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所謂的西裡恩伯爵的住所很大,他們進來時是坐著馬車的,路上經過了好幾處彎道,現在用走的感覺有些遠。
兩人繞了幾圈,卻最後還是繞了回宴會的所在地,看來這裡的佈局也是特別的設計過的。
站在大宅的後院門口,狄雅和勞倫斯面面相覷,想著是不是該找個人來問問。但還沒移動腳步一下,卻突然的從宴會後面竄出一道人影,滿面的鮮血,和勞倫斯撞了個滿懷。而這時宴會大廳裡也傳來混亂的驚叫聲,伴隨著一陣一陣的腳步聲往這裡逼來,似乎是反應過來的侍衛。
兩人沒有料到會發生意外,那個黑影沾滿血跡的手上握著一把匕首,而眼看著後面的追兵將要到來,黑影突然一下子推開勞倫斯並且躍了起來跳出很遠的一段距離,勞倫斯措不及防的被推後了兩步,然後就見到那個黑影就這麼的躍過了高大的圍牆衝到屋頂上了。
狄雅想到了什麼,立刻躍上去追。勞倫斯因為慢了一步而別追趕而至的侍衛們堵了個正著。
「把他抓起來!」一個年長的滿臉嚴肅表情的侍衛似乎是這個小隊的隊長,見到了勞倫斯身上的血跡,而且他突然的看到了他腰上的東西之後,立刻的下令抓人。
「喂,你們幹什麼抓我?」勞倫斯看著來人,心裡不解,但也不可能這麼無緣無故的被抓吧,自然要問清楚事情的原委!
「你行刺了伯爵夫人,還想抵賴嗎?看看你身上的血跡,還有你腰上地凶器!哼!給我抓起來!」
勞倫斯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柄帶著血跡的匕首,瞬間他明白一定是剛才那個黑影臨時放到他身上的。但是這些侍衛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抓人,也未免太可氣了。勞倫斯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
宴會廳那邊有人過來了,聽到了此刻被圍了起來。大概也就稍稍的安了下心。有幾個膽子大些的竟然還跟了過來。
勞倫斯那個氣啊!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只不過是想和狄雅早一點離開而已,就撞上了這檔子事,真是夠憋屈的。他擔心狄雅就這麼跑了去會不會有危險啊?
心裡擔心著狄雅,但是這些侍衛卻將自己圍了個水洩不通,如臨大敵地樣子讓他又好氣又好笑,從來沒碰見過這麼大的烏龍,還在自己的涵養還算足夠才沒有當場發飆。可是任由自己百般解釋,對方的人壓根沒有聽進一點。甚至已經開始動手抓人了。
狄雅這邊追了上去,卻發現那個黑影的速度似乎比她還要快上一些。而且對方是穿黑色的夜行衣,在漆黑的夜晚辨認還真地很困難,縱使狄雅的視力一直都是最好的,但在對方速度要比自己快上一籌的情況下,追得也很是吃力。
最後在一個無人居住的小廢院裡,狄雅將人跟丟了。無奈之下只能返回。
當狄雅回到伯爵家的時候,卻發現勞倫斯竟然被人圍著打,並且也已經受了些傷。
如果是平時的勞倫斯大概這些人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而已,但是現在他因為毒素的侵蝕作用,力量比之原來是下降了很多很多。以至於他現在的處境有些危險了。
狄雅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但是敢對她的朋友作出傷害地話,她是不會坐視不理的。當即跳了下屋頂,手裡的雙手大劍一下子抽了出來,架開了一柄對著勞倫斯身後劈下的大刀。
「嘿嘿,狄雅!我們被包圍了。」勞倫斯感覺到自己的壓力頓時輕了很多,立刻就知道是狄雅來了,帶著戲謔的表情說道。人也不回頭,只是知道自己的背後是安全的。
「你廢話真多,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還不快逃!?」狄雅沒好氣地嚷道,這莫名其妙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還要想知道呢!
兩人當然不會被抓。這些人能在伯爵家當侍衛,那能力必定不弱,打起來還真有些難纏。
最後是狄雅一劍蠻力斬將西邊的包圍砍出一個缺口,然後趁這個機會兩人迅速的跳上了房頂上逃走。
現場中勞倫斯的母親親眼看到了這個情形,但是剛想出去解釋地安吉羅夫人卻是被她的丈夫緊緊的拉住了,並且強行的拉回了宴會大廳,然後向這裡的管家知會了一聲就離開。當然還有二兒子和兩個女兒。
「你為什麼不讓我去說清楚?傑瑞德有危險了你這個當父親的怎麼都不去幫忙。要是他被傷到了那怎麼辦?啊……?」安吉羅夫人一上到馬車,也不顧一直保持著的形象了。大聲地質問自己地丈夫。自己的孩子出了事那該怎麼辦?當母親地當然會關心了。
「別吵!有什麼事回去了再說,你難道想在這裡丟臉嗎?」老頭子自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能讓一點點的不好事情落在自己家族的頭上,畢竟現在安吉羅家族的根基並不是很穩,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可能會影響到以後的路子。
畢竟是生意人,最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利益。
勞倫斯和狄雅兩人跳上了屋頂,以著極快的速度奔跑,後面的追兵被漸漸的甩掉了,直到後面再無聲響,兩人才慢慢的找了個陰暗的角落裡停了下來。
拍了拍因為劇烈運動而加快跳動的心口,狄雅喘了口氣,才看向勞倫斯,問道:
「剛才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要抓你?」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了那個不知道是誰,把那把帶血跡的匕首放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被誤會是刺客了!」
勞倫斯的語氣倒是輕描淡寫的,但是狄雅卻是蹙起了眉頭。她很不喜歡被人架禍的這種感覺,因為很憋屈。而且惹上這樣的事也就代表著一大堆後續的麻煩。
「現在我們就去我朋友家,可以叫他幫我送口信給我媽媽,還能直接的去我師傅那。」
勞倫斯說完就直接拉著狄雅的手向著一個方向走去,狄雅發現他們走的地方是一處很破舊的街道,這裡的房子在夜色裡依稀能見到大部分的殘舊。
「這裡是貧民聚居的地方,因為沒什麼管理,所以一直都很亂,我那個朋友從小就是怪脾氣,他在工會有接煉金術士的任務,而且他還是學院的老師,煉金術士的津貼也不少,但是他就是喜歡這個地方,還說住在這裡很塌實。典型的有錢還找罪受。」
勞倫斯笑笑的向狄雅介紹自己的朋友,看樣子兩人似乎是那種感情很好朋友。狄雅沒有出聲,靜靜的一邊走一邊聽,反正那些人沒有再追來,打著幾分精神,然後有些清閒的這樣走在夜色中的感覺還算蠻不錯的。
勞倫斯當然不知道狄雅現在在想什麼。他只是將自己認為有趣的小時候的事情講了出來。
很快的就到了勞倫斯朋友住的地方,但是裡面並沒有燈光,大門外也是鎖著的。兩人也看出了,那個朋友現在還沒有回來。不免有些失望,而狄雅還有些著急,因為現在勞倫斯的情況真的不可能拖多久,看他剛才在伯爵府那裡的表現,狄雅就知道勞倫斯的情況比她想像中的要嚴重些。
「狄雅,我那個朋友大概還在學院忙吧。要不我們等等?或者是我們找個地方先休息?嘿嘿,有主意了!」說完勞倫斯就向四周看了看,並且還很仔細的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然後才轉過頭來看著那並沒有關上的窗子。
「喂,勞倫斯,你想做什麼啊?這樣子不太好吧?」狄雅看出了勞倫斯想要做什麼了。只見勞倫斯將手伸進了窗的縫隙,然後一點一點的往上挪,再之後輕輕的一震,「卡噠」一聲,那個窗口就這麼的被解除掉了,勞倫斯先跳了進去,狄雅自己待在外面不知道該做什麼,於是也跟著跳了進去。再反手將窗子關上。
黑暗中勞倫斯熟門熟路的找到了煤油燈點了起來,狄雅才看清房間裡的擺設。原來設想到的是所謂的煉金術士的家裡應該也像個工作場所一樣有很多很多的瓶子罐子什麼的,然後連接著許多的玻璃試管和導管,還要有一個或幾個的大燒杯下面點著酒精燈,而燒杯的裡面則會有各種顏色的液體在「咕嚕咕嚕」的慢著泡泡,這樣的場景才是符合一個以研究為全部的煉金術士家的形象。
當狄雅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勞倫斯後,卻是讓他笑得很不輕。
「喂,你想多了,哪裡會這樣?這小子可是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的,他認為回到家了之後就不能繼續的工作,因為家是自己唯一能放鬆的地方。聽聽,多有理啊!他說這話的時候才剛剛十二歲。我那時候很崇拜他呢!所以我回到自己的家之後,也從來沒有將自己的煩惱什麼的帶回去。」
「卡噠——」正當勞倫斯說得起勁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幾聲輕響!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