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要死胖子陪你一起死!」當楊天割下第九刀的時候,譚才泉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不顧一切的衝上前,趁著楊天虛弱的時候奪過了三寸薄刃。譚才泉咬牙拔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肥肉。
但此時,沒人會去笑他臃腫的身體。那一臉決絕和剛毅的臉上,滿是淚水和兄弟情深。他哭著大笑,狠狠的落下了三寸薄刃。
「咯吱!」
譚才泉的手法畢竟不比楊天,落刀的時候竟然割到了骨頭。他的手猛的一滯,額頭上已滿是冷汗。肩頭鮮血狂湧,三寸薄刃夾在半片血肉之間。他的嘴角不停的抽*動,現是痛苦到了極點。
但作為狼群的人,作為楊天的兄弟,他沒理由吭聲。他牙關一咬,竟貼著骨頭將那揉生生的割了下來。「咯吱咯吱」的聲音彷彿是有人拿刀在眾人心頭攪動,無比的難受。
「啪嗒!」一塊四指寬的生肉被他割了下來,上面還帶著紫色筋脈。
空氣的血腥味越的濃烈了!眾人的眼前彷彿變成了一片紅與白,隱約之間還有哭泣聲。
「老大!」這時,一個雨人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看不清他臉上的雨水還是淚水,他就這麼哭泣著撲到在楊天跟前。
楊天露出了蒼白無力的微笑,帶著兄長看待弟弟般的溫情,虛弱的道:「我不是吩咐過,沒我的命令,不可以出來嗎?」
姒寅唐哭得越的大聲了,漸漸掩蓋了外面的雨聲。他只是不停的搖頭,然後不停的哭泣。楊天很想安慰他幾句,但雙肩上的失血和劇痛,已讓他失去了力氣。
「尹天洪,你兒子是我殺的。要賠罪,就讓我來。」姒寅唐瘋叫起來。楊天的割肉謝罪,終於讓他明白了當初楊天為什麼一直不肯讓自己入黑道。他失控的去奪譚才泉的薄刃,但譚才泉卻慘笑著再次揮刀割向了自己。
在幾個兄弟當眾,姒寅唐年紀最小。雖然平日欺負的最多,但卻也保護得最多。譚才泉不想讓這個還是孩子一般的男人經受這樣的痛苦,這不是他該承受的。
但忽然之間,譚才泉愣住。那本應該切去自己肩頭另一塊生肉的薄刃居然深深的嵌進了姒寅唐的手掌。
血濃於水,而兄弟情卻更勝過一切!
姒寅唐大聲哭著將手中的刀奪了過來,然後朝著尹天洪怒吼道:「尹天洪,老子這就給你兒子性命。」
隨著他的怒吼,手掌上的鮮血隨著他的動作飛灑,然後深深的刺進了他的胸口。
所有人但似乎感覺到了一股凝重到讓人無法呼吸的氣息。甚至,還聽到一顆心臟正在逐漸的衰弱,那節奏彷彿是洩氣的皮球在地上無力的一下又一下的跳動。
「老大,我們來世再做兄弟!」姒寅唐淚流滿面,慘然的露出一絲微笑,身子朝後重重的倒去。
「嘿嘿!」譚才泉出了怪異的笑聲,「不死怪物居然死了,嘿嘿,居然死了。老大,我們剩下還有幾刀?」
「還有二十三刀!」楊天似乎已忘了去關心姒寅唐的生死,他扭頭朝著黃博光看去,大吼道:「把刀給我!」
血紅的眼睛,赴死的氣勢,竟令黃博光乖乖的將自己的三寸薄刃遞了上來。
楊天接過薄刃,眼角已流下一行淚水。他楊天長嘯,無限悲鳴。彷彿是那受傷瀕死的野獸,在做最後的針扎。他急的揮刀切向自己小腹,一條長達三四厘米的生肉倒翻而出,露出裡面的血肉。
此情此景,眾人早已忘了去阻止。如此悲壯、如此義氣、如此殘忍、如此瘋狂的懲罰,天底下又有幾人敢做?又有幾人能承受!
沈萬山和柳玉面面相覷,此刻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楊天會被冠以瘋子的綽號。為什麼他每次和敵人對決,都會有如此近乎歇斯底里額的赴死氣勢!
這一切都源於一個字「抗」!而這個抗,只是為了兄弟,為了身邊的人!
楊天一刀落下,已出現了停頓。他實在太虛弱了,大口喘著氣,但臉上始終保持著淒苦的笑容。
譚才泉又是嘿嘿怪笑,他似乎神經失常。他慢慢奪過薄刃,將薄刃舉高,任由那刀上的鮮血滴進自己口中。
「老大,我們總算是血脈相連了。」譚才泉不停的笑著,然後在眾人瞪大的眼睛中,揮刀刺進了自己的大腿。鮮血,頓時染紅了褲管。可他的笑容,卻依舊燦爛。
「可惜了野獸和小龍不在。不然嘿嘿,我就捅他們幾刀!」
「死胖子,找死由我陪你。」充滿悲傷的哭腔從身後傳來,受傷的沈梟龍和冷酷的瞳淋著雨衝了進來。
沈梟龍二話不說,奪刀便是連刺兩刀在自己大腿。緊接著,瞳不知從何拿出一把匕,乾淨利落的刺進了自己的左手、雙腿和小腹。
五刀,連續的五刀。他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瞳始終是最冷酷的,即使是面對死亡!
他半跪著,身子因為小腹中刀而有些佝僂。低垂的劉海不時搖晃,露出那一隻令人驚恐的野獸之瞳。血色的瞳孔此刻無比妖異,卻讓眼前殘忍的一幕顯得有些協調起來。
楊天終於又有了力氣。他看到了瞳、看到了沈梟龍,看到了譚才泉,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姒寅唐和一旁早已變成淚人兒的小龍女。他的心底在吶喊,他的身體在顫抖,但一切的一切,都正在消失。他太累了,他太需要休息了!
「龍兒!原諒我無法再陪你了!」楊天淒然的笑著,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柔情。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是楊過,他是楊天。楊過或許會為了小龍女而捨棄一切,但他楊天,卻還有兄弟無法割捨。這或許便是傳承了千年,兩個不同靈魂最大的區別!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體內的楊過靈魂徹底的潰散了。一股龐大的力量居然湧入楊天的全身,緩緩消失不見。楊天的氣色竟在慢慢轉變,整個人正從虛弱中掙扎而出。
與此同時,小龍女心中彷彿聽到了一聲夢囈:「龍兒,穿越千年,我終於還是無法陪伴在你身邊。但幸運的是,你找了一個和我一樣愛你的人!再見了,我的龍兒!」
小龍女肝腸寸斷,竟哭倒在地。楊過靈魂消散的瞬間,她感受到了濃濃的不捨和留戀。但楊天的慘狀,又讓她無法清楚地去辨別這份傷痛是為了誰!
哭,或許是這個時候一個女人最應該做的!
「啪啪啪!」
一陣刺耳的掌聲從外面傳了進來,一臉笑容的白鴻飛和沉靜著臉的艮丁緩緩走了進來。
「想不到今日居然可以看到如此感人的畫面。不過,好戲也該落幕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也就省的在費力將你們一個個抓出來了。」白鴻飛慣有的囂張和諷刺,讓他在此刻是如此的令人生厭。
沈萬山和柳玉心頭皆是一突,最壞的結果終於出現了。一金會在內亂和楊天等主幹受傷的情況下,白鴻飛和艮丁終於出手了。
「滾!」尹天洪從楊天一系列瘋狂的舉動中回過神來,然後朝著白鴻飛怒吼道。
白鴻飛眼角一動,殺意頓現。他冷笑道:「你死了兒子一定很傷心,不如我做個人情,把你也送下地獄去陪你那倒霉兒子吧!」
說罷,他身後一個男子已迅躥出,攻向了尹天洪,赫然正是上次白竹街不敵小龍女狼狽落跑的鬼面。
尹天洪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頓時一痛,口中已吐出了一口鮮血。這時,黃博光終於也反應過來,動凌厲攻勢,救下了尹天洪。
「居然還有一個高手!嘿嘿,不過一樣都要死!」白鴻飛早已是恨透了楊天,他連連冷笑,最後卻忽然莫名其妙的自語道:「不對,戲要好好的演。白,該你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