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懷深情地擁抱生活,生活卻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不對,應該不止一個。
很有前途的職業、出版中的、觸手可及的愛情,甚至,還有我寶貴的聲譽值(有嗎?即使不多,一點點應該沒問題吧?汗!),眨個眼就統統消失在空氣裡。
我努力地尋找產生這一切的原因,可是我找不到。只知道我的倒霉是從摸了一個女人的奶子開始。可是這些天來,無數次地回憶那個事件的全過程,我得出的結論仍然是--林曼琴在引誘我。是的,就算我當時有那麼一點點意志上的不堅定,我還是能夠清楚相信自己的無辜,這個事件裡,應該說,我--才是受害者。
引誘,或者說是勾引--反正就是這兩個字,林曼琴為什麼要這麼做?喜歡我?仇恨我?毀我?春潮氾濫中良心發現迴光返照慾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要開練,也別拿我當靶子使啊,把這貞節牌坊都立我腦門上來了。
我想到曾經在上看到的一個醫學案例,好像叫什麼週期性強姦強迫官能症。就是說有一男的,過一段時間就會狂性大發,不操人不行。神經病還有犯到這份上的,我真服了他。難道林曼琴也有個週期性花癡什麼的?正好在我面前發作了?那我可真是倒了血霉。
真是欲哭無淚,投訴無門啊。
極度鬱悶ING。
……………………
早晨起來,坐在伊琳家的院子裡,看著一地的楓樹葉兒,我百無聊賴,無所事事。
伊老爺子已經走了,這裡的水和電繼續停著,同興裡的居民們還在跟房地產公司頂。他不想在這裡受罪,逮著我幫他看家,自己跑回鄉下玩去了。
我無所謂,就留在這裡,自打水電停了,老爺子也不收我的房錢了。反正我現在沒地方去,蹭個地兒躺著也好。
發了半天的呆,實在找不到什麼可以做的,就想出去上個,好長一段時間沒去上溜躂,手都發霉了。
剛把院子門鎖上,就看到一輛車停在我面前。是輛灰色的凌志——或者叫雷克薩斯。一個女孩從車裡跳出來,衝我喊:「沈宜修,過來!」
女孩一身休閒裝束,看上去很陽光的樣子。她是伊琳的好朋友雲菲菲。
「你把琳子怎麼啦?老實交待!」一坐到車上,雲菲菲就開始凶巴巴地審問我。
我一愣,我把她怎麼啦?
自從那天襲胸事件發生以後,琳子就回北方大學了。我打過幾個電話給她,可是每一次聽到我的聲音她就掛機,一個字也不說。
我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是啊,其實這個都沒什麼好解釋,抓了個現行的,就她看到那情景,當時沒跟著衝上來給我掄上幾下已經算是很克制的了。想想也是,剛才還牽手逛街來著,待會就看到我那隻手伸別的女人衣服裡去了。自己男朋友是這樣的人,任誰也受不了啊——何況我和伊琳,都還沒開始那個什麼的關係。
聽到雲菲菲的質問,我只能苦笑。還有一點心虛,如果她知道我竟然是這麼一個變態,不知道還能不能安之若素地坐在駕駛位上?
「我可沒怎麼著。她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在罵我?」我小心翼翼地問。
「琳子什麼人你不知道?她哪會背後罵人啊,我聽她說話不對勁猜的,我可告訴你沈宜修,如果你敢欺負她——」雲菲菲一邊開車,一邊側過臉看我,惡狠狠地威脅我說,「我就把你給切了,弄成太監——我可不是琳子,沒她那好脾氣……」
我倒。如今這些女孩子,什麼話都敢說,都是葷素不忌的。我無奈地歎口氣,本來跟她也挺熟,一塊聊天也經常開點小玩笑,可是現在我確實沒這個心情。「行了吧,要切也得下車,好好開你的車,別把過路的人給切了。」
雲菲菲的老爸在長川市一區政府裡當著個什麼官,哥哥是一家拍賣行的老總,家裡挺有錢。不過這個女孩子倒也沒有驕嬌二氣,性子活潑開朗,跟個男孩子差不多,一張嘴也老是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怕了吧,HUHU……」她自顧自地笑,得意地說,「諒你也不敢!對了,琳子讓我來找你呢!」
「真的啊?」我精神一振,立馬坐直了身子,「讓你帶什麼話給我啦?」
雲菲菲撇撇嘴,「美得你——人家可說了不想見你哦。她就讓我告訴你一本書,說讓你看看。」
「書?什麼書?」我洩氣。伊琳總不會是讓我去讀一讀思想品德教育讀本吧?或者她見我對女性身體有如此強烈的好奇心,說不定也會建議我看下生理衛生人體結構什麼的。
「快看快看,蘇靜美的車--009的那個……」雲菲菲突然指著邊上大驚小怪地叫,我轉過頭去,只看到一個交會而過的車尾燈。
「什麼眼神,跟豬似的。」雲菲菲一臉掃興地抱怨。「我可都看見蘇靜美坐在前邊。」
「蘇靜美怎麼啦?你就那麼迷她?弄得跟個追星族似的,」我無所謂地說,「我可沒留神她--再說了,也沒人告訴你豬就是近視眼啊。」
提到蘇靜美,雲菲菲就兩眼放光,興奮不已,好像磕了什麼藥。「我還就追蘇靜美的星了,我還就是她的FANS了怎麼啦?你不覺得她特美特有氣質啊?——你也見過她的……」
我想起那次見蘇靜美的情形,出了那麼一大糗,真有點心有餘悸,「行了行了,她美行了吧?我覺得就跟那木馬屠城裡的海倫一樣,跟那什麼埃及艷後一樣的行了吧?傾國傾城啊那是!」我不耐煩地說。潛意識裡應該對這蘇市長沒什麼好感,隨口兩個比喻都不厚道。說的兩位可都是傳說中有名的紅顏禍水,人都知道海倫那是傾了特洛依城,克婁巴特拉(是叫這個的吧?)更牛,真把古埃及國給傾倒了。
「你真的假的?有那麼誇張嗎?」雲菲菲覺得我語氣不善,將信將疑地瞟了我一眼。
「她跟那兩人一樣--跟我都沒什麼關係,我全夠不著。」我不想再在這個蘇靜美的話題上停留了,「你還沒告訴我琳子讓我看本什麼書哪。」我著急地想知道伊琳想跟我說些什麼。
菲菲好像這才想她來找我的目的。「就叫《愛在指尖跳舞》,她讓你找的。」
「聽說這書現在特火,找來了我也看看。」她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