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第一道曙光衝破黑暗。
「大將軍」何進剛從黑漠漠的溫柔鄉被何苗拉了起來。
睡眼朦朧,依然夢迴般留連昨夜那名藝妓的熱情。
劈頭第一句話就聽到。
「皇上駕崩了!」
何進有如驚兔般霍然蹦跳了起來,睡意全消。
「操作媽的老母雞!真有這種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否黎牙的「幻種果」起了作用?皇上到現在才死?」
如連珠炮的一連疊問!
「噓!大哥小聲點,提防隔牆有耳,別走漏了風聲。」
何苗話畢,從懷中取出字條遞了出去。
何進將燭火點燃,拿著字條在燭光下看著。
皇上駕崩已有五日,被宦官密而不發,今晚入宮,兄妹密議。
何皇后題
拿著字條的手顫抖了起來,這是天大的事!
何苗一臉寒森陰晴不定道:
「大哥現在怎麼辦?」
何進雙眼一抹異采,獰笑陰沉沉道:
「命人馬上點燃大白燈召喚太吉方丈夏侯鼎!你去召集一些親近將領,說明一定要到,就說大哥欲開討黃巾賊緊急秘密會議,違令不到者以軍法論處,不得有誤!」
何苗滿臉驚慌道:
「莫非大哥想違背與閹狗張說的「十日之約」?這……不太好吧?妹妹何皇后及太子劉辯還在他們手裡!」
「操你媽的老母雞!你今生怎麼這樣笨?皇上都死了,「遺詔」策立太子劉辯登大寶的聖旨在我們手裡,晚上咱們不動聲色進宮向妹妹何皇后請安,佯稱我做大壽接他們出宮,是人之常情!」
再摳一摳額頭思索後,又道:
「快去!快去!等一會開軍事會議,你再想個好主意,別耽擱寶貴時間,馬上去辦,大哥在會議廳上等你的好消息!」
何苗一臉陰霾不再多話,連忙推門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
「翠夢閣」客廳上。
太吉方丈夏侯鼎正襟危坐,合十道:
「何大將軍又改變了戰略?欲要老納人馬分成兩批?這樣會減低了攻擊力量,是否再三懇而後行?」
何進自信滿滿笑道:
「夏世伯!你就將主力放在攻擊皇后方面,因為閹狗張讓等「十常侍」個個武功高強,絕非善類,當然需要您親自出馬了,如果消滅了老的,那怕小爵爺這個小蘿蔔頭還有什麼大作為!」
太吉方丈夏侯鼎一臉陰森,雙眼異采綠芒炯炯發亮,叫何進打個冷顫,毛骨悚然,這是什麼眼神?
「就這麼辦!老衲撥一批死士暗殺小寶,保證成功,攻擊朝廷殺宦官行動什麼時候動手?」
「夏世伯您回去準備一下,可以的話,就明天吧?我們相約以兩盞大白燈為號,您就直接進攻皇城與我的人馬配合!」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老衲告辭了!」
「夏世伯請等一下!不知令孫曹操認祖歸宗了沒有?」
「世侄,為何有此問?」
何進尷尬撫額道:
「因為曹操跟宦官們走得很近!怕他洩露了機密。」
太吉方丈夏侯鼎冷然一笑道:
「還不到祖孫相認的時機!就由老衲的兒子夏侯嵩去牽制他就行了!曹操這個孩子很懂得孝道,老衲甚感欣慰,世侄就放心吧!」
何進真的放了心,滿臉笑容送走了太吉方丈夏侯鼎,迫不及待下樓,欲往會議廳而去。
何進心裡暗自盤算過:
「操他媽的老母雞!老子對這班閹狗真是畏懼怕到了底,是與他們合作以保安泰呢?或者率軍衝破皇城屠盡閹狗?真他媽的拿不定生意,就等開會再做決定吧。」
當何進下了樓,卻遇上了「侍御史」鄭泰及除去武職兵權的「尚書」盧植兩人連袂前來,拉著他再度上樓先行密議。
尚書盧植一臉正直作揖道:
「大將軍集皇室威望,手握兵政,還怕成不了大事?對付宦官,猶如用烈火去燒毛髮只要立即發動,采雷霆萬鈞之勢,當機立斷,殺宦官清君側是萬眾一心所歸,哪怕會不成功?」
何進一呆!忙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這次的軍事會議是對付宦官?」
「是令弟何苗先行通知我們!」
何進心裡咒罵,用人之際,卻不得不敷衍道:
「可見兩位皆是忠君愛國之士!我那老弟才會特別事先告知行動!」
「侍御史」鄭泰作揖道:
「何大將軍現在反而想倒持太阿!去外面尋覓助手;一旦各路兵馬集結,強大的就是一方霸權,您怎麼能夠控制?如此一來絕不會成功,只會天下大亂!」
何進滿臉錯愕,客氣反問道:
「鄭大人莫非有所特別指示?請說明白!」
「侍御史」鄭泰作揖勸阻道:
「董卓一向寡恩殘忍,貪得無厭,如果依*他朝廷,必定為所欲為,威脅朝廷的安全。您居於皇親國戚及職掌兵權的重要地位,本該掌握朝廷命運的大權。並且足夠的資格和能力,應該獨斷獨行、誅宦官清君側,實在不應該把董卓那種狼子野心之輩當作外援!」
「尚書」盧植趁機道:
「董卓率領二十萬西涼兵馬!已經推進到了河東(山西省夏縣)。此賊子非常注意洛陽方面帝室之變化。不如請大將軍下令削其兵權,就由剛上任的「西涼太守」富商孟倫接掌兵權較無大礙,因為他能使用錢財去收買西涼軍。所謂:揚湯止沸,不如去火抽薪,割瘡雖痛,勝過內侵肺腑!」
何進攢眉蹙額,三心二意拿不定主意道:
「兩位的建言,我當慎重考慮!「西涼太守」孟倫是與老夫有深交,確實是位好人選,等待軍事會議完畢,再下結論!」
「侍御史」鄭泰雙眼一抹不滿即隱,只能作揖又道:
「何大將軍!等一會軍事會議上,有董卓的弟弟「董臥虎董閒在場,請別透露我m的這一席話.以免打草驚蛇!」
「我曉得,應當如此!」
何進匆匆趕下樓去,「侍御史」鄭泰瞧其消失的背影,朝著「尚書」盧植歎然道:
「何進這種出身低賤的粗人!是不容易扶得起,我看他最後必然沒有好下場,我們該當未雨綢繆。」
「尚書」盧植仰天長歎道:
「宦官這種東西!古今都有,問題只在於君主不可太過寵信而已,更不可賦與他們大權。既然懲治宦官,只要誅殺元兇就夠了,何懦勞師動眾?紛紛徵召地方兵馬,威脅朝廷去作滅種性的屠殺?「黃門令」張讓是何等人物,豈會不事先得到情報?我們會親眼看見何進淒慘的下場!」
「侍御史」鄭泰拍其肩膀道:
「等這個會議過後!老夫就掛冠求去,朝廷混亂皆是他們武將的天下,天不予我,豈奈何!」
兩人皆意興闌珊,緩緩下樓赴會而去。
會議廳上。
剛上任京城總衛司令的「司隸校尉」袁紹、「虎賁將軍」袁術、「奉豐都尉」董閔、「武猛都尉」丁原、「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郎將」朱雋、「京城衛尉」鮑鴻、「射聲校尉」馬白彈、「司徒大人」王允-一敬陪來座的就是降文職處分的「尚書」盧植及「侍御史」鄭泰,共約二十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武猛都尉」丁原身後的一名身披百花戰袍,內穿獅貌鎧甲,腰繫獅鬃寶帶,魁梧不凡的武將呂布。
「大將軍」何進主持會議,何苗陪側一旁,坦白的將這次臨時軍事會議,欲殺「十常侍」宦官清君側的行動說明了一遍。
當然引起了滿廳的將領們一陣嘩然。
「司隸校財」袁紹與宦官有殺父之仇,最為激動亢奮,決心誓死到底。其他將領表情各一,也各懷心思,但是總結論欲殺「十常持」宦官皆無任何意見,全體通過。
倒是談到了剷除「十常侍」宦官後論功行賞時,卻吵成了一團,「右中郎將」皇甫嵩曾與董卓兄弟倆共事過,本就不合,吵得更厲害,看得「尚書」盧植偕「侍御史」鄭泰搖頭歎息不止。
真所謂;閉門推出窗前月,吩咐梅花自主張。
今年的冬天,可能特別淒冷吧?
河東夏縣,禹王城遺址。
董卓率領二十萬西涼兵馬克軍駐紮在此,再往東南推進,不日內即可揮軍洛陽城。
「董」字大旗迎風獵獵呼號,插在帥營右側。
帥營內燭火通明,來了兩位董卓料想不到的重要人物。
居然是「張回天」宮外得力謀士李儒,也是秦青巷「宛艷珠閣」總管,全國各地到洛陽買官,皆需經過他照面論價後,再赴皇宮「西園宮邸」接受聖旨誥封,領「印綬」走馬上任,熟悉的人皆稱其「李小天」而不稱其名。
所以他等於是「張回天」張讓對外的替身,全國各地大小的官吏出身來歷等等,有如自己掌中紋路般熟識。
另一位就是在李儒潦倒落魄,流浪街頭三餐不濟時,用盡心機結成好友,傾財饋贈取悅,將其照顧得無微不至,將其拱上「張回天」張讓智囊團之一的人物。
現任西涼太守孟佗。
本來「西涼太守」職為董卓所有,事因兵敗被降級而心生懣忿,現在卻也不得不以屬下身價居稱。
盂佗是何等人物,早就太瞭解董卓,客氣的作揖道:
「董將軍天生極貴之相!絕非池中物,西域荒涼處在一隅貧脊之地,哪是你盤所眾久之計?英雄放眼天下,逐鹿中原才是你建立不世功勳大業之宏願!」
將其捧上了天!
世人那個不愛戴高帽子?尤其遇上了這位盂佗商場老手,將他吹得渾身舒爽透頂,還在乎什麼太守之職,以後就叫全國各地太守,輪流替老子提鞋擦屁股!
董卓眉開眼笑,連稱不敢,轉而一臉肅容道:
「這位「李小天」李儒謀士!末將雖處貧脊一隅之地,您的鼎鼎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了。今日連同盂太守前來,不知有何事教我?」
李儒起身回禮,雙眼一抹異采,溫文爾雅,彬彬有禮道:
「請董將軍喚退所有閒雜人等!以防隔牆有耳!」
久居蠻荒之地的董卓,就是身邊缺少這麼優秀的謀土,十分敬重的抱拳為禮,遣開所有特領,與他們獨處一室。
待衛兵奉上茗茶後,李儒第一句話道:
「末學與孟太守,欲幫襯董將軍成為第二「張回天」張讓!」
語音甫落。
董卓又驚,又喜,眼邪的四白眼閃爍不定,一臉錯愕!老天真的眷顧我了?慌忙將帥椅搬至他們眼前,十分誠懇的準備徹夜秉燭,促膝長談。
「請教兩位!這怎麼說?」
李儒捧取茗茶,輕啜一口,淡然自若道:
「董將軍欲取天下!當下是最好的時機了。」
董卓輕摳雜亂逆眉,茫然不解道:
「雖然未將西涼子弟兵驍勇善戰!但是說到逐鹿中原取得天下,卻有自知之明,還不成氣候!」
「非也!末學並不是要交轂窮兵黷武,以硬碰硬,而是以智取得天下,再以孟太守雄厚財力為後盾,不就易如反掌了?」
一聽有了財力做後盾,哪能不高興,董卓朝著孟佗抱拳表示懇求其,兩人拳相握,就達成了協議。
雖然有財力支援,董卓卻一蹙眉頭道:
「四百年來的漢室天下,已然深植民心,如果要我西涼外族佔有江山,百姓必然不服,蜂湧揭竿而起,驅逐我們,豈不死無葬身之地?」
李懦眉頭一皺,這名番邦將軍畢竟還得歷練一些時間,始為大器,但也正合我意,將來各取所需,一輩子功名富貴,指日可待。
說出了一件天大秘密道:
「皇上賀崩了!張回天」張讓受了重傷,居然得了「失心症」時好時壞,依末學來看,很可能過不了冬天!」
董卓震驚莫名!將手中的盅杯滑落摔個粉碎,整個人呆愣傻著了。
他激動的緊握李懦雙手,失態得結巴道: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的事!是末學率先得到的消息。「十常侍」之一賽碩告知,命我準備帳冊,好清點我們的資產所值。」
董卓聽得心驚肉額,一身肌肉哆嗦,捋斷了幾根賁然的刺蝟鬍鬚,卻也聽出了李儒賣主求榮的幕後原因,互相利用,利益之結合是目前最可*的,此人非得掌握不可。
有其幫忙,不啻如虎添翼,遠勝百萬大軍!
主意拿定,顯得大將風範,正色抱拳道:
「只要是有我董卓富貴榮華登極之日!也就安心多了。這三角關係應該牢不可破,否則還有二對一,該其不敢太過份。
李儒揚眉蹙額道:
「這個「大將軍」何進與你的密約!是一張廢約而已,「張回天」張讓早已設了陰謀欲殺他,才好絕外戚掌握朝政,扶太子劉辯為帝,明裡升何皇后為太后之尊,實則暗降逼入冷宮,則天下定矣!」
飲一口茗茶又道: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這個計劃就由我們來實行,只要能扶持太子劉辯,則大事定矣!」
董卓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惜任何代價;就是揮大軍搶都得搶過來,時機一縱,即成過眼雲煙逝矣,也就輪不到自己了!
董卓態度趨於恭敬,抱拳請教道:
「當務之急要如何去做?請「李軍師」教我!」
李儒一聽,春風得意,不矜不躁胸有成竹微笑道:
「董將軍就別理會何進那個無頭之鬼了!宮廷必然有一場大亂,到時侯就藉機兵臨洛陽城,借保護幼帝為名,大事可定矣!」
董卓側耳傾聽後問道:
「李軍師!西涼兵馬行軍路線應該怎麼分配?才能一舉兵臨城下?洛陽地界你熟,請示下!」
李儒老謀深算道:
「宮中百官!就屬「司徒大人」王允與我交情最深,數月前跑來告訴我,洛陽城一句家喻戶曉的童謠讖道:「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是由其世父老弟,天下第一神相管輅卜卦解釋出來。」
「哦!這個管輅,末將曾經聽聞,卻無顏拜會,讖上又是怎麼說?」
「是說朝廷有大災難!皇帝駕崩,何進猝死。外戚斷絕,災難地點最後結局,就是「北邙」之處,我們數日後拔營。就從此處進軍,說不走有意想不到的豐收!」
董卓喜上眉頭道:
「若真如此,「司徒大人」王允當記一功。」
李儒再把朝廷紛亂起因詳細說明一遍,建議西涼出身的董卓,應建立好名聲,卻從廣攢失散的大儒身上著手,因為拱出有聲望的老學究,是為一般老百姓所尊敬的,好收買人心。
三個人其樂融融,秉燭直至天亮方歇。
李儒是讀書人,當然抬舉讀書人嘍!
江湖中!卻有一股看不見的暗流漩渦,就由此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