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霍華德剛剛走進屋子時,雷蒙也現了不對頭。但是他臉上的笑容依舊保持著,並且借助自己的身高,和早已站好的位置,對尚在往裡邊移動的霍華德,開始施加精神力。
霍華德當即做出了反應。
他也知道,這種高手之間的交手,任何魔法、巫術都是沒有實在意義的,最終大家比拚的都是精神力。
這就像是兩個武林絕頂高手的戰鬥,所有的招式都是多餘的,反倒是那些最簡單的招數,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此時,霍華德和雷蒙之間的戰鬥,正是如此,那些羊皮手捲上記載的黑巫術,失去了常規的意義,精神力的比拚,才是最終的結果。
既然雙方都明白這個道理,他們便不可能再去使用那些繁瑣的招數,一開始便使用了最終的交戰手段。
方丹自然也感覺到了,於是乾脆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一來,他想弄清楚霍華德現在的精神力,究竟到了什麼的階段,二來,也是更為重要的,按照方丹的身份,他絕不可能跟雷蒙一同出手,兩人欺負一個霍華德。
雖然方丹認為達到目的,可以不計手段,但是讓他放棄自己的身份,以多欺少,就不是手段上的事情了,而是根本上所不能被他所容忍的。
雷蒙也不希望方丹出手幫助他,天性的驕傲,讓他無法採取這樣的方式。
雖然雷蒙經常表現出邪氣以及壞壞的一面,但是他的內心,實際上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
一個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採取以多欺少的方式呢?
很快,雷蒙和霍華德之間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雖然此刻屋內看不出跟往常有任何不同,但是如果門口突然闖進一個人的話,一定會被兩股截然不同的強大精神力,壓迫得四分五裂……
雷蒙感到自己的精神力,源源不斷的從身體裡往外傾瀉著,同時感到來自對方的壓力,是如此強大……
雷蒙的精神力漸漸有了枯竭的跡象;雖然經歷過許多奇遇,雷蒙的精神力已經到達令人吃驚的地步,但那只是相對於他修煉的時間而言,相比於霍華德,還是要弱了一些。
慢慢的,雷蒙感到有些不支,而霍華德卻似乎沒有絲毫減弱。
雷蒙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強弩之末……
方丹也察覺到了雷蒙的狀況,他暗暗提起精神力,準備隨時接下來自霍華德的壓迫。
雖然不屑以多打少,但是總不能眼看著聖者受傷。保護雷蒙的安全,原本就是方丹一項極其重要的使命。
雷蒙這邊顯然岌岌可危,可是還沒等方丹出手,卻突然聽到,霍華德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方丹凝神看去,只見雷蒙若無其事的站在當場,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而霍華德臉上,卻是無比痛苦的表情。
方丹感到十分驚訝,他剛才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在屋子裡如同爆炸般展開,雖然知道這股精神力,是從雷蒙身上傳出來的,但他不明白,雷蒙怎麼會突然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
這股精神力甚至比方丹的還要強大。
不但方丹奇怪,雷蒙自己和霍華德都十分奇怪,特別是霍華德。
霍華德明明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一點一點往雷蒙那邊貼近,甚至都感覺到了雷蒙精神力的即將枯竭,也感覺到了方丹在蠢蠢欲動,似乎隨時準備幫忙。
因此霍華德暗留了一部分精神力,隨時準備迎接方丹那邊的侵襲。
可是沒想到,雷蒙那頭有如神助,精神力突然爆,讓霍華德吃了個大虧。
當初在唐雄家裡時,雷蒙曾經吸收了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正是那股力量,幫助雷蒙完成了「心靈之眼」的啟動過程。
只是,由於當時雷蒙的腦域開不足,導致「心靈之眼」的啟動,只停留在了十八級的地步。
之後,方丹曾經幫助雷蒙,引導精神力,促使雷蒙能夠進入精神力修煉的二個階段。
當時雷蒙還不明白,但是當今天他承受了強大的壓力之後,那股力量似乎得到了某種召喚,從被封存的狀態下,釋放了一部分,導致雷蒙的精神力突飛猛進。
方丹幫雷蒙引導精神力時,以為在雷蒙體內蟄伏的力量,完全來自「心靈之眼」;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有「光子能量轉化爐」這回事。
而雷蒙再次得到那股被封存的力量釋放的一部分之後,腦子裡原本關於力量封存的資訊,也被釋放了一部分。
雷蒙得以知道,因為之前方丹的引導,使自己的精神力量,已經上升到了三十六級的地步,而三十二級,是精神力修煉到二階段的一個轉捩點。
根據雷蒙腦海裡顯現的文字所記述,他的精神力,此刻已經到了修煉的三階段,也就是五十六級。
現在,雷蒙的精神力幾乎已經要過方丹了。而方丹原本的精神力量,就比眼前的霍華德要高一些。
按照「光子能量轉化爐」的分級方式,雷蒙現在是在三階段的入門,方丹也應該差不多是這個階段。
而霍華德,則還被關在三階段的門外。
不過,雷蒙也感覺到,霍華德的體內,有一股潛伏著的力量,似乎還沒有完全被他的身體所吸納。
一旦那部分力量冬眠結束,霍華德也應當可以突破精神力修煉的三階段。
得到這些資訊之後,雷蒙知道,在剛剛過去的一分鐘內,自己已經成為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幾大高手之一了……如果精神力也可以按照武俠小說裡,那樣排定座次的話。
霍華德還陷在對於雷蒙突漲的精神力的不解之中……
雷蒙的身形更加偉岸起來,他君臨天下般的揮揮手:「你走吧!」
雷蒙並不想趕盡殺絕,他對自己的目的始終十分清楚,雖然對方幾次三番的針對自己,但他知道,這都跟神族有關。
他始終不想陷入神族、教廷以及郇山修隱會之間的爭鬥中。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逐漸脫離爭鬥……
放虎歸山,有時也是全身而退的必要選擇。
霍華德仔細權衡了目前的情況,先,雷蒙便已經不是他能夠應付的了,更何況還有一個方丹。
他自然不會蠢到跟對方玉石俱焚,於是傲然看了雷蒙一眼:「你將來會後悔的!」說完,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開。
方丹見霍華德準備離開,剛打算阻攔,可是雷蒙對他揮揮手,他只得任由霍華德的離去。
方丹十分不解,問道:「聖者,這人……」
雷蒙擺擺手:「你應該清楚,郇山修隱會的那些人,至少在對於教廷的態度上,跟神族是有著相同的目標的……」
方丹略一沉吟,立刻明白了雷蒙話裡的意思……
雷蒙如此說,不過是權宜之計,他一方面不想跟教廷或者其他任何力量作對,他只想賺錢,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看到神族失望……
經過這麼長時間跟神族的交往,對於神族一貫對自己的幫助,他多少有些感激之情。
雖然他們的目標,不是雷蒙所期望的,但是神族對於雷蒙的關照,卻不能不讓雷蒙動容……
方丹又想起雷蒙精神力突漲的事情,於是問道:「尊敬的聖者,我剛才感覺到您的精神力……」
雷蒙當然清楚,這是在唐雄家吸收的那個「光子能量轉化爐」的緣故,可是這件事要跟方丹解釋,勢必又要花費一些周折,只好說道:「大概是當時情況比較危急,『心靈之眼』自行釋放了力量吧……」
說著,雷蒙也在暗暗試探自己的精神力,想要知道,經過這次的變化,究竟達到了什麼階段。
雷蒙的精神力剛剛催動,方丹立刻有了感應。
方丹的身體,劇烈的抖動兩下後,他滿臉欣喜的跪在雷蒙面前,再次捧起雷蒙的手。
「恭喜聖者,您現在的精神力,已經過屬下了……」
看到方丹滿臉激動的淚水,還有自己手背上所沾上的口水,雷蒙總覺得有些疑惑。
不是因為自己精神力的突然強大,而是那個「光子能量轉化爐」,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蘊含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想到這裡,雷蒙揮一揮手,告訴方丹自己有些累了,方丹立刻識趣的準備告辭離開。
雷蒙想了想,說道:「你還是先回阿爾卑斯山吧,你也說了,我現在的精神力修為,已經不在你之下了,郇山修隱會的人,對我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你留在我這邊,反而容易引起教廷的懷疑。」
方丹略一沉思,似乎覺得自己留在雷蒙身邊,的確作用不大了,便同意了雷蒙的話:「尊敬的聖者,那麼方丹便回阿爾卑斯山,向長老會覆命了。只是,聖者究竟什麼時間,才能去阿爾卑……」
不等方丹說完,雷蒙轉過身道:「我會安排的!」說完,再不管方丹,逕自上了樓。
雷蒙覺得有必要詢問一下戒靈,他依稀記得,戒靈對於這個「光子能量轉化爐」,有一些瞭解。
雖然這部分能量的釋放,讓雷蒙的記憶裡又多了些東西,使原本模糊不清的一些記憶,得到了些許證實。
但也僅限於,對於這部分力量啟動「心靈之眼」級別的記憶。
至於「光子能量轉化爐」本身,雷蒙還是一無所知。
回到房間裡的雷蒙,很快便進入了冥想狀態,他很希望,能夠盡快跟戒靈進行溝通。
現在的局勢越來越過於複雜了。
先是唐老大,然後是佳吉會,再有教廷、神族、海克裡斯神教、郇山修隱會,甚至還有來自中東的一個國家勢力,實在太複雜了。
短短一年,生在雷蒙身上的事已經夠多了,而且似乎他現在每有一個小小的決定,都會跟這些亂七八糟的勢力扯上關係,難道這就是古人說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居然躲都躲不掉。
戒靈出來之後,依舊是穿著一襲白衣,臉上還是那副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笑容的樣子。
他背著手在雷蒙面前晃來晃去,始終不一言。
雷蒙本想問,但是看到戒靈的樣子,就明白他早已什麼都知道了,只是可能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
於是雷蒙也不問了。
戒靈始終對於雷蒙的任何想法,都瞭若指掌,雷蒙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他想好如何說就行了。
過了一會兒,戒靈終於不再轉圈子了。
他站定在雷蒙面前,居然微微的笑了一笑:「看來你現在的生活,已經被這枚戒指攪的七葷八素了,而你也終於想起,上次被你吸收到體內的那個東西了。」
雷蒙點點頭,算是承認了戒靈的話。
戒靈見雷蒙對於他的笑容,沒有任何驚奇之處,也不再賣關子,對雷蒙說:「那個東西,就是被你吸入體內,導致你精神力加強的,叫做『光子能量轉化爐』。
「它原本是上萬年前的遺落物品,那個時候,跟你現在所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文明。」
雷蒙皺起了眉頭,實在無法理解戒靈所說的,完全不同的兩種文明,到底是什麼意思。
戒靈似乎也在等著雷蒙問一般,始終就是不再開口,而是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雷蒙。
雷蒙便表情嚴肅的問道:「請你解答一下,所謂兩種不同的文明,是什麼意思吧!」
戒靈不慌不忙的順順衣服說:「這屬於歷史的真相,我無法向你解答。就如同你沒有完全採信神族的話一樣,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逐漸接近真相。
「我能夠告訴你的,就是以前的世界,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現在的人們看來,許多無法理解的東西,在那個世界裡,都是理所當然的。
「就像你一定會覺得,那個『光子能量轉化爐』很神奇,但是在從前的世界裡,雖然那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東西,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擁有者的!」
雷蒙越好奇:「就像是現在王公貴族擁有的東西一樣?」
戒靈點點頭:「差不多算是那個意思吧。」
雷蒙接著問:「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戒靈又笑了。
自雷蒙知道戒靈的存在以來,他從來沒見過這傢伙居然能在一個晚上,笑那麼多次。
戒靈說道:「這個東西,在四十多年前曾經出現過一個,而且是在中國。我原以為那是最後一個了,沒想到前不久,又出現了一個。
「你當時真的太大膽了,居然敢用那麼直接的方式,將其納為己用,恐怕就算是宙斯知道了,也會驚詫不已。」
雷蒙還是很不解:「我當時處於冥想狀態中,而且是被迫冥想,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只知道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帶著我,把那個東西吸收了進來。」
戒靈點點頭:「嗯,如果是你主動吸收,你以為你現在還活著麼?四十多年前它出現時,得到它的人就現,它可以將一些普通的炭塊,變成昂貴的鑽石,但也僅僅這樣而已。可是這個東西真實的用途,他們始終都不知道。」
雷蒙眉毛揚了揚:「真實用途是什麼?」
「當然是幫助它的主人,修煉精神力,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能將裡面的能量,轉為自身的精神力,恐怕也已接近神的領域了。」
雷蒙沉思不語……
戒靈過了一會兒,繼續說:「在神界,這個東西被叫做『精神礦』,實際上它就是一個能量源,能夠將自身的能量,輸入到人的體內,或者物品內部。」
雷蒙腦子裡,突然想到一些玄幻小說提到的情節,那些魔法師使用的魔法石,似乎就具有這樣的功效。
只是照實際狀況看來,這個「精神礦」內在蘊含的能量,要遠遠大過於那些魔法石。
有了這樣對比的想像,就比較容易明白。
「那唐雄怎麼會得到這個東西的?」
「應該是從佳吉會的那些人手裡得到的。」
雷蒙一想,難怪佳吉會的人,會對唐雄一家下那麼狠的殺手呢!
戒靈又告訴雷蒙:「四十多年前突然出現的那塊『精神礦』,不知道什麼原因,又突然消失了,如同它的出現一樣神秘。這個東西裡,不單蘊含了大量的能量,還藏有它前世主人的記憶,想來你已經得到許多記憶了!」
雷蒙終於明白,自己腦子裡那些奇怪的記憶都是從何而來,也對於「精神礦」有了一些瞭解。
「那你為什麼剛才又叫它為『光子能量轉化爐』?」
戒靈轉身打算離開前,說了一句:「這是四十多年前,它剛出現時,人類給它取的新名字,我怕你一下子難以理解,就引用了人類的說法。」
說完,戒靈的身影,逐漸在「心靈之眼」裡的白色煙霧中,消失不見……
「神器,這已經是二件神器了!不知道以後還會出現多少神器呢!好像那個法貝熱彩蛋,也有點兒神器的蹤影!」雷蒙喃喃自語……
很快,天色就亮了,雷蒙竟是一夜未睡……
電話鈴突然響起來的時候,雷蒙早已從冥想狀態中退了出來,但是仍舊被嚇了一跳……
雷蒙接起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是小白的聲音:「有一筆價值三百萬英鎊的任務……」
話還沒說完,雷蒙就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說了麼?你先搞清楚任務的內容,然後讓坦克轉告我,我和坦克確定了任務的難易程度,會告訴你一個價格讓對方衡量的。」
小白焦急地在電話那頭辯解:「這個客戶不一般,他甚至都沒告訴我任務的內容,只是說了句三百萬的價格……」
雷蒙一愣:「你有沒有跟他說清楚規矩?」
小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倒是想說,可是他根本不讓我說。然後他就掛了電話!」
雷蒙微微有些惱火,卻又被小白的話弄得莫可名狀:「他說了句,要給我們一個任務,然後說三百萬的價格,就掛斷電話了?」
小白聽出了雷蒙話語裡的不滿,稍有些委屈的說:「他掛斷電話前,還有一句話,說他已經往您住的地方去了……」
雷蒙真的有些惱火了,他安排小白成立這樣一個偵探事務所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客戶跟自己直接聯繫。
想不到,小白居然還把自己的住址告訴了對方……
「我交代過了,任何聯繫都到你那兒為止的,唯一知道我的存在的,應該只有你!」
雷蒙的聲音,可能過於冷峻了一些,導致小白有些害怕,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此刻,門口卻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