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迷情 第二部第一卷 第1章 MB的強姦
    「放開那個女孩!!!」

    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斜*在一堵跟我造型同樣傾斜欲倒的黑土磚牆上,我兩手抱肩,腦袋微微低向地面,嘴裡叨著支狗尾巴草,眼神憂鬱,聲線飄忽。雨水從頭上的破爛屋簷處不停滴注下來,掉進脖頸,但是我依然保持這個非常冷硬的姿勢,身子動也不動,入神坐照,物我皆忘。

    這是荒郊野外的一處破落廟宇,殘垣頹壁,雨驟風狂。枯籐老樹昏鴉,斷橋流水南瓜,很慘烈的風景。

    距我身前大概十米之遙的一片陰暗小樹林裡,樹葉簌簌亂抖,三個彪漢(彪形大漢之簡稱)正將一名花季少女摁定在地上,毛手毛腳,浪笑連連,再加上少女恐怖的尖叫,撕扯衣服的裂帛聲,現場場景傻子都知道是什麼意思——非禮,強姦,好像就是這樣。

    面對違背女同志意願的犯罪行徑,雖然只是路過,但是作為一個RP值很高的正義人士,我可不能甩手不管。

    「放開那個女孩!!!」我又衝那方向吼了聲。

    前面一句好像沒人聽到,而且瞧著彪漢們的動作似乎已經得了手,大家鴻飛冥冥,逸興渺渺,根本就不搭理我。日的,當我空氣——我一著急,嗓門又吊高了點,且墊起腳來,希望觀察到一點點細節,但是由於先前站立姿勢過分耍酷,用力之下,身子失去平衡,腳下一滑,我摔了一跤。

    這下終於被他們聽到了,媽的。

    然後幾個人把女孩放了,大夥兒一邊提褲子,一邊圍將上來。

    「站起來。」為首的彪漢衝我勾勾手指,「MB的,還敢裝殺手。」

    我爬起身來,走到那個女孩身邊,扶了她一把,「你沒事吧?」我安慰她說。

    女孩就勢一骨碌地翻身而起,把身上衣服理了理,然後用很崇拜的眼神看我,「你是來救我的嗎,豬豬俠?」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給人在後邊踹了一腳。

    「老子是這裡的鎮長,土皇帝。」那個長著真正豬頭臉的傢伙指著自己鼻子告訴我說,「上管天,下管地,中間還要管空氣,說的就是我。」他奸笑兩聲,「你什麼玩意,敢來壞老子好事?」

    「鎮長算個什麼東西?」我撇撇嘴,非常輕蔑地說,「知道我是誰嗎?天子門生,市委——」

    啪啪兩聲,臉上挨了兩耳光,然後就打起來了。

    我使的蛤蟆功,他的招數更牛一點,貌似萬佛朝宗,就是從很高的地方刷地一聲蹦下來,巴掌上冒煙噴火,聲音還巨大,沒給他壓死也給他嚇死的那種,很變態,所以我被打敗了。

    然後一幫傢伙就轟笑起來,然後掏出傢伙在我臉上撒尿——真他媽惡俗。

    一邊挨澆,我一邊想,不知道AIDS的傳播途徑具體有哪些,如果因為這個原因死於非命,應該怎麼算。

    敗了就敗了,澆了就澆了,那倒也無所謂,你們繼續接著幹你們的勾當吧,就當我沒出現——可是這幫流氓不肯就這麼算,撒了尿還不走,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傢伙把我跟那女孩綁在一塊吊了起來,然後嘻嘻哈哈地評頭論足一番後,走人。

    這不有病嗎?純粹給我找事。

    本來就打算到處逛逛,四下看看風景,散個心怡個情,可是這麼一來,嘿,又招惹上一女的了,真他媽敗興——是真的不高興,現在我的境界非常高,高到一看見女人就煩,就氣悶,早知道不多嘴了,隨他們去奸,關我鳥事。

    說得這麼不負責任,關鍵在於我他媽現在後悔莫及,因為這次招惹到一個真正的麻煩。暈了。

    跟赤身裸體的女孩綁在一起,吊在荒郊野外的半空中,天上還往下灌著瓢潑大雨,四處霧氣氤氳,陰氣森森——有人試過嗎?

    我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估計女孩也是第一次經歷這事,看樣子心情非常不爽,板著臉一句話不說。我四下瞅瞅,到處張望一把,沒發現什麼能讓我們脫困的好法子,於是轉臉說了一句非常不應該的話。

    「一個人跑這野地裡幹嘛?」我抱怨她說,「不是找不自在嗎?現在流氓這麼多,招蜂引蝶啊你這是。」

    我承認自己很愚蠢——倒不是因為話說錯了什麼,最關鍵的地方在於,我不應該說話。

    「M孩開口就是這句,「誰讓你你死出來的?要死不會死遠點?」她瞟我一眼,目光非常輕蔑,「還以為你很能打,草,垃圾。」

    我感覺自己如果戴著眼鏡,現在肯定已經掉到了地上。

    頓了一回後,我才反應過來。「怎麼說話的小姑娘?有教養嗎?」我說,「我來救人的,就算沒救成,也不用罵得這麼難聽吧?」

    孩說,「沒本事就不要學人家英雄救美。」她冷笑,「不就是強個奸嘛,你MB不出來,最多也就輪姦……」

    心裡一寒,我嘴裡叨著的煙掉到了地上。

    「M孩又說,「瞧你長得那個三角板形狀,臉上還淌鼻涕——給人打出來的吧?你媽沒教過你——」

    「早知道讓你給人日!老子也不用吊在這裡!」我忍不住了,「MB的!」

    瞧,人的適應性就是這麼強大。

    女孩側過臉來打量了我一眼。「你MB有修養嗎?」她說,「老子是女生哎!」

    修養?女生?——ML個B!

    我忿忿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很久沒有感覺這麼匪夷所思了。超鬱悶。

    「你沒成年的吧?」我說,「你老師是誰?平時怎麼教的你?」

    「MB的,要你管——滾!」

    這個還用你操心?滾得走嗎我?否則連滾帶爬地,怎麼快我怎麼走,死也死得遠遠地。

    我開始在心裡詛咒那個該死的鎮長。以後如果讓我找到機會,非得把他也照這法子吊起來——跟這種妖怪弄到一塊,MB死他!

    玩個遊戲也這麼上火,日。

    ………………………………

    「沈書記,開會可以走了。」卞秘書進來書房,然後敲敲門框——現在,他是我的秘書。

    「日!」我合上電腦。

    「什麼?」估計卞秘沒聽清。

    「我說——走!日你!」我衝他吼了一句,從桌子上拎起杯子來。

    ………………………………

    又開了一個星期的會。加上前面三天,連續十天來,一直就是這個節目——人說黨的會議多,MB的真沒說錯!

    坐在市委的大會議室裡,我跟蘇靜美遙遙對坐,一人佔了會議桌一頭。我們虎視眈眈地瞪著對方,都擺出一副誓不低頭的樣子來。

    事實上,還真沒法低下腦袋去幹點別的,現在每天光開會了,而且每一場會議都進行得異常激烈,我的任何提議都會遭遇前所未有的抵抗,權力受到強力挑戰,而我這個市委書記束手無策苦無良方,因為跟我頂牛的領導是蘇靜美,她現在是我的政敵。

    真他媽讓人抓狂。

    尤其讓人抓狂的地方在於,除了反對我之外,蘇靜美沒有政治立場。她接受組織決定,接受我的邀請,出席黨委會議,目的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她就因為這個原因坐到會議室裡來的。

    十天前的那個夜晚,我們依然沒有最後達成一致——蘇靜美拒絕了我,前提原因是因為我用不同的方式拒絕了她。

    當時李軍送我們回和苑一號樓,還有琳子也在,然後大家在會客室裡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彼此寒暄上幾句,爭吵就爆發了——我和蘇靜美當著大家的面開始論爭,無休無止,然後琳子也跟了進來。

    我覺得不能怪我,是蘇靜美找我的茬,她是罪魁禍首,因為我再次向她提出那個要求,不但被不假思索地拒絕,而且她還把我的面子掃在地上,再踏上一隻腳。

    「我說過不會參加常委會,我是認真的。」她說。「什麼會我都不參加。」

    「不行。」我毫不猶豫地說,「一定要去,而且市長候選人的名單也定了你,已經在市委宣佈過了——提名的事情,我來安排。」

    「這是一個標誌。」我說,「長川新政,由我們開始。」

    「你這是在自殺。」蘇靜美絲毫沒有被打動,而且繼續打擊我,「我不會參選,不會開會,也不會接受你的安排。」除了說不之外,她好像不打算說別的,「還有。」她說,「我希望你馬上退出,離開這個圈子。」

    她的態度,我完全無法接受。

    「不行。」我說,然後很粗魯地將她一把扯住懷裡,親吻她的嘴唇,完全罔顧周圍那些人的複雜眼神。「如果失去這個位置,我們會失去所有東西,包括愛情,包括你——」

    服務員和田秘書尷尬地退出去,李軍猶豫一下,站起身來腳步動上一動,但還是選擇繼續停留下來,只是臉上神情極不自然。只有琳子坐在沙發上目不斜視,就跟沒看到一樣。

    電視開著的,有人在唱歌。

    「常常責怪自己當初不應該,常常後悔沒有把你留下來,為什麼明明相愛,到最後還是要分開,是否我們總是徘徊在心門之外——」

    之所以將周圍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是因為我根本無法全情投入——蘇靜美一動也不動,沒有任何配合,她的嘴唇很涼,美麗的大眼睛凝視我,神態很冷。

    我有點茫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這樣。

    琳子拿起遙控,把電視的聲音放大了。

    「誰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命運如此安排總叫人無奈,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只是好像少了一個人存在,而我漸漸明白你仍然是我不變的關懷——」

    「沈宜修。」直到我踉踉蹌蹌地退開身子,蘇靜美才說了一句,「你不是在愛我。」她淡淡地看著我說,「你愛的,只是愛情這個字眼。」

    「如果真為我考慮的話,你就不會堅持呆在那裡。」她說。「那不是我們要的。」

    「今天晚上,你為什麼要這麼高調?」她很平靜地說,「我原以為你想放棄所有。但是事實上才知道——」她說,「你只是在向世人誇耀你的愛情,顯示你的堅持,僅此而已。」

    我覺得非常可笑。

    「你說說看。」我隨手指了指呆若木雞的李軍,「她在說什麼,你能聽懂嗎?」

    李軍的樣子也很茫然,他搖了搖頭。

    「我懂。」琳子突然插進一句,「你變了。」

    我愕然。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願意等待,能懂得珍惜以後歸來卻不知那份愛,會不會還在,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值得等待,當愛情歷經桑田滄海,是否還有勇氣去愛——」

    「我錯在什麼地方?你們為什麼都來針對我?——把電視關上!」我發起火來,「規則就是這樣子,永遠由強者制訂,我不想再被人玩,很多東西需要我來保護!」我的手在空中揮舞,「為什麼要退出?你們懂什麼?」這一次我真的很憤怒,「你們女人,總是希望別人按你們的邏輯生活對嗎?不用考慮現不現實?」我點了點琳子,又點點蘇靜美,「不要以為當官從政,就是為了墮落,我不可能像別人那樣——」

    「你會獨善其身對嗎?」蘇靜美打斷了我的話,「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現在位置高了,你顯達了,反而縮了回去,是不是把這道理給弄反了?」

    「一無所有的時候,你沈宜修可以什麼都不怕,可以不要命地吶喊抗爭,那麼現在呢?為什麼要戀棧?為什麼要找各種理由推搪?」

    「因為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什麼。」她說,「事實上告訴你——魚跟熊掌,不可能都選擇,你太貪心了。」

    我想了一會兒。

    我承認,她說的這一點以前確實沒有考慮過。

    「我回去了。」蘇靜美瞥了我一眼,然後拉起琳子的手,「去我那裡睡吧琳子,我們說說話。」

    「靜美,等等。」我從後面抱住她的身子,試圖挽留一下。「我們再談一談,別回——」

    琳子也跟著站起身來,「走吧,靜美姐。」她沒有看我,臉都沒有轉一下。

    我沒法把蘇靜美留下來,她們挽著手,自顧自地下了樓梯,然後李軍看一下我的臉色,也追了上去。

    她們被送走了,我跌坐在沙發裡,捂著臉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理清楚這些狀況。

    再然後,接到上官儀的電話。

    「蘇靜美呢?」她的語氣非常冷淡,同蘇靜美有得一比。「讓她聽電話。」

    「找她幹嘛打給我?」我無精打采地說,「我又不是她老公。」

    說。

    上官儀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就把電話掛了機。

    太他媽鬱悶了,還難受,憋屈。

    草。

    ………………………………

    第二天一大早,我帶著田秘書去了櫻林雅築,接蘇靜美。

    等了很久她才出來,依然那麼冷冰冰的不理不睬,而且看上去玉容憔悴,眼睛裡紅絲絲的,眼眶還有點腫,好像哭了一晚上的樣子。

    「算了吧沈宜修。」蘇靜美輕描淡寫地說,「說過我不去了,昨晚一夜沒睡,跟琳子在聊天。」

    「你們有什麼好聊的?」我感覺非常鬱悶,「商量怎麼對付我是吧?」

    「哼哼。」蘇靜美冷笑,「女人之間說什麼,有必要告訴你嗎?」

    我吐了一長氣,看了她很久。「靜美。」我說,「你就不能稍微遷就一點嗎?」

    「昨晚上我也沒睡。」我拍拍奧迪車的引擎蓋,「局面這麼複雜,變數很多,你還成心跟我鬧彆扭,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我希望你幫我。」我看著她說。「處境有多難,你完全清楚——」

    「你申請調回去吧。」蘇靜美突然打斷我的話,「別在地方上呆了,這裡不適合你。」

    「我不會幫你,也幫不到,你自己也清楚,我只能給你添麻煩。」蘇靜美站在別墅前的花樹下,雙手攬胸,眼睛平視遠處,神情淡定從容。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直到催促我開會的電話響起來。

    「那先這樣吧。」感覺自己實在沒有辦法說服她,「我先去開會了,你先考慮著,回頭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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