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好了這段挑釁辭,肖銀劍便讓林少平提著錄音機四處亂跑,開著最大的音量滿山播放。
一時間,少林寺人人側目,真正的少林和尚一個沒出來,倒是普通遊客中跳出了不少愛國憤青,奮不顧身地向林少平襲擊。
平時上時,林少平對那些只會嘴上嚷嚷的憤青頗有點不以為然,但這幾個在現實裡敢於出頭直面強者的,林少平倒是懷了幾分敬意,當下並不還手,而他又沒有肖銀劍的超級耐打,很快就被那幫人打了個抱頭鼠躥。
「***,先下山找家賓館,我們住下來再說吧,只好慢慢想辦法了。」兩人垂頭喪氣地出了少林寺,沒精打采地往回走。
不過,一路上,肖銀劍依舊把錄音機開得震天響,這次是他親自提著機器,反正他不怕被人打。而林少平則遠遠的跟在後面,裝作不認識肖銀劍,畢竟,人民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林少平還沒到肖銀劍這種雖萬千人吾往矣的氣概。
被憤怒的遊客揍了幾次後,肖銀劍大歎:「***,以前我可真是傻呀,想要找抽,何必費盡心機惹事呢?只要拎著這玩意,錄下幾句『大日本帝國萬歲』之類的鳥話,在大街上轉幾圈不就行了?現在的愛國青年還是多數呀,我當時這麼喊幾嗓子,肯定被人大揍特揍。」
「莫非慧輪並非出自少林,他只是隨口欺騙那個笨蛋老大?」走著走著,連肖銀劍也不禁疑雲大起。
正在他心灰意懶之時,前面忽然有句鳥語響起。林少平只聽見嘰裡咕嚕的的一陣亂叫,肖銀劍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那人是在用英語大叫:「前面的日本朋友,你們也是來少林挑戰的嗎?」
事情有了轉機,肖銀劍大喜,趕緊迎了上去,也用英語高聲道:「不錯不錯,你們認得路?」和林少平不同,肖銀劍在大學裡可是絕對的高材生,這種小小的語言關,可難不倒他。
「難道你們不知道真正的少林寺在哪兒?」那人顯得很驚訝:「你們連少林的方位都不知道,就過來挑戰嗎?」
見到肖銀劍後,那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要用這玩意播放錄音。不過,你這麼做是沒用的,少林那幫縮頭烏龜,你不找上門去,他們是不會理你的。」
「媽的,怪不得我叫了半天都沒反應。」肖銀劍怒道。
這時候,雙方人馬才面對面走到了一起。在幾個人打量著肖林二人的同時,肖銀劍也注意到,對方一共七人,個個都長得身高馬大,虎背熊腰,尤其是他們胳膊上的肌肉,塊塊隆起,甚是嚇人,而為首那個便是剛才出聲的傢伙,只見他剃了個光頭,一身雪白的練功服,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善類。
「哈哈哈,讓我們聯手挑了少林,把東亞病夫的稱號再次加給中國人吧!啊哈哈哈……」大笑聲中,那光頭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克拉克,來自英國。」
「我叫肖銀劍,來自中國。」肖銀劍伸手和他一握。
「中國人?」那七個英國人齊齊瞪大了眼睛。
「你是中國人,是麼?嘿嘿!」光頭古怪地一笑,手上猛的加重了力道。
那光頭手上的握力非同小可,倘若換了林少平,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也會吃上點虧,但肖銀劍卻是個怪胎中的怪胎,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的痛楚之色,反而閉上雙眼,一副享受的模樣。
光頭幾次加力,卻是半點效果都沒有,他知道遇上了勁敵,便打消了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的念頭,想要把手抽出,但一抽之下,他的右手卻是紋絲不動。
光頭有些心慌了,再次用力一抽,還是一動不動。
這時候,肖銀劍手上逐漸加勁,光頭臉色也跟著漸漸改變,額頭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滲了出來。
勝負之勢已經很明顯了,英國人一方終於有人看不下去,過來雙手一分,想把兩人給分開,同時說道:「兩位初次見面,但也不用這麼客氣吧?握手握一下就好啦。」
「好你個球!」肖銀劍在心中大罵:「***想陰人的是你,不是老子!現在見勢不妙就想休戰,哪有這麼容易的?***,想打時出動八國聯軍過來,發現我們強大了,又大叫和平萬歲,真以為我們是傻子麼?」
不過,在嘴上,肖銀劍卻絲毫不帶一點火氣,很是和氣地說:「是啊,禮貌到了就行了,不必一直握下去,克拉克先生,請放手吧。」
克拉克連罵人的力氣都快沒了,暗道:「我要是能放手,還繼續受這個罪幹嗎?」
「肖先生,這件事是我們不對在先,我在此代表克拉克先生向您道歉,請您放手吧。」一個機靈的英國人看出了門道,代光頭出口求饒了。
「不,不,不,這件事是我不對,我在此代表我自己向克拉克先生道歉,請他放手!」肖銀劍一臉的誠懇。
強忍著劇痛,克拉克從牙縫中擠出幾個詞來:「我錯了!對不起!」
肖銀劍趕緊搖頭:「不不不,是我錯了,對不起!」
克拉克大顆大顆的汗珠滾下,顫聲道:「我認輸了,請放手吧。」
「不不,輸的是我,我認輸!」肖銀劍深深地低下了頭顱。
克拉克現在都快哭出聲了,總算他還存著幾分理智,想到了一個關鍵,趕緊道:「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侮辱中國人。」
「應該的,應該的,我們該罵。」肖銀劍一副恭順的模樣。
眼見克拉克就要不住,那群英國人終於忍耐不住,有一個衝上來對著肖銀劍就是一拳。
林少平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而肖銀劍更是一動不動的受了這拳,手上再加了一分勁。
「啊!」克拉克一聲慘叫,帶著哭聲叫道:「肖先生,我該死,我混蛋,我是畜生,快放手吧。」
肖銀劍也帶著哭音叫了起來:「克拉克先生,我才該死,我才是混蛋,畜生是我,你饒了我吧!」
隨著「喀喇喇」的幾聲令人牙酸的響聲,克拉克右手手骨被捏得粉碎,那光頭高吼一聲,就此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