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肖恩同懷裡的艾瑞兒都遲遲不願離開溫暖的大床,直到阿扎的小學徒敲響了門後,肖恩才戀戀不捨的從床上跳下來。
「男爵大人,吃早餐了!」小學徒對肖恩的稱呼也變成了男爵。
「你叫錯屋子了!」對這個稱謂還不熟悉的肖恩說到。
「呵呵,我的笨蛋男爵!」正在拉緊身胸衣帶子的艾瑞兒輕笑著說,看到艾瑞兒的神態,肖恩一下子明白小學徒說的人是自己。
「呵呵,我這個鄉下小子現在也是個貴族了!」心裡美滋滋的肖恩返身回到床上在艾瑞兒的臉上親了一下,是這位美麗的前梅森夫人讓自己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貴族。
一上午的時間並不漫長,肖恩和艾瑞兒來不及親熱,小學徒催促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男爵大人,有人送生死文書來了!阿扎大人要您快去吃早餐!」現在小學徒的聲音不那麼客氣起來。
「好的!」肖恩應了聲便打開了門,扶著寬刃劍的肖恩已經有了點貴族的氣質。身後的艾瑞兒挽著肖恩的胳膊在小學徒的引領下,向著餐廳走去。
「啊!肖恩我真不敢相信!」科拉迪男爵看到肖恩連忙迎了上來,「您好,尊貴的夫人!」
聽到科拉迪男爵的問候,艾瑞兒欠身還禮。
「你好,男爵大人!」肖恩還是像以往那樣稱呼科拉迪男爵,「肯特!」看著站在一邊,面色拘謹的肯特,肖恩大方的走過去擁抱了一下,這熱情讓肯特大為激動。
「還是快吃東西吧!那個亨森下午就要和你決鬥。」阿扎醫生手裡拿著一個羊皮紙卷說。
聽到阿扎醫生的話,在場的幾個人都關切的看著肖恩,這種關心讓肖恩感覺心裡熱乎乎的。
「你一定會贏的!大個子。」一直在忙著向桌子上放食物的小學徒突然說了一句。
「呵呵,他急著送死的話,我不介意殺了他!」肖恩輕鬆又充滿殺意的一句話讓大家心裡一緊,聽到肖恩的話後,大家才想起肖恩曾經是個在刀頭上舔血的傭兵,而且還是個經歷過很多場大戰的老傭兵。
「你還是別亂嚇人了,他們哪裡知道你這麼年輕就是個老傭兵?」艾瑞兒的話馬上讓氣氛輕鬆了些,看到艾瑞兒都不替肖恩擔心,大家的話題也變隨意起來。
同卡塞爾公爵面談過的科拉迪男爵得到了一個騎兵中隊的支持,這兩百多人的騎兵將幫助男爵解決眼前的危機,代價是科拉迪男爵大人奉上五百個金幣。接近破產的科拉迪男爵打算帶著這些騎兵上馬爾堡的家族領地上風光一下,一直被克萊特和家族打壓的怨念現在需要洩一下。而肖恩則被科拉迪男爵當作了領導這支騎兵的人選之一,另外的一個人選是弗拉維。
聽到男爵大人近期的打算,肖恩不置可否,只是看了下艾瑞兒,這位小夫人現在正小塊的吃著夾雜了果醬的麵包,並沒在意科拉迪男爵剛才說的話。
「那好吧!我答應您的請求了。」明白艾瑞兒是默許的肖恩,點頭答應了科拉迪男爵。
「肖恩,這裡還有個文件需要你簽字!」本以為今早的主要話題是決鬥的阿扎醫生,拿著生死文書在一邊自顧自的吃著,看到大家暫時沒其他的話題了連忙說。
「吃完飯再說!決鬥的地點定下了?」肖恩問。
「定下來了,就在這裡的後院,很清靜,不怕被人打擾。」阿扎一聲一邊說著一邊把亮晶晶的魚子醬摸到麵包上。
「阿扎,過幾天你和我們一起走吧!」艾瑞兒突然插了句話進來。
「讓我想一下!」阿扎醫生想了下後,點頭答應了,「好吧,我跟你們走,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我可能要遭殃!你們打算好去的地方了嗎?」想到一個「魏瑪人」將在這裡被殺死,阿扎醫生很清楚自己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我們打算上聯合省,我和肖恩打算去那裡定居。」說到這裡,肖恩和艾瑞兒向大家露出了非常甜蜜的笑容。
「不錯的地方!」幾個人連忙點頭,肖恩和艾瑞兒的主意很不錯,聯合省那裡的富庶和安寧遠過帝國。
下午的日光照的河水都燙的時候,一隊隊穿著綠色軍服的魏瑪軍官來到阿扎醫生的宅邸。看著這熟悉的服飾,肖恩不住的歎息,過去自己只是這類軍官中最低級的一員,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企及的了。
「看,他就是那個同亨森決鬥的人!」
「好高的個子,我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他?」
「一個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不知身上有多少香粉味!」
看著坐在對面的木桶上,用寬刃劍敲著皮靴的肖恩,魏瑪軍官們隨意的閒聊著,有些難聽的話語傳到肖恩的耳朵裡,不過他全不在意,肖恩現在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當著這些人的面殺了那個亨森,這些人會不會上來圍攻。」
寬刃劍在皮靴上敲出「砰砰」的聲音,這種沒有任何韌性的武器,讓肖恩很想知道自己打製的少數幾把劍體的去向。弗洛恩格出品的武器能看出鋼質不錯,這種工業化生產軋製出來的劍體有足夠的硬度,但是卻沒多少韌性,硬碰硬的較量幾次後,斷裂是必然的。握著寬刃劍華麗的握把,肖恩望了眼在涼棚裡的艾瑞兒,在武器店艾瑞兒為了這把外表大於實質的武器,從腕子上的小香包中取出五個金幣時,肖恩有種重新做回鐵匠的衝動。
「來了,來了!」有人喊到。
亨森和安娜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作為見證人的索斯內維爾,瑞典軍事委員會的巡視官。
很快見證人阿扎和索斯內維爾交換了生死文書,又相互驗看了決鬥二人的武器,確認沒有在劍和短劍上下毒後,見證人示意決鬥可以開始了。
眼熱的太陽終於有下山的可能,河岸邊涼風吹了過來,然而來觀看決鬥的人們的熱情並沒減少。魏瑪軍官們好鬥的血液被鼓動起來,高聲的給亨森較好,而肖恩這邊卻是靜悄悄的,讓人感覺肖恩這次死定了!
「看看,那邊都不抱什麼希望了!對那個大個子都感覺無關緊要了!」魏瑪軍官中有人說。
「哼哼,你死定了!」亨森小聲的念了一句,安娜聽到亨森的話後,卻有些擔心的看了眼,從女人的直覺來說,她感覺這個肖恩似乎很難對付,那次遇襲的時候,這個大個子戰鬥時的樣子是那麼令人難忘。
「開始!」索斯內維爾高喊了一聲,肖恩和亨森拿著武器面對面的走來。
亨森拿著貴族間決鬥時最標準的武器,一把刺劍和一把左手短劍,這種西班牙劍法在貴族決鬥中非常流行。肖恩右手握著貴族決鬥中很少使用的寬刃劍,左手上的則更少見,是一把意大利斷刃短劍,這是一種劍體背部像女人梳子一樣的短劍。
對峙的兩個人都沒貿然進攻,弓著身子的亨森像只跳跳蝦在肖恩的眼前左右的移動,手中的刺劍不時碰擊下肖恩的寬刃劍。肖恩突然連續的做了幾個沖步直刺,亨森利落的格擋,左手的短劍還會不是的出擊,給肖恩點小麻煩。看著伺機而動的亨森,肖恩臉上露出了微笑,這個亨森看來也是個決鬥的高手,不過劍術也僅僅限於決鬥而已。
肖恩突然改變了的戰術,寬刃劍的直刺變成了劈砍,雖然攻擊的威力增加了,但是身前的破綻也增多了。亨森一見時機到來,連忙進攻,踏出一個大弓步,與額頭平齊的一劍刺了出去,這是一個非常標準也非常漂亮的刺擊胸前的動作。眼見肖恩即將中劍,肖恩中空的胸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東西,肖恩左手的斷刃劍一下子就卡住了亨森的劍體,看著距離胸口只有幾寸的刺劍劍尖,肖恩笑的有些燦爛。「卡」的一聲,肖恩的斷刃劍一用力,纖細的刺劍頓時斷成兩截。心裡叫了聲不好,亨森連忙刺出左手短劍,可惜大弓步的姿勢讓這劍即缺少度又缺少力量,肖恩一側身,貼著亨森的左臂繞了過去。大驚的亨森來不及站起,打算就地一滾的念頭剛剛升起,就感覺脖子上一涼。
在場的人驚訝的看著肖恩剛才的一割,旋轉舞步一樣的動作異常的瀟灑,似乎是隨意的一伸手,白光閃過後,亨森的脖頸便噴泉一樣綻放。電光火石間的動作後,在場的人沒出一聲驚呼,似乎還在等待決鬥的繼續。
走了幾步後,肖恩等著那些魏瑪軍官們的異動,不過一切還是那麼有秩序,亨森慢慢倒在地上開始抽搐,魏瑪軍官們因為索斯內維爾的在場而不敢有任何違反決鬥規則的舉動。安娜張著小嘴有些吃驚,但是盯著肖恩的眼中已經充滿了讓他倒在自己裙下的渴望。
「肖恩男爵,您贏得了勝利!」聽到兩位見證人的話語,肖恩禮貌的行了一禮,然後攬著艾瑞兒進了阿扎的屋子,淡然的樣子非常的優雅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