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寧靜的山間清晨。
樹葉青翠欲滴,葉子上掛著顆顆露珠,晶瑩剔透。不知名的小花靜靜綻放在僻靜角落,偶爾傳來小鳥的啾啾聲,不過更是增加了山的幽靜而已。
鳥鳴山更幽,就是這樣的道理吧。
然而就在這深幽的綠林深處,卻陡然多了一抹黃色身影。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名身姿纖細的妙齡女子。
那處,一片繁花簇錦。各色野花樹葉夾雜其中,花兒盛開的熱烈,而葉子比花更艷,如同一張色彩艷麗花紋別緻的巨大花毯,顏色變幻過渡十分自然,淺綠深翠嫩黃嬌紅淺褐深棕,層層疊疊自上而下的鋪展開來,讓人一看之下,心情也忍不住燦爛起來。
黃衫女子就在這一片秀麗的花海中來回穿梭。一會兒停下湊鼻花間,一會兒又嘻笑著輕摘花朵,一會兒又蹦跳著追逐拍翅的蝴蝶蜻蜓,好不熱鬧。
衣衫隨風翩翩起舞,彩蝶紛飛,在這百花叢中,竟然讓人產生一種朦朧的意境美。真的宛如下凡的精靈,俏皮、可愛,又不失歡快,使人浮想聯聯,禁不住地想跟著她一起快樂一起憂愁。
﹡∼﹡∼﹡∼﹡∼﹡∼﹡∼﹡∼【.雨露清荷.】∼﹡∼﹡∼﹡∼﹡∼﹡∼﹡∼﹡∼﹡∼
藍清塵到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原本清幽安靜的花谷林,現在已是一片喜氣。鳥兒振翅飛翔,旋轉起舞,愉悅唱歌。花間的蜻蜓蝴蝶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或在朵間間隙停留,或與黃衣女子同喜同樂,蹦蹦跳跳,上下拍飛,不亦樂乎。
陽光下,樹林間,上空中,迴盪的都是女子雀悅的銀鈴聲……
然而藍清塵的表情卻依舊平淡,並沒有隨女子的歡笑而有所起伏,當真是冷漠啊!
不苟言笑,最適合他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黃衫女子突然停止跳躍,手裡一鬆,香花就這樣散落一地。而後見她緊按著腹部,慢慢地蹲下身子,表情痛苦。
見情勢不對,藍清塵一個縱躍,迅地來到女子身旁,低聲詢問,「你怎麼了?」
黃花痛苦地抵制著腹痛,感覺卻越來越熟悉,而且腿間竟有股熱流直往外竄,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莫不是……該不會……
抬起頭見他還定定地盯著自己,臉頰開始滾燙,尷尬地無言以對,真想就地找個地洞鑽進去,太丟臉了啦!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啊!怎麼辦,怎麼辦?這要讓她怎麼說?
心裡有點慌,而那雙清目卻仍舊緊緊地鎖著她不放,「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羞窘地別過頭,黃花吞吞吐吐著。啊呀,這讓她怎麼啟口啊。難道跟你說我那個來了,丟臉死了。
一陣絞痛又突然襲來,黃花疼得冷汗直冒,緊咬住唇瓣,硬是把痛呼聲給嚥了回去。
然而這一切卻被藍清塵看在了眼裡,等了半響,見她仍然沒有回應,就自顧自拉出女子緊按的蹂荑,俊眉深蹙,星眸深沉。心底疑問重重:真是奇怪,她脈象平穩,氣息均勻,一點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雖面色蒼白,但並不憂傷性命,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望著女子越來越蜷縮的身體,藍清塵有點心緒不寧。他能確定她沒有中毒,可是,卻不能確定她的症狀。多年行醫的他突然感到措手不及。
沉思片刻後,他不再猶豫,隨即一個彎腰把痛苦中的黃花抱入懷中。
一陣天旋地轉後,還在痛呼的黃花猛然現自己橫躺在了男子的懷中。
急得她手忙腳亂,「清……清塵,你……你幹嗎啊?放……放我下來啦,我自己會走。」腹痛還在繼續,然而她卻已無暇顧及,腦子裡一團亂,不明白他為何要抱自己?
「回屋,看病。」短短的幾個字,卻說得黃花臉更紅,心更慌了。不要啊,這樣回去,豈不是穿幫了,這樣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啊?不行,絕對不行。
於是,她開始作掙扎狀,卻不敢太用力,更不敢亂揮雙腿,就這樣僵著身子,低喊著,「你放我下來啦,我……我已經不痛了,我……我可以自己走的,真的。」
他卻再也沒有理自己,無視她的抵抗,就這樣抱著走在小徑之上。
一路上,風光旖旎,而黃花卻無心再去欣賞,滿腦子想的都是回去後可能出現的種種畫面,尷尬、心慌不已,更多的是不安。很奇怪,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會產生這種想法,真是莫名其妙……
她還在無意識的瞎想,卻不知人已經被抱入了竹屋。等她現過來時,身子已躺到了竹榻之上。
怔怔地看著他,而他也正好從上處俯視著自己,直直望進她迷濛的雙目中,淡淡地開口,「身體好些了嗎?」
「啊?呃……」傻傻地看著他,卻忘了自己的處境,直到一股熟悉的痛感又隱隱襲來,黃花才驚覺過來,捂著腹部,她又一次羞紅了雙頰,「清塵,那個……這是……」
藍清塵見她無語,以為她又作了,復又拉起女子手腕,想再次確定一下,卻不小心瞥到女子的裙裾邊,竟滲出了絲絲鮮紅。
難道問題出在這?可他剛才怎麼沒注意到?還是說…………
不待多想,他利索得一把掀起女子的衣裙,見到她褲管間有兩道淡淡的血痕,臉色很是凝重,問著床上早已滿臉通紅的女子,「這裡怎麼會受傷的?」難道他真的有遺漏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連這麼明顯的血跡都沒注意到?
黃花早已羞得無地自容,沒有回答他,纖手顫微微地哆嗦著伸出,只想擺弄好被他掀起的裙裾,卻不料被一雙修長手指擋下,還沒明白過來時,眼斂前卻多了一塊錦帕。黃花抬起頭,滿臉的問號,望著那雙手的主人,不解道:「清……清塵,這是……」
清如幽潭的眼眸淡淡地注視了她兩眼,不以為意,然語氣卻已不再那麼拒人千里,「你受傷了,先擦了再說。」突然又意識到什麼,他略一頷,微微皺了皺眉頭,突然問,「有血,你能受得住嗎?」記得初次見面時,她暈血極其嚴重,一點點小血珠,都能讓她面色白,渾身癱軟無力,不知這次,她能不能……?他不能確定,只希望事情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糟糕就好。
藍清塵突然的問話,讓黃花猛得一怔,心裡滋生起一股暖流,原來,他還記得那事。真好!那是不是也說明著,他有那麼一點點在意著她呢?
突然想到有這種可能,黃花的心裡便像抹了蜜般,甜甜的,潤潤的,連那陣陣的腹痛都沒想像中的那麼可怕了。
可是,清塵啊,此事非彼事,這又讓我怎麼說呢?真鬱悶。
見他還在等著自己的答案,黃花滿臉的無可奈何,思慮再三後,她紅著臉撇過了頭,嘴裡低喃著,「其實……這個是……這個……」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什麼?」某人依然不死心,勢必打破沙鍋問到底。
「其實……我……我……來月……呃,葵水了。」說完最後一個字,黃花已經窘得無地自容,一個不慎,差點就要跌倒在床,還好,她反應夠快,單手支撐著,免於出糗。
嗚嗚,這一世的英名啊,就這樣毀了,而且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以後,她都沒臉再見人啦。乾脆,拿塊豆腐撞死算了,省得丟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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