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當然願意啦!怎麼可能不願意?」肖銀劍心中大樂,但天上突然掉下餡餅,他也不能不先問清楚,於是問道:「你確定我真是王室成員嗎?以後不會翻臉反悔吧?」
「當然不會!」羅伯特笑道:「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你是哪個王室成員的後代,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具有黃金血脈,這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那∼我一個中國人,也能當英國的國王?」肖銀劍還是有點疑惑。
「國籍並不是問題。」羅伯特笑道:「國王讓外國人來當,這種事在歐洲並不算罕見的,對你來說,這不是真正的難點。」
肖銀劍聽出了不對,問道:「那什麼是真正的難點呢?」
「是宗教信仰!」羅伯特道:「英國人需要的是一個新教徒當他們的國王,而不是一位天主教徒,根據1689年,1701年先後頒布的《權力法案》和《王位繼承法》,在法律上明文規定政教分離,國王必須由新教徒擔任,而你,卻是羅馬教廷宗教裁判所的光明騎士,所以∼∼」
肖銀劍皺眉道:「這法律也是由人來定的,為什麼不能由人來廢除呢?」
羅伯特苦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難道你要我們圓桌騎士和議會徹底翻臉嗎?以我門暗中的權勢,足以扶植任何我們想扶植的人登上國王寶座,但真要徹底違反法律條文,我們的阻力也是無比巨大的。」
「既然你們能扶植任何人上台,為什麼不能扶植我呢?」肖銀劍問。
「我也沒說不行啊。」羅伯特笑道:「我就不來問你是否願意當國王了。」
肖銀劍想了想問道:「莫非,你們想讓我退出羅馬教廷?呵呵,那沒有問題啊,我退就退好了。」這光明騎士雖然在世俗裡看起來十分威風,但再怎麼樣,又哪能及得上一國的國君?肖銀劍不用多考慮,自然就做出了取捨。
聽到肖銀劍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信仰,羅伯特不禁目瞪口呆,他楞了一下道:「肖先生,你不用退出宗教裁判所的。」
肖銀劍有些糊塗了,問道:「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當國王一定不能是天主教徒嗎?這規矩到底變了沒有?」
「規矩沒變,但是,你不是一個真正的天主教徒!」羅伯特笑道:「一般來說,宗教裁判所的光明騎士,都是從信徒中層層選拔出來,從小開始訓練的,是光明騎士就一定是天主教徒,所以,本來我以為你也是天主教徒,白白擔心了幾天。」
「不過,後來我查了一下,發現你並沒有任何的入教記錄,並沒有在任何地方接受過洗禮,你至今還是個無教派人士,因此,這方面的問題並不是太大,只要你信仰新教,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肖銀劍好奇地問:「難道加入宗教裁判所,並不是順便成為天主教徒的嗎?」
「宗教裁判所是捍衛宗教,是為上帝而戰,消滅那些黑暗生物的戰士的機構,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定要由信徒加入。」羅伯特解釋道:「其實,宗教裁判所第一要求的是能力,第二才是信仰,拒我所知,宗教裁判所至少收納過三位非天主教徒。」
「三位?」肖銀劍問道:「哪三位?」
「一位自然就是你自己了,」羅伯特笑道:「另一位就是我,我也算是非天主教徒加入宗教裁判所的一個特例,至於第三個人,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和你一樣來自中國,他是一位修士,聽說他的能力極強,遠在我之上,甚至連教皇陛下都對他頗為禮遇。」
「中國修士?」肖銀劍暗暗流上了心。
「肖先生,你願意擔任英國的國王嗎?」羅伯特再次問道。
這時候的肖銀劍,就像是在教堂中參加婚禮的新人,在被神父問及是否願意同意結婚一樣,堅定地回答了一句:「我願意。」
羅伯特大喜,連聲道:「好,好,太好了。」
肖銀劍問道:「我什麼時候才可以登基呢?記得古代中國的太子,在繼承王位時還要推辭一下,裝裝樣子,我也需要這樣子嗎?」
「不用不用」羅伯特道:「我們英國沒有這種規矩的,至於登基,如果你願意那麼過兩天就可以了,你這兩天先適應一下你自己的假肢吧。」
說到了假肢,羅伯特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然,畢竟,肖銀劍的一條胳膊是為了救他而失去的,而這位未來的國君其它的傷勢,則是因為自己眼睜睜地看著他為了保護自己這批人,而主動被殘忍的敵人抓住,受遍了酷刑才遭受的。
「對了。」肖銀劍想了想忽然問道:「你們後來是怎麼找到朕的?」
「ZHEN?他是誰?」羅伯特一時沒聽明白。
「呵呵,那就是我啦,朕是國君的一種自稱。」肖銀劍問道:「朕記得當時被尼古拉他們帶到了法國,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朕了?」
「ZHEN,ZHEN」羅伯特念了兩遍,記住了這個詞,然後笑道:「看來我現在要改變稱呼了,該稱您為陛下了。陛下,我們找到您,還要多虧您推薦給我們的中國人羅存世。」
說到這裡,羅伯特顯得有些興奮:「那個血族探測儀,可真是太好用了,經過羅先生的改良,它的有效範圍已經達到了兩百米,雖然還是小了點,但是羅馬教廷勝在人多,而且勢力遍佈全世界,甚至可以調動各國警力協助,因此,由世俗世界的普通人進行偵察,得到結果後由宗教裁判所和圓桌騎士的主力出動,要是找不到陛下,那才叫怪呢。」
沒等肖銀劍說話,羅伯特補充道:「那兩天裡,我們除了找到了愛德華家族的所在,之前還發現了二十處血族的集居地,那探測儀真是太好用了,您的那位朋友真是個天才!」
「不過∼」羅伯特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您的朋友怎麼會是一個血族?我看他成為血族的時間雖然並不長,但力量卻已經不小了。」
這個疑問,實在是困擾羅伯特好多天了,無論是作為圓桌騎士還是作為神聖騎士,羅伯特都無法容忍一個血族出現在他面前,可羅存世偏偏是
肖銀劍一力推薦的朋友,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及將要守護的陛下的朋友,而且,羅存世還是救回肖銀劍的關鍵,他的血族探測儀對教廷有著不小的意義,憑著這些,羅伯特雖然與黑暗生物勢不兩立,卻也不能輕易對羅存世出手。
「這個∼」肖銀劍沉吟了以下,然後道:「羅存世和朕一樣,都是嚮往光明極度仇視黑暗生物的人,然而,他始終無法象朕一樣得到特殊的力量,而且,更關鍵的是,他雖然具有生命科學的專業知識,但苦於缺乏樣本,得不到血族的第一手資料,無法去研究他們的弱點。」
拖著假肢走了幾步,肖銀劍走到房間的窗口,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聖潔。
「為了能找到血族的弱點,讓朕更好地對付血族,羅存世他不惜捨身入魔,他故意犧牲自己,成為一名血族的後裔,然後終日躲在實驗室中,對自己的身體進行研究,作為一名血族科學家,再沒有人比羅存世更瞭解血族了,而那個探測儀,也是這麼研究出來的。」
「對於血族,羅存世分外地痛恨,但現在,他自己也成了血族的一員,因此,他對自己也是分外地憎恨,如果不是為了進一步地研究,羅存世他幾乎央求朕殺了他,然而,為了光明進一步地灑遍大地,他強忍著這種無法想像的痛苦,堅強地活了下來,堅持他新課題的研究。」
隨著肖銀劍的敘述,羅伯特臉上的疑色越來越淡,敬意卻是越來越濃,到最後,他完完全全被感動了。等肖銀劍說完,羅伯特面帶愧色,感歎道:「想不到羅先生竟然是這樣偉大的人!他作出了如此大的貢獻,尤其是作出了如此大的犧牲,可我竟然還討厭他,甚至想過下手殺了他,幸虧我當時沒有出手,否則,我不但沒臉來見陛下,更會為此愧疚一生了!」
見羅伯特一副後怕的模樣,肖銀劍暗暗好笑,問道:「羅存世呢?他現在在哪兒?」
羅伯特臉色微紅,道:「因為我當時誤會了羅先生,不想和他一起行動,因此他現在還在劍橋,想來他還在繼續著研究吧。」
銀劍點點頭,問道:「那我們呢?現在我們在什麼地方?」
終於轉移了這個另人難堪的話題,羅伯特鬆了口氣,笑道:「這裡是梵帝岡的聖彼得大教堂為了讓教皇陛下為您治療,我們救下您後,就直接來了梵帝岡。」
「哦」肖銀劍點點頭,說道:「你說加百列他在隔壁?我們去看看他吧。」
羅伯特臉色又變,遲疑道:「陛下,有一件事,我必須先向您稟告。」
事實上肖銀劍現在也料到了羅伯特要說的會是什麼事,但他還是問道:「什麼事,你說吧。」
羅伯特猶豫了一下,才道:「陛下,您的朋友加百列他,他也成了一名血族了。」
肖銀劍暗想:「果然如此。」
當時尼古拉把加百列變為他的後裔時,肖銀劍可是親眼目睹的,現在結合羅伯特的神態表情,他自然不難猜到羅伯特是為了這點而犯愁,畢竟,無論羅存世還是加百列,都不會任何掩飾自己血族氣息的方法,在羅伯特這種高手的眼中,簡直無所遁形。當時肖銀劍讓羅伯特去找羅存世後,也因此而擔心過一陣子,生怕羅伯特一見面就把羅存世給活劈了。雖然這兩位都「姓」羅,但畢竟不是真正的本家。
笑了笑,肖銀劍問道:「羅伯特,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呢?」
「這當然是吸血鬼對我們赤裸裸的挑釁!」羅伯特氣憤地道。
肖銀劍道:「朕是問你對加百列的看法。」
「這∼」羅伯特想了想,猶豫地道:「加百列他自然是無辜的,但不管怎麼樣,他現在都已經是一個吸血鬼了,這已經是無法改變也無法逆轉的事實了,所以,他將失去光明騎士的稱號,被逐出宗教裁判所。」
「然後我們再派人去追殺他,對嗎?」肖銀劍問道。
羅伯特一陣為難,一時間答不上話來。
「你先別回答,朕先問你,加百列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嗎?他是光明的堅定捍衛者嗎?」肖銀劍問道。
對加百列這種低級的光明騎士,羅伯特之前甚至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更不可能對他有多升的瞭解,但既然是宗教裁判所自小培養的光明騎士,他的信仰是不容懷疑的,因此,羅伯特點頭到:「是的,陛下。」
「那麼,現在他是個吸血鬼,而不再是光明騎士了,對嗎?」
「是的,陛下。」
「朕問你,血族中的天主教徒很多嗎?嚮往光明的血族很多嗎?仇視血族的血族很多嗎?聽命於我們的血族很多嗎?」
「這個~非常罕見,幾乎沒有!」羅伯特答道。他漸漸明白了肖銀劍的意思,問道:「陛下,您是想讓加百列去做……」
肖銀劍點點頭,笑道:「難道還有比加百列更合適的臥底嗎?或許羅存世也可以,但他的長處在於研究,在實驗室中他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而加百列卻是在戰鬥中長大的,他去血族的世界中當我們的眼線,難道作用不比他繼續當一位四級光明騎士要大嗎?」
靜靜地想了片刻,羅伯特點頭道:「陛下英明,少一位光明騎士對我們的損失並不是太大,但多一位血族奸細,對我們的幫助可就大了。」
肖銀劍笑道:「呵呵就是這個道理。好了,我們先去看看加百列吧,我怕他自己想不開。」
肖銀劍所料一點都沒錯,他才跟著羅伯特到了軟禁加百列的院子門口,就聽到了一聲滿是憤怒與不甘的狂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