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和你的爭端,我和海嘯都知道。天心這次之所以被雙軌也全是你的原因。所以,你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怎麼對付洪門?」姚衛國問道,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有點隨意。但越是這樣的神情,楊天就越的小心謹慎。對方的身份很高,高到他無法揣度。在未弄清楚對方用意的時候,楊天不會表露自己的想法。
「洪門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我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去對抗?」楊天苦笑了一下。「如今我看似是紅帛市黑道的地下皇帝,但說到底只要洪門一句話,我還不是會被趕出紅帛市。」
「你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你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姚衛國別有深意的笑道。
「哦?我到是很想知道我自己在想什麼。」楊天對視著姚衛國,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沒人能看清他此時的想法,即使是像姚衛國和姒海嘯這樣身居高位多年的人也不行。
「你其實早就想好了對策,這從你最近出海並和潮州幫勾結可見一斑。另外,貌似上次洪門賭船生偷襲事件,隨你下船的還青幫的那個阮思夢,也就是在紅帛市掀起巨大風浪的瘋女人。」姚衛國自信的敘說著。楊天的一切自他開始真正跡,掌控黑道開始,便已受到了高層的關注。政府並不是真的縱容黑道肆意妄為,而是不想打破一個平衡。
「看來你對我的瞭解很深!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楊天依舊在裝迷糊。現在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就是不要過早透露自己的想法。
「楊天,你根本不用對我隱瞞什麼。其實在天心未出事之前,政府便已在考慮紅帛市的事情,特別是你。」姚衛國特意加重了「你」這個字,看向楊天的目光也越的具有深意。「洪門和青幫的爭鬥由來已久,這對國內的社會治安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政府曾幾次派人想要和這兩個級黑幫達成協議,以維持整個社會的平衡。只不過,洪門和青幫實力太大,我們幾次的合作都成了泡影。不過,你不同。我知道你有野心,也有足夠的能力。我相信,如果由你來和政府合作,一定會好過洪門或是青幫。」
「為什麼選我?」楊天沉思了一會,問道。「你千萬別告訴我說是因為姚天心,這會讓我覺得很虛偽。」
姚衛國一怔,他心裡其實正是想這麼說。他尷尬的搖了搖頭,道:「這個只是其一。原本政府那邊已擬定了三個人選,你、洪天陽還有阮思夢。不過,鑒於這次洪門居然敢動用省城力量對付我女兒,我一定不會選擇這樣的合作者。至於阮思夢,或許你還只知道她是青幫的人,但還不知道她是青幫的什麼人。這麼說吧,她的身份就像是洪天陽在洪門的身份,而且還是唯一的。」
楊天不是沒想過阮思夢的身份,但現在聽到姚衛國說明,仍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我想你說的還不是很正確。」楊天笑道。「你說的不過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是在於我的實力太弱。」
「實力太弱?那我們就不會選擇你了。」姒海嘯插口道。
「不,我還沒有說完。」楊天搖頭道,「我的實力在洪門和青幫面前的確很弱,可我的潛力卻很大。你們看重的不過是我的潛力,而非實力。政府有能力讓任何一個黑幫在自己的國內消失,即使它是洪門或青幫。所以,我的強弱你們根本不(,)
(關心。你們關心的只是我是否能被控制。政府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黑道代言人,而非一頭不安分的野獸。青幫和洪門的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真正聽命於你們。也只有我,楊天,才能真正的和你們真心合作,達到雙贏的局面。」
「啪!啪!啪」姚衛國和姒海嘯同時鼓起掌來。楊天的分析和他們心裡想的一模一樣。
「你很聰明,也非常理智。原先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讓我失望,但現在看來,你不僅沒讓我失望,甚至還讓我有些擔憂。」姚衛國道。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但這完全沒必要。狼群正在遭受洪門的威脅,我只能選擇和你們合作。當然,如果我真的能抗過這一劫。以後只要是政府需要的,我楊天一定照辦。」楊天下了保證,但誰都知道這樣口頭的承諾到底值多少錢。
姚衛國和姒海嘯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自然不會相信楊天的話。但眼前所能被他們選擇的三人中,也只有楊天最附和他們的要求。一個還未成型,但極具潛力的級黑幫的老大,更容易被他們控制。
姚衛國和姒海嘯相視一眼,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姚衛國道:「既然如此,我期待著我們的合作。」
「那天心的事?」楊天欲言又止。
「她的事我們會處理。以後你和洪門的爭鬥,只會出現在黑道,絕不會再沾染上政治。不過我也需要你的保證,任何黑道上的事都不可以牽扯到天心身上。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說到後面,姚衛國的聲音已是徹底寒冷。
「放心吧!」楊天笑了笑,準備起身告辭。臨出門時,他又停下腳步,轉頭對姚衛國問道:「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你們的代言人?」
「是!從現在開始,你便是中國整個黑道的代言人。只要時機一到,我們會推你上位。」姚衛國頭也不回的肯定道。
楊天笑著點了點頭,出了姚家。
隨著姚衛國和姒海嘯的出現,洪門的政治手段宣告失敗。如果此時洪天賜知道這些,他一定會氣得大雷霆。楊天相信,只要姚家一天站在他這一邊,洪門便休想借由政府的力量來毀滅自己。
「現在,就讓我看看洪門的黑道實力吧!」楊天嘴角掛著邪笑,楊天看著天空。就在此時,一個戴著鴨舌帽和眼鏡的女人,慌慌張張的朝著楊天走去。她一面走,一面不時的打量著身後,像是被人跟蹤了似的。
「小姐,走路的時候請抬頭。」楊天注意到女人只顧著看後面,根本沒看自己。所以,在女人快要撞上他的時候,他輕輕的側移了一下。
「啊!」女人顯然被楊天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猛的後退了一步,防狼似的盯著楊天。楊天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準備錯身而過。
「楊天!」忽然,女人高興的喊出了楊天的名字。楊天一愣,扭頭看去,問道:「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我是章慧啊!」章慧不滿的瞪了楊天一眼,左右觀察了一下,這才快的摘下墨鏡,然後又帶了回去。
「你怎麼搞得跟被色狼尾隨似的!你是來看姚天心的?」楊天好笑的問道。姚天心和章慧的關係一直不錯。如今姚天心出事,章慧便在百忙之中趕了過來。
「你不也是!」章慧還在為楊天沒能認出自己而生氣。奇怪的是,她今天這樣打扮,便是不想讓別人認出自己。女人的心思永遠都是這麼古怪。楊天撇撇嘴,算是默認了。
「我怕被狗仔隊跟蹤,所以特意低調的跑了出來。你見過天心了,她怎麼樣了?心情有沒有好點?前些天的時候知道她被雙軌,便給她打了電話。可她一直不願說話,害的我只好親自過來。」章慧抱怨道,語快的有些讓人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得先走了。」楊天笑了笑,不願意多停留。可剛轉身,一連三道閃光燈朝著他和章慧撲來。本能的,楊天抬手擋住了臉,而章慧到是久經沙場,只是略低下了腦袋。
「你們幹什麼?」楊天略微惱火的呵斥道。
站在他跟前不足三米的那一個記者趕緊又連拍了幾張照片。嘖嘖,這可是一大新聞。章慧密會神秘男子,神秘男子在被拍時露黑臉。光是想想這個標題,記者便覺得興奮。
「這位先生,請問你和章慧是什麼關係?是情侶嗎?為什麼你們會約見在此見面?」記者一邊拍照,一邊追問。楊天被拍的無可奈何,到最後乾脆放下了手,任由那記者去拍。
「我和他只是朋友。在這裡見到也只是巧合。」章慧見楊天臉色不善,心知他身份非比尋常,趕緊開口解釋道。只可惜那個記者並不領情,見章慧開口,跟是連珠炮似的問起來:「章慧你是國際大明星,為何會選擇這樣一個男人?難道他是某個富商的公子?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是否有結婚的念頭?他從事什麼工作?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這傢伙的嘴巴難道是機關鎗嗎?」楊天忍不住在心裡惡意的想。他不耐煩的想要推開擋路的記者,卻被那記者搶先一步攔住,並又連續拍了十幾張照片。「先生,你先別走,可以接受我的訪問嗎?我很想知道你和章慧的關係,可以說點什麼嗎?」
「可我不想告訴你任何事。」楊天惱火的瞪了對方一眼,卻正好順了記者的意。平平靜靜的採訪不會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但如果來點意外或是爭吵,那才是讀者最願意看到的。
「別再拍了,不然我」楊天還未說完,對方已一口接過,道:「不然你是不是想打我?如果你想動手,我絕不會還手。不過,明天報紙就會刊登你打人的消息。我想你身為章慧的朋友,應該不想讓她丟人吧?」
楊天一聽這話,心中終於開始體諒那些明星為什麼會這麼憎恨狗仔隊了。他黑著臉,眼睛細瞇著。一旁的章慧見到楊天如此神情,便知道他動了真怒。她害怕看到楊天怒的後果,趕緊再次上前一步,道:「這位記者朋友,如果你想採訪,我可以抽點時間。請你不要騷擾我的朋友,他不是圈內人士。」
「不是圈內的,那就是商界的!」記者妄自揣測,說的很是大聲。「章小姐如此照顧朋友的感受,那他一定是你的非常要好的朋友。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訴你的影迷和歌迷,這個男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記者見章慧為了楊天主動提出採訪,心中便已有了吃定兩人的念頭。這樣的大新聞,絕對可以讓自己升職。
「不是的!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千萬不要亂寫。」章慧急著辯解。開玩笑,讓紅帛市地下皇帝上報紙,那不是在自殺嗎?
「那可否請這位先生和你合個影?放心,我一定不會亂寫。只是單純的想給你們合影而已!」記者見章慧面有難色,趕緊又加了一句。
「這個」章慧遲疑道。她不是不肯,而是不知道楊天願不願意。她求助的望向楊天,卻見楊天的臉色已是陰沉到了極點。還未待她開口,楊天已一步走到那記者跟前,摀住了對方相機的鏡頭:「我不喜歡拍照。如果你敢亂寫,就準備好在紅帛市消失。」
這已是楊天給對方的最後一次警告!
「好威風的架子!」記者不屑的冷笑。「看來這位先生不僅不是圈內的,而且也不會是商界的。從你這口吻,想必你是黑道的咯?哈哈,這可就有意思了。不知道今晚的稿子,我該寫什麼樣的標題呢?『國際巨星章慧密會神秘黑道男人?』還是『黑道男子恐嚇記者,巨星章慧挺身而出』?」
「你千萬不要亂寫!」章慧一聽便急了。記者的一張嘴和一支筆,完全可以斷送一個明星的前程。「楊天,你就配合一下吧!」
「是咯!這位先生,你最好還是合作一下。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明天會怎麼寫。」記者冷笑道。
「是嗎?」楊天怒極反笑,冷冷盯著對方。下一刻,他突然揮出了右手。記者有些吃驚,還未來得及反應,手中的相機已經脫手而飛,掉在了地上。而他的手背上,清晰的留下了三條刀口。
「你你居然敢動手傷人?!」記者又驚又怕。
「像你這種靠抹黑別人來娛樂自己並養活自己的人,實在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你身為記者,就應該去報道一些社會最真實的東西,而不是在這子虛烏有,譁眾取寵。」楊天緩緩走到那相機前,一腳踩碎了相機。「你滾吧!滾出紅帛市,千萬不要再回來。不然,我剛才說的讓你消失一定會變成事實。」
說完,楊天不顧記者的呆滯和章慧的愣神,伸手去攔出租車。可就在這個時候,章慧忽然出了尖叫。然後楊天猛的回頭,一把尖刀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而那個記者,早已沒了任何的慌張和害怕,只有那嘴角的獰笑和凶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