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介紹,彭天揚知道這兩個人都是附近塞班鎮的人,老者叫扎木裡,七十四歲,小女孩叫做羅莎,今年也是十五歲。羅莎自幼父母雙亡,跟著爺爺相依為命。扎木裡是一個獵人,平日裡靠在魔幻森林邊緣地帶打獵為生。
今天上午,扎木裡帶著羅莎從塞班鎮出發,想要到山裡獵些小動物賣錢,發現有四只天狼蜘蛛的屍體躺在大樹下,在大樹周圍,數百米長的天狼蜘蛛蛛絲縱橫交錯。天狼蜘蛛的蛛絲是制造弓弦的上好材料,一米價值一個銀幣,爺孫兩個大喜過望,准備把這些蛛絲收集起來,到鎮上去販賣。就是這個舉動,救了彭天揚的性命。
扎木裡告訴彭天揚,他的家鄉上水村已經遭到土匪奧特加的洗劫,村子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活下來。為了配合自己的身份,彭天揚難免抱頭痛哭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扎木裡。彭天揚的意思很明顯,自己目前是孤兒了,希望扎木裡收留他。
“小兄弟,你也不要太過難過。你們村子雖然被洗劫了,但是你的仇也報了。前不久,邊防軍在塞班鎮東頭打了一個伏擊,全殲了土匪奧特加一伙,一個土匪也沒有跑掉。”奧特加看彭天揚實在可憐,小聲安慰。
“感謝邊防軍,他們還在塞班鎮嗎?”這是彭天揚最關心的問題,如果軍隊離開塞班鎮,他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跟著奧特加進村了。
“走了快半個月了。”扎木裡歎息一聲:“他們拿了防盜稅之後,就離開了。哎……塞班鎮四千多居民,每個人要繳納兩個金幣的防盜稅,把我的積蓄全部掏空了。我和羅莎沒辦法,才冒險深入魔幻森林的。”
“半個月!”彭天揚嚇了一跳。
彭天揚穿越的當天,邊防軍正在圍剿土匪奧特加。也就是在那一天傍晚,彭天揚遭到天狼蜘蛛的襲擊,在樹上昏迷了幾次。感覺上最多過去了四五天,怎麼可能過了半個月呢?莫非是北冥神功搞的鬼?想一想自己第一次修練北冥神功第一重的時候,感覺只過了一個多小時,事實上卻跨越了至少十幾個小時。那麼自己昏迷的時候,為了清除體內的毒素,的確有可能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是半個月不吃不喝,怎麼沒有餓死渴死呢?
是北冥神功有消除饑餓的功效呢,還是天狼蜘蛛的毒液是一種營養物質,自己把四只天狼蜘蛛吸干了,於是也就相當於補充了食物和水?
“扎木裡大爺,求求您,把我帶到塞班鎮去吧。”後顧之憂解除,最重要的是盡快到人類的世界去。
“這……”扎木裡看了看不能動彈的彭天揚,又看了看四只天狼蜘蛛的屍體,面露難色。
一米天狼蜘蛛的蛛絲可以賣一個銀幣,而一個天狼蜘蛛的屍體卻至少可以賣一個金幣。四個天狼蜘蛛的屍體就是四五個金幣,對於窮困潦倒的扎木裡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如果他善心大發,把彭天揚抬下山去,就意味著喪失一個發財的機會。
“爺爺,這個人好可憐!”羅莎也是孤兒,對於同樣是孤兒的彭天揚具有一種深深地同情。
扎木裡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蜘蛛屍體,一跺腳說道:“羅莎,砍幾個樹枝來,我們做個擔架,把他抬下去。”
時近中午,毒辣的陽光照在魔幻森林裡,扎木裡和羅莎一前一後,抬著彭天揚向山下走去。此地距離塞班鎮大約十來公裡,屬於魔幻森林的邊緣地帶,一般情況下沒有猛獸活動,因此還算安全。不過這裡山高林密,道路崎嶇不平,兩個人抬著彭天揚舉步維艱,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爬上一座山梁。遠遠的,可以看到塞班鎮的裊裊炊煙了。
突然,行進中的扎木裡停下腳步,悄悄放下擔架,對著羅莎招招手,兩個人一起縱身躍上附近的一棵大樹。
彭天揚躺在擔架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從扎木裡嚴肅的表情上看,附近一定存在著危險。
不會吧,就這樣把我仍了?要不是擔心自己大聲呼叫會引來野獸的攻擊,彭天揚一定會大聲呼叫。現在彭天揚的手腳雖然恢復了一些力氣,但是他卻被籐蔓死死的捆綁在擔架上,和被蜘蛛絲纏繞沒有什麼區別,一動也動不了。
彭天揚驚恐的四處觀察,很快,他就發現在自己身體右側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一條金黃色的大蟒蛇出現了。這條蟒蛇足有三米多長,高昂的頭顱呈三角狀,一看就是劇毒無比的生物。蟒蛇游到彭天揚身體附近,一尺長的蛇信子來回擺動,似乎對彭天揚的身體特別感興趣。
“媽呀,雖然穿越參數表上注明自己的少年經歷很淒慘,但是也不至於淒慘到這個地步吧,每時每刻都有毒蟲騷擾啊!”彭天揚嚇得冷汗直冒,緊咬牙關,目不轉睛的看著蟒蛇的行動。
蟒蛇圍著彭天揚的身體轉了兩圈,突然頭一低,對准彭天揚左肩最大的一個膿包咬下去,並開始咕嚕咕嚕的吮吸裡面的膿水。
就在同一時刻,樹上的扎木裡無奈的垂下手中的弓箭,對著身邊的羅莎搖搖頭:“沒救了!”
這種蟒蛇是金線蛇,屬於二級魔獸,從來沒有在魔幻森林邊緣出現過。金線蛇也是用毒高手,他體內的毒液比天狼蜘蛛還要利害好幾倍。一般情況下,金線蛇喜歡以天狼蜘蛛為食。彭天揚被四只天狼蜘蛛攻擊,身體內積存了大量天狼蜘蛛的毒液,這些毒液雖然被北冥神功化解掉大部分,但是少量排出體外的毒液被金線蛇嗅到,因此才來攻擊彭天揚。
扎木裡本來打算跳到大樹上,等到金線蛇出現的時候用弓箭攻擊。然而金線蛇出現之後頭部一直在彭天揚身體上空晃悠,扎木裡擔心誤傷彭天揚,遲遲沒有發射弓箭。一直到金線蛇咬住彭天揚的肩膀,扎木裡才追悔莫及。可是已經晚了,金線蛇劇毒無比,被他咬中之後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而在大樹下面,彭天揚卻不像扎木裡那樣絕望,他反而感覺到一陣舒暢。彭天揚的身體上有幾十個膿包,雖然不是很疼,但是卻很癢。一段時間以來彭天揚一直苦苦忍耐,希望早一點到達塞班鎮,好好清洗一下傷口。
當金線蛇吮吸肩膀上的毒液的時候,那種麻癢的感覺立刻減輕了不少,伴隨而來的是一種冰涼的很舒服的感覺。
莫非是以毒攻毒?彭天揚大喜過望。
金線蛇吮吸完肩膀上的膿包,緊接著開始吮吸胸口上的膿包,一路吮吸下去,不出一刻鍾彭天揚身體正面的二十來個膿包全部被金線蛇吮吸完畢,那種麻癢的感覺徹底沒有了,膿包也逐漸消腫了。
這個時候,金線蛇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彭天揚身體背部的膿包。他用腦袋拱了拱彭天揚的身體,試圖讓彭天揚翻個身,他好繼續吮吸美味佳餚。可是彭天揚的身體被捆綁在擔架上,金線蛇試驗了幾次都沒有翻動。結果金線蛇憤怒了,他突然長身而起,翹起尾巴猛的拍在彭天揚身上。
“啊……”彭天揚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慘叫聲激起了金線蛇的野性,他的身體猛然從擔架下面鑽過去,長長的身體開始纏繞彭天揚,一圈,兩圈,金線蛇的身體越來越緊,組成擔架的樹枝紛紛折斷。金線蛇大嘴一張,咬住彭天揚的雙腳,試圖把彭天揚連同擔架一起吞進去。
“媽呀,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快來救我啊!”彭天揚呼吸困難,絕望的向扎木裡呼救。
扎木裡是一個資深獵人,他十分清楚金線蛇的利害,知道僅憑他和羅莎是萬萬不能戰勝這條金線蛇的。因此雖然羅莎幾次三番試圖從大樹上跳下去,用手中的鐵劍幫助彭天揚,都被扎木裡給攔住了。
“羅莎,我們幫不了他,快逃命吧!”扎木裡拉著羅莎,打算捨棄彭天揚獨自逃命。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當扎木裡剛剛站立起來的時候,樹梢上突然金光一閃,又一條金線蛇從天而降,一下子把他和羅莎纏住。這條金線蛇比纏繞彭天揚的那條還要大,他纏住扎木裡和羅莎之後立刻咬住扎木裡的腦袋,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噬扎木裡。
大樹上,羅莎聲嘶力竭的哭喊。大樹下,彭天揚憤怒的咆哮。兩條金線蛇纏繞住三個人,正在一點一點的吞噬他們的生命。
半分鍾之後,纏繞彭天揚的金線蛇已經把彭天揚的兩條小腿完全吞沒,要不是擔架上有一根橫出來的樹杈阻攔,彭天揚整個身體用不了兩分鍾,就會被金線蛇完全吞噬。
完了,難道就這樣死去嗎?
絕望中的彭天揚突然一低頭,一口咬住金線蛇的身體。
立刻,一股腥臭的蛇血噴湧而出,進入彭天揚的口腔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