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琦道:「我知前幾年賢弟與門下弟子全都寄居在幻波池,不知是否曾殺過一人名叫龐化成的?」徐清點頭道:「確實曾有此事,當時那廝與落神嶺的沙紅燕伍常山等人一同來犯,被我與盈兒一同擊殺,還得了一件厲害法寶。PaoShu8」
李名琦微露急色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當初聽說此事我還有點不信,如今看來真是如此啊!」徐清疑惑道:「兄長切莫著急,有什麼話慢慢說。」李名琦道:「賢弟可知道那龐化成還有個師父,乃是千年前著名的散仙。雖然不知其名為何,但漢代就已入道修真,乃是與宇宙六怪同時的高手。唯獨因為隱居西海不喜外出行走,才在中原無甚名聲。他一生只收了一個弟子,並將最得意的法寶日月五星輪傳授使用,更可見對其寵愛有加。」
徐清一聽此言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沉吟道:「兄長是說,今番開府那龐化成之師會來生事?」復又搖頭笑道:「兄長不用擔心,此番乃是天下盛會,正邪旁門的高手全都到場,就算那老東西修為高絕,也絕難討到便宜。」
李名琦搖頭苦笑道:「賢弟想得太簡單了!常言道人老成精,那老東西活了一千多年,生性謹小慎微,怎會看不清當今形勢,他若真來一定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徐清微微皺眉道:「不知兄長從何處得來消息?」李名琦苦笑道:「賢弟聰明一世,怎麼就糊塗一時呢!其實這事早就盡人皆知,唯獨賢弟不知罷了!若是我所料不差,那西海強人來襲之際,赴會群仙全都不會出手,恐怕峨嵋派也……」
徐清面色大變,眼中寒光一閃,隨即閉目養神,半天才恢復平靜,喃喃自語道:「近年來遭遇太順。彷彿全無一事能難住我,難免有點得意忘形了。滿以為開府之後就萬事大吉。看來有些人是要忘恩負義啊!」雖然言辭之間輕描淡寫,但森森殺機已昭然人時。
徐清起身恭恭敬敬給李名琦鞠一躬,道:「兄長今日能來給兄弟送個信,就算我徐清沒白叫一聲大哥。」李名琦擺擺手道:「人活在世須知禮義廉恥,我李名琦既然與賢弟結拜,就得對得起皇天后土。只可惜修為低微,要想助賢弟一臂之力也是枉然無用。」
徐清明白這已是李名琦的底線。畢竟他還有老婆孩子和一眾弟兄,不可能豁出一切幫忙。緊緊握住李名琦的手,半天沒說出話來。終於輕歎一聲道:「今日人多事雜也無從招待兄嫂,已經見了面就早早回去,免得待會動起手來再有所損傷。」復又拍拍一旁的雪兒微笑道:「雪兒也有十餘年沒回家了,正好也隨著同去。」
李雪兒聰明伶俐,剛才說話全都沒被著她,怎會不知其中凶險,小臉緊繃毅然的搖了搖頭道:「雪兒雖是女子,卻知師恩如山。更何況還有眾位姐妹全都同生共死。怎能遇上難事就獨善其身,雪兒日後還有何顏面立在天地之間。」
李名琦夫婦也有些猶豫,但看見女兒主意已定。知道再勸也無用。雖然心裡擔心,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李名琦道:「既然如此就然雪兒留下吧!若真有意外也是天意如此。」說罷已起身告辭,直接往宮外行去,出了山門直接架起遁光回返漠北鐵堡去了。
待李名琦夫婦走後,徐清又洩了一口氣。坐在椅上手指有節律的敲著茶几,雙目閉闔也不知在尋思什麼。芷仙和雪兒都在,剛才也全都聽出凶險,更不知如何是好。又待片刻徐清已恢復常態,微笑道:「你倆也不用緊張,自去做事便可,切記不可露出異色。所謂兵來將敵,水來土堰,若有哪個老不死的東西要來。咱們就讓他知道厲害便是。」
二女見此也稍微振奮精神。更覺還沒見到敵人,又有什麼好怕的。又聽徐清說道:「芷仙你去把咱們家的人全都叫來。既然那些客人全都別有用心而來,咱們也不用熱情招待他們。」芷仙點點頭趕緊扭身去忙。徐清又對身邊地雪兒道:「你去把白靈和那蛇兒也叫來,還有鳳兒和許飛娘就在隔壁,你去告訴她們不要亂走。切記不要流露聲色,許飛娘雖然應該不是敵人,終究相處時日太短,也不得不防著一手。」
雪兒應了一聲也趕忙去忙。只剩徐清一人坐在廳中。臉上掛著一絲苦笑。喃喃歎道:「難道這就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麼?想不到我徐清竟也又這一天。」復又釋然笑道:「不過也是。這些年來我也算風光了。不知逼了多少人心裡不痛快。如今眼看天勢打定。似乎我這個天意變數也不那麼重要了。」隨即雙目猛地閃出赫赫凶光。殺機一閃隨即收斂無蹤。方自施施然站了起來。緩緩往外走去。嘴角牽出一絲淡淡地冷笑。業已下定了決心要鬥上一場。
單說徐清往外走出不遠。旁邊殿中許飛娘牽著鳳兒小手正望著他背影。喃喃道:「弟弟啊!這回你可真是遇上大麻煩了!」說著又對身邊地鳳兒道:「一會跟娘親一同出去走走……」然而還沒等她說完。鳳兒卻猛地掙開小手。臉上笑容漸漸收斂。斬釘截鐵道:「鳳兒年紀雖小。卻並非不知世事。一看師父臉色就知遇上了大事。鳳兒知道娘親對我好。但我與娘親只相識一日。卻與師父朝夕相處一年。師父教我修真給我寶物。他還是第一個抱過鳳兒地人。這世上要是有一個可以同生共死地人那就是師父。請恕鳳兒不能跟娘親同去。」
許飛娘驀地一愣。看著鳳兒那美麗地大眼睛裡閃著莫名地神光。忽然有種哭笑不得地感覺。那種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當初她才拜師學藝。每當提起師父時。不也閃著同樣地神光!只在此時她才終於明白。那曾經地混元祖師真已沒有了。現在這個鳳兒只是一個新生地小姑娘。
飛娘又拉過鳳兒小手苦笑道:「若他是鳳兒可以同生共死地人。那鳳兒就是娘親能同生共死地人!既然鳳兒決定留下。那娘親也留下幫他就是。」其實鳳兒心裡也捨不得飛娘。只不過這一世她終究是個女孩。有些天性也不可能改變。
且不說旁人如何準備。單說徐清孤身一人。沿著仙宮迴廊。直往後山行去。今日雖然開府宴客。也只在正殿前廳。旁處皆是禁地。無人敢隨意出來走動。徐清緩步前行速度卻快。片刻就到了一方宮捨前頭。只見簷下匾額修亭三字。雖說名字叫亭。可實際卻大得多。足有七八丈見方。四面也都有牆壁窗戶。之所以還稱其為亭。多半是因為蓋成了八角形吧。
徐清推門進去。雖然多年未曾來人。但仙家府第纖塵不染。還光鮮如新地一般。徐清小心地關好門。又打出數道禁法。確定封鎖無漏這才走到屋中。只見地上全是白色地大理石鋪成。磨地油光昝亮。只有中心一丈見方被半圓形地光罩罩住。
徐清走到近前,手掐法印唸唸有詞,隨即就打出三抹精光。就見五色神光猛地一閃,那光幕絲絲散去,就從中露出一個一尺見方三尺多高的圓形柱子。柱頂上留出一個凹槽,能有拳頭大小,四外突起雕刻雲龍,正可往裡鑲嵌一顆珠子。
徐清毫沒猶豫,手腕一翻就幻出一片金光,在掌心顯出一顆漆黑如墨地珠子。還散發著森然的寒光,正是上次鄧隱給的渾天陰陽珠。那寶珠本來就有陰陽兩個,全是佈置大陣地寶物。自從徐清接手了靈嶠宮之後,非但加固了原來宮中陣法,更重新佈置一座大陣。
畢竟原來赤杖仙姥修為絕頂,門下弟子全有千年法力,誰腦袋讓驢踢了才會上這找不自在。就算宮中有些防護陣法也都威力一般。但徐清可不敢粗心大意,這些年來他精心研究五行陣法,又得了兩儀微塵陣的陣圖,加之靈嶠宮原有的陣法,終於合成了一座陰陽五行大陣。全陣以五行神砂和渾天陰陽珠為根基,輔以上百條毒龍魂魄,其威力也不在凝碧崖的兩儀微塵陣之下。
尤其徐清做事肆無忌憚,誰也不知道他竟把大陣與天蓬山下的地脈連接!可直接抽取地下真元靈氣,保證大陣運行生生不息永無休止。更可怕乃是此陣絕無破解,一旦有一日大陣被破,那山下地脈立刻損毀,直接引動地心毒火噴發。非但瞬間煮沸萬里大海,那十萬丈天蓬山轟然崩塌,定然引發百丈海嘯。屆時倒灌大陸,洪水漫山,更是無盡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