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需大道用碎石子鋪地清掃得十分乾淨,兩旁高山屹立,群峰兩側如浪迭疊起,異常雄偉。
有一段長達四十多里的溪谷,俗稱「關湖」;溪谷兩旁山巒之間,樹木蔥鬱,山花爛漫,流水淙淙,尤其楓葉滿山如烈焰映紅,景色瑰麗。
張心寶乘座的鑾車,由五百名軍容壯盛黃巾軍鬼卒土兵擁護著;中午時分,浩浩蕩蕩隊伍就在溪谷安歇造飯。
通風遮陽帳棚內,張心寶安座,左慈與於毒陪在左右,由打扮軍裝盛服的阿詩帕及羅映紅服侍用餐。
張心寶有如脫籠而出自由的金絲雀高興道:「風景太漂亮了!澗溝中儲水如潭,延綿十多公里,像這般山形地勢在『太行山』有幾處?」
於毒抱拳奉承道:「主公!山勢百里共設五個關卡,這裡叫『關湖』潭水深不見底,是部隊訓練水師重地,也是供應『太行山』所有部隊屯田水利之用,自利自足。」
左慈微笑接口道:「是呀!過了『關湖』便是下坡,再行三十餘里,又有一處『蛇關』;兩側山峰陡峭迴旋的羊腸小道如盤蛇而得名,有一人當關萬夫莫敵之地勢。」
張心寶訝異道:「適才行軍而過,有一處山勢已經十分崎嶇磷絢,唯剛好車輛寬度可行;這處『蛇關』山徑盤旋而下,豈不更不好走了?」
於毒撫髯微笑道:「就是利用地形開發易守難攻的天險關卡,才能守住『太行山』這麼久;關卡自然形成小鎮市集,鬼卒士兵及眷屬們安居樂業,這一切都是左先生策略的,到了『蛇關』,全部將領都會列隊恭迎聖駕,再行數里,便到『至尊峰』山麓了。」
張心寶露出一臉欽佩的笑容道:「義父實在了不起!但是若為敵人佔領天險關卡,豈不也落入自絕窘境?」
左慈雙眼異采哈哈一笑,豎起大拇指恭唯道:「皇上睿智,居然能舉一反三!兵法上所謂虛虛實實是為上策,每處關卡皆挖有一條秘密通道,扼據其要地,以制人於死命,只有少數親近將領知曉。」
阿詩帕及羅映紅把菜飯端上來,由他們三人一同用餐,雖然不是山珍海味,卻因飢腸轆轆,也吃得高興。
飯畢,休息片晌,於毒及左慈連忙上馬前往督軍行進。
張心寶偕兩名侍妾進入鑾車安歇,來數名鬼卒收拾殘餚及拔營而去。
車廂內。
阿詩帕及羅映紅脫去沉重胄甲,皆喊行軍勞累;阿詩帕擦拭汗水,一臉紅通通嘟起小嘴嫣然道:「教主!總護法左慈早上所說的那些話,您相信嗎?」
羅映紅心軟的眼眶微紅欲哭道:「兩位妹子及五十名『血爐鼎』少女的血海深仇誓死必報!但是『幻變魔尊』夏侯鼎一個人居然能摸上山,並且勘破五行八卦排列的『寢宮』,將她們片刻間都殺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張心寶雙眼詭異道:「你們稍安勿躁!咱們往『蛇關』這條路可能會不好走,得隨時提高警覺性,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再說!」
阿詩帕及羅映紅聞言一愣!雙雙脫口道:「教主言下之意……是說他們槁鬼?為什麼不使出靈念力湛照他們?夫人難道會不知道嗎?」
張心寶習慣性地**雙頰道:「你們別出去了!若早告知真怕會從你們的神態露出破綻;如果使用靈念力豈不打草驚蛇?但是他們躲不過我的鬼門『聲波術』,從測謊中已然明白有詐,這樣就夠了!」
阿詩柏懣忿道:「教主既然在早上知道左慈老鬼言談有詐,為何不當場識破,好讓夫人搏殺之!」
羅映紅反應聰明道:「大姊!教主及夫人怎會知曉於毒也摻一腳叛變?說不定還有其他將領參與計謀,如果不能一打盡,咱們可是猛虎難敵彌猴群呀!」
張心寶微笑道:「就是如此!夫人現在可能超越在咱們前頭,先行破壞山勢陡峭的擂木及滾石機關設施,免得大家冤死,況且還有五百名不明究理的隨行鬼卒陪葬。」
阿詩帕打個寒顫脫口道:「這太狠毒了吧!連不相干的人都殺!!」
張心寶雙眼燃起殺機氣憤道:「無毒不丈夫,他們若心腸軟豈會叛變!又不是吃齋念佛的好傢伙,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來?」
羅映紅抿咬檀嘴恨聲道:「不知有哪些將領參與?如果揪出來得碎屍萬段,替妹子們報仇!」
張心寶冷然道:「叛變的將領必然群聚在『蛇關』!夫人一定擒賊先擒王;破壞設施後,趕去『蛇關』,光憑她一人之力,肯定全部殲除,再回頭與咱們會合,殺死於毒及左慈。」
這麼一說,羅映紅再度穿上軍服道:「教主!妾身出去打聽左慈及於毒的動向,再來回報。」
張心寶點頭道:「也好!但別在神色上露出破綻,叫他們動疑。」
羅映紅掀簾快速而去。
五百名鬼卒浩浩蕩蕩隊伍行軍就約有數里距離之遙,在自己的地盤上,當然一路順暢。
羅映紅一去一返的時間,估計上就要片晌。
盞茶時間已過,應該要回來了。
怎料,張心寶及阿詩帕在車廂內忽聞窗外鬼卒土兵傳來陣陣的哀嚎騷動;駕御鑾車的馬伕重哼一聲「噗!」的一響,一頭栽倒車下。
張心寶心生警兆掀簾一瞧!看見掉落車下的馬伕口吐白沫,昏迷不省人事,前面行軍部隊中的鬼卒紛紛不支倒地。
他臉色驟變脫口道:「糟糕了!部隊是中了蒙汗藥……阿詩帕別午睡了,快起來!」
話一說完,轉身看見阿詩帕臉色不對,卻勉強坐起,囁嚅道:「教主……妾身有點頭昏……不知是否也中了蒙汗藥……」
張心寶身體向前一傾,臉色大變驚慌叫道:「壞了……是中午的飯菜有問題……是慢性的蒙汗藥……可惡!我也有些頭昏……」
張心寶連忙把雙手按在阿詩帕的背部,雙雙盤坐車內,使出「彌旋真氣」解毒篇大法,不瞬間,頭頂竄出裊裊白煙,額頭冒汗了。
車廂外頭的行軍鬼卒士兵情況更糟!如浪迭般的紛紛往前撲倒昏絕,連哀嚎的聲音都叫不出來了。
左慈與於毒兩人策馬馳騁而行,遠離隊伍前面約有一里。
左慈雙眼一抹詭異冷然道:「於毒!『蛇關』準備策反的情況如何?」
於毒得意洋洋咧嘴笑奉承道:「一切按總壇主您的指示去做,『蛇關』集結迎駕的百來名『頭目』將領中約有三十名已經同意擁護我為主,並且布有己方重兵響應,待我前去一聲令下,便可制服其他不明究理的將領們。」
左慈陰沉一笑道:「你現在快速前往下令!老夫率領先天輩高手從密道潛回『至尊官』暗殺白靈絕;待你先至『至尊峰』封禪,而黃袍加身後即成定局,可別忘了老夫的好處。」
於毒雙眼一抹疑慮道:「當然!以後總壇主就是太上皇了。但是您迷昏了這批鬼卒土兵及張心寶,為何不趁機趕盡殺絕免留無窮後患?難道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左慈眇目閃熾得意狡芒,嘿嘿一笑,陰惻惻冷聲道:「張心寶武功盡失,若要殺他比捏死一隻螻蟻還要簡單,如果挾持為人質威脅白靈絕,暗殺計劃更趨於完美,必然更易成功!」
於毒心花怒放興奮的抱拳恭聲讚歎道:「總壇主佈局神算,就如幻術般的絕世高明,實令屬下萬分佩服!張心寶是白靈絕的至愛,用其生命威脅必定成功;屬下先行趕去『蛇關』控制場面了。」
語音甫畢,他縱馬馳騁飛快而去。
左慈眇目一閃詭譎喃喃自語道:「你懂個屁!當今天下形勢,誰能控制得了張心寶,便能輕而易舉擁有天下;你這個沐猴而冠的老小子,豈有皇帝的命!」
他策馬來到山勢陡峭的峽谷口,一踩馬背操身而起,就如一鶴沖天之姿,踩踏樹枝頭,約盞茶時間便翻上山巔。
山頂上相隔三里便設有大量的擂木及滾石機關,是準備攻擊敵人入侵之用;數量之大,足以封閉半個峽谷,敵軍必然慘遭活埋,絕無生理可言。
但是刻下的左慈看得心驚肉顫脫口道:「怎會這樣!一切的機關設施全遭破壞殆盡,是誰搞的鬼?」
話聲未落,從堆積如山的滾石後方,竄出了二人。
左慈臉色一變斥喝道:「虧你們還是先天輩『風雲年鑒譜』名列第六的『閻王刀』嚴青島及第七的『開天斧』山催離!破壞這些殲敵的機開設施是為了什麼?」
「閻王刀」嚴青島一臉黑炭暴眼精晴一閃畏懼,手提一柄九環大寬背斬馬刀,被其喝罵而一時間傻愣愣呆立右側一頭露水,猛摳胡腮不解。
「開天斧」山催離,人若一尊鐵板門神丈高魁梧身軀十分嚇人,雙手各掣一柄八十來斤巨斧,好像輕若羽毛;從其臉不紅氣不喘的從容情形看來,手臂莫約有一擊千斤之力。
山催離聲若宏鍾粗魯的口頭禪,破口大罵道:「操他媽的!讓咱們等了半天,老前輩為何一見面便罵人?老子早己等得不耐煩,若非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遵從指示殺人;早就去喝花酒找個漂亮女人藏在暖被裡屌屌,卻悶在這裡寒風瑟瑟的啖出個鳥來!」
嚴青島就人如其面,黑漆陰沉冷然的一字一句從槽齒間迸出來道:「左老前輩千萬別誤會!我們趕到這裡赴約已然看見這些設施被破壞了;才不會窮極無聊幹這種沒有銀兩報酬之事。」
左慈聞言一呆!他們確實說得有道理,是自己錯怪人家了。
但是究竟誰會到處破壞設施?地面上並無雜亂的腳印顯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令人十分納悶!
山催離大聲問道:「老前輩!叫咱們殺什麼人?快點告知,宰了對方以後,這種荒山野嶺實在待不下去,沒有好酒跟美人實在大無趣了!」
左慈眇目一閃詫異瞪著被破壞的機關設施,掠身過去蹲下身來仔細的觀察;卻驚呼一聲!嚇得一屁股跌地,在兩名晚輩眼前是十分的失態。
嚴青島三角眼睛陰險的輪轉訝異不解,輕聲問道:「老前輩……發現了什麼嚇人重大事情?叫您老這般驚慌失聲!」
左慈額頭冒出冷汗,眇目露出驚駭眼神,是因看見了機關設施上有一處軸心木製齒輪上,有一個拳頭大的深邃孔洞。
這便是白靈絕傲世魔功「虛無洞滅」所破壞的!
莫非……陰險毒辣狡智的白靈絕已經湛測出自己的一切計謀?左慈膽顫心驚汗流浹背的惶恐不安,心裡頭就是這麼判斷。
白靈絕必然前往「蛇關」,於毒豈有命焉?好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上當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被識破計謀,當然應該臨機應變,先教唆他們殺了張心寶以絕後患再說!
嘿嘿!任你百密也有一疏!絕對料不到行軍半途中,老子下了蒙汗藥。
諒必無人知道!可以瞞過新主子魔女貂嬋,又叫白靈絕失去依*;讓這兩名魔女傷心欲絕,才會有機可趁,豈不一石二鳥絕佳好計。
主意拿定!
左慈陰沉沉道:「這裡沒有你們的事!往前方十多里的山徑上,約有五百名士兵被老夫迷昏,你們可以不管,但是有一座黃鑾馬車,將車廂內身穿龍袍年輕人的腦袋給老夫砍下來,老夫先前往寢宮等你們到齊,再搏殺咱們最重要的目標白靈絕。」
砍下張心寶的腦袋是真實,連手攻擊寢宮裡的白靈絕是虛假;想利用其五行八卦迷宮困住他們,好來個殺人滅口,心計不謂不毒!
嚴青島及山催離拍胸保證必達成任務,兩人連袂離開。
左慈思緒盤旋著如何在「至尊宮」的寢宮內去殺他們……
他忽爾臉色猙獰一笑,眇目一閃殘酷異采,朝「至尊宮」方向一閃而逝。
天有不測風雲,「蛇關」發生異變!
白靈絕破壞所有的擂木及滾石機關設施,以防叛賊利用殺死張心寶;施展極臻輕功,來到距離「蛇關」黑處,忽見天空圈圓的狼煙裊裊疾速竄升。
她赫然一矍!是兵變遇襲的危急信號。
快速急奔掠身一棵聳高古老樹枝頭頂端,往「蛇關」一瞧!既刻看見壓倒性勝利的敵方,從密道處的胄甲士卒如螞蟻雄兵般不斷的群湧而出,滿山遍野皆是。
尤其是飄飄大旗上面,黃底紅字清晰歷目繡寫著一個「曹」字。
殺聲震天血染成河的情景,把白靈絕驚醒了。
她黛眉一蹙!望著己方鬼卒士兵愴惶地往「關湖」方向竄逃而退;真後悔將滿山的擂木及滾石機關全毀,這下子根本無法抵擋「曹」姓將領率領的雄兵攻擊。
白靈絕當下的心情哪管鬼卒士兵的死活,只擔心唯一的至愛夫君張心寶而已,根本不理不睬的轉身欲走之際!
霍然瞧見山徑中於毒獨自一人,不明兵變情況的策馬狂奔而來,為何左慈沒有一同前往?實在令她百思不解!
莫非張郎鑾駕的護衛部隊途中有變?這怎麼得了!
想到這裡,她玉靨色變,若一頭大鵬鳥之姿,晃擺雪白衣袖,御虛凌空,朝於毒策馬的方向,如雷霆閃電般掠去,欲問個明白。
於毒本是躊躇滿志地揮鞭策馬馳騁,過了今晚,明天便登『至尊峰』封禪;男人一輩子最巔峰造極的雄霸事業,到此地步,尊榮無比了。
突然的一聲鳳鳴從天而降!
當於毒瞧見了白靈絕在空中漫妙的雪白仙姿,氣勢如掣電而至,嚇得緊拉馬韁,欲回頭遁逃,卻馬匹突兀驚叫嘶鳴,前蹄翻飛便把他從馬背上摔下來。
於毒摔得鼻青臉腫十分狼狽,本趴在地面的身體欲翻身而起時,背部便被白靈絕一腳踩住了。
於毒真是嚇破了膽!驚駭欲絕哀聲求饒,不打自招道:「教主饒命!這全都是左慈脅迫屬下去做的……我是身不由己被控制的……求您恕罪啊!」
白靈絕一撩鬢髮姿態優美冷然道:「狗奴才!叫我夫人,張郎才是教主之尊,現在處境如何,是否安泰;左慈老殺胚去了哪裡?脅迫你什麼事情快說!」
於毒被踩著就如一座泰山壓住身體,差點喘不過氣來,臉色慘白呻吟痛苦不堪,囁嚅哀聲道:「夫人……輕一點……奴才快沒氣了……」
白靈絕腳下一鬆一撩,把其身子翻飛三尺,重摔個四腳朝天,根本不怕他逃掉;雙眸凌厲殺機迭出,陰沉沉冷聲道:「狗奴才快快招供出來!若有一句不實虛構,便讓你生不如死,體驗千刀萬刮之酷刑。」
於毒趕快匍匐地面,猛地磕頭都破腫得溢出血漬道:「是左慈在午餐時,用蒙汗藥迷倒了全體鬼卒士兵,打算綁架張教主,用以威脅夫人的生命……不!聽說是要殺了張教主……
讓您傷心欲絕趁機偷襲……」
威脅是真,殺了張心寶是畫蛇添足講得嚴重一點,好推卸責任;豈能瞞得過精明如斯的白靈絕。
但是也教她上忐忑不安了,萬一張郎有個閃失,豈不遺憾終生!
她冷然一笑,伸出纖纖玉掌,往於毒腦袋輕拍而下!
「噗!」
他的一顆六陽魁首,被她一掌若巨石般重擊,砸得面目全非稀已爛,四肢猶然蠕動,潛伏的求生意識,好像死得十分不甘心。
白靈絕冷哼一聲!陡地挪騰而起,若一道淡淡裊煙飄升,不瞬間,浮在山頂古樹枝頭,欲住「關湖」方向搭救張心寶。
突然之間!一道艷麗火紅身影,劃空間至,阻擋她的去勢!
白靈絕瞧見來人絕臻輕功身法,也按捺不住心頭一股悸動,是生平所見過當今武林中人,最高絕的身法。
是一位驚艷年輕女子,若棉絮踩踏樹枝頭上;武功之高,根本與她的年齡不成比例,令人震驚莫名!
她頭戴步搖金縷龍鳳冠,一身虹裳身披五色衣,梯絡練縑艷麗蟬,追風蕩蕩而至,婉變多姿,曠世尤物,絕代天橋,疑似瓊瑤仙子下凡塵。
白靈絕自認姿色不遜於她,一身潔白婀娜多姿踩在樹枝頭搖曳,優雅已至無懈可擊之體態,有一種世間無法比擬的不食人間煙火潔美感覺。
來者一現身,即刻讓白靈絕想起江湖二百年來盛名不墜的一位懷有絕世武學女子「陰陽教主」
「是『火龍女』張咰!」
白靈絕驚訝脫口而出!確讓張咰一震!也詫愕在這個地方,竟然遇上了苗強民族懼驚為神人的一代魔女「至尊魔教」白靈絕!
張咰臉色一沉,輕哼而出。
張咰雙眸迸出威稜殺機冷然道:「想不到你這名女子,竟然膽敢將本座主公『神鑒奇俠』張心寶視為禁臠,簡直不知廉恥達到極臻了!」
白靈絕望著她迸出傳聞中,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赫然霸氣「生死眼」,不由得雙眸瞳孔一縮,打個寒顫,是生逢最強敵手了!
又瞧出張咰的背後竄出二股火紅映空氣勁,獵獵飄動,就似一頭火龍雙翼,約有丈長拍蕩旋迭翻滾,使得空間空氣為之熾熱焚燒起來,令人有窒息之感覺。
張咰卻瞧出白靈絕從頂門竄出一股白色陰烈冷寒氣勁沖天,與腳下流洩出來的白芒陰森寒勁串成一體,就如一條龐然蜿蜓白蛇靈動;令周邊空間空氣為之結霜凍結,刮體若刃的強烈。
白靈絕故作輕鬆優哉冷冷道:「原來張郎是你的主公!不就是自家人嘍!快叫妾身一聲『主母』,便讓你與張郎見上一面。」
張郎長,張郎短的親暱呼叫!讓張咰玉靨變得既飲羨又嫉妒;轉而一臉氣得緋紅,渾身衣衫獵獵飛揚飄蕩,怒斥道:「不知羞恥為何物的賤人!張郎豈是你能任意親暱呼喚的名諱;看你內元氣息略帶浮躁,必然有大事發生。肯定與本座愛慕的『神鑒奇俠』主公有所關連,快說出人在哪裡!你現在與本座若動起手來,定然只有死路一條,本座也勝之不武!」
「愛慕」兩個字竟然說出口了!不就是來搶夫婿的?但是她刻下所說屬實,若動武本身必定吃虧,不如先從左慈手中搶救張郎要緊,就利用將她一軍!
思念甫畢,白靈絕故意嘖嘖誇聲道:「張咰姑娘!不知應該叫你大姊……還是妹子?張郎現在於前方十多里的山徑小路上,可能身逢絕境,不如由咱們姊妹連袂前往搶救吧!」
張咰聞言雙頰緋紅,卻心中一甜!知道她肯讓出主公不會獨佔;一聲不作,化為一道長虹,先一步搶救而去。
其實白靈絕也心中頗急,安不下心來,如此一激化阻力為助力,隨其後化為一道白芒如星隕閃熾,掣電而去。
一前艷紅及一後潔白的兩股流星般女子婉柔身影互相追逐,在空中大放異采十分耀眼好看。
鑾車肢離破碎凌亂一地,護駕的鬼卒士兵根本沒有人甦醒過來。
卻在車旁,赫然發現一具身穿龍袍,而斷頭的屍體,鮮血淋漓流洩一地。
白靈絕看見無頭屍體時,整個人在空中鶯嚀一聲!氣鬱悶結,輕功身法一滯,霍然重重掉落地面。
她聲淚俱下,悲慟欲絕,哭得死去活來,匍匐地上,緩緩蠕動往屍體處趴行而去。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一代魔女白靈絕對張心寶用情至愛至深,令人不勝唏噓!
張咰花容玉慘癱跪屍體旁,雙掌沾滿鮮血,驚顫顫搖晃不信,喃喃囁嚅道:「主公『神鑒奇俠』怎會落得如此淒慘下場……是誰殺的……好個白靈絕賤人!若不是你將主公視為禁臠……也不會這樣斷頭慘死!」
張咰霍然起身,玉臉蒼白眶毗欲裂,如厲鬼般的忿懣,迸出血紅般的烈芒;衣衫獵獵無風飄揚,把本身曠世武功已然提至絕巔境界!
白靈絕好像從懸崖峭壁失足跌落般的絕望!仍然癡呆跪在無頭屍體旁邊,一動不動的失魂落魄渾然不覺。
她眼睜睜看著張咰凝聚「烈焰焚體」神功的通紅一雙玉掌,迸出窒息烈焰……依然無動於衷,置生死予度外!
張咰雖然一頭秀亮烏髮飄飛,竄出絲絲紅色真氣,卻玉靨如厲鬼恐怖般欲噬人之無比猙獰,便將雙掌高舉欲轟在白靈絕身上,並且將大開殺戒,屠盡「太行山」生靈,為主公「神鑒奇俠」張心寶報仇。
霍——
她雙掌使勁推出,灼熱的氣勁激盪旋飛迭起,如驚濤駭浪的地泉岩漿熱度迫體,欲轟散一切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