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朵朵在叫我,「沒事了,你下來吧。」
我站起身子,走到她身邊。朵朵默默地注視我。
我沒有看她,彎腰揀起地上的衣服來,遞到她的手邊,可是朵朵沒有接,她抱住了我。
「我喜歡你橫刀,真的。」她把臉擱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邊喃喃地說。聲音細微,但是很清晰。
我一動不動地站著,感覺到手不太好放,想推開她,但是又怕推錯地方。
「穿上吧。」我把衣服舉了起來,「天冷,別著涼。」我說。確實,屋子裡雖然有暖氣,但是溫度也不是很高。
朵朵仰臉看著我,她的眼神很失望。「你討厭我?」
「怎麼會呢?」我說,「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
「你就是討厭我,你看不起我,你覺得我是個壞女人是吧?」朵朵推開了我,她的樣子有點痛。
我歎了口氣,沒有辦法,我幫她穿衣服。是的,她真是救了我,我也是真的感激她,但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我不是那樣的人」她的聲音很鬱悶,「那天在花園裡,我還以為你是色狼,老盯人女孩子看,我就想逗你玩兒」
我笑了笑,沒說話,手上在幫她系內衣的扣子這個情景,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象煙一樣飄渺遙遠,但是歷歷在目,就在眼前。
「我真的很喜歡橫刀,你的書我看過好多遍。」朵朵還在說,「我老是在想,要是我有個這樣的男朋友,死了都值得」
「好了朵朵。」我打斷她的傾訴,「你多大了?」
「十九。怎麼啦?」
說,「你那麼,還有很多機會談戀愛,你會找到心上人的。」
朵朵搖了搖頭,有點黯然神傷的意思。「劉從軍,他毀了我。」她低聲說。然後她又把我抱緊了。「我看到的男人,沒有一個好的,所以,我只喜歡橫刀。」她又哭了,淚如雨下。
我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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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腦前坐了幾個小時,感覺有點累,眼睛很乾澀這段時間視力好像下降了,看東西有點發虛,影影綽綽的。那次在防空洞裡,我的眼睛已經受了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
我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手上一邊做著擴胸動作。
「我幫你按按摩吧。」朵朵坐在旁邊的床上,我在電腦前工作,她一直坐那裡看我,一晚上都是這樣。「按一下能輕鬆點。」她說。
「好啊。」我說。「會按嗎?」
朵朵不但會按摩,而且按得,很舒服,手法很專業。
「學過?」我趴在床上,讓她的小手在身上拍打捏揉,感覺很享受。
朵好像不想說話,她的情緒不是很高。
我歎口氣,把臉別開了。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心裡都有最柔軟的地方,這樣的地方,輕輕一碰,就會受傷。
又按了一會,朵朵說話了,打破了沉默。
「你在想什麼?」她說。
「沒有啊。」我說,「我想誇你來著。」
朵對我的話嗤之以鼻,「你在想什麼我知道。」她說,「你以為我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沒說話。
「我沒做過小姐,我不幹那些事。」她說,「我就是做按摩,後來警察掃場子,把我們那裡人全抓了,我就是那一次碰到的劉從軍。」
說。
「他說讓我跟他,不然就送我去勞教。」朵朵的聲音很麻木,沒什麼起伏,「我沒辦法,就是這樣了。」
說。這類事情,應該說聽到過很多,再稀奇古怪的都有,其實也麻木了。
「說話啊。」朵朵的手按到了我脖子那位置,她把我腦袋扭向她那邊。
說,我其實覺得沒什麼好說的,這安慰話有時候也不太好對付。「有人跟我講過一句話,呃,人一生的路有很長。」我說,「不要在一件事情上把自己埋葬。」
朵說。過了一會她好像回過味來,抗議了,「什麼埋葬?這麼難聽,不能說點好的嗎?」
我呵呵笑起來,覺得自己有夠裝B的,真他媽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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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的時候,朵朵把手伸了出來。「給你綁。」
我想了一下,「不用了吧?」我說,「你是個乖女孩,不會亂來的我知道。」
「你終於知道了吧,嘿嘿。」朵朵高興了,「我怎麼能害你呢,我是你的粉絲啊」
「行了行了別噁心了,睡吧。」我躺了下來。
很快就睡著了。前兩天提心吊膽地,睡覺老睡不好。今晚不知道為什麼,心情輕鬆了不少,可能是覺得身邊危險少了許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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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了。
我跟蘇靜美在一塊,我在親她。
當然是做夢,我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我連睡著了都清楚,這麼美的事,當然只可能在夢裡出現。
可我不捨得醒來,難得啊,這樣的好夢。感覺雖然好久沒看見她,卻依然那麼親切,那麼純美,她抱著我吻著我,溫柔繾綣,好像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然後,我不老實了,開始放肆了,◎#¥%…@#$%^amp;*!了(略字略字省略N字)。呵呵,我佩服自己的膽色,居然敢把夢做得如此狂野彪悍,虎虎生風。
再然後,醒來了。
不想醒來的,意猶未盡。
嗯,好像還沒醒來,因為我仍然抱著她。
我們的身體緊緊絞在一起,像兩條纏綿交織的籐,瘋狂快樂地生長,輕憐密愛,恣意放縱。心,在這一刻完全溶化。
溶化了溶化了就像一塊冰滑入溫暖的河水,在初夏薰香的陽光裡,輕輕沉浮,微微蕩漾。和風,柳哨,蟬鳴,鳥語。
迷醉。
我睜開眼睛。
不太對啊,人說好夢不長,這好夢也太長了點吧,忒不真實。
有點黑,什麼也沒看見。但我肯定自己完整醒轉,因為感覺到對面電腦屏保發出來的幽光。
但是,好像
我的嘴依然被溫潤地吸吮,有條小巧的舌頭正在我嘴裡攪動,女人香,手指來的感覺也讓我很清楚地意識到,我的身下,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