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髻偏宜宮樣,蓮臉軟,體紅香。
眉黛不須張敞畫,天教人須長。
莫倚傾國貌,嫁取個,有情郎。
彼此都年少,莫負好時光。
喬國老的豪華宅第就在「何園」隔壁;建築佈局不到「何園」的二十分之一,卻以楊柳及綠竹為主要景致,顯得幽靜恬宜,春風徐徐拂來別具一格,是處絕佳隱居地。
山際來煙霞,竹中窺落日;落日彩霞穿透竹叢,照射金黃絲絲餘輝,相映翠綠艷紅色彩閃閃耀目。
孫策相偕周瑜由大喬及小喬陪侍盡地主之誼,流連翠竹松柏小徑充斥歡笑聲;她們活潑追逐,猶如兩朵絕艷紅雲點綴在一片盈綠樹林中。
有江東二嬌陪伴左右,光飲愛情甜蜜的滋味,哪顧得晚餐時刻,真恨不得夕陽永不西墜。
「仰德廳」燭火通明。
「鼓王」禰三通主座,喬國老、東方不空、大儒許助、總管何於銀陪在客座,張心寶輩份最小敬陪末座。
滿滿的一桌豐盛菜餚,色香味齊全,令大家食指大動;尤其禰三通早就動箸左挑一下右挾一下寒得滿嘴嚼得呼嚕大喊過癮。
一罈陳年紹興酒,香氣密佈四溢充斥空間,己被老傢伙獨攬懷抱,痛飲了半壇才暫歇喊爽!
「吃江南佳餚如無這醇『古月龍山』紹興下酒,便毫無樂趣可言。」
許劭奉承道:「所謂:「綠了芭蕉』紅了櫻桃。』正是春季吃『櫻桃肉』最好佳餚;《調鼎集》云:「烹櫻桃肉時,將肉切成小塊,如櫻桃大。用黃酒、鹽、茴香、丁香、冰糖同燒。』極味甚佳!」
「何園」總管何於銀讚聲道:「是呀!這是『櫻桃肉』的傳統製法,然狀似櫻桃色澤鮮艷,猶以這盤蘇州的櫻桃肉用紅麴米水調色,其形狀色香俱全,人口微甜而不膩,令人下箸不停,確實妙品。」
張心寶吃了另一盤看似平凡的紅燒醬肉;人口一嚼後,雙眼突睜讚不絕口道:「這盤醬肉軟糯香滑,肥而不膩,鹹中帶甜,入口即化!是什麼名稱來的。」
禰三通笑瞇瞇道:「這道醬汁肉是『一品肉』,原名『酒燜肉』,選上等五花肉入鍋煮半個時辰,加紅麴米、紹酒、棉糖,再改中火燜燒;起鍋後!原汁留在鍋中,再加精,以小火煨成糊狀,澆於肉上,色泛棗色中透著玫瑰紅,好看又好吃。與、櫻桃肉。各別風味,都是上品。」
話畢,禰三通挾一個熱騰騰冒氣晶瑩似拇指大的羊脂白玉蝦球給張心寶食用,令其十分燙嘴好吃又捨不得吐出來的模樣,教人忍俊不禁。
「呼……嘶……這個好吃……太好吃了!」
禰三通哈哈一笑道:「你吃出個中美味來了!這是簡單的一道清炒蝦仁,卻用的是大湖的白蝦;根據《太湖考略》云:「太湖白蝦甲天下,熟時仍潔白。大抵出江湖者大而白,溪河者小而青』。太湖白蝦又名『秀麗長臂蝦』,體色透明,略見斑紋,兩眼突出,剝出清炒起來,真是天下美味!」
張心寶指著另外一道清香美味帶有綠色粉末伴盤的晶亮蝦仁問道:「老前輩不愧老饕吃盡天下美味!這道卻是蝦仁清蒸,鮮艷翠綠異常清香而撲鼻,聞其味道好像是茶葉吧!」
禰三通受贊顯得神采奕奕特別高興道:「這是一道姑蘇仲春時鮮,叫『碧螺蝦仁』;以太湖西山的縹緲峰下碧螺春茶新焙為最,取第二泡茶汁與新鮮太湖秀麗蝦仁同烹,並以碾碎的碧螺春粉末拌盤,點而食之,當然清香爽口風味特佳。」
喬國老也沾沾得意道:「這和杭州龍井蝦仁以發妥的龍井炒蝦仁略有不同,是蝦仁黏著茶葉吃的;卻不似此處的碧螺蝦仁清雅脫俗。」
禰三通歎息道:「可惜啊!如果於清明節前,在西山石公山上的茶亭享用碧螺蝦仁及沏新焙的碧螺春一杯,配合亭外桃花沾滿兩珠,山下岸旁新柳如洗,見微風中飄蕩,煙波太湖濛濛!此情此景有若人詩人畫,實人生一大快事矣!」
許劭有感而發道:「是的!碧螺春名茶,僅產於太湖的東西山,並且產量不多,尤以清明前焙出的新茶為佳,也是貢品。」
喬國老興沖沖指點一道魚鮮道:「這是丁師傅《隨園食單》內錄的<江鮮條>下有斑魚一味:「斑魚最嫩,剝皮去穢,分肝、肉二種,以雞湯煨之,下酒二分!水二分,秋油一分,起鍋時加薑汁一大碗,殺去腥氣。』大家嘗一嘗美味吧!」
話畢,率先下箸;其餘人爭先品嚐質嫩極鮮而不止箸;不瞬間便一掃而空。
禰三通不愧見多識廣的老饕客,吃得滿意又道:「在《字林》謂:「酚,通作斑。斑魚又稱紛魚似河豚而小,背育,有斑紋,無鱗,尾不岐,腹白有刺,亦善唳,則脹大,緊如鞠,浮水面。』還有烹治斑魚法數種;膾斑魚、炒斑魚、燴斑魚肝,炒斑魚肝、斑魚餅、燒斑魚肝,珍珠魚(即斑魚子)等,皆是個中極品。」
喬國老作揖敘禮讚聲道:「老前輩見識淵博晚輩敬佩!丁師傅有一道斑魚羹治法實屬一絕:「斑魚治淨,先用木瓜酒和清水浸半日,肝內切丁,同煮,煮後取起,復以菜油湧沸方不腥,臨起鍋用豆腐,冬筍、時菜、薑汁、醬油、豆粉作羹。而不加豆粉即為『肺湯』也。』」
東方不空雙眼一抹詭異即隱道:「有個民間傳說;斑魚似河豚,身長不過三寸,桂花開時群游於太湖『木瀆』一帶,花謝則去無蹤影,或謂去了長江,清明節時就變成河豚了。」
許劭也隨聲道:「這《說文》講:「酚,魚名。出菽邪頭國。』,菽邪頭國是古代北方少數民族『菽貊』,依淡水而居!在今遼寧風城縣。而遼寧來太湖估計約萬里,不知此紛魚是蘇州的斑魚否?」
何於銀雙眼異采配合說詞道:「在《本草》認為斑魚是河豚的一種,有毒不可食,有二種云:「其色淡,有黑點者斑魚,毒最甚,不可食』。而民間卻有人貪其美味拚死吃河豚。」
話剛說完,確使張心寶內心一瞿!見「水鏡先生」司馬徽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本就感覺有異,忙運「彌旋真氣」療毒篇察視經脈一遍!發現在腦後中樞神經有一股麻痺性毒素逐漸擴散!驟間運功將其逼至左手指,借酒精揮發力道點滴浸在袖袍內,卻無法快速清除。
他不動聲色道:「河豚是一種神經麻痺性的可怕毒素,若貪其美味多食便無藥可醫了。」
神經麻痺的未來語說詞,卻引起了禰三通的警覺及訝異道:「小娃兒竟然懂得用毒之道!老夫卻有十多種的草藥防毒方法,但不曾聽過『神經麻痺』這個新鮮詞句……你不會是認為豐餚中有毒吧……」
話還沒說完,卻見東方不空、喬國老、許劭、何於銀四個人都面露詭譎得意光采!瞪著禰三通全身上下,如視獵物般不放,根本沒將張心寶看在眼裡。
禰三通臉色驟然大變!憤而離座而起,卻已然雙手不聽使喚,便將一壇「古月龍山」陳年紹興摔破地上,酒香四溢瀰漫整個廳堂。
他張口才發覺舌頭逐漸麻痺,勉強脫口道:「是河豚之毒再加上薑汁及碧螺春粉末……
一則竄氣導毒……一則清香掩蓋……你們狼狽為奸……欲意如何?」
東方不空嘿嘿一笑道:「這個胖小子哪有資格是咱們一夥!老傢伙搗亂比武擂台壞了今日計劃,必須付出代價!」
禰三通如洩氣的豬泡膽歎聲道:「菜蟲吃菜……菜下亡!老夫一生好美食卻落得如此下場……實在不甘心啊——」
何於銀朝喬國老作揖為禮恭聲道:「家奴請示主人!這一老一少如何處置?」
這時候禰三通訝愕脫口道:「你……竟然是『何園』的主人何於金!這般富有為什麼與朝廷密探走狗東方不空沆瀣一氣!」
真實身份何於金化身的喬國老冷然道:「二百年來先祖便是『神鑒奇俠』創立真誠擁護大漢的『五老儒會』成員之一『鬼面儒』是也!與東方不空『笑面儒』本就一齊搭擋完美無缺;是你古怪離群而居只知其東方不空密探身份,看來好像螳螂捕蟬,卻不知麻雀在後!」
他又瞅著張心寶一眼冷然道:「胖小子!看你武功不弱又是華山一脈,如果你能投在老夫門下便饒你不死,不然就像這個老怪物將要死得難看!」
話聲一落!喬國老便擲杯為號,忽然四面大門驟開,湧進了無數的鬼頭殺手團團圍住,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走來一名鬼頭殺手將三柄寶劍交給喬國老、東方不空、何於銀三人後,神色恭謹跪揖而退。
張心寶毒去之八九,鎮靜如恆微笑道:「請問『水鏡先生』是否也是你們一夥?」
東方不空錯愕脫口道:「好小子!死到臨頭還顧他人的死活?司馬徽這個老小子確實有一套,藉故肚痛不參與宴會逃過此劫!」
張心寶不慌不忙走到禰三通面前道:「老前輩一場罵儒教晚輩十分敬佩,腐敗的朝廷便如一灘穢池,會將人心污染,不為污染的便受人利用擺佈,就如許劭一樣愚癡不明事理!」
張心寶忽爾一歎又道:「晚輩願與賢人同死,不願與愚人同生!這批狐群狗黨也囂張不了多少時間;還只是被逼迫身不由己的一群可憐蟲而已!」
禰三通兩道白眉舒展,視死如歸拍其肩膀縱聲大笑道:「士為知己者死!如有來生便與你這個不怕死的憨小子論生死之交!我那傻孫子禰衡若有你的一半氣魄,就不會被這批文妖蒙騙!」
一老一少揶揄的不畏死高談闊論,使得喬國老及東方不空與許劭恨得咬牙切齒,跺足破口大罵不尊敬孔、孟之道,死不足惜!
同一時間,懣忿出手!
喬國老與柬方不空氣勢凝然各刺一劍!劍氣寒森直取福三通腦袋及胸膛;何於銀一劍橫掃張心寶腰間,欲來個大不敬儒門的腰斬!
禰三通銀髮如瀑賁然,眼睜睜的眶皆欲爆裂猛瞪他們;一副死都不瞑目的恐怖怨念波動充斥空間,欲噬人模樣,令鬼頭殺手感到栗悸!
鬼、笑兩位假面「五老儒會」極臻高手,連袂劍出神速,如風馳電掣!
但在張心寶的「金睛神魔眼」看來;清晰的知曉三尺青鋒抵達的速度與時間,便能完全地掌握來劍角度及欲刺著的定點,若影幕片斷破綻百出。
卻不見張心寶有何特別動作!
三柄寶劍光華大熾「嗤……嗤……」分成十二股劍氣破空作響,劍氣旋流轉迭如尖錐凌厲好不嚇人!
滿室的鬼頭殺手見狀個個眼露殘酷異采,嘴角蹶起一絲悍貓捉鼠戲虐至死的快感。
千鈞一髮!
張心寶只將肥胖的身體一轉而背向凌厲劍勢!腳踏大挪移步法,幻變玄妙頓似離地五寸,如鬼魅般橫至禰三通面前守護著。
本是刺往闔目待斃禰三通的凌厲致死劍勢,因為張心寶突然闖入,這兩柄寶劍,忽爾一變去勢,避開、心臟致命處,從其左右肩膀而入,順勢欲貫穿禰三通的胸膛鎖骨廢其武功,令他無法再擊鼓,再一起生擒活逮。
何於銀的一柄劍當下落空!
「噹!噹!」
喬國老及東方不空的兩柄三尺青鋒刺在張心寶的左右肩膀下五寸處;劍刀猛勁刺得彎曲如弓,卻貫穿不過肉體,反被震得彈退五尺,而且發出了如中鋼鐵般的輕脆聲響。
滿室的鬼頭殺手剎那間驚愕翻訝!個個眼睛皆瞪得銅鈴般大,打死都不相信會有這種結果!
兩柄劍鋒激出的銳厲氣勁本屬華山一脈,因氣性相通之故,卻刺破了張心寶使用「疊骨功」及「彌旋真氣」偽裝的肥胖身體。
「蹴……蹴……」
宣洩的真氣從張心寶被刺破的兩個蔚藍披風孔洞激出!不瞬間肥軀急速變體,恢復原來魁梧健美身材。
禰三通刻下嚇得呆若木雞!兩道垂眉顫抖,脫口道:「好小子……是『顛道人』邱開的『疊骨功』及『彌旋真氣』沒錯!你又是誰……」
喬國老及東方不空被震得氣血翻騰,驚見本門失傳二百年來的曠世神功再現,倒也識貨!油然而生恐懼,不約而同顫聲脫口道:
金剛不壞神功!
張心寶輕拍禰三通肩頭安慰驚嚇,洒然回身微笑道:「真金不怕火煉!識相點全部自捆自綁別讓我動手。」
短捷的二句話,如春雷驚蟄!
東方不空再次驚愕脫口道:「是小寶……不!是『邪劍至尊』張心寶!」
此話一出!震得滿室的鬼頭殺手如夢乍醒,平常囂張跋扈慣的殺手,就是偏偏不信邪!
圍在四周較近的十名殺手,紛紛聯手搶攻!十隻森寒三尺青鋒或刺或撩或劈,飛舞得閃晃耀眼,打算以多欺少,亂劍分屍!
東方不空驚慌失色,猛然雙掌搖晃示意大家不要動手,急得冒汗脫口道:「不可啊—
—」
他的話音未落。
「鏘!」
眾人眼前光華一亮!
窄長銳利的皇魁寶劍已在張心寶手裡,散出一股詭異無邊的吸引魔力,待他們想看清楚這柄特長古拙寶劍時,便突爆出點點劍芒,璀均燦爛充斥室內的每一寸空間。
沒有人可以看到及想像皇魁寶劍出鞘後的真實情況;竟是這般憾動心弦!美艷淒麗的不可方物;前一剎那,充滿無窮魔力使人著迷,但這一剎那,整個局宇天地已被提升至如夢似幻盈滿慈輝光芒,若投母懷的溫馨境界。
卻是無邊致命的吸引力!
光華繽紛,皎潔如月亮照空,每一寸空間都有一個彎月印子,蔚為奇觀,忽爾一斂!
剛才動手出招的十名鬼頭殺手,好像各自演練十種不同的搏殺絕技動作;精采絕倫分別表態有一較高下的味道,卻在同一時間被冰凍封殺,全部僵然不動如山。
但是他們臉部表情盈溢幸福滿足笑靨,好像一個模子鑄成,分毫不差;卻於額頭眉間印上一道淺淺的彎月形狀,並且滴沿鼻頭一絲鮮血如珠而搶眼。
全部死絕僵硬了!
此時此刻,滿場存活的鬼頭殺手被這種詭譎恐怖氣氛所震憾,陡起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
東方不空及喬國老兩個人臉色如土,嚇得癱跪地面,無力的呻吟聲如蚊鈉嗡然,驚顫顫道:「這是『邪劍笑殺!不改容顏!』屬下等參見『邪劍至尊』……是『魔門』令主貂嬋耳提面命……萬萬不敢與您對敵……您就是祖師爺『神鑒奇俠』再渡紅塵……也是令主的夫君……確實不知大駕光臨……請恕死罪……」
囉哩囉嗦的講得這麼長!便使滿室的密探鬼頭殺手回過神來;驚魂甫定下,趕忙齊齊匐匍跪地,嘶聲喝喊「邪劍至尊」主公無敵萬萬歲!
聲響震盪空間,就使僵然站立的十個屍體,有如巨木難以支撐般同時轟然倒地,誰叫他們搶功冒犯死神,死了就算活該白搭!
禰三通整個人蹦跳起來;嚇得兩道垂胸白眉捲起,雙目睜突如牛眼般大,背貼牆壁喘息慌然道:「好小子變成了老前輩的老前輩……這個輩份怎麼算得清楚……我算得上是『古怪』異類……你卻……『邪門』得叫人心驚肉跳……」
張心寶不理會跪地的一群人;收劍入鞘,趨步親切握其掌,笑容可掬道:「咱們各交各的交情!別去理會算計它前輩不前輩的稱呼;以目前年紀論,你想收我這個小老弟嗎?」
禰三通歡欣雀躍而起,卻興奮得一臉正經八百道:「當然要!但是稱呼要改為『小老哥』,我才是『小老弟』,這才順當,我這個臭老頭脾氣是有點古怪,若不如此則免談!」
張心寶搖頭微笑表示隨其意,不會在乎又道:「小老弟真是古道熱腸!高人風範。」
禰三通指著一大廳跪地的殺手群及東方不空與喬國老道:「小老哥,叫他們全都起身吧!光是跪在那裡也不是辦法。」
張心寶回頭冷然道:「你們都起來吧!」
喬國老與東方不空應聲連忙爬起;東方不空態度十分恭謹地作揖袂地道:「啟稟主公!
您何時能擺駕回洛陽會見貂嬋令主,家奴先行回去通報,好盛大歡迎!」
張心寶若成竹在胸不急不躁,答非所問,雙眼一抹詭異道:「她們姊妹聯手,也應該到了吧!」
東方不空晃動大腦袋無法理解忙問道:「主公!您說的『她們』是誰?」
張心寶揶揄微笑道:「你這個假『姑丈』確實也在我剛到洛陽時,照顧過一陣子,推薦你當皇帝阿協的『中侍郎』之職,這個官癮過的如何?」
東方不空老臉羞窘嚇得汗流浹背,作揖陪罪道:「不敢……家奴不敢!『黃門令』太監大總管包羅與二總管萬象平時盯得很緊……原來是您早知家奴的真實身份並已告訴他們。」
張心寶哈哈一笑拍其肩頭,好像把一切的恩仇一笑抿之;卻使這群鬼頭殺手暗中高興,主公這般寬宏大量的氣度對待下人,真是跟對人了!
喬國老頗能識人,也趨前作揖道:「啟稟主公!『她們』可是您的紅顏知己?是否讓家奴再準備一頓豐餚宴饗待貴客蒞臨。」
張心寶笑得十分開心道:「你精通採礦五金融化之術!就是『她們』提供的情報,因為假面具合金連靈念力也無法貫透,可見你很有一套辦法。就如你所說,再備豐餚蒸宴饗貴客吧!」
鬼頭殺手聞言迅速清理屍體,收拾及擦拭得一乾二淨,歡喜收場讓人始料不及,也盼貴客登臨好一睹風采。
餐廳寬敞燭火通明,觥籌交錯,充滿暢飲歡笑。
張心寶主座,右側禰三通,順位喬國老、東方不空、許劭、何於銀,共六人一桌,對能容納十二人份的大圓桌來說,猶顯冷清。
龐然桌面上只有五碟可口小菜下酒,卻飲了兩壇醇醪的「古月龍山」紹興;大家皆等待貴客臨門。
突然間寬敞的室內發生極大的溫差變化!
正門左邊襲來一股冷鋒貫穿楠木大門,促使空氣忽然驟降至冰度以下;何於銀正抱罈酒在膝蓋上,耐不住突來的溫差變化冷縮,「爆!」的一聲瓷壇碎出,酒液凍成了壇肚圓狀滾落地面。
許劭是文人不懂武功,被凍得牙齒打顫,直**雙掌呵氣取暖,依然冷得渾身顫抖,連打了幾個噴嚏;口齒不清的直喊道:「寒凍徹骨……這是什麼鬼天氣,邪門得緊……」
話畢立即凍昏倒地。
東方不空嚇得臉色慘綠,強運內力抗寒,形態惶恐不安脫口道:「是人為的一股無儔寒勁襲來……放眼當今天下武林……除了主公與貂嬋令主外……竟然有人凝氣化形的功力如此高絕!」
話剛說完。
右邊一股熱勁襲來,使得右方的空氣驟升至沸點;喬國老正舉銀壺斟酒,導熱最快,燙得把持不住便往地上拋擲,滾燙冒出了裊裊輕煙,酒香四溢。
禰三通熱得汗流浹背而寬衣解帶;臉色錯愕脫口道:「這股無聲無息的熱勁如焚風迫體實在可怕!與左邊的寒勁形成兩股對流互相牽扯糾纏,好像較勁互別苗頭,連一流的武林高手也受不了,難怪許劭會凍昏!」
張心寶劍眉一挑!雙掌左右開弓往兩側拍出,室內變成了四股氣勁追逐;刮得窗簾飛揚,激盪空氣忽冷忽熱更使人大喊受不了,卻在片晌間風平浪靜般消失無形。
「都是自家人,你們就別先聲奪人再搞怪了。」
話音旋落。
寬敞精雕細琢五蝠獻壽圖浮凸正門的楠木製品左半邊門,霍然蒙上一層雪白寒霜結凍,令人訝然。
「噗」
一聲脆響!一位婀娜多姿身穿雪白絲綢,蒙面白紗的絕色女子穿門而入;在門上留下一個人形孔洞,破碎的木屑便如碎冰塊灑了一地。
她卻乖乖地站在那裡,好像怯生生的模樣,但纖纖玉手中提了一顆死不瞑目,披頭散髮的猙獰男人頭顱,教人觸目驚心。
東方不空見她穿門而入的詭異武功時,立刻臉色大變,再瞧其那顆晃蕩的人頭時,更嚇得面如槁灰,遙指驚顫顫呼聲恐懼道:「是……『漕幫』幫主魯青浩的項上人頭……白紗蒙面……一身雪白不染一塵……冷鋒寒霜透著勾魂懾魄的靈動詭譎氣勢……莫非你……你是傳聞中『至尊魔教』教主白靈絕!」
這麼驚顫一叫喊!頓使其他人嚇得臉色鐵青,紛紛離座凝勁戒備;室內充滿瑟殺氣氛。
話剛講完。
「蹴……」
右半邊門突然從上而下,透出絲絲的紅芒光束如發;是極焰燃燒轉為蔚藍噴射光線,快速的在門上畫個曼妙浮凸的女人身體形狀。
一陣清風吹來,好像助長人形蔚藍光芒大熾,芒裡赤焰翻騰迫體難耐:「呼!」的輕響,煉化木門碎為粉堊,蒸發煙滅不留一點餘渣。
木門上,剛好燒破一個女子曼妙的人形窟窿;一位風姿絕代女子便穿門而過,精準程度真是一分不增,一分不減,令人大開眼界,卻瞧得瞠目結舌。
艷光四射的絕世女子頭戴龍鳳金縷步搖冠,一身虹裳披掛五色衣,回身明眸善睞百媚生,婉變多姿若天仙下凡塵。
禰三通緊張得一抹額頭熱汗,臉色灰青一對白眉挺得筆直而顫抖,雙眼一抹敬鬼神而遠之的莫名恐懼道:「你……是『陰陽神教』教主老神仙……怎會與魔教教主連袂而來!」
張咰與白靈絕本就睨傲萬物,目空一切,懶得理會這些凡夫俗子,卻雙雙朝張心寶中規中矩地襝襟為禮,異口同聲嫣然道:「相公!妾身不辱使命,把您交辦之事處理完畢。」
話一說完,後方那兩道楠木門被人輕輕一推!便轟然倒地碎為寸塊;跑進了魯肅驚魂未定而向廳內東張西望。
張心寶趕快離座,面露真摯笑容龍形虎步趨前,伸展雙臂欲擁抱狀。
卻使張咰及白靈絕兩人眼眸子含春蕩漾,展露皓齒如貝笑得十分開心,就是等待張郎的擁抱愛憐誇獎;哪管旁人在場,雙雙如燕歸巢,欲將投身其懷撒嬌一番,實教男人驚訝無法以一般女子來臆測之。
張心寶卻腳踩輕功「追風萬里」直奔步法,宛若游龍而去,玄妙閃過張咰相偕白靈絕投過來的放鬆柔軟身體。
卻與魯肅如兄似弟相擁相認,而且雀躍高興的搭肩勾臂;真有兄弟如手足,妻妾如履屐之大男人氣概。
便使當代萬教中,最高絕武功的兩位教主女子,互撞成一團,痛得嚶嚀出聲,教人油然而生我見猶憐之歎息。
這五個男人聞得她們一聲「相公!」以後,臉色才緩緩恢復紅潤,皆認為從陰曹地府轉了一圈回來,活著的感覺真好;更對張心寶有降龍伏虎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喬國老世故圓滑,連忙作揖邀請,奉她們上座,並下令豐盛的江南名菜上桌;片刻間,大圓桌面煎炒煮炸蒸的色香味俱全菜餚充塞,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動了。
剛好江東二嬌陪伴孫策及周瑜回來用餐,瞧見兩座大門粉碎吃驚不已;又見張心寶年紀輕輕居然頭角崢嶸獨得主座,並有兩位絕色女子形態威嚴的陪在一旁,真不知是何方神聖!
大家對她們有如眾星拱月般極盡奉承能事,更是翻愕驚訝,卻礙於晚輩不敢多問,欲進來坐也不是,再退出去也覺得不禮貌,都直愣原地不知所措。
張心寶微笑招手邀約他們入座,才解去一場尷尬。
在酒宴中得知她們來歷身份後;兩位江東才俊更嚇得如坐針氈,只有觀顏察色,持壺伺候的份兒。
大家心照不宣,不把剛才發生的一場誤會糗事提起,如有秘密要事,只用傳音聚線的密意傳聲功夫對答。
藉花獻佛,喝得賓主盡歡,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