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冷光,夾帶著刺骨的寒氣,瞬間奪取了一個紅棍的性命。
楊天雙腳剛一落地,第二個聞訊趕來的紅棍便朝著他的脖子揮出一棍。這人身高在一米九左右,體型魁梧,但動作卻異常靈活。他手中的棍子,通體暗紅色。揮動之間,出「嗚嗚」的風聲。
楊天腳跟一跺,人已騰到了空中。在空中作出一個極為艱難的躲避動作,當他再次落地的時候,右手的一把冰刀已一刀點在了棍尖。
「嗡!」
暗紅色長棍竟然出一聲悶響,棍身一晃,那那人險些脫手。紅棍心頭一驚,暗道:好厲害的力量!
他不敢大意,怒吼一聲,腰身一扭,雙腳為根基,雙臂猛然由上朝下砸落。如此驚天一棍,當真是快若閃電,勢若驚雷。楊天雙眼血紅,心頭殺意滔天。他腳尖一點,暗紅色棍子正好砸在他原先的位置上,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深坑,連帶著揚起了無數草屑和灰塵。
那人心頭一喜,趁楊天視線受阻之時,暗紅色棍子朝前一頂。與此同時,他的手腕已是舞動起來,竟攪出十數道棍影。
「去死吧!」紅棍怒吼著,棍子上的力量已被他揮到了極致。可預想中棍子砸中人身體時的那種觸碰感並沒出現。楊天早自暗紅色棍子擊出的時候,避了開去。
「怎麼可能?」紅棍滿眼不相信。他感覺自己的棍子只擊中了空氣,一種巨大的恐懼從他背後騰起。他猛的回頭,卻見到楊天那猙獰的笑容。
「唰!」
楊天右手一番,一收,冰刀突然出現,又猛的隱沒。紅棍的身體忽地一滯,緩緩的朝後倒了下去。
「來吧!全Tmd來吧!」楊天仰天怒吼,似乎是有意想要吸引所有的紅棍。他一面繼續朝著金陵峰頂奔去,一面不斷的出類似狼嚎的吼叫。
「好快的度!」楊天才離開戰鬥地點沒多久,先後便有三個紅棍便已出現在了那裡。三人都只是稍一停留,便立刻朝著楊天的方向追去。
商會大廳中,所有人都有些呆滯的看著大屏幕。舉手之間,那個帶著青龍面具的男人居然已殺了四名紅棍。而這,還僅僅是他們看到的!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男人是誰?因為之前商會並沒有作出任何解釋!
「我怎麼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白頭佬不安的嘀咕道。但這種不安,不僅僅只是因為那男人所展現的實力,而是因為他聯想到楊天。「應該不可能是他吧?那小子雖然厲害,可也不至於強到這種地步!」白頭佬在心裡自我安慰。可即使是這樣,他也無法說服自己。
「他是楊天?!」艮丁畢竟算的上沉穩,心中雖已猜的八九不離十,但還是問了沈萬山一句。
沈萬山淡淡的笑了起來,臉上那中自信和傲慢展露無遺。
「他並不在這裡。」沈萬山看著楊天的空位道。這句話的意思已再明顯不過!
「什麼?他真是楊天?」白頭佬一驚,已蹭的站了起來。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時,他趕緊又坐了回去。他咬牙切齒,一雙眼睛不停的閃爍,顯是在思考什麼。
「真是想不到!」艮丁歎息一聲,「我之前以一個秘密為條件,想要讓他幫我出戰。雖然那時已猜到了他的身份,卻沒想到居然會是操刀手的領隊青龍。沈萬山,你這一手棋我算是敗了!」
艮丁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今這個局面實際上他早已有了準備。只不過,他心裡卻未必真的認輸,這全在於他的那個神秘紅棍。那可是連他自己都不敢得罪的人物。這次也是那人主動要求參加,不然即使是艮丁也絕請不動那個人。
看到艮丁神色變換,沈萬山也不以為意。他現在只關心楊天這一次能殺多少人?他剛才那句「商會,我要你陪葬!」到底是不是能真的做到。
大屏幕上的畫面在飛快變換,此時的景物已完全鎖定在了楊天身上。只不過,隨著天色的變黑,屏幕上的畫面已不再清晰。眾人看得都極為吃力,只能睜大了眼睛,不願錯過任何刺激而血腥的畫面。
金陵峰山腰南面的一處草地上,一口氣奔走了一里多地的楊天終於忍不住停了下來。他環視四周,臉上帶著異常冷酷的表情。他雖然被憤怒逼得大開殺戒,但這不表示他失去了理智。
要商會陪葬,便要殺上金陵峰頂。而要上去,便必須殺光這裡所有的敵人。他自然不傻,知道自己這一路的戰鬥和疾奔,已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所以,在一番觀察之後,楊天爬上了一顆枝葉比較茂密的大樹。
就在他剛上樹不久,三個紅棍出現在了下面的草地上。這三人,顯然不是一夥的,因為他們是從三個方向而來。而且,在行走過程中,也極為的小心。
楊天如孤鷹一般蹲在茂密的樹葉中,那雙冷如冰窖一般的眸子散(,)
(著淡淡的精光。忽然,一陣極為微弱的窸窣聲驚動了楊天。他猛的扭頭,正好看到一個身手敏捷的紅棍爬上了距離自己約十多米外的大樹。
「這個人實力不錯!應該比下面三個傢伙要強。」楊天單從對方的動作便作出了實力比較。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觀察,他到要看看,自己剛才那一鬧,到底吸引來了多少高手。
很快,十分鐘之中,便又闖入了四名紅棍。很顯然,這先後進入的八名紅棍只有那上樹的紅棍實力最強,也足有戰鬥意識。像這樣茂密的叢林,一到夜晚,若是沒有搭檔還留在地面的,那不是白癡就是太過自信。自信自己可以抵擋一切來自黑暗中的暗殺。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指針停在了晚上十一點的位置。這個時候,以楊天為中心的兩里地的範圍,已彙集這次獵殺行動的所有高手。只不過,到目前位置,能讓楊天真正上心的也只有靠近他百米內的兩個人而已。
這兩個人,一個是那個叫紅殷的神秘女人,一個則是之前被楊天已留意的紅棍。不過,相比之下,楊天卻最是警惕那個殷紅。她是本屆獵殺行動唯一的女人,其實力自不必說。
「是他!」突然,楊天的瞳孔一陣收縮,因為他看到了那個神秘男人如同散步一般的朝著自己藏身的這顆樹走來。黑夜之中,這個男人同樣帶著面具。還是那身白色襯衫,卻在黑暗的叢林中異常眨眼。
他似乎真的現了楊天的蹤跡,在走到楊天藏身的那顆樹的五步範圍之內,停了下來。一種名貴的古龍香味飄了上來,令楊天眉頭一皺。這個神秘男人,他為什麼也混進來了?不過一想到橫街的那次大戰,楊天忽然開始明白起這個男人的用意。
他不過是將世間一切當成是遊戲來進行。當初的橫街大戰,他也不過是為了和自己一較高下。而這一次,他定然也是如此。
想明白了這個,楊天反倒不再顧忌這個男人。因為往往這樣的人,最不會有功利心。他對紅帛市一切所謂的勢力和地位完全沒有興趣。他唯一關注的,只是如何增加遊戲的樂趣。
楊天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嗤笑。
神秘男人的確自信,即使是在獵殺行動當中,他也是如此的瀟灑和自然。他繞著大樹轉了幾圈,然後很突兀的停下了腳步。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麼,半晌之後,他猛地抬頭望向了空中是樹丫。
楊天一驚,險些就要出手。好在他最終忍住了。他不可能現自己就藏在樹上?楊天心中斷定的想到。
似乎是印證了楊天的猜想,神秘男人出一聲微弱的笑聲,然後轉身朝著前方走去。
「哼,好狂妄的男人!」四十米開外,另一顆樹上,一個男人傲然而立,他正是這次的三大黑馬之一的破天。如果楊天此時能知道有一個人已接近了自己而自己卻無所覺時,他一定會很震驚。而如果當楊天看到這個無聲無息接近他的男人的臉時,他則會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因為,此時這個傲立在黑夜中的男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刀鋒,也就是所謂的黑馬破天。
上次三亞一戰,楊天已三招敗了刀鋒,致使刀鋒了瘋一般的苦練快刀。時隔一個多月,刀鋒捲土重來,誓要在這個獵殺大會中殺了楊天。
「居然是刀鋒!」正在刀鋒冷笑的時候,剛趕上來的江魚白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在如此寂靜的黑夜中,這樣的低呼足以引起刀鋒的注意。刀鋒臉色一變,已飛身跳下了大樹。
「等等!」江魚白在刀衝上來之前,趕緊制止道。
「哼!」刀鋒冷笑一聲,這種敵人臨死前的掙扎他絕不會心軟。如今的他,心裡只有楊天一個敵人。至於這周圍紅棍,他根本不在乎死活。如果可以的話,刀鋒甚至於想幫楊天肅清了所有敵人,然後和楊天大戰一場。
這樣怪異的心思,恐怕除了刀鋒本身,即使是楊天也無法理解。
金色的三寸薄刃已刺破了空氣,刺向了江魚白。但出乎意料的是,江魚白的動作竟然和刀鋒相當。他顯然早有準備,雖然口中喊著「等等」,但動作卻絲毫不慢,以一把匕盪開了刀鋒的攻擊。
「再見!」江魚白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然後便猛的丟出了一樣東西。之後,他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刀鋒本想去追,可一握到江魚白丟來的東西,便立刻停下了動作。黑夜中,那手中之物散著淡淡的綠光,居然是一支潛能針。
「千面人!」刀鋒嗤笑一聲,暗道:這獵殺行動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遠處,刀鋒和千面人隊長的交手早已引起了楊天的注意。只不過,兩者距離太遠,楊天也只能依稀看到他們的動作。但那道由刀鋒劃出的金光,卻讓楊天心頭一驚。他知道,刀鋒也來了!
楊天忍不住感到有些頭痛。怎麼一個獵殺行動居然吸引了這麼多不相干的人!先有百烈社,後有那神秘男人,現在又出了一個刀鋒。
「對了,百烈社!」楊天忽然臉色一寒,他不可遏止的想到:百烈社從獵殺行動開始到現在,除了一個江魚白出現外,其他人都未曾露面。難道說,他們對江魚白如此自信,自信他可以憑借一人之力控制整個行動?
突的,楊天的腦海中閃現過剛才刀鋒和千面人最後交手時劃出的那道綠光。
「那似乎是潛能針的反射!」楊天心中猜想,又一揣摩,立刻判斷出了所謂的江魚白根本就是千面人。
「千面人和神秘男人是一起的,看來這一次他們的行動不僅僅是為遊戲的樂趣。」楊天心中冷笑,不斷的思考。千面人是殺死伊平志的真兇,他絕不會放過他。只不過,千面人的身份實在難以確定,因為他有著一身出神入化的化妝術。楊天到現在也不敢斷定,到底自己見過的千面人是否就是他的真容!
一場獵殺行動,在無形之中已變得極為負責。其中有個人的恩怨仇恨,也有幫派勢力的紛爭,更有商會巨大野心的陰謀。楊天頭一次的感到了一種自內心的疲憊。不過,當想到朱雀身死、屍體未存之時,他的心又是一陣收縮,瞳孔之中爆出陣陣凶光。
「三大黑馬已露面,但為什麼楊天的人卻在畫面中消失了?」艮丁盯著大屏幕,剛才生的一切雖然模糊,但他們卻看得真切。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心驚。因為楊天雖然始終被畫面鎖定,可那個號稱野獸的瞳和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卻如同人間蒸了一般。
和艮丁的擔憂不同,此時的沈萬山卻在思考另一個問題——百烈社。他和楊天所想的一樣,百烈社不可能只派了江魚白,其他人一定還隱藏在叢林各處。
「看來,這會是一場極為慘烈和持久的大戰!」沈萬山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對著一旁的柳玉道。
柳玉冷冷一笑,目光又放回了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