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稻田里正是快要出稻穗的時期,農民們都利用著太陽高照的好時期對農田進行灑藥除蟲。
吉普車現在正在庫橋鎮路段行使著,這也是通往井頭鎮的必經之路。
東方紅也時不時可以透過車窗看到在農田里忙活的農民,刺鼻的農藥味也時不時飄進了東方紅的鼻子。
東方紅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了,這農藥味也未免太濃了一點吧。自己坐在吉普車裡都快受不了啦,這些在田里灑藥的農民又怎麼可能受得了呢?
東方紅正在思索著,一個身影突然竄到了馬路正中間,揮舞著雙手,示意車子停下來。東方紅嚇了一大跳,趕緊猛踩剎車,吉普車底下傳來了橡膠輪胎與地面刺耳的尖銳的摩擦聲音。就這樣,東方紅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車身距離這個冒失的攔車人不到二十厘米了,要是在往前一點點,可能就要出人命了。那自己就成了鸚鵡縣第一個親自駕駛車輛撞死人的縣級領導了。
攔車者一身衣服破破爛爛,頭髮也很凌亂,很是狼狽,看樣子是和人動過手,被人抓拉造成的結果。
東方紅定睛一看,這個攔車的人居然是上次對著檢察長苟不同的兒子開槍的民警鄒強,這下就更加吃驚了。在這個庫橋鎮居然也有人膽大包天,敢對警察動手?
「鄒強,出了什麼事情,這麼冒冒失失的,不要命了。」東方紅打開車門,跳下車訊問道。
「您是?」鄒強擦了擦眼睛,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司機啊。
「我是鸚鵡縣的副縣長東方紅,出了什麼事情?不要急,你慢慢說。」東方紅從吉普車裡拿出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鄒強。
鄒強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水,緩了一口氣,眼神裡出現了一絲希望的光芒,不過,很快又黯然了。
「東方縣長,出大事情,我們庫橋鎮很多農民發生了農藥中毒,現在鎮醫院裡到處是中毒的病人,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還有很多人命在旦夕。」鄒強簡直是在哭著說話。
「什麼?」東方紅大吃一驚,「快,上車,帶我去醫院。」
鄒強還站在那裡哭喪著臉,沒有動靜。
「鄒強,還愣著幹什麼啊,快上車,我們去醫院。」東方紅急了,一聲大吼,把鄒強驚醒了過來。
東方紅重新發動了吉普車,鄒強也麻利地跳了上來。在鄒強的指點下,吉普車直往庫橋鎮的鎮醫院飛快地駛去。
「我剛從縣委出來,怎麼沒有聽到有人農藥中毒的消息?」東方紅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詢問著鄒強。
「庫橋鎮的鎮委書記下令封鎖了全部消息,所有人不准進也不准出,鎮上兩百多個鎮幹部和治安人員全部上陣了。我也是仗著自己有幾斤力氣和跑步速度比較快才僥倖闖了出來。」鄒強解釋道。
「簡直是胡鬧,這都是人命關天了,還封鎖什麼消息?」東方紅心裡直冒火。
「鎮裡根本就沒有搶救的條件,很多病人都躺在醫院前面的路面上面,他們都在等死啊。東方縣長,您救救他們吧。」鄒強哀求著。
「你別急,我這不正是去救嗎?」東方紅也只能這麼安慰著。
「看,他們在前面設卡,不讓人進去。」鄒強突然指著前面說道。
東方紅一看,前面路口果然有十幾個人戴著紅袖章攔著,不讓人和車輛進去。
「你別管,我來搞定,我就不信沒有王法了。」東方紅鎮靜的聲音也給了鄒強一些信心。
這個年輕的副縣長看來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卻顯得胸有成竹,不想自己這麼慌張。鄒強這樣想著,也有些替這個年輕的副縣長擔心,畢竟自己和他只有兩個人。鄒強也打定主意,今天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保護著東方縣長的安全,他可是這些中毒的病人最後的希望。
「停下,停下,這裡不准進去!」戴紅袖章的人們圍了上來,非常兇猛的架勢。
「為什麼不讓進!」東方紅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前面在開炮,車輛和行人都不安全!」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走了過來說。
「可能不是開炮吧,東方紅冷冷一笑,掏出自己的工作證對著他丟了過去。
「我是鸚鵡縣的副縣長東方紅,我現在命令你們讓開!」
領導模樣的人看了看工作著,臉上的表情在迅速地變化著,陰晴不定。
「東方縣長,我是庫橋鎮的副鎮長劉春明,這-----」劉春明期期艾艾著。
「讓你的人都讓開,出了問題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東方紅陰沉著臉,再也不客氣了。
劉春明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表情很慌張,終於咬了咬牙,看來是經歷過很激烈的思想鬥爭,揮了揮手,讓人群讓出路來。
「劉鎮長,你也上來吧,我希望你能端正態度,將功贖罪!」東方紅冷冷地說。
「好的,東方縣長,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將功贖罪。」劉春明好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忙鑽進了吉普車。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東方紅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鎮委書記張軍民讓我負責封鎖道路,裡面的事情他在處理。」劉春明趕緊回答。
「死了幾個人了?」東方紅又問道。
「沒有死人。」劉春明的聲音有些低,看來是有些心虛。
「你還是不老實啊,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東方紅逼問著。
「死了三個了。」劉春明這下聲音大了一些,看來也是豁出去了。
東方紅更加著急了,才不到二十分鐘時間,又死了一個啊,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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