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樓縣城西郊的打靶場。
李正龍早早地帶領著自己的手下趕到打靶場進行清場,這種事情在場的人還是越少越好。李正龍這次足足帶了兩百多人前來助陣,其實也有顯露自己的實力的意思。
五點五十分的時候,阿標就有些坐不住了。
「龍哥,那個林少是不是不敢來了,讓我們在這裡空等一場啊。」阿標就開始叫嚷著。
「別吵,一定會來的。」李正龍苦笑了一聲,「要是他們真的不來倒是真的好了!」
突然,遠處傳來了發動機的響聲。
「來了,他們來了。」李正龍的手下就開始嚷嚷開了。
三輛悍馬吉普車很快地駛了過來停下了,從車子裡鑽出十五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很有黑社會的派頭。
李正龍和他的手下一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這些人除了林少是空著手外,其他的人手裡都端著一把明亮的衝鋒鎗。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是一批訓練有素的保鏢隊伍,他們的步伐很整齊,下車後三人一個小組,很快就在靶場的各個有利位置站好了。
雖然是十六個人對兩百多人,現在卻是十五個人把兩百多人給包圍了。要是真的開戰的話,估計人家是一個人都不會受傷,自己這兩百多人就要全部交代在這裡了。
林少仍然是那個懶洋洋的樣子,雙眼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才哈哈大笑,大步邁了上來。
「李總,讓您久等了,我們開始吧。」林少開口就是要開打,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不會真的開槍吧。
李正龍也明顯愣了塄。有些遲疑地說:「林少,我們不是說好三局兩勝的嗎?」
「對啊,李總您選三個人出來,然後讓你的人隨便從我帶來的十五個人中挑一個人對陣就可以了。輸贏就以一方喪失戰鬥力或者自動認輸為止,李總您看怎麼樣。」林少好整以暇地說著。
「看來林少是有意在讓我啊,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正龍也哈哈一笑,「阿標。黑子,阿鋒。」
阿標還是第一個衝了出來,跑到靶場的中央,叫囂著:「你們哪個上啊,我阿標領教。」
哪知道那十五個人中沒有一個人拿正眼看他,把他氣壞了。
還是林少在遠處提醒道:「你拿手指指吧,這樣簡單,指著誰誰就出來和你玩!」
阿標就順手一指,挑了一個個子最小地保鏢。別看阿標表面上傻忽忽地,其實還是有心計嘛。可沒想到。他這麼一指,其他的人都用很同情的眼光看著阿標,直讓阿標心裡發毛。
「一號,出列!」林少就喝道。
小個子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上來,嘴裡還嘟嚷著:「老闆。這小子不經打,您還是換一個吧。」
阿標一聽林少稱呼這個小個子叫一號,就暗叫不好,自己倒霉到了家。一號這個號碼是隨意可以叫的嗎?搞不好就是這些人當中最厲害的!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只好硬著頭皮說:「你少吹牛,試一試你就知道了。」
說完,阿標就脫掉了外衣,只穿了一件背心。身上的肌肉倒也結實,看來平時沒有少鍛煉,要不兩百人中選三個人也輪不到他了。
一號卻還是慢悠悠地晃了過來,一直往前走,一直到鼻子都快碰到鼻子了才停了下來。
阿標心裡一慌,禁不住退了幾步,吼道:「我們又不是比摔交。你跑這麼近幹啥!」
一號很詭異地衝著阿標笑了笑:「我讓你打啊。要是相距遠了你不就打不到我了?」
阿標猶豫了一下,往四周看了看。接著就大吼一聲衝了上去。
一號一直沒有動,還是微笑著看著衝上來阿標,一點都沒有讓開的意思。
阿標其實很有打架經驗,手裡地拳頭舉得老高,那其實是虛招。衝到跟前那拳頭一晃,以左腿為圓心,逆時針旋轉了九十度,右腿繃直,狠狠地朝著一號的小腹部位踹了過去。
一號不退反進,右腿往前邁一一大步,身子微微一側,便讓阿標的右腿踹空了。接著就是右肩往前一頂,頂在了阿標的胸部,看似很簡單的一下,卻聽到了阿標哎喲一聲,整個人就輕飄飄地倒飛了起來,摔倒在兩米開外。
阿標看樣子摔得不輕,努力地爬了好幾下才爬起來,沒有立刻衝上去,卻是扭轉頭看了看李正龍,李正龍很輕微地點了點頭。
阿標就拿右手往右腿的綁腿上面一掏,一把雪亮的軍用匕首就到了阿標的手中,惡狠狠地對著一撲了上去。
林少一看,臉色陰沉了下來,說了一聲:「把他拿刀的手留下!」
說時遲,那時快,阿標的匕首已經從上往下對著一號地胸部紮了下來。
一號本來是用又手去擋阿標揮過來的拿著匕首的右手,聽到林少這麼一說,反而後退了幾步,讓阿標的匕首扎空了。
阿標以為一號是害怕了,絲毫沒有停留,追上去又是一頓猛扎。
一號突然起腿了,就那麼一下,鞋尖正好踢在阿標拿著匕首地手腕上面,就聽見阿標殺豬似的一聲痛呼,匕首鐺地一聲掉在地上,緊接著地上就出現了一隻斷了的手掌,慘白慘白的,很是嚇人。
在場的人又把眼光投向了阿標,只見阿標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死死地捏著右手的斷臂,一股熱血衝出了一尺多遠,斷臂處白骨森然,讓所有的人都抽了一口涼氣,後退了一步。
原來,一號的軍用皮鞋中藏有機關,皮鞋的尖步有一塊非常鋒利地刀片,再藉著一號的一腿之力,直接就把阿標的手腕給割斷了。
「你不該對我動刀的。」一好冷然說道,接著又用求情地眼光看了看林少,林少歎息了一聲,終於點了點頭。
「五號,拿急救包和冰袋過來。」一號馬上叫了一聲。
「馬上就到。」吉普車裡應了一聲,接著就跑出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肩上掛著一個急救箱。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原來吉普車裡還有人啊!
五號看來很專業,沒少幹這種事情,先跑到斷手處,把斷手揀了起來,用手裡拿著的生理鹽水很簡單地沖洗了一下,就放到了一個冰袋裡。
接著,五號又衝到了阿標面前,拿出醫用藥品簡單地消毒,然後很麻利地包紮止血。
忙完這些,阿標已經痛得暈了過去。
「你們現在派人送他去醫院進行手術,他的手還有百分之八十地可能保留下來。」五號的聲音冷冷地。
李正龍臉色變了數變,最終還是長歎了一聲,對著林少拱了拱手,說:「李某認輸。」
「乘讓!「林少也拱了拱手。
其實,李正龍這所以這麼爽快地認輸,並不是因為林少幫忙救人。在這條道上走,人命比雞還賤,李正龍的心腸沒有這麼軟。李正龍衡量一一下,自己這邊也就一個黑子的身手可以和這個一號拚一拚,不過應該都是輸多贏少。就算黑子僥倖贏了下來,第三場自己這邊的阿鋒的身手還趕不上阿標。
這麼一算,三局下來,自己這方至少要輸兩場,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還不如光棍一些。
李正龍也不想讓黑子冒這個險了,這次是阿標斷了手,要真是把林少逼急了,鬼知道會出現什麼後果。看他們拿衝鋒鎗的姿勢,那可是非常的熟練,難不成真的把自己這批人往槍口上衝,又有幾個人敢沖?
黑子可是自己身邊身手最好的人了,李正龍還是很捨不得這個新收的心腹。
另外,人家林少確實很大氣,十五個對手讓自己這方挑,還是阿標先動的刀子,後來又替阿標處理了傷口,憑借現代的醫學技術,只要處理得當及時,阿標這隻手應該還能保住。
再說,林少的身份也讓李正龍非常顧忌,李正龍最害怕的還是林少的後台。
這些年李正龍的錢也賺得差不多了,早就不想在刀尖上打滾了,畢竟,現在當上了縣政協主席,也是正處級別的幹部了。好日子過多了,膽子也沒有原來大了。
錢沒有了可以另外賺,命是自己的,卻只有一條,要是自己真的惹毛了這個林少,就憑著他今天帶來的這些拿衝鋒鎗的人,找個機會把自己幹掉也是很輕易的事情。李正龍這樣想著,心裡也冰涼冰涼的,誰說黑社會的人就不怕死!黑社會的人只是不怕別人死!
林少也確實是按照江湖規矩來進行解決的,也算是給了他李正龍一個公平的機會。其實,李正龍也知道,即使林少不來這場武鬥,自己也沒有可能在投標中取勝,人家的關係是京城的,自己的關係是省城的,省城的人敢和京城裡人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