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煢煢而至曙,透露著漠楞楞的東方初白,一掃戰場上那份雲譎波詭陰霾。
俄頃之間,一陣脆笛作響!
音韻悠揚旋繞大地,美妙自然而有若天籟,更不見絲毫湊泊之痕,於空間的展現上,卻又由近及遠,由慢轉迭為快,便緊緊纏繞著一顆慾望天下太平,安祥樂道之心,卻在情與境自然遇合,率爾自胸中流出了響往,隨著音律翩翩起舞。
這陣優美笛韻一轉,牽引出人生喜、怒、哀、樂不迭地翻騰,促使得車廂內一老一二少身不由己的緩緩離開,如中催眠般,醉步蹣跚晃蕩隨音律而走動。
「哼!居然有活人?」
笛聲測敵驟停,女子鶯啼呼出,有若旱雷驚蟄,震醒了孟佗、張心寶、白芙蓉三人。
放眼一瞧!
怎恁地官道上,除了血跡斑斑外,卻不見人屍馬屍?
那些黃巾亂民全然不見了蹤影?
張心寶恍如大夢乍醒般**著雙眼,無法相信所見事實?
只見,一位身披藍色寬大披風女子,面上帶個清秀白皙面具,五官皆在展露微笑,手中拿根翠芒熠熠笛子,迎風佇立,約一丈距離。
她的身後站立兩位年輕面貌皎好女子,看其裝扮,肯定是貼身侍女,再後方左右兩側各站立五名恭身勁裝男子,必定是她的手下。
孟佗神色慌張攬著張心寶及白芙蓉,脫口道:「你們想幹什麼?別傷了小孩子性命!」
戴雪白笑靨面具女子根本不予理會,輕揮手中翠笛示意,左右兩旁各掠出二名男子,輕功不弱,開始對五輛馬車翻箱倒櫃,搜起財物。
盞茶時間,四名勁裝男子似無所得而歸隊,其中一人作揖恭聲道:「啟稟『陰鳳左使』!車廂內並無古珍財寶,儘是些衣物之類傢俬,恐怕是走馬上任之清官吧?」
「陰風左使」笑靨面具眼孔下一抹殺機,冷然陰森道:「哼!『祭酒』張角,這次提供情報以及準備行動,是誰負責的任務?」
這位恭敬作揖的「祭酒」張角額頭冒汗道:「是『祭酒』蔡大目主持這次行動!」
「祭酒」蔡大目驚駭失色,顫抖出列作揖道:「啟稟『陰鳳左使』!這是本區最高『大祭酒』,十二月令主『福德正神』所提供的情報,並非是屬下之過……」
話沒得說完,餘音仍在旋繞。
乍見,「陰鳳左使」翻伸出了玉掌,居然瞬間變化靛青顏色,有若拂風似的溫柔一掌朝「祭酒」蔡大目拍了過去。
「哇!『渾元靛氣』,吾命休矣!」
「碰!」聲暴響,整個人彈飛三丈,一掌畢命!
好詭異神奇之渾厚武功!嚇得其他「祭酒」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陰風左使」笑靨面具泛出靛青之氣,更顯詭異,冷然又道:「哼,該死!遇事搪塞,搶功虛報。你們在皇城裡,都享盡了豐衣足食,是否權力使人腐化?已然忘卻了當初入教的誓言?數十萬農民教眾嗷嗷待哺的情景,曾是過來人的你們,豈會不曉得?要你們留在世上何用!」
語音旋畢,九名「祭酒」個個惶惶誠恐匐匍地上,面有愧色,人人不敢抬頭仰望「陰鳳左使」冷酷若霜之眼神。
「祭酒」張角囁嚅低聲道:「懇請『陰風左使』蜇息雷霆之怒!弟子們終身不敢忘記『陰風左使』諄諄教誨!張角獻上一策,恭請聖裁!」
「說!只要是良策,就論功行賞!」
「稟『陰鳳左使』,弟子建議將這一老二少先行拘留,再以書信連絡其家屬,繳納『太平稅』後放人!」
孟佗到現在才真正放下了一百個寬心!只要錢財,不傷人命就好辦,居然還美其名為「太平稅」?這不就擺明了綁架嘛!已方人馬至今怎麼還不來,真他媽的全部都死光了?
張心寶輕貼在白芙蓉耳際輕聲道:「小蓉兒!怎麼不放出『小靈』白蛇,去咬那個戴笑臉面具的女子頭頭?所謂擒賊先擒王嘍?」
「小寶哥!『小靈』白蛇毒性雖烈,卻一天只能咬一個而已,待人家放出『金翼魔蟬』比較快,包管這些強盜不得好死!」
話一說完,正待從革囊掏出瓷瓶之際。
從官道上,傳來一陣馬蹄馳騁踢噠疾響,馬匹未到,已然先行竄出一團霧茫茫赤霞艷麗大紅球,滾滾旋迭轉動,臨空佇立樹枝頭,蔚為奇觀。
嬌態女子若隱若現的從這團迭旋不停,有若血霧赤霞裡,傳出了斥喝聲來。
「爾等休得猖狂!」
轉眼間,一匹雄壯馬頸白鬃,萬中選一之「雪青馬」,如怒貌扶石,似矢箭狂奔飆騰而至。
馬背上,一位面貌紅束美髯青年,宛若金剛戰神,蠶眉怒目如銅鈴,赫赫威武,令人一見心生顫慄喪膽。
張心寶瞧見此人,卻笑迷了雙眼「呵咭!呵咭!」歡聲不絕,迎臂大叫道:「關大哥來了!關大哥來了!小寶好想念你嘍!快快嚴懲這些強盜,他們要綁架人嘍!」
稚聲又道:「哇塞!樹頭上有個好漂亮的團團轉赤霞,怎恁地裡面有人?這個聲音怎麼這般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白芙蓉用小手指頭,點觸其額頭,叉腰嘟踴道:「說你笨就是笨嘍!連江苗菁大姐姐都記不起來?還虧你在吹牛說大話,說什麼跟他們兩人很熟?」
孟佗更是十分興奮道:「來得正是進候!再晚片刻,我們都成了階下囚了!」
「陰鳳左使」笑靨面具取下,迸出了一異采,緊盯著樹梢上那團旋迭的滾動的赤霞,卻對騎雪青而來的關羽,絲毫不放在心上。
思索片刻,渾身一震,雙眸瞳孔一縮脫口道:「《檮杌真經》之血魂大法居然出現在『至尊魔教』裡?」
話聲一落。
引起了九位「祭酒」頭領騷動起來,人人忐忑不安。因為「祭酒」頭領之間,耳語相傳這團恐怖霧曾殺教頭無數,卻又來無影,去無蹤。
關羽瞧見了張心寶竟然在場,喜出望外,一掠身從馬背上躍出,幾個起落,來到他身邊,順手攬抱上身,滿臉通紅激動得顫聲道:「好侄兒!真叫叔叔牽腸掛肚,茶飯不思!」
張心寶樂呵呵以手猛捉關羽五寸美髯鬍,搖晃道:「哇塞!鬍子長得真快?居然叫我侄兒?那我豈不是輩份矮了一截?為什麼?人家才不要哩!」
關羽欣然道:「小寶!等一會再解釋。」
白芙蓉握著小拳頭興奮道:「大姐姐!快出手揍得這些壞人落花流水嘍!」
張心寶滿臉通紅雙手鼓掌起哄道:「對!關大哥打得賊人屁滾尿流!」
驀地,官道上塵上滾飛揚,馬蹄聲隆隆,聲勢不小,一批黑巾蒙面勁裝打扮約有百騎人馬,已至現場,將「陰鳳左使」及「祭酒」頭們團團包圍。
百餘蒙面勁裝人物紛紛下馬,動作整齊畫一,匐匍地面,朝白芙蓉處恭聲道:「參見聖女,萬壽光疆!」賀聲宏亮,響澈天際。
「都起身嘍!」白芙蓉微笑道。
「陰鳳左使」於笑靨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從神態看來,卻沒有絲毫懼怕感覺。
擺甩藍色披風上肩,露出一身姣好身段,不屑口氣道:「哼!別以為仗恃人多,本座就會害怕,哪個當家出來說話!」
江苗菁赤霞光團裡出聲道:「別太囂張!那些農民所組成的『三才陣』對付一般官兵綽綽有餘,卻對本教不發生威脅,若非本姑娘不願見血腥殺戮太多,有干天和,早就現身殺個你們寸草不留!」
「明風左使」嬌軀一震,脫口道:「你居然懂得『三才陣』,可見頗有來歷?現個身吧!何必縮頭藏尾於『血魂大法』裡?不知如何稱呼?」
「啐!龜兒不要笑鱉,同一個洞裡歇,你又是何方神聖?戴著面具裝神弄鬼,吹著翠笛迷惑人心,也非正派人士,何不先行自報姓名?」
「陰鳳左使」瞬間取下笑靨面具,露出:
眉彎帶秀過天倉,雙眸明亮似鳳鶯,懸膽鼻樑隆高主富貴,人中直深子息滿堂,菱角擅口金線長,一朝風雲際會時,九天鳳凰走金階。
率隊蒙面頭領兩隻老眼如閃電灼然,忍不住脫口道:「好個威鳳祥麟帝后之相!可惜流落江湖,徒乎耐乎!」
「陰鳳左使」不理會蒙面老者誇讚之詞,朝樹枝上那團旋動赤霞,一拂披風雙手持翠笛示禮道:「在下『陰陽法王』座前陰風左使卞瑛!外號『九幽笛』,請赤霞團裡的姑娘現身指教?」
赤霞霧團裡的江苗菁笑吟吟道:「卞姑娘鳳儀威嚴,不讓鬚眉,實在令人讚歎!你們黃巾平賊擺明了公然豎旗造反,當然不暴露身份,我們『至尊神教』全是『黨錮之爭』受害忠良朝臣後代,是一批忠肝義膽之士,有家屬之累,當然隱於秘密地下組織,滲透朝廷殺奸除惡,所以不能自報姓名,請見諒!」
「陰風左使」卞瑛雙眸上閃失望,依然抱笛作揖冷然道:「哼!你我兩大教派是河水不犯井水,也同為天下武林那些自命清高之士視為魔教,本應南北連合大會串,推翻無道昏君,拯救處於貪吏橫行水深火熱之下黎民百姓。」
忿懣不平,娓娓又道:「為何殺我教下『正月令主』元始天尊分身梁虎,及前些日子再毒殺『二月令主』太上老君分身杜純陽?現在又阻止我們買賣?所謂,光棍不擋人財路,是何居心!」
樹枝頭上這團旋迭赤霞血霧驟降地面,霧中倩影若然若現,迸出血紅艷芒耀人雙目,十分詭異。
「這麼說,是『陰陽神教』歸附我們『至尊神教』不就結了!卞姑娘回去告訴『陰陽法王』現身出來一談,就知本教實力!」
「陰鳳左使」下瑛玉靨數變,勃然大怒道:「你們是什麼東西!崛起西南方桂蜀貧脊之地,才不過短短十幾年左右,竟然大言不慚!妄想我們一百五十年之『陰陽神教』向你們苗蠻之人稱臣?實在太渺視人了!」
此言一出,引起了這群黑巾蒙面人騷動哼聲不滿。
赤霞霧裡的江苗菁冷然道:「別太自信滿滿!大漢江山四百年來不也無道將亡?更別說是一個小小教派!有道不在年長,有德不分老少,本教教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苗疆桂蜀本是人間天堂,就因朝廷無道,貪官污吏假借山高皇帝遠,欺我族人,姦殺我婦女,無惡不作,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平靜又道:「你們利用我族群憨厚之族性!挑起族群衝突,製造仇恨,結果死傷皆是我們,而你們卻得漁翁之利,天下間哪有這麼便宜之事?豈不是藐視我輩無能人?當然將你等趕盡殺絕,以免貽害後代子孫!」
「陰鳳左使」卞瑛激動道:「就因為教主『陰陽法王』得知你們是忠良之後,才特別寬大為懷,要不然早就親自掃平苗疆七十五峒了!」
「哼!別說得那麼動聽,我們『至尊神教』教主功化參天,況且兩軍交鋒鹿死誰手尚未得知,還在自吹自擂,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陰鳳左使」卞瑛拉下臉來憤懣道:「法王曾說過!我們兩個教派武功有十分深厚之淵源;本是堯時的四位凶人後裔,語出《左文公十八年傳》:『流四凶族;渾敦、窮奇、檮杌、饕餮、投諸四裔,以御螭魅。』本應相輔相成,既然你們如此固執。本座不得不違背法王之命,見識一下《檮杌真經》武學!」
血霧赤霞中的江苗菁笑吟吟道:「說得好!本姑娘就見識『陰陽神教』鎮山之絕學《窮奇真經》有何通天本領,能稱霸東北一百五十年!」
「陰鳳左使」卞瑛肅穆凝然道:「姑娘你錯了!本座是江南建姓之渾敦世家世代嫡傳養女,承傳《渾敦真經》一切武學。我師兄『龍陽右使』司馬動,才是承傳鎮山絕學《窮奇真經》唯一傳人,外號『烈日劍』於東北地所向無敵,今天如果是師兄在場的話,以其暴烈火性,才不會跟你說一大堆勸降的廢話!」
血霧赤霞裡的江苗菁一頓,不改面色道:「料不到四凶絕學已有兩家合併了!如有機會定然找你師兄『烈日劍』司馬動討教一番,看看四凶絕學誰為最!」
「很好!本座用這雙肉掌陪你玩玩,就讓你試試《渾敦真經》之『渾元靛氣』厲害!」
雙方對峙,一時間瑟殺之氣嚴霜,兩方人馬各退三丈之遙,靜待已方主將擎天一擊。
「陰鳳左使」卞瑛掀飛藍色披風,橫笛插腰,氣勢凝沉,運勁雙掌,乍現,靛之氣迸出盈尺旋轉雙臂,形成兩團缸大罡氣,獵獵呼號,聲威嚇人。
血霧赤霞迭動更疾,形成一個身形高大,異常炫目的赤艷光球,由順時鐘方向旋蕩,重力加上高速度旋轉原理,將空氣中本就存在的氣燃燒,分子與分子激烈撞擊,形成一層又一層而至千萬層,包裹為一個超高密度的「核」保護。
兩種絕學有異曲同工之妙!
明眼人一瞧即知,一團七尺高血霧赤霞「霍霍!」旋轉,二團盈尺若缸大,蔚藍光團「獵獵!」滾動;紅藍相間蔚為奇觀,勁風刮得三丈內人馬站不住腳,紛紛再退一丈。
「陰鳳左使」卞被暴喝一聲道:
渾元靛氣第一式:神珠蓋天!
兩團盈尺靛藍缸大之氣,離手轟出,一左一右拋弧迭旋,有若閃電一般,滾滾有如雪球膨脹,勇猛無儔,令人目眩駭然。
也因重力加高速度旋轉原理,所經過之處,將空氣中的水份濾出,水分子與水分子激烈密集壓縮,成一顆一顆堅硬彈大水珠,再形成無數量硬如鋼珠集結的兩顆五尺高大水球子。
一左一右兩團蔚藍水球,忽遞急碎,於江苗菁身處那團七尺高,血霧赤霞前三尺之遙,竟然互撞在一起。
「轟!」聲暴響。
爆山滿天豆大藍球熾熾閃爍,媲美天空繁星,籠罩方圓一丈,有若珠雨澇論,氣勢無儔如散彈轟至。
江苗菁於血霧赤霞內,氣聚雙掌驟間快速劃弧,霎那間,血霧罡氣擴展拉開成面,化成一個高大的八卦盾牌護體,叱喝一聲道:
血魂大法第一式:神盾撐天!
八卦盾牌顯像,江苗菁露出了身影,盾牌化成一片罡氣牆迎上滿天罡氣形成之珠雨,撞擊衝上了半天高,發出尖銳刺耳「滋滋!」連爆聲不斷,互相糾纏,形成上空一片三寸大方圓之赤霧蔚藍雲滯,不瞬間,驟降煙霧,瀰漫地面。
乍見,二條嬌態倩影衝進煙霧中「砰砰!」手掌罡氣交接聲不絕,硬拚了起來,雙雙左挪右閃疾碎,衣裳獵獵作響,掌風撓得煙霧滾滾四處飄散。
觀戰之人,瞧得有若泥塑木雕愕然!被蒙在鼓裡的關羽至今才曉江苗菁武學實力,不容小覷!
這種神功紹學真是生平所見;運用渾然天成之大氣,將其提升至臻玄妙之顛,令人大開眼界,一時間,卻忘了喝采歡呼。
張心寶五丈遠處,興奮莫名,也依葫蘆學樣,比手畫腳聚精會神,有若投入戰鬥場中。
「啪!」的後腦勺被打著了。
白芙蓉揪一揪臉蛋,取笑道:「神經兮兮的笨嘍!你還以為你是個大俠?這麼劃二下就懂了?人家江大姐姐已經練了十年之久嘍!」
張心寶摸一摸後腦勺叫痛,憨傻笑地伸了一伸舌頭,不以為意笑吟吟道:「說也奇怪?
看她們過招,好像也懂得那麼一點點?身不由己的耍著招式玩嘛!」
「鬼才相信!你又不是神仙,哪能一瞧便知!」
張心寶持後腦勺「呵咭」尷尬一笑道:「你說得也是!我看嘛,她們兩個三天三夜分不出勝負,剛才真像變魔術般,叫人看得目瞪口呆呃!」
「你就是笨,那是上乘之武學,竟說成了變魔術?你到底練過功夫沒有?像我們族人在你這種年紀,都會走幾趟拳腳呢?」
說得是也不是,卻唬得張心寶一愕一愣地道:「真的這麼歷害!我確是沒有練過什麼拳腳功夫,只會要竹竿玩,溜功第一,練就一肚子的鬼靈精怪!」
白芙蓉被這些話說得捧腹笑彎了腰,眼前這個小男人實在逗趣,若有機會,肯定整他一下嘍!
「轟!」聲爆響。
江苗菁與「陰鳳左使」卞瑛雙雙各自震退五步,已然吁吁喘氣如蘭,香汗淋漓濕透衣裳,居然五五平分不相上下。
驀地,「陰鳳左使」卞瑛臉色一沉,抽出腰際那根翠笛道:「好本事,好標緻的姑娘!
再嘗嘗本座另一絕學『魔音攝魄』之術!」
話畢,翠笛沾唇,吹奏出高亢旋律趨聳雲霄。
霎那間,從音律中聽出了天際十分遙遠處,有若千匹雄壯天馬奔馳,驚天動地,氣勢澎湃無儔,扣人心弦。
籠罩三丈內範圍,凡身肉體,哪堪千萬匹馬馳踐踏而過,聞此音律幻化皆搖搖欲墜,痛苦難當。
事態緊急了!
江苗菁見我方人馬哀聲四起,危危殆矣!
立即橋馬蹲立,氣運沉凝聚於腰間雙拳,深呼一口真氣,氣貫滿盈,滿臉緋紅,漸漸紅透全身肌膚了。
出氣如虹!
爆喝一聲,一字一句道:
爆音神拳
驚見!雙拳摜出,速度之快有若雷霆一擊,勁風牽動兩旁氣流,合併化成一個身高大的太極銅鑼影像,阻擋其笛音來擾,再傾力轟出了左右拳為捶,猛敲這面勁化之太極形象銅鑼,爆出了一股如怒濤拍岸,波浪洶湧聲波,朝天際那批千萬匹天馬轟然而去。
「鏗當!」一聲。
銅鑼震爆轟天作響,有若天崩地裂!令人聞之驟間失聰腦眩,差點一顆活蹦心房,從口中跳出!
以音爆破音律!
隨笛音馳騁之天馬群,震得消聲匿跡,那股笛音蘊勁,驟間反噬一心運氣吹笛的「陰鳳左使」卞瑛處。
「噗!」的一響。
「陰風左使」卞瑛整個人如被閃電擊中般,猛然彈飛一丈遠,口噴鮮血,搖搖欲墜,趁勢幾個起落,消失密林內。
「不愧『檮杌真經』傳人!後會有期!」
一拳擂捶罡勁化太極圓銅鑼顯像的江苗菁,也被笛韻魔音勁道反彈回蘊所傷,震退五步,口噴鮮血,滴濕前襟,玉靨慘然,可見身受內傷不輕。
落得兩敗俱傷局面,叫人始料不及。
「陰陽神教」的九個「祭酒」頭兒,見「陰鳳左使」卞瑛竄逃皆傻了眼,突然生變,不知如何是好,真叫人措手不及。
「通通活捉起來!」
蒙面頭領點燃煙桿,一聲命令,百名屬下,個個如狼似一湧而上,拳打腳踢哪能容情!
關羽神色焦急,趨前攬抱受傷之江苗菁關心道:「菁妹無恙否?」
江苗菁勉強張開雙眸幽幽呻吟道:「關大哥……人家還死不了……」
語音一落,人已昏厥關羽懷中。
關羽此時此刻,心焦如焚,也顧不得男女之嫌,懷抱江苗菁掠身上了雪青馬,「駕!」
聲一喝,越軼絕塵而去!
蒙面統領老兒,猛吸著煙桿,急噴出了一口濃煙,氣急敗壞咒罵道:「真是個愣小子!
無厘頭地,抱著我女兒要去那裡找療傷大夫?真是笨嘍!」
張心寶望著關羽絕塵而去,搔一搔額頭叫道:「哇!關大哥怎恁地拋下我不管?只管江大姐姐,現在我怎麼辦嘛?」
白芙蓉伸小手指一點其額頭道:「笨嘍!跟我們走,不就可以見到他嘍!」
張心寶自拍小腦袋,笑吟吟道:「小丫頭!這一整天你都打得我採頭笨腦,過了今天,看本少爺如何治你!」
百餘蒙面勁裝漢,撥一些人出來,將馬匹重新套上這六輛馬車,待張心寶、白芙蓉、孟佗上了車廂後,擁著馬車快馬加鞭開了官道。
臥虎居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