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飯的時分,肖恩這個前蘇格蘭軍官被破例邀請參加男爵大人歡迎阿扎醫生的晚宴。只有三個人享用的晚宴,讓肖恩恨不得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吃光,然而習慣了卡塞爾城的美食的阿扎醫生卻只吃了寥寥幾口,畢竟這裡的廚娘不是擅長做美食的廚師,所有的菜品還是粗糙了些。
「老阿扎,嘗嘗這個醬鵝肝,這可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東西!」聽見男爵這麼說的阿扎喝了口葡萄酒後,用餐巾擦了下嘴,「呵呵,我可是熟悉你的美食!每次你都會說很好吃。」其實阿扎醫生中意的是洋蔥、土豆、胡蘿蔔加牛肉,聽到阿扎醫生的話後,男爵大人嘿嘿一笑,拿著一個小豬腿啃了起來。
肖恩看著應該是非常熟悉的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大路上六匹戰馬快的跑過,騎士的披風像在游動的幽靈。
「前邊就應該是金橡樹鎮了!」騎士中有人說。
「嗯!檢查下武器,我們偷偷的摸進去。」說話的這個人似乎是領頭人。
沒有什麼城桓街壘的金橡樹鎮空蕩蕩的,即使是臨時武裝起來的農軍也在自己的被窩裡抱著婆娘。沒整出什麼大動靜的六名騎士,穿過金橡樹鎮中的大路,非常順利的來到了男爵大人的莊園。
「繞過去!」看著不算細密的柵欄,不想驚動看門人的騎士們還是決定繞行。
當貓頭鷹在樹梢上出古怪的叫聲時,被男爵留在客房的肖恩正看著柵欄外的那些騎士。「那些人想做什麼?」肖恩看著那些騎士想,「似乎不是騎兵!」
有了警覺的肖恩轉身拿起了燧槍,然後摸著黑熟練的給燧槍裝填彈藥,在紙質彈殼的彈尾一咬,濃重的豬油味充滿了肖恩的口腔。推開屋門,月光照耀下的走廊並不昏暗,肖恩又從牆上掛著的武器中取下了一柄短柄斧,看著上邊鎦銀的紋飾,這斧頭應該是奧斯曼土耳其人的東西。
完全靜下來的男爵莊園裡不同節奏的鼾聲高低有秩的響起,對於剛才那些騎士有些疑神疑鬼的肖恩,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會不會被當做刺客。樓梯上一陣微小的聲音傳來,如果不是太靜的話,這種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聽到動靜的肖恩看了下周圍,然後蹲著身子藏到一尊雕像後邊。
三個舉著十字弓的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男爵的房門口,另外的三個人不知道躲在哪裡。三個人配合默契的擺好了姿勢,一個人站著把十字弓對準房門,一個人蹲著慢慢的擰開了門把手,另外一個則在警戒著來路。
「這是些什麼人?」奇怪這些人身份的肖恩,並不打算輕舉妄動,畢竟除了這三個人還有三個人藏在暗處。
「有刺客啊!」莊園一層突然有人大喊起來,肖恩聽出這是布勞恩管家的聲音,一定是這位忠誠的老僕人在睡前巡視的時候現了那另外的三個人。
覺暴露行蹤的三個人,連忙向男爵的房間裡衝去,這時肖恩突然在暗處站了起來,手中的短柄斧被用力投了出去,「啊!」一聲,驚叫的人身邊一個軀體倒下了。
肖恩連忙藏起身子,「啪!」一聲,頭上的雕像被十字弓射的弩箭射成了幾塊。只向屋子探進半個身子的刺客連忙射出了弩箭,然後同另外那個刺客急忙向樓梯跑去。
「砰!」肖恩的燧槍又擊中了一個,來不及顧及另外一個刺客,肖恩連忙跑到了男爵的門口。「大人!您沒事吧!」不敢貿然進屋的肖恩在門口喊。
「沒事!」男爵的聲音讓肖恩鬆了口氣。
在布勞恩的喊聲和肖恩的槍聲警示下,莊園裡的男人們都跑了出來,然而四個刺客還是逃脫了。
「可憐的人!」總是一張撲克臉的布勞恩管家正躺在一樓大廳的地上,胸前傷口中流出的血正在染透棉布的睡衣,誰都清楚這個科拉迪男爵家忠誠的管家不行了。
「請懺悔吧!」阿扎握著布勞恩管家的手說。感覺生命正在流逝的老管家,感激的看了阿扎一眼。
雖然布勞恩的撲克臉讓大家感覺很冷漠,但是這並不妨礙大家對他的認知,布勞恩是個好人。在場的人們有的已經小聲的哭起來,更多的人是感覺到憤怒,因為那些刺客的目標是他們仁慈的老爺。
當男爵扶著蘭莉雅出現時,肖恩才清楚原來還是有人受傷,蘭莉雅的左胳膊被劃傷了。剛剛充當布勞恩臨終懺悔牧師的阿扎又幹起了老本行,蘭莉雅被人扶著進了他的屋子。
一臉怒容的男爵看了眼肖恩後,什麼也沒說。「來人,把樓上和這裡清理一下,羅蒙西門斯你暫時代理管家!」安排過後,男爵便在客廳的椅子上坐下來,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後想要扔出去,但是手舉起來後又放了下去。
不平靜的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那些神秘的刺客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沒有任何的線索可尋。肖恩只清楚一點,這些人配合非常的默契,看起來都是些老手,不過這個肖恩並沒對男爵說起,因為現在男爵似乎在懷疑肖恩和這些人有什麼關係,過分的介入反而會惹火燒身。
第二天的中午,可憐的肖恩在自己的屋裡用只破鍋煮著黑麥、燕麥和麵包渣的稀糊,火堆裡還扔了兩個大土豆,這頓午餐同男爵那裡比起來寒酸的很。
「肖恩!」肯特突然在門外喊了聲,和以往不同,肯特並沒有直接走進來,餓著肚子的肖恩只好走出屋子。
肯特牽著匹馬站在院子中,馬上的人一副標準的火槍手裝扮,淺棕色的鹿皮騎裝非常的幹練,而頭上的寬沿帽則是美洲水獺皮的。
「又是位貴族!」看不清馬上人相貌的肖恩想,不過壓低的帽簷下那個下巴非常的熟悉。
「這位卡梅倫男爵是阿扎醫生的朋友,他希望能在莊園裡多轉轉,需要個嚮導,阿扎醫生向男爵推薦了你!」肯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然後向肖恩眨了下眼後就走了。看著肯特對自己行禮,馬上的騎士也欠了下身回禮。看著肯特走遠的騎士突然在馬上笑了下,這讓肖恩有些莫名其妙,這個騎士給了肖恩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
「我很可怕嗎?」馬上的騎士脆生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