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街,貫穿著整個紅帛市的市中心,這裡屬於無勢力區,但也是最混亂的一個區域。()
相比於像南城、東城這樣的勢力範圍,雖然被一個勢力控制,但也正是因為有至強者的存在,才至於出現太大混亂。比如南城的沉萬山。在南城之中,大小黑幫無數,但不管他們如何囂張,卻都不得不聽從沉萬山的約束。有了這層約束,南城才不會混亂。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沉萬山已是一方勢力的保護者。這也是為什麼四大巨亨坐擁紅帛市,但警方一直不敢介入的原因。因為一旦沉萬山落馬,或是他的勢力出現崩盤現象,那下面原本被約束的黑幫便會混亂。
先不說那些大小幫派會趁機奪去沉萬山的地位,單就是失去制約這一條,便足以讓那些黑幫混亂起來。到時,社會犯罪率便會明顯增加。可以說,沉萬山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個平衡。有了他,南城雖仍有黑勢力活動,但卻不會鬧出大動靜。而沒了他,那些大小黑幫便可以為所欲為。
諸如此,其他三城的老大都有這樣的作用。
可橫街,卻是個獨立的存在。沒人能在這稱霸,也沒人能真正有實力統一這一群混亂的黑幫。所以,這裡每到夜晚,便成了各種混混的天堂。而且,因為橫街本身的經濟地位,這裡還充斥著各種高級娛樂場所。紅帛市的各種名流、新秀都在這裡出入。
而此時,楊天便站在位於橫街心臟地帶的武聖廟前。很難想像,在像橫街這樣熱鬧的街市上,會如此突兀的出現一座廟宇。
但每一個在紅帛市生長的人,卻都默認了這樣的存在。即使是當地政府也從未曾敢將這個武聖廟拆除。
據說在十多年前,當時的紅帛市市長曾因為武聖廟有礙城市規劃為由,想要拆除。但他的提議才在會意中提出,第二天便身死家中。之後,但凡打武聖廟主意的人,不管是誰,皆都下了地獄。
而這樣的威懾還不僅僅是針對警方,甚至連黑道上也是如此。
大概是在五六年前,當時橫街一個比較又名的黑幫,因為實力強橫,逼得附近黑幫紛紛俯稱臣。直線坐大的這個黑幫老大,在志得意滿之下居然妄圖想將武聖廟納為自己的私人地盤。
結果可想而知,當夜那個老大身重十八刀,手腳全部被人砍斷,連心臟都挖了出來。而在他的屍體旁,還留下一段警告。
「妄圖沾染武聖廟者,格殺勿論。」
那件事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不僅黑道上人人猜測和心驚,就連白道上的人也是大感驚恐。從此之後,再沒人敢動過武聖廟一個念頭,而武聖廟也一直安然無事的存在著!
楊天步入了武聖廟,這裡的擺設一如往常。大殿並不像一般寺廟那般雄偉、壯闊,只在中間豎著一尊武聖像。廟雖小,但這尊武聖像卻是異常生動、栩栩如生。而且,最為奢侈的是,整座武聖像高達七面,竟全是由黃金度成。
武聖像跟前,是一個破舊而殘敗的香案。下面放著三個蒲團,也都已是陳舊不堪。
武聖廟進出的香客並不多,但卻都是一些混混和黑社會。每一個進出的人,不是全身紋身便是身材結實,一臉凶相。如此奇特的存在,免不了讓街面上那些好奇的外來客紛紛張目。
楊天並沒有在大殿駐足,他直穿而過,來到了位於大殿後的廂房。
這裡整齊的排著十多間廂房,廂房外是個偌大的庭院。花草樹木,滿目蒼翠。牆角甚至還留有一片竹林,當真是如同世外桃園,城市中一點出塵之地一般!
楊天一路走去,庭院中正掃地的兩個小和尚微笑著跟他點頭,似乎認識。楊天含笑回禮,一直來到了廂房盡頭。
盡頭處,雪白的牆面上寫著一個偌大的「佛」字。但奇怪的是,這「佛」字居然是用紅色朱漆寫下,顯得有些怪異和突兀。
「方丈,我可以進來嗎?」楊天在門口恭敬的問道。
房內沒有聲音,但房門卻自動打了開來。楊天抬腳進入,只見一八十左右的白鬍子和尚正坐在一張辦公椅上,旁若無人的盯著眼前的一台電腦。
楊天有些錯愕,這和尚居然也如此信息化。他走上前,剛想開口,眼睛卻差點沒掉出來。因為那老和尚居然一本正經的在看著一部《玉蒲團》,這還是和尚嗎?
「什麼呆啊,你又不是第一知道我有這喜好。」老和尚不屑的說道,暫停了電影。
楊天訕訕的笑了兩聲,道:「你還是老樣子,三年不見,依舊是風采依舊啊!」
「你不也一樣。說說吧,你這次來找我是為了什麼?貌似商會還沒下達命令,也不到你集合的時間吧?」老和尚從辦公椅上坐起,泡上兩杯上好的龍井,笑道。
「我這次找你,是聽說這界商會改了規矩,多加了一個資格賽。不知道天權者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個?」楊天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老和尚。
「嗯,我也是剛獲得的消息,想不到你的消息比我還靈通。」老和尚淺嘗了一口茶,接著道:「你也知道天權者在商會的地位和權利,這次的資格賽是由他策劃並起的。具體的事情我還不清楚,但這條規矩恐怕以後都會加入到商會長老會的候選比賽中。」
「哦?你知道原因嗎?」所謂的天權者,其實便是商會最高負責人的稱呼。每屆商會,都會有一名天權者負責,而每一屆的天權者,都只可以擔任四年。四年之後,必將換人。
「不清楚!」老和尚譏笑了一聲,道:「我年紀大了,也懶得多問。我只是負責傳達商會的命令給天行者,也就是身為操刀手的你。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會多問。」
楊天理解的點點頭,心中開始混亂起來。
之所以楊天會對商會如此瞭解,並會在聽聞商會改動了換屆規矩的時候找來這裡,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商會的成員之一。而武聖廟則其實是商會設置在紅帛市的一個暗點。武聖廟正是憑藉著商會的關係,才可以在紅帛市如此傲然、特別。
在商會之中,最高的權利者便是老和尚口中的天權者,而下面的則是天刑者。天刑者,顧名思義,便是替天執行刑法的人。而操刀手是一般黑道上對於商會天刑者的稱呼。
在商會中,一共設有四名天刑者,即操刀手。這四人平日裡都各自為政,互不認識,只以彼此紋身為記。相對於天權者每屆換人的規矩,天刑者則顯得有些一成不變。因為商會的天刑者,除非死去,不然絕不會更改。
這四人,皆是實力強悍之輩,只對商會天權者負責。而他們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商會換屆之前的三個月。因為在換屆前的三個月,各方勢力可以彼此互相攻擊,掠奪地盤。這樣的勢必會引一些紛爭和混亂,商會不僅要全程關注長老選舉的過程,而且還要防止有人利用一些手段投機取巧。而這時,但凡違反商會規定的人,都將遭受到天刑者的追殺。
這便是天刑者存在的意義!
「聽說你最近風頭很正,前幾天還在白竹街大鬧了一番,可真是不簡單啊!」老和尚淡淡笑道,頗有深意的看著楊天。
「我只是為求自保而已!」
「希望如此。你應該明白商會的規矩,在換屆為進行前,你是不可動手的。那次的事,好在你只上傷了白鴻飛的一些小羅羅,若是將他的高手除盡,恐怕商會就該找你麻煩了。」老和尚提醒了一句,楊天心頭一跳,暗道自己糊塗。
他身為商會的操刀手,有著生殺大權。但這也僅僅是限於換屆那個特殊時間段中。平日裡,作為操刀手的楊天,是不可以以任何理由干涉換屆活動的。
像上次楊天和白鴻飛的戰鬥,楊天已是逾越了自己的權利。雖然那時他只是因自己的私人原因才出手,但畢竟因為他身份特殊,一旦他嚴重損傷到了白鴻飛的實力,那商會勢必會作出對策。甚至於,商會還有可能派出另外三個操刀手對他進行滅殺。
一想到這,楊天便是一陣後怕。商會的實力絕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即使是諸如白鴻飛這樣的人物都不得不聽命於商會,為了商會一個長老的位置而大動干戈,更何況是他?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楊天道。
「嗯。」老和尚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道:「另外,你最近和南城及東城的人走的太近了,這樣會引起商會高層的不滿。你最好收斂一點。」
這句話看似平淡,但已是商會的含蓄警告。楊天深知商會的恐怖,只能苦笑著點點頭。他道:「連你都不知道這次商會為什麼搞這個資格賽,那恐怕我只能等到比賽開始時才能知道了。「
「其實這事跟你根本無關,你為何如此急於知道?」老和尚好奇的看著楊天。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罷了。」楊天含糊道。但其實,楊天是聽聞了柳玉的提議,心中起了一種不安感。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不安,但直覺告訴他,不論是柳玉還是沉半壁,他們對於這次的資格賽都抱著欲言又止的態度。
上次沉萬山找他幫忙,雖然沒有具體說明,但想來也是這事。而這次柳玉也是抱著同樣的目的,這不得不讓楊天重視起來。
柳玉或許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操刀手的身份,只是看重自己的身手所以才開口要求。但作為沉萬山來說,他是深知楊天的底細的。就連楊天是操刀手的身份,沉萬山也是瞭若指掌。但他既然知道,就更應該明白楊天操刀手的身份無論如何是都不可能參與其中的。可奇怪的是,沉萬山不僅提了,而且還異常的心急。
這不得不讓楊天警惕,很可能這個所謂的獵殺活動的資格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算了,我就提前透露一點給你吧!」老和尚見楊天沉思在那,歎息一口,道:「我知道你做了近兩屆的操刀手,前後算算也已快是八年。我一直很看好你,而你也從未讓我失望過。雖然操刀手平日各不相見,但你卻從一加入便被提升為了四人之。但或許,你根本不知道商會的由來,這別說是對於你就算是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謎。」
的確,正如老和尚所說,即使是楊天這樣在商會幹了近八年的元老,都無法知道商會背後到底蘊藏著一個怎麼樣的勢力。但可以想像的是,一個能凌駕於四大黑幫之上,又能徹底控制紅帛市經濟的勢力,絕對是恐怖的!
「但這次,從新來的天權者那我已猜出了一點。所謂的商會,恐怕只是另一個勢力設在紅帛市用來控制紅帛市的一個據點。而每屆的天權者其實根本不是從商會中挑選而出,而是從這個勢力的本部派遣過來。」老和尚雙眼放光,目含深意,他接著道:「所以我猜測,這屆的商會規矩的改變,很可能是針對你。」
「我?」楊天吃驚道,有些不敢置信。
「我說的並不是單指你一個,而是指操刀手。你也知道,操刀手從入選、重用,到現在已快過了十多年。但你有想過,你當初是怎麼加入商會的嗎?」老和尚問道。
楊天目光閃爍,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他開口道:「你是指……」
他的話還未說完,老和尚打斷道:「這只是我的猜測,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已說了太多你不該知道的東西,若不是看你小子可惜,我絕不會將這些話說給你聽。總之,你還是小心為妙,別讓商會抓住了把柄。」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楊天感激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