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衛生員所說,一轉過那道彎,雷就看到二十米外有一顆高大的松樹。這顆松樹和其他樹不一樣,它是斜著從山坡上長出來的,也許就因為這樣才稱它為老歪樹,而其他人都在那顆樹下面休息著。連長不時地盯著自己手中的表,雷他們幾個這時使出身體裡面最後的力量向終點衝刺著,其他新兵則在那裡向雷他們大叫道:「加油,加油!再快一點呀!」。
「撲通!」,雷幾個人倒在了連長腳下,雷抬頭向連長問道:「連長,我們是不是按時到達了?」。
站在連長身後的衛生員看了一下連長的手腕,輕聲道:「哦,還真險呀,就剩下五秒鐘了。」。
雷聽到他們按時到達終點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起氣來了,他實在是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張南也興奮地叫道:「太,太好了,這樣大家就,今天就有飯吃了。」。
李元和張表掙扎著趴在張南身上,不斷有手拍打著他,叫道:「你小子還真他媽的重,差點害的我們沒有飯吃。」。
「呵呵」張南只能傻笑著來表達他對這幾位的感激之情。
連長轉身看著其他人,正在為雷他們及時趕到而高興不已的新兵們馬上安靜下來了,連長大聲叫道:「你們還真他媽是垃圾,我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短短的兩公里路程,你們最後到達的竟然用了十二分鐘!」,說到這裡,連長轉身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雷幾人,接著他大叫道:「這樣遠遠不行!要是發生戰爭的話,那麼你們早就成了敵人的俘虜了!下次十分鐘之內沒有到達這裡的就罰他一天不能吃飯!」。
十分鐘嗎?雷看向身旁的張南,看來他必須加強鍛煉才行。
這個兩公里只不過是今天的剛剛開始而已,吃早飯以後,雷他們又開始了體能訓練。一整天,除了吃飯之外就是跑步、俯臥撐、仰臥起坐、鴨子步、變速跑、單雙槓等等,在所有體能訓練裡面最讓雷他們感到難受的就是端腹。所謂端腹就是身體平躺,兩臂平放,雙腿併攏平伸抬起約三十度到四十度,這些動作看起來簡單,可是難在堅持。雷第一次做這個動作時只堅持了一分半鐘,那時就開始感到雙腿不斷的顫抖,並有抽筋的感覺。只要你的雙腿稍微有一點彎曲,那麼連長的腰帶就會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你的腿上面,為了不讓你的雙腿放下來,連長可是什麼辦法都用上了,他會在你的腿下面放上燃燒的蠟燭,只要你的腿稍微低一點,那麼灼痛就會馬上傳來。這還算是輕的,如果不高興的話,連長會找一個饅頭來,在上面插上十幾根大頭針放在你的腿下面,如果你因為堅持不住而使腿掉了下來,那麼大頭針就會刺進你的肉裡面,這樣的話,你連其他訓練也難辦了。所以,大家能做的就是堅持,堅持,再堅持,當你感到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了的時候,其實那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在這些酷刑裡面,張南可以說是什麼都嘗過了,除了上面兩種,張南還經常被吊在單槓上面鍛煉臂力。而不論是張南,還是李元、張表,每有一個人受到懲罰,那麼雷就會受到連帶責任。期間因為種種原因,連長又扔了五個人到了雷的班裡面,他們分別是:黃銳、張浩、王兵、劉強、韓光,現在雷班裡面總共有九個人,稱為一班,而其他人也被分成五個班,另立五名班長。
經過一個星期地獄般的體能訓練之後,連長像是佛祖發慈悲一樣讓雷他們休息了兩天,但是這兩天哪裡也不准去,只能呆在屋裡面由士官高文和上等兵劉明教他如何整理內務。兩天,只用短短的兩天,雷他們的被子就疊成了豆腐塊,床面鋪的比冰面還要平整,櫃子就像是由同一個櫃子複製出來的一樣。
看著宿舍裡面翻天覆地的變化,高文輕笑道:「這樣看起來才有其他軍營的兵味了。」。
其他軍營到底是什麼樣的,雷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和來之前完全是兩個人了。經過這兩天的休整,雷感到自己的力量好像增多了許多,連長又測試了一下到老歪樹的速度,這次張南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竟然也在七分鐘之內完成了。
從這次休整之後,雷他們的訓練就完全變了,每天早晨起來先跑一個五公里,然後俯臥撐、仰臥起坐各兩百個,從早飯之後一直到晚飯都是雷這群新兵來之前最想的槍械訓練,晚飯之前又是一個五公里,晚飯之後剛又是那一層不變的體能訓練。
來到這裡的第十一天,是所有新兵最興奮的日子,因為今天他們終於摸到槍了。吃過早飯,士官高文把他們帶到了槍房,槍房裡面擺著一排排鐵皮櫃,有的一有一人多高,有的卻只有半人高。連長打開了一個高大的鐵皮櫃,一排步槍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雖然和電影裡看到的槍不同,但是這也足夠讓他們這些傻鳥們雀喜不已了。
誰拿走一把槍,上等兵劉明就會看一眼槍,然後在記錄本上登記著。所有人都有一把槍之後,大家一個個挺胸抬頭,一個個好像被壓迫的勞民終於抑眉吐氣了似地,身桿筆直地站在冰天雪地裡面聽著連長的訓話。
連長掃視了一遍眾人,大聲吼道:「你們這些垃圾,現在你們手裡都有一把槍了,是不是都他媽的非常高興呀?」。
大家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齊聲大叫道:「非常高興!連長!」。
連長輕笑道:「不錯,你們有資格高興!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不知還有多少人沒有摸過槍呢,甚至連見也沒有見過槍!你們手中的槍,每把上面都有一個獨有的槍號,你們一定要牢記這個槍號,因為這個槍號屬你獨有,要是讓我發現誰不記得自己的槍號了,那麼他絕對會倒大霉的!」,說到這裡,連長略調整了一下語氣向大家問道:「在M國有一首描寫槍的詩,你們有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