會升值。保成不明所以,囑咐我說晚上崔雷請吃飯,就開車送他老鄉去了。老鄉還真意思,愣說匯款不安全,非要扛著錢箱子上火車,他覺得錢在手裡才踏實。

    這次我們沒去小口福,亮子說有大事情商量,得找個體面的地方,於是地點定在西二環的蜀鄉情。亮子保持了他良好的習慣,大方的塞給倒茶的小姑娘100美金,小姑娘興奮的差點把茶水倒他身上。

    等小姑娘出去了,崔雷感歎:「還是東來順服務員素質高啊,我上次在那兒學亮哥用美子給小費,她們愣沒敢收」。「你拉到吧」亮子說「那是他們不認識美子,怕花不出去!」

    我喝了口茶問亮子:「亮哥,什麼事啊,非得跑這兒來說。」亮子示意讓崔雷說。崔雷笑著看著我說:「給你送錢,你要不要?」

    「別!」我連忙說:「你的美子還是繼續給你的洋媳婦攢吧,我就愛人民幣。」

    崔雷笑罵道:「你大爺的!我不就是年前領著個洋妞在雲洲城轉悠了一圈嗎?你們一個個還揪住不放了,我那叫中俄友好你們懂不,說不定政府還得給我發獎呢。」

    「得了吧,你在莫斯科沒少禍害人家姑娘,還中俄友好!」亮子接過他的話說:「葉子,你是不知道,去年這小子在車裡雅賓斯克睡了人家一個三張多的俄羅斯寡婦,要不是我催著他回來,這小子沒準把人家閨女也一塊禍害了」。

    我笑著問崔雷:「母女花啊!沒看出來啊雷子。你還好這口兒啊。」崔雷趕緊解釋說:「沒,沒有啊,我那是看小丫頭可憐……」。懶得聽他忽悠,我催促道「得,你也不用跟我們解釋,趕緊說正事。」

    崔雷也意識到跑題了,頓了頓說:「這兩年倒爺日子不好混了,我和亮哥、保成哥商量了一下,慢慢的從俄羅斯撤回來。我們鋼材不是也賣的不錯嘛,我們就想開個公司,以後專門幹這個。」

    亮子點點頭接著說:「雷子的意思是咱們大家合股,先成立個商貿物資公司,讓保成牽頭。我和雷子接著撈散錢。我們給你留兩成干股」

    我連忙搖頭說:「別,你們掙錢不容易,情意我領了,有要幫忙的時候就說話。股份我不能要。」

    保成連忙勸我說:「葉子,這些年你幫襯我們不少,哥哥們都記著呢,都是弟兄們,要說謝謝就有點見外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咱哥兒幾個一塊兒有個實體。」

    崔雷說:「少廢話吧你,還真想讓我們跟你說謝謝啊!」他們話都這麼說了,我再推辭也沒意思,於是點頭答應下來。

    亮子見我點頭答應,自己喝了杯酒說:「年前有幾個香港老客兒來找我,想在深圳跟我一起建成衣廠,我覺得可行。我想過幾天過去看看。」

    聽他的話,我突然想到了《外來妹》裡老闆和打工妹的故事,於是問道:「亮哥,你今年29了吧?該給我們找個嫂子了!」

    崔雷也跟著起哄說:「就是啊,用不用我們幫忙,過兩天有一洋妞來跟我談旅遊的事,我給你介紹介紹咋樣?」

    「滾蛋!你們少拿我開心!」亮哥自嘲的說:「誰他媽願意找一勞改犯啊!」。保成也有同感的說:「是啊,我和亮子都是快三張的人了!除了那些成天蹦迪的小丫頭片子,還真沒正經姑娘敢跟我們處。」

    我剛想勸勸他們,崔雷的「大哥大」響了。崔雷衝著電話說了通俄語。說的亮哥直笑。我則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

    崔雷接完電話,起身一邊穿大衣一邊說:「哥兒幾個,對不住了,喀秋莎這娘們兒提前到了,現在在機場呢,叫我去接她。咱改天再喝啊!」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亮哥叫住他說:「雷子,悠著點,當心閃著腰。」崔雷笑罵一聲,揚長而去。

    吃晚飯,亮哥要送我回去,我拒絕了他。這離我家老房子不遠,我正好去看看我爺爺。走到鮮花廣場,看見滿天的風箏在飛,一幫老頭在和小孩們比誰的風箏高。我饒有興趣的停下觀看。好像從姐姐去香港以後我就沒再來過這裡放風箏了。

    正發楞,一個火紅的身影跑這超過了我,就聽見一個小男孩兒喊道:「姐姐,快跑,要飛起來了。」我聽了小男孩的話,好奇的向那個已經跑遠的紅色身影看去。

    「任涵!」我脫口喊道。她沒有聽見我的呼喊,遠遠的跑出去把風箏放了起來,抬起頭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天上。她專注的表情和很多年以前的姐姐很像、很像……手機閱讀請訪問站手機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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