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進入地下室時,立刻感覺到週身一冷。()這種冷,不是因為氣溫,而是因為裡面陰森的場景。
只見巨大的地下室中,白色的牆面和灰色的地面上,到處都是鮮血,觸目驚心。有些牆壁,甚至滿牆都是血跡,彷彿血染一般。這些鮮血早已凝固,應該是上一次混戰時所留下的。而更多的,恐怕是上上次,上上上次。
這簡直就是一個修羅地獄!
無法想像,這樣一個地方到底需要多少人的鮮血,才可以早就如此宛若地獄一般的血腥氣息!
「你們幾位,請跟我來。你們的房間在樓上北角。」老和尚忽然走上前,吩咐一句之後,便將眾人帶進了房間。
房間很粗糙,根本不像什麼包廂。四周是灰色的水泥牆,沒有任何傢俱,只在中間放著一張極長的水泥石凳。至於正前方,則是一塊巨大的玻璃,用來觀看即將生的混戰慘狀。
「md,這地方簡直就和監獄一樣!」譚才泉忍不住咒罵,卻忽然一驚,指著外面一處地面道:「cao,不是吧!居然連白骨都有。」
隨著他的手指,眾人紛紛側頭看去。只見在不遠處一個牆邊,竟然零散的堆著一堆白骨。這些白骨,有的黑黃,有的則被鮮血包裹。眼力極好的小龍女甚至還看到那白骨之上一塊塊固體的事物,無疑便是風乾了的肌肉。
「鬼地方,真是鬼地方!」沈梟龍忍不住也跟著咒罵起來。就連左手和黃博光,也是臉色難看。只是,瞳卻始終一臉的沉靜,彷彿早已司空見慣一般。
另一個房間中,四城老大齊聚一室。四人已不是第一次參加祭武,自然沒有譚才泉等人那麼吃驚。只見四人氣定神閒,眼神淡漠的看著場地。
地下室一共有四個這樣的房間,只提供給黑道大亨和一些白道上的權利人物。至於其他的人,則只能坐在下面場地四周的看台上。
「柳玉,這次你開莊多少?」白鴻飛陰冷一笑,問道。
「五億!」不輕不重的回答,柳玉連正眼都未看白鴻飛一眼。
白鴻飛也不介意,嘿嘿一笑,便道:「看來你這次是勢在必得啊!那我就出兩億,買我的人贏。」
「既然白老這麼有興致,那我也不能落了面子,馬馬虎虎的我也出個兩億吧。不過,我卻也是買白老的人贏!」艮丁笑道。
這種賭博伎倆,柳玉早已司空見慣。她自己可以讓楊天干擾比賽,自然白鴻飛和艮丁也可以聯手。只要艮丁的人能盡可能的將強敵殺了,到時只剩下白鴻飛的人,那他押注的兩億自然便可以翻倍的賺回來。
所以,說到底,無論是楊天、沈萬山的人還是艮丁的人,都不過是一枚棋子,用來左右比賽的平衡。真正要角逐的對手,早已被柳玉和白鴻飛內定。
至於那些實力不夠的賭徒,自然只能靠運氣,看自己是否押對了籌碼。
「既然大家都出手不凡,那我也湊個熱鬧,押上兩億。至於對象,我想就不必說了吧!」沈萬山笑著敲了兩下手指,便已算是壓上了兩億。
四城老大,無不是揮金如土的角色。雖然只是口頭上表達了賭注大小,但其信譽卻絕對不會丟。
而此時,楊天卻已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地下室。他所在的位置很特殊,位於場下的一間密室。但這並不會妨礙到他看比賽,因為地下室四周早已安裝了攝像頭。
此時,他身後還站著另三個冷冰冰的面具人。單從他們站立的姿勢和無形中散出來的氣勢,便可知這三人絕不一般。他們正是商會的另三名操刀手,也是楊天的下屬。
「隊長,最近你在紅帛市可是風頭很正啊!」左邊一個男人開口道,他的聲音在笑。而且,從他的體格看來,似乎有些弱不禁風。但透著面具的雙眼,卻是異常的凌厲,令人不敢小覷。
「白虎,難道你還不知道隊長的性格嗎?他擺明就是一個狂暴分子,卻非要在平日裡裝得異常正經。」一聲嬌笑,宛若天籟一般,卻有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曖昧氣氛。
這居然是一個女子!
女子「咯咯」笑著,不自覺的欺身靠近了楊天。一張紅白相間的面具下,水靈靈的眸子似是深潭一般,要將世間所有鋼鐵男人化作一灘鐵水。她攀上楊天的肩膀,幽幽道:「隊長,你可是從未對人家笑過。難道你就不能對雀兒笑一次嗎?」
「朱雀!不得無禮!」一聲低喝,令名叫朱雀的女子停下了動作。不過,朱雀並不生氣,反倒是嬌嗔似的瞪了一眼那個呵斥自己的男人,抱怨道:「玄武,隊長是鐵血男人,你卻是一塊臭石頭。哼!」
說罷,她不再言語。而那名叫玄武的男人卻是出一聲苦笑,恭敬道:「隊長,此次四大操刀手齊聚,不知有何任務?」
「先看比賽!」楊天冷冷的回了一句,那張帶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其他三名操刀手收起先前的心情,一同盯緊了眼前的大屏幕。
因為,此時混戰已悄然開始!
不得不說,紅帛市的黑道之所以可以在附近幾個城市如此囂張,甚至是在本市讓當地政府無法控制,其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商會的至高存在,還因為紅帛市黑道的血腥和能打。
眼前,便是最好的見證!
只見偌大的地下室場地中,為數在八十多名的高手一同湧入其中。震天的嘶吼和無情的廝殺,演繹著最瘋狂的一幕。這八十多名高手,有身為紅棍的堂口大哥,也有受人僱傭的頂尖獵金手,當然還有那黑道殺手至高的存在,黑金排行上的巔峰存在。
這八十多人,在踏入場地的那一刻已不再是人,而是野獸。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在長達一小時的混戰中,盡量的幹掉敵人,並保存自己的實力。這裡沒有對錯,沒有朋友,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戮!
「啊!」有人已出了慘叫,一條左臂被自己的敵人砍飛。混戰之所以稱為混戰,是因為它除了是奪人參戰之外,沒有任何限制。不管你是聯合他人也好,或是背後偷襲也罷,只要能將敵人殺死,你便是這裡的強者。
瞳接受楊天的命令,宛若一塊黑色墓碑一般站立在一角。他盡量避免著和人直接動手,只是冷眼旁觀。而一些聰明的敵人,自然也看出了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的不凡,明智的選擇了挑選瞳為對手的打算!
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聰明!而且,隨著混戰的加劇,許多人都已殺紅了眼。根本就是遇人就殺,斬馬刀頻頻揮舞,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一個不開眼的紅棍剛殺翻一個敵人,用斬馬刀砍下了對方的頭顱。他大吼一聲,將那腦袋踢飛。緊接著,他睜著血紅的雙眼,將目光瞄上了瞳。
這個桀驁如同黑鷹一般的男人,讓他燃起了強烈的戰鬥慾望。他怒吼著揮刀劈向瞳的腦袋,一刀「力劈華山」氣勢十足,力量霸道,宛若開天闢地的壯士一般!
「這個人到是有些氣勢!」密室中的白虎嘿嘿一笑,道。
「有氣勢又如何?他還不是要死!」玄武似乎在見了血腥場面後便變得多話起來。
他的話音剛落,場中的瞳已是側身輕巧的躲了開去。與此同時,在對手第二招降至之前,瞳的左手食指和拇指緊捏,其他三指同是做握拳狀。
猛的,鳳眼拳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頂住了喉管。當拳頭接觸到對方肌膚的瞬間,瞳的全身肌肉和骨骼似乎隱隱出一聲脆響,爆力在瞬間到達極限,將全身力量灌輸進拳眼,以寸勁之道粉碎了對方的喉管。
只見對方的脖子彷彿是一根軟掉的油條一般,先是猛的一滯,然後竟緩緩軟了下來,下巴抵在了瞳的手背之上。
「好厲害的詠春!」白虎忍不住驚歎。操刀手本身都是實力強絕之輩,這眼光自然也是異常毒辣。他已一眼看出瞳以鳳眼拳的招式附加進寸勁的力方法,以最乾淨利落的手段,解決了敵人。
「看來這次祭武大賽,會非常精彩。」玄武笑道,似乎早有預見。
「是哦!你看那四個,也是非常的厲害。嘖嘖,隊長,我可以下去和他們練練嗎?」朱雀嬌笑著問。
楊天只是回身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朱雀不滿的嘟了嘟嘴,沒再說話。
變身為操刀手的楊天,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這是他常年的職業習慣。四大操刀手,彼此雖然熟悉,卻又陌生。說他們熟悉,是因為彼此會因為任務和聚集到一起。說他們陌生,卻是因為彼此之間都帶著面具,互不知道各自的身份。
這是商會為了防止四大操刀手背叛的一種手段!畢竟,四人的實力強絕。一旦聯合,恐怕很難有人殺的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