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大概也知道劉峰要問的大概都是什麼事情,不過頭緒實在是太多,再加上兩人之間的氣氛不知道搞的,突然有點尷尬,於是她中規中矩的說道:「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峰現在也不敢如同以前一樣隨便的說話,小心的維持著兩人之間微妙的平衡,「呃!我封神之戰的時候囑托你收服的那只猿猴現在怎麼樣了?」
劉峰本來想問圓始天尊是不是給女媧說了什麼事情,具體是怎麼安排,但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決定先從以前的事情說起。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女媧不管是神通多麼厲害,她終歸還是一個有感情的女性,自己這樣一見面就問天地大劫的事情,多少顯得有點不近人情。
「你問的是袁洪啊!」女媧說了一句很沒有營養的話,說完她自己也感覺這話說的太沒有水平,趕忙補充道:「他現在都還囚禁在我的山河社稷圖裡邊,你要是想見的話,我現在就把他放出來。」
袁洪是劉峰囑托叫救的沒有錯,但一個是劉峰當時並沒有說明具體要如何對待袁洪,二個則是那會劉峰已經身死,雖說已經得到了道祖的承諾,但女媧的心中畢竟不舒服的很,因此現在還把袁洪囚禁著,多少也有點洩憤的意思吧。
「不用了,不用了。就讓他現在裡邊潛修吧!等到要用地時候我再來找你。」袁洪在山河社稷圖裡邊呆著。如果女媧沒有什麼別的舉動的話,對於他的道心確實能夠起到一定的鍛煉作用,但這和讓劉峰或者女媧親自教導的差距還是很大地。
按照劉峰的本意是想把袁洪現在就接到分寶島,就是自己沒有時間,也可以先讓孔宣代為教導,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到了嘴邊卻說出了完全不同地意思。
女媧一聽劉峰說是要為了這事再來找她,竟是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卻是不知道如何回應了。
氣氛又變得有點詭異。劉峰只能清了清嗓子,問道:「此次天地大劫開始的時候,我聽鯤鵬道友說圓始天尊有給你和通天道兄等人交代一些事情,情況具體是怎麼樣的?」
話說劉峰這舉動也太假了一點,以他的神通。說話的時候哪裡會事先還要清一下嗓子?女媧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有什麼好說的?就是為之前你地事情說了一點不清不楚的軟話,然後說是此次的天地大劫他全權負責。只要我們不參與其中,他保證佛教東進的事情肯定能夠泡湯。」
「就這些?」劉峰有點不確信的問了一句。
「就這些。」女媧沒好氣的說道:「他就是這麼說的,你愛信不信,好像我還要騙你似的。」
「那啥!我沒有那個意思。」對於女媧莫名其妙而來的火氣劉峰有點無所適從,乾笑道:「我只是奇怪,難道圓始天尊他就沒有解釋一下原因或者他具體的計劃?」
女媧很乾脆地說道:「沒有,就只是做了一個不明不白地保證,具體的步驟和計劃一點也沒有提起過。」
「哦,這樣啊!」劉峰這話說完,就又不知道說什麼了。兩人之間地氣氛又成了一種難受的尷尬和冷場。
良久之後劉峰終於又想到了一個話題。「我這次和鯤鵬去參加那什麼蟠桃會的時候,無意之中去了一趟太陰星。」
劉峰的話剛剛說到這裡。女媧的神色就有點奇怪了。不過她並沒有接話,而是定定的看著劉峰,也不知道她心中具體是個什麼想法。
劉峰現在的目光有點游離,並不曾注意到女媧的表情,就是對方不刻意看他那會他也不敢直視女媧,現在女媧的眼神這麼具有侵略性,他的眼光就更不敢在女媧的臉上停留了。
「我們剛到嫦娥就迎了出來。」劉峰的心神有點不寧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不能在一個女人面前說另外一個女人的好話這點他還是記得的,「這女人的脾氣古怪的很,你說我們都不曾得罪過她,她為什麼就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臉色呢?」
「那你希望她對你有什麼好臉色?笑臉相迎?」女媧口氣不善的插了一句話。
「也不是這個意思。」對於這無厘頭的問題劉峰多少感覺有點突然,岔開話題說道:「她莫名其妙的問我們是不是去救人的。你說她太陰星上有什麼人物和我有關係?值得我親自跑去營救?」
劉峰其實也就是想找點話題,還有一點發牢騷的意思,原本並沒有指望真的就能從女媧這裡得到什麼解釋,卻不想女媧還就真的知道一些其他的東西。
心中很是做了一些掙扎,最終女媧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劉峰,「先天靈寶要是被完全煉化了,哪怕它已經殘破了,但只要他還有一星半點沒有找到,那就代表這先天靈寶的主人可能還剩有一絲真靈。」
雖然不知道女媧為什麼會把話題扯到先天靈寶上,但只要有話說,劉峰卻也並不在意,「這個我知道,以前的木公道人和我都是例子。先天靈寶不出世的話,那就說明他的故主很可能並沒有徹底身死。」
「你有沒有想過扶桑木為什麼不知所蹤?你又知不知道被煉化成了人皇印的其實只是東皇鐘的鍾身,鐘槌其實也是不知所終的?」女媧好像感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樣,話說的極快,說完了更是連看也不敢看劉峰的表情。
「你是說……」劉峰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帝俊和太一兩位兄長其實並沒有徹底身死?」
這事情如果劉峰有用心的思考過。那從這些蛛絲馬跡裡早就應該得到一些提示,不過他還是太執著於穿越者對於自己知道的未來的認知了,因此就想當然的以為帝俊和太一在巫妖大戰的時候就已經身死了。
這事情說白了其實道理也簡單地很,就如同原來的時候人們都認為地如棋盤,天如鍋蓋。遠航地船隻是從下邊慢慢的消失地這景象,應該很多年以前都已經被很多人看到了。但因為自己由來對事情的認知。所以並沒有人想到腳下的大地其實是有弧度的。
劉峰穿越過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很多地事情,這其中就有巫妖之戰和帝俊、太一的身死。^^,泡,書,吧,首發^^所以當事情不可避免地發生的時候,他就選擇性的忽視了一些跟他的認知不相符的一些東西。
「天庭能夠出現是帝俊道友和你還有太一道友一起全天數而生的。作為它某種程度上的創建者,你們三個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身死?」對於劉峰看不清楚這麼多不算是很難看到的事情,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精明,女媧多少還是有點奇怪的。「天庭不是有昊天和金母了麼?」劉峰現在心亂地很,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這麼爆炸性地事情。所以就隨口找了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你怎麼這麼麻木啊?」女媧怒其不爭地說道:「昊天和金母總不可能永遠是都天庭之主吧!那他們不當了,換誰?」
被女媧這麼一提醒劉峰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話說孫猴子大鬧天宮,如來和他打賭之前,有這麼一番說辭:
你那廝乃是個猴子成精,焉敢欺心,要奪玉皇上帝尊位?他自幼修持,苦歷過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該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你算,他該多少年數,方能享受此無極大道?你那個初世為人的畜生,如何出此大言!不當人子,不當人子!折了你的壽算!趁早皈依。切莫胡說!但恐遭了毒手。性命頃刻而休,可惜了你的本來面目!
這話當年劉峰看過也就算了。現在被女媧一說,還就真有點問題了。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的一千七百五十倍,這對於凡人來說,自然是和永恆沒有什麼區別,可要是到了劉峰現在的境界,雖說是長了一點,但畢竟還是有個盡頭的。
按照這個說法,昊天和金母作為天庭之主的時間就是兩億兩千六百八十萬年,這時間對於現在的劉峰來說並不算是很長,等他們這麼長時間的天庭之主做完了,下一屆是誰?這大小也是個問題啊!
「是啊!換誰?」也不知道劉峰是問自己呢還是問女媧。把這句話反覆說了好幾遍,劉峰終於想起了問題的關鍵,「帝俊和太一兩位兄長還活著對不對?他們現在在哪裡?」
經驗主義害死人啊!劉峰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如此的哀歎。^泡^書^吧^話說他穿越的那會也就是唐僧取經之後一千多年,如果帝俊、太一真的沒有身死的話,那還要很多年才會重新出現,他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就如同木公道人和他自己,剛剛身死不久的時候,眾人都以為他們已經徹底身死了,因此人間界也都是這樣的傳說,在他們重新出現之前,凡人們肯定一直都以為他們已經身死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穿越去了洪荒,遇到他或者木公道人,也是肯定以為他們的生命早在第一次身死的時候就走到了盡頭,根本不可能想到他們都可能證道。
女媧還沒有回答,劉峰就已經找到了答案,起身問道:「他們在太陰星對不對?被嫦娥囚禁了起來對不對?」
事情說道這裡劉峰以前不曾注意的一些小細節現在他也看出了問題。先不說嫦娥為什麼會剛剛見了劉峰就問他是不是來救人的,光是她問的那句話就大有問題。
首先嫦娥是聽到他劉峰的名號之後才變得緊張的,也才問出了是不是來救人的話語。最主要的卻是後來的半句,她說的是:想要救他們走。除非你先過了我這關。注意,這裡是他們而不是他。
也就是說如果嫦娥是劉峰之前認為地那樣去救天蓬圓帥的,那應該說的是他,而不是他們。只有代指兩個或者兩個以前的人的時候,人們才會不用他而用他們,只是常識性的東西。可歎這麼明顯地事情。劉峰之前卻並沒有想到。
「你想要去哪裡?」女媧神色一變,急忙道:「快點坐下。我話都還沒有說完呢,你就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在太陰星。又是在太陰星的什麼地方?」
劉峰這會也冷靜了下來,「願聞其詳。」
女媧知道劉峰一個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地毛病,這廝是一個標準的話簍子,不管多麼簡單地事情,要是從他嘴裡說出來。那肯定要使簡單問題複雜化,最氣人的是。這廝這舉動並不是無意的而是故意的,可偏偏他這些東拉西扯的話卻都和他要說明地問題沾一點邊,別人還不好說他的不是。
不過這只是一般地情況,如果這廝生氣了或者所涉及的事情是他極為關心的,那他的話語就會變得很簡略,而這其中關心的程度和話語的簡略程度是成反比的,也就是說話語越簡練,就說明他越是關心這件事情或者心情越是不好。
見某人的話語已經簡略到了四個字,女媧也不想觸了他的霉頭,只能簡略的說道:「根據我知道地情況。帝俊在很久之前應該就和嫦娥結下了冤仇。現在他地處境勉強算是還債吧!」
「具體呢?」事關重大,劉峰也只能強自壓下急躁的心情。想要對這事情有一個詳盡地瞭解,好做到有的放矢。
女媧也是證道之後有了聖人的神通才知道了開天闢地之後,道祖第一次講道之前帝俊和嫦娥的恩怨,於是也顧不得劉峰不客氣的態度,盡量詳盡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又是一個什麼處境?」帝俊做的那事情,不管到了哪裡都是他的不對,劉峰現在只希望他償還這段因果的時候不要受太多的苦。
「他的扶桑木現在應該在太陰星上,而他最後的一絲真靈應該就附著在那上邊。」女媧想了想補充道:「不過為了避免不知進退之人的騷擾,嫦娥應該做了偽裝,把它幻化成了桂樹的模樣。」
「桂樹?」劉峰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臉色一暗說道:「那吳剛呢?」
「吳剛就是太一,他手裡的斧頭就是東皇鐘的鐘槌變化的,現在他修為大減,圓神也被嫦娥禁錮了起來。」女媧小心的看著劉峰的神色,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暴走了。
事情其實並不就是這麼簡單,巫妖之戰的時候帝俊和太一確實到了身死的邊緣,但因為這段因果的關係,嫦娥在關鍵時刻現身把他們救了下來。
這事情做得很是隱秘,所以知道的人少的很。而且這事情也就嫦娥能做的出來,因為帝俊和太一那會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可能,是嫦娥利用自己的太陰真水和帝俊的太陽真火還有太一的先天靈火利用陰陽平衡相生的原理,經歷了好些年,才把不出意外絕對要徹底身死的兩人救了下來。
當然,只事情之中肯定也有道祖鴻鈞的身影。太一和帝俊畢竟殺戮了太多的人族,如果換了是現在,他們殺了數千萬的人族,你可能連身死都不會,可那會這數千萬幾乎可幾乎就是人族的全部了,也就是說,這因果是按比例來的,並不是按照單純的數量來的。
如此大的業力自然不是一樣先天靈寶和半樣先天至寶就可以抵消的。所以帝俊被嫦娥禁錮在了扶桑木上,利用陰陽相生的原理讓他具有了極快的恢復速度。太一的圓神則被和身體分離開了,也就是說他只能相當於第三者一樣觀看到自己的舉動。
他的身體拿的那斧頭,每一次砍到附著了帝俊圓神的扶桑木上,這都是圓神上的傷害,帝俊所受的痛苦旁人簡直難以想像。作為帝俊的兄弟,太一對他的感情既有感激也有仰慕,每當看到自己親手讓自己最敬愛的兄長受到這樣的傷害,他的心痛也是外人很難感受到的。
女媧因為劉峰的關係所以對這事情很是關注,只是以前因為怕劉峰去太陰星胡鬧,所以她一直沒有敢告訴劉峰。現在則不同了,劉峰已經得到了一道鴻蒙紫氣,也就有了證道成聖的可能。
以前劉峰,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因為根本就看不到希望,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跑到太陰星去搶人,這樣蠻幹的後果顯然是很嚴重的。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已經有了證道的可能,一旦他證道了,很多以前可能發生了就不能挽回的事情,現在則可能就有了挽救的可能。
劉峰也是聰明人,聽女媧說了這前因後果之後,他也明白了女媧等人的苦心,站起身來很是真誠的對這女媧見禮道:「這些年多謝你了。」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咱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為了這點事情,你至於嘛你。」女媧又不好用神通阻攔,只能閃身避開,嗔怪的說道。
「呵呵,大恩不言謝。我這就要告辭了。」劉峰臉上的笑容多少還帶有一點苦澀。
「你要去哪裡?」女媧急了,「是不是要去太陰星?」
也不等劉峰說話,她就繼續說道:「我的意思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帝俊和太一這是在償還他們的因果,就算是現在受到再大的傷害,只要你以後證道成聖了,那什麼事情都可以有補救的辦法。可如果你現在就去搶他們出來,那可就不光是和嫦娥結了因果了,他們身上的業力可能也要轉接一部分到你身上,而且他們之前那麼多年的苦可也就白受了。」
劉峰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苦澀了,「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並沒有打算去救他們出來,而是想去看看他們而已,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真的?」劉峰和帝俊、太一的感情女媧清楚的很,對於他的這個說辭,她是多少有些不信的。
「什麼蒸的煮的?我還油炸的呢。」劉峰調整好心情,故作輕鬆的說道:「你看我是那麼魯莽的人麼?要是換了以前我知道之後可能也就真的衝過去強搶了,可現在我畢竟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認為我還有什麼事情是想不開的?」
聽到這熟悉的語氣,女媧懸著的心終於稍微放下了少許。叮囑道:「這其實對帝俊和太一來說也不見得就全部是壞事,至少他們兩人的心智都得到了鍛煉,以後的道心肯定會很穩固,想要修煉到以前的境界是很簡單的事情。再說現在他們也算是還債,如果不還完的話,背在身上多少也是個負擔,不也煩心的很麼?」
這些道理劉峰都知道,心中也已經說服了自己,此去他並不想做什麼太過激烈的事情。不過對於女媧這略顯嘮叨的話語,他還是很感激的,知道對方是一片好意,劉峰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笑道:「哎呀!知道了。我保證不胡來還不成麼?」
「哦還有。」見劉峰就要轉身走人,女媧趕忙又出聲道:「你此去也不要為難嫦娥,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畢竟這事情是帝俊有錯在先,她現在的手段雖然激烈了一點,但也無可厚非的很。」
劉峰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心裡有譜的,雖說我這人的人品不是很過關,但欺負女人這樣的事情還是不屑為之的。此去我一定好言相求,她讓見我就見,不讓見的話,我最多等上些年月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