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經把絕脈塞,復見斷腸流。
送子成今別,令人起昔愁。
隴雲睛半雨,邊草夏先秋。
萬里長城寄,無貽漢國憂。
太監二總管趙忠取條鵝黃絲巾,輕拭著淚水,依照哽咽的抽噎哭泣不停;滿腔的愁容,陰暗不定的若女子神態。
令一旁服侍的的四名太監知曉必然有大事發生,而反覆乖張草營人命的使性子,這兩天來已經殺了五個人出氣;所以他們皆臉色蒼白,肅手垂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太監大總管張讓來回走踱,氣色更差,不時的拿取手中那張傳書密令,抖動得一看再看,一臉寒霜凝固若冰凍盤巖,更叫人心悸膽顫。
「你就別哭了!更叫人心神不定,心急如焚!」
太監二總管趙忠停止了悲泣,翻臉鐵青,一拍桌子,震得宜興茶壺「波!」的粉碎,更嚇得四名服侍的太監心驚肉跳,齊齊跪求討饒。
「死沒良心的老大!你吼什麼吼?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要人家的心肝寶貝到「廣宗」地界,做什麼人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就跟你沒完沒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滿臉後悔轉為羞怒,一口家鄉髒話全部出籠,暴跳如雷,破口大罵指責道;
「吊依的老母嘰歪破牛車!操你的「打蓬蓬」屁眼的「竭先生」,端你的「善善」賣皇帝!當初我打消了念頭,你這個半娘們;對小寶提出什麼「又愛又恨」的毒藥條件,居然還輸了,才結他上路赴人質之約,如今竟敢指責我?簡直混蛋加八級!」
當場就給他一番羞辱難看,內行人聽得竊笑不已,外行人真是額頭後抹汗,就地灑得一頭霧水。
太監二總管趙忠被揭瘡疤氣得七竅冒煙,說翻臉就翻臉,形態婀娜多姿回身,踹得圓桌朝太監大總管張讓迎頭撞去!
太監大總管張讓更是冒火,寒天寒拳驟間擊出兩拳,將桌面轟碎,凍如小冰碎塊,灑落滿地。
豈料,隱藏碎片木屑後面,一團銀芒乍顯!
「綿裡藏針」第一式!
「風情萬種」出手了!
「操你媽的老二!居然玩真的!」
太監大總管張讓面貌忿懣,凝氣雙拳,再度轟出!
寒天神拳之第一式!「天降玄霜」!
分化罡氣布成一道冷颼颼無形冰牆,卻又柔軟若絮;剛勁於前撞上無數光點之銀芒毫針一滯,柔勁在後瞬間寒凍包含,一片晶瑩剔透小小冰棍,有如纖細牙箋般,往兩側洩了出去,氣勢如虹。
只聞得跪地的四名太監慘叫一聲,成了銀針下之亡魂!
倒楣鬼的臨死時慘叫!拉回了兩人的怒潮。
無名火一熄!雙雙面面相覷一時赧然。
所謂;大哥莫說二哥哥,兩個哥哥差不多。
自家人打折胳膊往裡彎!還不都是為了寶貝兒子——張心寶。
太監大總管張讓緩了一下尷尬氣氛道:
「來人啊!進來清理大廳!」
外頭當班的太監,早就聽得廳內打得「碰噗!乒乓!」大響,嚇得走避唯恐不及,免遭池魚之殃,皇宮大內數一數二的高手過招,誰能不怕?
六名太監聞名,即刻推門而進,惶惶顫顫,拖出了四名屍體,清出了一片殘屑,暗自慶幸祖上有德,沒有進去廳內當班,要不然死了也是白搭。
「老大!現在小寶的事怎麼辦?」
「唉!皇上失心症時好時壞;好時對我們讚賞有加,壞時懼畏我們如蛇蠍,卻查不出什麼病症,纏得無法分身,實在可惱!」
「老大!現在雖然有「烈日劍」司馬勳護著,咱家卻十分掛心,早就叫您剷除「金劍盟」組織,不就沒有今日之憂?」
「唉!九十九歲「老中人」太監王板在世時,你怎麼不動手?現在馬後炮直響,有什麼屁用!」
太監二總管趙忠一臉畏懼怏快然道:
「這個死太監王板是鎮住了我們!但生前卻使「金劍盟」不敢對宮廷有所覬覦蠢動,現在對他的自焚,是有點可惜了!」
「老二!你去搜他的住處,有沒有發現些什麼蛛絲馬跡?我們還可以循線索追查!」
「唉!老狐狸奸似鬼!沒有留下什麼。對了,皇上起起落落的發病,早晚要斷氣的,您打算迎那個皇子傳承大寶?」
太監大總管張讓攢眉緊鎖道;
「太子劉辯比較平庸!長大後有利我們控制,將何皇后拱上皇太后之位。找幾個後俏漢子侍候她無暇干政就行!」
「老大!別忘了她兄長「大將軍」何進與我們有怨隙,豈會饒了我們一群宦官?」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臉陰毒,做了一個手刀橫砍之勢,就一了百了的意思。
「很好!但是皇上失心症怎麼治?連御醫皆束手無策。」
「唉!咱家去找何皇后談妥條件後,就送皇上歸天吧!要不然時間一拖久,奸臣再使陰謀,我們豈不是身家不保?」
「嗯!老大說得有道理,就這麼辦。小寶人質之約,面臨層層的殺機如何是好?」
「唉!就下旨曹操的三萬大軍輾轉回頭,護著小寶吧!再遺派五個同年齡的小太監魚目混珠,諒必能逃過一劫!」
「老大!咱家總覺得不妥,宮中帝位大事為重,就乾脆調回曹操大軍護送小寶,不去赴約,命令董卓大軍殲滅黃巾賊張角的主力部隊,再命潛伏的密探博殺張角;因為一般士兵再如何嚴密防守,也抵不過高來高去的絕頂殺手!」
大監大總管張讓白眉一顫,一掃滿臉陰霾,笑呵呵道:
「太好了!還是第二心細如女子般,就這麼決定。兵道詭譎無常,虛虛實實,就叫這個張角叛逆措手不及,兵敗如山倒!」
「老大!我們分頭去進行,何皇后處由我去遊說,「大將軍」何進就由你去應付,雙管齊下,奠定了咱們穩如泰山地位,這時候小寶就回宮了。」
雙雙凝視,皆滿面春風莞爾微笑,踩著輕鬆腳步,一前一後推門而去,各自分頭辦事。
服侍的廳外六名太監,觀顏察色後皆一頭霧水?兩位總管還真晴多雲偶陣雨,起緊分成兩批隨後同行。
還真他媽的兩個臭豬頭,就有爛鼻子來聞!
太監們心裡頭,個個咒罵著。
「烈日劍」司馬勳被孩童張心寶童真無邪、又頑皮又奉承又撒嬌弄得心花怒放,樂不可支;因此懷念起比他年長,先天五陰絕脈的獨子司馬懿。
跟隨「陰陽法王」張旬及未來繼承人李雨柔前往海外仙山「彩虹島「閉關修練,不知現在身體可好,只有望月興歎!
所以,張心寶跪在地上,行三拜九磕頭大禮,華雄華燕一旁做證——又多了一位義父。
薄酒便餚慶祝一番,聊勝於無,「烈日劍」司馬勳心情高興,與華雄、華燕三人喝得酩酊大醉,三更半夜才安歇。
帳蓬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部隊繞圓護著;輻射狀擴散至方圓十丈距離守衛,並在外圍札營警戒,百來把火炬照得營區通明,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事物。
十丈外密林兩條黑影鬼鬼祟祟,竊竊私議。
居然是尾隨部隊一整天,換了黑色夜行衣的「羽靈真人」邱琮傑偕「八風秀士」李文欽兩名同門師兄弟。
「八風秀士」李文欽神色緊張問道:
「臭道士!你的辦法行不行得通呀?」
「羽靈真人」邱琮傑拍其肩膀,盯著明亮的營區瞧,安慰道:
「當然行得通!只要是小孩子哪會不喜歡的絕活?況且守了一整夜,主帥營把酒交歡,現已安歇,肯定更容易得手!」
轉頭又道:
「書獃子!你飛鴿傳書給師叔李風,到底會不會來?」
「師叔心胸窄小,挾怨必報,肯定會來!依其腳程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你再不動手就會穿幫壞事,還等啥麼?」
「羽靈真人」邱瓊傑點點頭,從懷裡取出一包纖細羽毛,放置有掌心,凝氣化成了一雙三寸小白鶴,撲翼跳躍,栩栩如生,十分可愛。
「疾!」凝勁往空中那輪明月擲出。
一道白芒亮麗翱翔的小白鶴,好似從月宮下凡,直飆軍營主帥篷而去。
笑嘻嘻得意道:
「哪個小孩童不喜歡小動物?我們在此守株待兔吧!就由師叔李風去當替死鬼!」
「八風秀士」李文欽拍拍其肩膀搖頭歎息道;「唉!想不到我堂堂的一個讀書人,到了一大把的年紀,幹起了愉雞摸狗、有虧聖賢之事,居然做下綁架賊勾當,實在汗顏!」
「呸!別自命清高了,你從小還不是陪我一同偷人家園子的水果吃,挖人家種的地瓜烤,偶而再犯一次,豈不時光倒流,回味無窮?」
「八風秀士」李文欽攢眉擔心道:
「臭道士!你把主帥營帳「烈日劍」司馬勳睡覺的位置.故意畫成小爵爺張心寶的位置,在師叔要偷襲之下,會不會成了替死鬼?」
「羽靈真人」邱琮傑**一臉虯胡,掩飾尷尬道;「唉!死道友,又不死本道,哪有啥辦法?只怪他學藝精了;因為他的武功最高,睡覺的呼吸聲與孩童相似,要不然怎能瞞得過師叔李風的「聽聲辯位」。」
「我看嘛!如果他就這麼翹辮子,就不是「烈日劍」司馬勳了!你簡直是杞人憂天,說不定師叔還會倒大楣呢!」
話一說完,雙雙忍不住抿嘴吃笑、兩眼皆露出幸災樂禍,有一齣好戲登場之神采。
兩人加起來共有百來歲了!現在就如偷吃了糖果,一臉高興居然沒人發覺的小頑童般,實在是。羽靈真人」邱琮傑散出的親和魅力之感染。
主帥帳篷燭火通明。
張心寶剛睡下去,還未入眠,感覺臉頰邊有東西搔癢,張開了沉重的眼簾,朦朧如霧的瞧著。
咦!是一支三寸高雪白無瑕的白鶴,在展翼逗著自己?來回走踱棉被上,應該不是作夢吧?
**眼簾,猛地一瞧!
哇塞!真的是小白鶴振翅招呼!
乖的隆咚!這個好玩。
轉為神色緊張!憋一口氣,停止呼吸;別嚇著了小白鵝,緩緩從棉被裡頭,伸出了雙手,一下子攫了上去。
「噗噗!」
三寸小白鶴機警的展翅飛高一尺,朝營帳門口落地,伸展開雙翼有若伸伸懶腰,搖晃小屁股示威——有你捉不到我之戲謔!
張心寶抿嘴「呵咭!」一笑!強忍著不出聲,真伯驚動了來擔,掀被起身,躡手躡腳趨前,就剛要捉到的那一剎間。
簌———
小白鶴衝霄而出,朝十丈密林飆飛而去。
張心寶見豬心喜,卻一臉的失落感,揎袖卷臂,不甘心的衝了出去,不逮到你這支漂亮小白鶴,拿來蓄養,誓不罷休。
衝出營帳不到五尺,被兩名守夜的沖兵阻擋了去路。
「稟小爵爺!三更半夜,您欲往何處?」
「噓——別大聲嚷嚷!你們見瞧了小白鶴飛過去了沒有?」
「稟小爵爺!沒有看見!」
「別囉嗦!別嚷嚷!叫衛兵全部禁聲,就你們兩人放輕腳步跟來,幫我捉到了小白鶴賞一斤黃金!」
這是天大的榮耀!窮沾富恩,富沾天恩,小爵爺真是慷慨極了,出手大方早有所人不准跟隨,興沖沖尾隨而上。
十丈外,一顆大松樹下。
樹蔭擋著了月光,十分陰暗。
那支三寸雪白小白鶴在樹下來回鶴舞,顯得十分的搶眼,令人見之十分喜愛。
張心寶跑得滑溜,不自覺的施展老太監王板教他的絕世輕功直奔式——「追風萬里」。
就將那兩名衛兵甩在後方。
小白鶴俏皮的飛舞,更顯姿勢優美,雪白羽毛更是亮麗的耀眼,若有人操控般做些高難度的動作。
張心寶躡足而上,一把沒有捉住。
那支小白鶴卻飛至他的髮髻之上。
當他抬頭一望——
迎頭就是一個大麻袋罩過來!
並且來人身手十分的敏捷,瞬間點了他的麻穴及啞穴,整個人將癱倒之時,卻被一攫扛上了肩頭。
張心寶心慌意亂!只聞耳際生風,是輕功快速破空之聲。
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
「小寶乖,別害怕!跟貧道走,一天變一支小白鶴給你玩,先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明天再說!」
又是一指點在昏穴上,既然是熟人,張心寶也就安心的睡個大覺。
後頭遙遠處,又聽兩個人顫抖驚慌的聲音道:
「小爵爺!小祖宗!那一斤黃金可以不要,求求您快現身,別再玩躲貓貓?我們承擔不起……」
盤月高掛天空,夏夜徐徐風甚涼。
正當兩名衛兵恐慌得滿頭大汗,直往密林深入找尋小爵爺張心寶時。
一道劍芒如皎月灑落。
速度捷若閃電,兩顆人頭滾滾落地,滿臉猙獰恐懼的瞬間死亡,是來不及慘叫出聲。
老儒李風把劍擦拭屍體去掉血跡,望著寶劍熠熠生輝,十分滿意自己的凌厲劍法,收劍入鞘,剝下另一名衛兵服裝,更衣換上。
等了一會兒,覬覦帥營方向。
怎恁地不見師侄「八風秀士」李文欽來會合?
盞茶時間已過。
再也按捺不住了!獨自一人穿出密林,直奔帥營而去。
剛才那兩名衛兵的斥喝傳小爵爺張心寶之命令,在此時發生了作用。
沿途順暢,居然沒有人膽敢過來盤問,老儒生李風當然不會知道,也無暇深思,慶幸著運氣真好,省去了不必要的廝殺,年紀大的人體力有限,武功雖高卻不耐久戰。
他來到了帥營左側,側耳凝神傾聽,神色一抹殘酷冷笑.輕輕的抽出了寶劍,寒森耀目。
豈料,寶劍們動中,被一名衛兵刺目一閃的發覺,斥喝一聲道:
「是誰?口令?」
衛兵緩慢晃蕩過來,伸出腦袋低下來,欲瞧這位同袍兄弟一動不動的是誰?抽出了配劍明晃晃,怎恁地在此做什麼?莫非交班時間到了?
「你媽的什麼口令?」
寒光一閃!
正好斬斷這名低下頭來詢問的衛兵腦袋,滾出一旁。
事不疑遲!
沖天而起,竄高二丈,依密報的地形位置,覬准小爵爺張心寶睡榻處,一個倒栽蔥姿勢,就往篷而下,猛然劃開一道裂口,雷霆萬鉤,一擊而出之際!
變生肘腋!
從劃開的那道帳篷裂口處。
銀芒閃閃!捷若迅雷!
者儒生李風傾力一擊!本就如電的快;而那道銀芒快上加快,雙方一觸,有若石光電火迸在了一起。
嗷———
老儒生李風被一枝紅纓銀槍當胸貫入!淒慘厲叫,彈飛一丈開外,摔落草地上。
他瘦弱的身軀,翻該而起,儼然一挺!
長槍之尾綽觸地,硬撐著老儒生李風架傲不馴的佇立,然而,紅辣辣的鮮血順沿槍桿,流了一片草地,怵目驚心。
火炬搖動,衛兵喝喊圍了過來。
帥篷門簾掀處,走出了「烈日劍」司馬勳及華雄華燕兩兄妹,皆手持兵器指點衛兵稍安勿躁,一時間寂然。
老儒生李鳳滿腔愕然?
居然不見孩童張心寶,失望得渾身鼓滿的罡氣,有如活脫扎破了的豬泡膽,軟塌塌的充不起來了,再持劍插地,硬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仰天幽幽歎道:
「老天爺居然不幫我?為那名衛兵叱喝一聲,救了你們三個人的狗命,夫復何言!」
「烈日劍」司馬勳縱聲道:
「老狗!我那義子張心寶去了哪裡?」
這一提醒!
老儒生李風老臉一皺,雙眼瞳孔一縮,恍然大悟脫口道;「好個背叛師門、欺師滅祖的畜牲!連老子都算計?」
一陣懣忿攻心。
「噗!」
吐了一口鮮血,他再也支撐不住了,癱瘓於草地上。
臨死前一陣狂笑道;
「嘿嘿!就不告訴你們……」
華雄及華燕氣瘋了!掠身過去,持刀劍將其屍體剁個稀巴爛,噴得滿腔一身的鮮血。
華雄一臉驚駭狂叫道:
「搜!方圓十里都給我搜!若沒有找到小爵爺,全部砍下腦袋當球踢!還楞著做什麼,部隊快出動!」
將令一下!數百把火炬點燃,照亮天空,依師營為中心點,輻射狀地往外擴散尋找,不瞬間,處處火點晃動.人聲喝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