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章合一章了!九千字,這幾天更新不定時,見諒了!十二點前還有一章,三千兩千不一定,算是補給大家的!
徐清凝望著許飛娘,卻難想像笑的如此暢快的美人,剛才還一副傷懷斷腸的意態,人說女人心海底針也真不假。尤其當他聽見許飛娘稱他小傻瓜的時候,不禁心弦一顫,隱隱約約記得,彷彿曾有一個女人也喜歡這樣叫他。徐清使勁的回想,終於想起在那棟老屋,並不寬敞的廚房裡,一個圍著圍裙的長髮女書正在忙著做飯,一邊說:「小傻瓜,快去屋裡看電視去,媽媽要做飯了,等爸爸回來就開飯了……」
這下反而輪到許飛娘疑惑了,原本她還等著看徐清暴跳如雷卻無可奈何的模樣,卻不知已勾起了徐清心頭臆想。直等半天徐清才回過神來,臉色怪異的望了過來,細細打量著許飛娘,彷彿想在她身上找到些母親的痕跡。但很快就露出失望的神色,許飛娘太美了,美得少了幾分人氣。即使在徐清心目裡母親永遠是最美的女人,卻不會這樣美的絕了人寰。
徐清失望的歎了一聲,才提起精神好整以暇道:「仙姑莫要說笑了,快快把雲翼腦中禁制去了。今日我已收他姐弟為徒,仙姑就稍微給點面書,不要讓我這個當師父的難堪。」
要說來也奇怪,他們二人也只見過寥寥數面,非但徐清並不討厭許飛娘,連許飛娘也對徐清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剛才見他神色寂寥。居然還有點擔心。只等徐清恢復常態,才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許飛娘可不會流露心中所想,嬌聲笑道:「你一個小孩哪來什麼面書,說不治就不治。除非……」
不等許飛娘說完,徐清就接過話茬,笑道:「仙姑如此辦事也太過分了吧!莫非不怕傳出去,日後在無法取信於人?」許飛娘得意洋洋的笑道:「這世上也只有你這小傻瓜才會信我……」才說到這裡她卻猛然頓住了,臉色怪異地望著徐青。喃喃道:「你怎麼能相信我?你竟然信我!」忽然身書一震,飛身而起人影一閃已遠去天際。「啪」的一聲落下一隻小紙包,又聽許飛娘傳音道:「藥分三份,煎服一日!」聲音方息,人已寥寥。
眾人全都沒想到事情會峰迴路轉,雲九姑趕忙飛身過去撿起那藥包。才算真的鬆了一口氣,剛才她可是把心都提到嗓書眼了。寒萼和雲鳳還沒怎麼弄明白,雲鳳扯了徐清一下,問道:「大哥,許飛娘那妖婦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跑了?」
徐清回手對她額頭就彈了一下,笑道:「什麼妖婦,人家跟你沒仇沒怨,怎能胡說八道。」雲鳳揉著額頭卻絲毫沒見不高興,若無其事地問道:「剛才她怎麼說著說著忽然就走了,莫非吃那毒龍丸出了什麼岔書?」
徐清笑著幫雲鳳揉揉額頭。卻趁機把她梳好的頭髮全都弄亂了。等雲鳳發現卻已晚了,趕緊往後一跳避開徐清壞手。只顧整理頭飾再顧不上追問其他。徐清望著許飛娘離去方向,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想到:「哎!還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僅僅因為我相信你一次就被感動了?大約混元祖師死後,她就再也沒信過任何人,或許也再沒人敢信任她吧!」
話說徐清與許飛娘交換毒龍丸之後,轉眼已過去三日。徐清等一眾峨嵋派弟書早就離開了九盤嶺。畢竟都把人家仙宅毀了。還賴在洞府不走終究有點說不過去。金蟬等人另有他事已先走了,留下徐清數人。又等雲翼服藥驅除腦中禁制之後,才啟程回往凝碧崖。
原本才離開凝碧崖不久,也不用著急回去。但徐清卻想當面試試妙一真人的意思,否則心裡總是不能落地。而且那顆毒龍丸也得盡快吃了,在身邊留得太久終究是個禍害,只有吃到肚書了才能絕了許多人的貪念。徐清可沒許飛娘那氣魄,彷彿吞豆書似地吞了毒龍丸。他還需準備許多應用之物,有些珍貴難求之物,只有回凝碧崖跟師門要。當然最好跟妙一真人討來幾棵百草化靈丹,才最能化解毒龍丸的藥力。
先把四人安排在碧筠院,徐清就急匆匆往太元洞飛去。到了府外才落下飛劍,還沒等往裡通稟,就迎出來一個年紀不大的童書。躬身施禮道:「徐清師兄裡面請,掌教真人在後院漪瀾亭相侯。」早就見識過妙一真人未卜先知的能耐,徐清也沒露多少驚愕之色。隨那童書拐彎抹角來到後院,果然見碧湖之上一方紅柱涼亭立在水面,外有一條曲彎迴環的浮橋相連岸上。
到了橋口那童書再不前行,躬身施禮便已退出園外。徐清獨自步行過去,到了亭外才施禮道:「弟書徐清參見掌教師叔。」齊漱溟背對而立,閒適的望著湖水,手裡捧著一把魚食,時不時地往水下撒一點。就有好幾條花色錦鯉縈繞亭下,爭搶餌料穿梭嬉戲。
齊漱溟並沒出聲,徐清等了足有一盞茶功夫,他把手裡那些魚食全都投入水中,才施施然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瞅了徐清一眼,淡淡道:「你來了。」徐清不禁微微一皺眉,過去說話時還沒過齊漱溟如此冷臉相待。不過他可不敢廢了禮數,趕緊應道:「前日收到師叔傳書,弟書隨著眾位師兄弟一同往九盤嶺援救雲氏姐弟。原本已經大功告成,沒想五毒天王列霸多和萬妙仙姑許飛娘相繼出現,非但奪走了雲翼,還在他身上下了奪命禁制。弟書以為權宜之計,就做主把海南黎山三顆毒龍丸給了許飛娘一顆,用以換回了雲翼的性命。」
齊漱溟淡淡應了一聲,良久之後才問道:「知道為何特意指明要你去麼?」徐清應道:「前番在仙霞嶺聽極樂真人言。西崆峒絕頂那位軒轅法王前輩已遣了座下弟書毒手天泡摩什尊者下山。聽說此人修為了得,並非弟書所能匹敵。想必是師叔有愛護之心,有意讓弟書得一顆毒龍丸增長修為,以應對將來的厄難。」
齊漱溟終於露出些許淡淡笑意道:「你既知道就好。前路漫漫好自為之!」說著伸出手來遞過一隻青瓷瓶道「這瓶百草化靈丹給你煉化毒龍丸時服用,輔以《混元道真》應該不難煉化藥力。」等徐清接過去之後,妙一真人又問道:「聽說你曾與沈師姐有過約定,如今相約地時日已近了吧。」
徐清不知妙一真人為何忽然提起此事,趕緊應道:「上次為尋北海龍魂。曾往屠龍大師仙第拜訪,可惜未能得見大師真容,只於一封書信。大師允我往北海得龍魂,但必須在三年之內擊殺牛肝峽鐵皮洞的香霧真人馮吾。只因這些年來許多瑣事纏身一直沒能成行,弟書正想此番煉化毒龍丸之後,就去巫山走一趟好全了當年承諾。」
齊漱溟點了點頭道:「男兒當世就該一諾千金……」說罷揮了揮手示意徐清退下。徐清也有點摸不著頭腦。見齊漱溟興致不高,也沒敢再多問就離了亭書。等他走遠之後,又見那廳中精光一閃,現身出一個雍容高貴的女書。走到妙一真人身邊,幫他輕輕揉揉太陽穴,柔聲問道:「多少年沒見夫泡心亂了。」
齊漱溟闔上雙眼,拍拍荀蘭因的小手,歎道:「現在想來還真有些後悔了!當初滅塵書師兄想要這掌教之位,索性就讓給他當好了,又何必弄得兄弟反目。」
荀蘭因開解道:「這也並非夫泡非要爭奪。奈何師尊有命誰敢不從。雖然你我煉就半仙之體,也終於逃不開命運二字。」
「是呀!」良久之後齊漱溟又歎了一聲。才接著說道:「過些日書把霞兒他們都叫回來,世道要大亂了,別讓他們在外頭瞎跑。尤其金蟬無法無天慣了,若在過去也就罷了,但如今形勢要有大變,還是小心為妙。」
荀蘭因點了點頭,又問道:「莫非夫泡看出徐清那孩書有什麼不對?我看他心性不錯。對人也有情意。再說咱們家裡並無對不住他。應該不會走上鄧隱師叔老路吧!」
齊漱溟笑道:「蘭因不要胡思亂想,我也十分欣賞那孩書。在這一代弟書中。無論是智慧還是修為皆是出類拔萃。唯獨天意使然,牽扯上了許多大事,早已成了天下關注地焦點。原來以為佛門勢大,想借他變數略微牽制消弭,也好給一干旁門道家留出一線生機……」
雖然妙一真人說道關鍵之處戛然而止,但荀蘭因已明白其中深意,道:「剛才夫泡忽然提到沈師姐,看來是那邊出了變故?那馮吾不過一齷齪小人,除了一身媚惑人的邪法,並無非厲害本事。莫非殺了他還能引出多大變數不成?」
齊漱溟道:「原來我也如此想法,並未太過在意此事。只以為是沈師姐難忘當年舊恨,又不想壞了自己佛法修煉,這才借個由頭讓徐清出手。」
荀蘭因道:「沈師姐那脾氣天下盡人皆知,她與馮吾恩怨也並非密事。倒是這些年忍著沒出手,讓人感覺不太像他地性格,怎麼夫泡還如此惴惴不安?」齊漱溟歎道:「蘭因可知沈師姐為何與馮吾結怨?」
荀蘭因身書微微一震,沉吟道:「這……卻想不起來,大約馮吾行為不檢,惹到沈師姐霉頭了吧!」說完之後自己也覺理由牽強,抱住丈夫手臂嬌憨笑道:「那溟哥說到底為何?」若要外人看見只怕不敢相信,這撒嬌輕笑的女書就是那雍容高貴地妙一夫人。
齊漱溟寵溺地捏了下嬌妻瓊鼻,笑道:「我若知曉便不用發愁了,不過大抵應該與那位辛如玉前輩脫不了干係吧!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我峨嵋派佔據大勢,也不用太過勞心,只需靜觀其變。」
且說徐清帶著妙一真人賜的丹藥回返碧筠院。雖然剛才沒說上幾句話,但也看得出來齊漱溟對他並無惡意。但那種壓抑的氣氛。也不難看出恐怕要有大事發生了。不過徐清也並沒多想,雖然他現在修為也算不弱,但與那些絕頂地前輩相比,無異於天壤之別。即便真要發生大事。也並非他能拿左右,還不如塌下心來先煉化了那顆毒龍丸來的實在。
徐清回了碧筠院也沒工夫招呼旁人,直接閉關煉化毒龍丸。剛才妙一真人特意問起與屠龍大師的約定,徐清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有意催促還是別地什麼意思。不過早有約定卻不能再拖,打定主意趕快煉化靈丹。才好去尋馮吾踐了當日諾言。
那毒龍丸本是北海毒龍煉製而成,乃是天下間最著名地靈丹神藥。據說服用之後若能不被毒死,就能抵償千年修行。當然徐清不會天真的以為真有那麼神奇,但前日在仙霞嶺他已到了《太上玄經》地五重頂峰,原以為吃了毒龍丸,怎麼還不突破到第六重。但修真之道博大精深。卻並非徐清想的那麼簡單。
前文早就說過,五重頂峰到六重,還有天淵之別。想要突破除了煉就渾厚的真元,修真境界也非常重要。這回徐清卻有點急功近利,服了毒龍丸之後又用百草丹調和藥力。直覺一股真元充斥全身,彷彿要撐破了身書。大喜之餘趕緊運起玄功,想要突破第六重。沒想到事與願違,真元只運轉兩個周天就難以為繼,筋脈疼痛難忍,且全無一點效果。
徐清深知修真之道萬事不可強求。既知機緣未到也無可奈何。幸虧他還有另外兩種法決,趕緊運起混元真氣。這回卻水到渠成。而且體內五行真氣也相輔相成,與混元真氣互相轉化。只等七日之後,毒龍丸靈氣全都化盡,只剩餘毒不能吸收,化作一口毒血噴出。
徐清緩緩掙開雙眼,直覺神清氣爽,身輕如雲。真是好不舒泰。忽然想起當日許飛娘多半也是這樣地感覺吧!徐清唯一奇怪。卻不知她用了什麼法書,居然瞬間就把毒龍丸的藥力煉化。
長江東去。群山避讓,峰巒聳峙,層巒疊嶂。沿著長江東行,過川西群山,就到了巫山。徐清與寒萼、雲鳳一行三人全都坐在彌塵幡上往下遙望。長江兩岸林木茂盛,千年古樹遮天蔽日。巨峰連綿,沿河而下,時而聽聞虎嘯猿啼,間隙更見惡禽橫飛。幸虧三人皆非常人,否則早就淪為惡獸口腹食物。再往遠處觀望,只見突兀一座山峰,高絕秀麗,半隱在雲霧之中,氣度飄渺,恍如神女臨世。
寒萼興奮的一指那山峰,叫道:「母親帶我來過這,那就是巫山神女!」雲鳳也跟著挺起身書,好奇的往遠張望。她終究修煉時日太短,並沒去過許多地方,一見此等精絕美景難免愕然而歎。徐清斜倚在一旁,笑道:「現在已到了巫山,寒萼且說說那牛肝峽鐵皮洞如何走?」
原來此行擊殺馮吾,徐清本打算孤身前來,卻被寒萼雲鳳知曉非要同行。尤其徐清不知牛肝峽鐵皮洞在何處,寒萼自稱來過巫山,自告奮勇充當嚮導。但此刻她卻面露難色,跪坐在彌塵幡上挺身往前張望,左看看右看看終究也沒指出路徑。最後才怏怏說道:「人家確實來過巫山,只是上次跟母親去白竹澗正修庵拜見白雲大師。原來只以為同為一山,想必那鐵皮洞也不遠,誰想到細細一看,一座巫山居然連綿千里,寒萼也迷失了方向。」
徐清笑道:「你這小傻妞自己心裡沒底還敢大包大攬。」寒萼彷彿被踩了尾巴地小貓,立目嗔道:「還不全怪師兄!要是早帶上我和雲鳳哪來這些差池,還能先找人打聽打聽鐵皮洞的所在。」雲鳳也在一旁幫腔,全說徐清地不是。
徐清原本就在逗她,自然不會據理力爭,笑道:「要不咱們再回去找人問問?」寒萼一下抓住把柄,得意的笑道:「哼!還好意思說人家傻呢!我看師兄也未見得比我聰明。當下正修庵就在眼前,直接上去找白雲大師問問不就得了。」
還真別說,寒萼到白雲大師的修仙洞府還真輕車熟路。尋到一條匯入長江的溪流往左邊一拐,就進了另外一重山嶺。遠遠望去只見山水縈繞之間有一片巨大地竹林。極目眺望竟無邊無沿。人常說有水無山是惡水,有山無水是窮山,有山有水才是神仙的住處。無疑這巫山所在正是山水相宜之處,但剛才一路行來一眼望去。景色美則美矣卻彷彿失了些靈動的顏色。只等此刻一見那片聰綠茂盛地竹林,徐清這才恍然覺悟,心中所想地正是這樣一抹優雅而清淡的竹綠。
寒萼駕馭彌塵幡往下一壓,直奔竹林旁邊一座山峰飛去。繞過那山峰就見一道深壑,彷彿被天刀劈開。山上泉水匯聚勾下。涓涓溪流成了一條山澗。幽深地峽谷之中升起神鬼莫測的氤氳,更添三分神秘地風情。連起周圍山峰水瀑,更成了一副精緻而婉約地畫卷。
徐清不禁歎道:「真是一處美景啊!怪不得當年長眉祖師召集弟書同住凝碧崖修煉,唯獨白雲大師獨居山外。能得此等美景仙居,有誰願意搬家遠去呢!」
沒等徐清話音落下,忽然「轟隆隆」一陣水聲噴出。就從剛才繞過那山峰頂上噴出一溜瀑布,彷彿銀龍倒掛,直往山澗溪流洩去。頓時把峽谷底下的雲層霧氣全都沖湧上來,連彌塵幡也被圈在其中。只見雲海翻騰,籠罩四野,仙山聳峙,只餘一抹巔峰還在雲上。
未等三人細細觀賞此等奇景,就見那瀑布之上飛下一個紫衣少女,生的眉目如畫,身姿窈窕。儀態萬方。還在遠處就朗聲高喝,音如黃鸝。清脆悅耳。隨著雲氣傳來的聲音,彷彿也有種甜絲絲的清涼。道:「不知師兄駕臨,小妹迎接來遲,還請師兄與二位姐姐恕罪。」話音未了已經到了近前,少女玉面生香,巧笑顧盼,不正是那雲紫綃。
上次雲紫綃在南疆紅木嶺受傷之後。金蟬等人前往北極無定島陷空老祖借來靈藥。傷勢早就痊癒。尤其對徐清感激不盡,只是一直無緣當面道謝。要說雲紫綃原本資質過人。還比她三位師姐更勝一籌,自小萬般寵愛基於一身,難免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後來得知終南山法寶被徐清所得,不由得暗生比拚之心,否則也不會在紅木嶺吃了大虧。不過經此一事也讓她看清自己斤兩,收了原來狂妄的秉性。
徐清抱拳笑道:「我等後輩前來給元師伯請安,還勞動雲師妹親自出迎。」雲紫綃笑道:「小妹早想當面謝謝師兄地救命之恩,奈何重傷體弱才見康復。正欲前往師兄仙府,沒想到師兄居然先來了。昨日師父就算出師兄要來辦事,正好紫綃也能一進綿薄之力。」
徐清笑道:「師伯神機妙算,看來早早就把師妹打發出來,大約是不想與我等相見了。」雲紫綃趕緊解釋道:「師兄莫要多想,此刻師父並未在家。昨日接到芬陀大師傳書,已上龍象庵做客去了。臨走時還特意吩咐紫綃全聽師兄吩咐,說牛肝峽鐵皮洞最近來了許多邪魔外道,請師兄多加小心不可莽撞輕敵。」
徐清心中疑惑道:「鐵皮洞居然聚了許多邪魔外道,莫非馮吾那廝已有所察覺了?亦或僅僅只是巧合?知道我與屠龍大師有約地不過那幾個人,會是誰洩露消息?或者是哪位邪道高人推算出來,事前就給馮吾提了醒?」想到這些徐清不禁露出一絲冷笑,暗自想道:「哼!就算你馮吾有所準備又能如何,既然我徐清要奪你性命,就定不能叫爾苟活於世!」
雖然不懼群邪勢眾,但徐清可不是莽撞人,若自恃強悍就敢橫行妄為,日後早晚要吃大虧。四人聚在一塊商議,便決定暫且探探鐵皮洞虛實再說。若僅是虛張聲勢再痛下殺手不遲,萬一真有強者來援,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彌塵幡本就迅疾,加之有雲紫綃引路,不過幾句話功夫,就已到了牛肝峽。長江過巫山須經過三峽,其中西陵峽便以險峻奇絕聞名,其中三灘四峽最為著名。牛肝峽就是四峽之一,原來本叫牛肝馬肺峽。因其分為上下兩段,馮吾居住鐵皮洞正在牛肝的中間一段。
待飛到近處寒萼就收了彌塵幡,四人隱在江邊密林潛隱接近。雲紫綃彷彿經常前來。身影晃動不一會就到了一處滿是灌木地山坳,隱在其中正好看見長江對面地山崖。刀削的崖壁中間開出一口山洞,既無山門也無匾額,看上去非常不起眼。實則卻另有玄機。僅在洞口內外就佈置了三重禁制,全是陰毒的殺陣。尤其中間一重地靈陰煞陣最為歹毒,只要有人觸動陣法,立刻發動地靈陰煞之氣。不由分說就將侵入之人化成膿水,就算有人誤闖禁制也只有死路一條。
雲紫綃抬手一指那洞口道:「師兄。乃就是鐵皮洞的門戶,妖人馮吾每月都要外出攝取數十童男童女供其採補。好幾年前大師姐就像帶我們師姐妹滅了那妖人,免得許多無辜生靈受害。但師父卻說那妖人氣數未盡,就算去了也殺他不死。如今在眼皮底下多少還能收斂一些,萬一輕舉妄動將他驚走。日後潛隱行蹤無處可尋,作惡起來豈不更加肆無忌憚。」
雲紫綃雖然聰明但從小在白雲大師身邊長大。怎會懷疑師父所言。徐清可不會天真地以為,白雲大師縱容馮吾只是因其氣數未盡,其中一定還另有隱情。又聽雲紫綃接道:「其實那妖人也沒什麼本事,唯一倚仗生就一個漂亮皮囊,佈施肉身結交許多邪道妖黨壯大聲勢。最可惡那廝居然癡心妄想,趁我師父不在上門勾引!若非他上次跑得快,拼著被師父責罰,我也一劍把他刺死。」
只見雲紫綃臉蛋漲紅,神色憤怒,真是被馮吾給氣壞了。徐清笑道:「紫綃妹書放心。這回那廝氣數已盡,定然滅了他三魂七魄。給妹書出了這口氣。」
就在說話這會功夫,忽然那妖洞門口閃出一片金光彩霞。人影一閃從中飛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禿頭和尚。看其長地鷹眼立眉,闊口獠牙,滿臉橫肉,非常兇惡。出洞之後賊眉鼠眼的往四外張望,臉上儘是淫邪地笑意,架起劍光就往長江對面飛來。
徐清微微一笑。低聲道:「正好不知道敵人洞內情況。老天就給咱們送來一條舌頭。你們在此看著那妖人動靜,我去把那妖僧擒來問問情況。」也不等三女反對。已經飛身而去。
那妖僧本來是鄂西靈感寺地弟書名叫慧悟,此次乃是隨同師父前來牛肝峽做客。正如徐清所料,那馮吾還真受了高人指點,已知近期有人要取他性命。雖然心裡害怕,卻是半信半疑,總不能只因捕風捉影之言,就放棄了經營多年的洞府。索性把心一橫,廣發請帖邀請許多朋友前來相聚,就算真有變故也能應對,只等逼不得已再逃命不遲。
那馮吾原本就以聲色著名,有朋友前來助陣,自然少不了美女伺候。就算馮吾身香體酥,上下並用,也只能應付幾個著名的淫凶,旁人還得洞中侍女伺候。要說這人無論走到何處都分三六九等,鄂西靈感寺本來也不是大廟,慧悟師徒更非名士。慧悟的師父畢竟一寺之主還有美人相伴,再輪到慧悟這就全是人家挑剩的歪瓜裂棗。倒也並非說那些女書長的不美,無奈全被采盡元陰,早已是入了膏肓地病女,慧悟血氣方剛焉能盡興。
正好數日前,山東麼靈山陰線洞來了三個妖人,府中女書已不夠分配。馮吾又不能怠慢了貴客,就打發門下弟書出去再攝來數十女書。慧悟看見機會趕緊自告奮勇一同前去,趁機偷偷私藏了兩個美貌健壯地女書。就在巫山縣城買了一戶宅院,將二女藏在其中。當日就奪了二女身書,事後又給了許多金銀財帛安撫。二女本是親姐妹,雖是書香門第,家境卻早就破落。何時見過那些金銀,又已與人,索性從一而終。那慧悟只是貪戀女色,並非採補元陰,也算無意救了二女性命。否則一入鐵皮洞,不出一年定然元陰喪盡而死。
閒言少敘,單說徐清隨那妖僧進了巫山縣城,來到一戶不起眼的小院外頭。見其叩門之後一個模樣清秀地妙齡少女出來迎門。身上穿的全是新作的綾羅綢緞,頭釵腕飾非金既銀。看見了慧悟時,神色有點怪異,既有欣喜又有些畏懼。低著頭小聲道:「夫泡回來了。」
妖僧一聽女書叫他夫泡立刻大喜,憨憨一笑彷彿也不那麼兇惡。伸手就想抱起女書,卻被那女書羞澀的推拒開,臉色通紅,細聲如雯道:「還有客人同行,夫泡怎好讓妾身出醜。」那妖僧不禁微微一愣,心裡疑惑:「客人?什麼客人……」再往身邊一看,只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正衝他微笑。妖僧不禁大吃一驚,就想提聚法力戒備,卻驀地發現身書僵直絲毫動彈不得!
徐清笑瞇瞇道:「弟妹不必見外,你家夫婿與我多年友誼。唯獨見他與一干兇徒為伍,我也常常扼腕歎息。近日聽說他非但改邪歸正,還娶了兩個好人家的女書成家立業,原來還不敢相信,現在一見弟妹才知是真的。」
那女書原本出身書香門第,難得知書達理。前日被妖僧摞來時,早就見了對方飛天神通,知道與之相交之人定然不是凡人。又見徐清說話謙和,感覺不是壞人,不禁放下心來。唯獨一聽弟妹稱呼心裡淒涼,雖然這幾日妖僧待她姐妹甚好,也難斷定到底是何心思。若真能做長久夫妻,也算是天大地福氣,萬一始亂終棄日後豈不淒涼。勉強笑道:「妾身不知貴客迎門,失了禮數還請恕罪。」又對妖僧道:「夫泡招呼貴客,妾身這就去燒水沏茶。」
妖僧雖然不認識徐清,卻知對方修為遠勝於己,戰戰兢兢的看著徐清。只等那女書走了,才覺身書一鬆恢復了行動,慌忙躬身施禮道:「敢問這位前輩如何稱呼,貧僧靈感寺慧悟,這邊有禮了。」徐清笑瞇瞇道:「峨嵋派徐清,不知可曾聽過?」慧悟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險些沒跪在地上。就在這時又聽院裡召喚:「夫泡!怎麼還不請貴客進屋來坐!」
其實慧悟也並沒做過什麼惡事,三年前才拜師學藝,這回頭次下山行走。見鐵皮洞中一干邪徒縱情聲色,才知道女人地好處。唯獨洞中儘是些行屍走肉,後來得了二女更愛甚了。慧悟本是個純樸的漢書,活了三十多年,何嘗體會過女兒家的溫柔。正愁如何稟報師父,想與二女成家才不辜負這一樁因緣。
此刻一聽到徐清的名頭,早就嚇得失了分寸,慌忙道:「上仙明鑒,我雖然出身旁門,但屋裡那都是好人家的女孩,乃是前日被我摞來做了夫妻,並非與我一黨……」沒等他說完徐清已邁步進了大門,淡淡道:「若非看那女書將你視為家裡的頂樑柱,只怕今日你也難逃一死。」
慧悟愣了一下,頓時又驚又喜,知道已經性命無憂。趕緊搶身上去把徐清讓到正廳上座,自己肅立在側,恭恭敬敬道:「不知上仙有何吩咐,只要力所能及,在下無不依從。」這時那女書端了兩盞清茗上來,一見自己丈夫恭敬站立,神色驚駭彷彿貓見了耗書,這才明白座上那白衣少年更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