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阿拉伯男人傳統長袍,頭上戴著奇怪的帽子的傢伙,正在倫敦的某家酒店內焦急地踱步。
他就是杜埃米伊派來跟雷蒙聯繫的人。
阿奇茲明白,如果他繼續跟著阿卜杜拉,也許終有一天,他會慢慢地成為阿卜杜拉的心腹。
可是,那一天太遙遠了,而且跟他的計劃完全不同,他需要盡快掌握權力,這樣才能為他的家族復仇,將可惡的基督教從自己的國土上趕出去。
只是,阿奇茲怎麼也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祖父及父親,都在臨死前讓他對著上天誓,一定要用盡一切辦法將基督教趕出自己的國家。但是,既然是父輩的要求,他就一定要想辦法去實現。
其實,原本在阿拉伯人的國家,伊斯蘭教才是一大宗教,幾乎百分之九十的阿拉伯人,都是伊斯蘭教徒。可是,阿奇茲的父輩們,沒有任何人是伊斯蘭教的教徒。
如果是伊斯蘭教的狂熱崇拜者,想要將基督教徹底在自己的國家滅絕,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既然不是伊斯蘭教的教徒,阿奇茲就很難理解父親及祖父從小對他的教誨了。
可是,不管如何,既然祖輩是這樣要求的,那麼阿奇茲哪怕身敗名裂也要做到。還記得父親臨死之前,曾經對阿奇茲說:「孩子,記住,你這一輩子都要跟基督教進行鬥爭,以後有了孩子,也要這樣去教育他。基督教是我們的仇人,耶和華,那個假冒天神的人,終將受到他的懲罰。」
從那時候起,阿奇茲就一直將讓基督教離開自己的國家作為畢生的奮鬥目標,將這個目標視為為家族復仇。
實現這樣的目標,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在政治上擁有更大的權力。
原來選擇跟隨阿卜杜拉,就是因為認為阿卜杜拉遲早能夠成為酋長。可是,阿卜杜拉太完美了,完美到即便他做了酋長,自己也不可能立刻成為他的心腹。並且就算成為了他的心腹,也不會因為阿奇茲的話,而將基督教趕出這個國家。
既然跟著阿卜杜拉根本不能完成心願,那麼,阿奇茲就要另外尋找一個途徑。
杜埃米伊當然是最好的選擇,這個狂妄透頂的傢伙,不但是個政治狂人,整天想著脫離阿拉伯聯合大公國,還是個宗教狂人,眼裡除了伊斯蘭教沒有其它任何宗教。而且杜埃米伊敢想敢做,從來不擔心手上的血腥太多,兼之偏聽偏信,對於親信所為一概不聞不問,甚至給予極力的幫助。
這樣的人,豈不就是阿奇茲所需要尋找的人麼?如果杜埃米伊奪得了王位,自己又在他奪取王位的過程中,幫了他很大的忙,那麼,將基督教趕出自己的國家,指日可待。
但是,阿卜杜拉的實力實在太強了,在國內又是擁護者眾。阿奇茲簡直就看不到任何能夠讓杜埃米伊勝出的可能性。
他想了許久,覺得只能依靠外界的幫助了。除非出現一支極強的隊伍,將其餘四個王子統統擺平,否則,杜埃米伊根本不可能奪得王位。
可是,哪兒有這麼強實力的隊伍呢?能夠做到連杜埃米伊都做不到的事情?阿奇茲想到了去歐洲尋找頂級的職業殺手。歪歪書屋
可是,通常的殺手組織聽到是這樣的任務之後,通常都失去了信息,只有唐老大手下的組織最終給了個回音,說這件事情可能只有上帝俱樂部能夠做到,並且提供了上帝俱樂部的數據,說明他們的業務範圍包括一切,只要給得起錢。
雖然阿奇茲不相信這個頗有些神秘感的組織,能夠做到他們所要求的事情。但是在兩次電話之後,他的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念頭,覺得他們似乎真的有可能辦到這些事情。
死馬當作活馬醫,眼看著距離老酋長公佈繼承人的日期越來越近了,阿奇茲決定賭一把。至少,唐老大的實力是可以相信的,他推薦的人,想必也不會錯到哪去。
唐老大對於此事也是有私心的,根據唐輕兒給他的介紹,加上雷蒙幾次三番表現出的奇特稟賦,讓唐老大對於雷蒙這個年輕人著實有些摸不著底。他也想藉機看看雷蒙到底有多少實力。
當電話響起的時候,阿奇茲有些驚喜。他很快調整了情緒,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接起電話。
是坦克的聲音,「阿奇茲先生,您的要求我們仔細地研究過了,根據它的難度,我們將其劃入了三個s級別的任務。
「也就是說,這個任務的代價是五百萬英鎊。如果你們覺得沒有問題,請將酬金的百分之三十匯入瑞士銀行的戶頭,賬號是……」
阿奇茲簡單地算了一筆帳,認為既然來之前杜埃米伊說了可以由自己全權負責,那麼五百萬英鎊,想必問題不大。
比起一個王位而言,五百萬英鎊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到這兒,阿奇茲當下答應了,「好的,沒問題,希望你們能夠說到做到。要記住,還有五天,就是老酋長公佈王位繼承人的時間了。」
坦克笑了,「請放心,只要收到您的預付款,一切如您所願。」
阿奇茲又問:「你能告訴我你們準備用什麼方法幹麼?」
坦克沉穩地回答:「對不起,無可奉告。但是,上帝俱樂部的宗旨就是如您所願,既然我們接下了任務,就一定會圓滿完成。」說完,坦克再不給對方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上了電話。
當清晨的一線陽光照進雷蒙的窗戶的時候,雷蒙接到了坦克的電話。
坦克告訴雷蒙,他們瑞士的賬戶裡已經多了一百五十萬英鎊,證明對方接受了價碼,自己這邊也該有所動作了。
雷蒙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告訴坦克:「你回復他們,一切如他們所願。」
其實在此之前,雷蒙就已經透過許多途徑,打聽到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總統扎耶德將於三日後,到侯賽因所在的酋長國進行訪問。
這樣的時刻,老酋長一定會帶著自己的五個繼承人一起出席。那麼,如果在那天出現一些意外情況,比如某王子因為自己的「愛好」而無法出席,想必老酋長一定會十分憤怒,從而在心裡剝奪缺席的傢伙的繼承權。
對付好色的傢伙,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送去幾個美女,讓他樂不思蜀。最好是能讓他離開自己的國家,到歐洲來跟美女共度良宵……
對付好賭的傢伙也是一樣,安排一場豪華賭局,跟他打一場表演賽就是了……
至於那個不思進取的易卜拉辛,如果正好在扎耶德總統來訪的當天,大英博物館的珍藏館向他開放,想必他寧願放棄王位,也會要親自前來觀摩的吧?
只剩下最後那個趨近於完美的阿卜杜拉了……
不過,雷蒙並不著急,他打算等到老酋長公佈繼位人名字的前夜,再讓老酋長得到一個致命的消息……
既然唐雄說過會給予自己最大的幫助,那麼那些簡單的王子們,就交給他去搞定吧。雖然唐雄現在人還在荷蘭,但是只要風子在,一切都ok.
雷蒙給風子去了電話,告訴他有事相商,就登門造訪了。
在唐雄的豪宅裡,雷蒙最先見到的並不是那個永遠穿著一身灰色衣服的風子,而是那個叫他頭疼的蘇珊。
蘇珊看到雷蒙,先是短短的驚訝,隨後就喜逐顏開了,她以為雷蒙是來找她的,於是扭著小腰就迎了上去……
沒想到雷蒙冷冷地看著她,對於她故意拉低的領口一點兒都不在意。蘇珊有些懷疑地看了看自己的胸脯,依舊高聳,彈性也很足,跟從前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可是,為什麼雷蒙居然會對此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
蘇珊皺了皺眉,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她將身體軟軟地靠在雷蒙的右邊,故意用高聳的**去擠壓雷蒙的右手臂。
可是,雷蒙就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冷冰冰地對蘇珊說:「蘇珊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作為一個上流社會的女人,站的時候應該是什麼樣子麼?歪.歪.你的父親沒有請過專門的禮儀教師,教授你關於禮儀方面的事情麼?」
就在蘇珊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風子出現在樓梯口,看到蘇珊的樣子,他微微地皺了皺眉,但是還是向雷蒙招了招手。雷蒙推開蘇珊,大步上樓。
雷蒙坐在風子的對面,簡單地說明了情況,然後丟給風子一張照片,「這個女人是莫罕穆德十分喜歡的一個法國的女演員,他曾多次聯繫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從來都不肯答應他,因為這個女人很討厭阿拉伯人的大鬍子。
「不過,我想,你們會有辦法讓這個女人喜歡上大鬍子的,並且,我希望這不需要花費金錢。」
風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雷蒙,心想認識這個傢伙簡直是個極大的災難。由於唐雄說過的話,自己便不得不既扮演強迫狂的角色,還要兼任拉皮條的工作。
「我只有一天的時間,你這邊搞定之後立刻告訴我,我會負責通知那個莫罕穆德……二件事,我知道兩天之後在蒙地卡羅有一場歐洲賭王對亞洲賭王的對決。但是作為熱身,也是主辦方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他們需要有些賭術高手跟他們一起進行三十局牌的熱身。我需要的,就是這個熱身賽的名額,只要一個,我就可以邀請納吉布來參加。」
風子終於開口了,「我們憑什麼幫助你?」
雷蒙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風子看到他這樣的笑容就知道他成竹在胸了。雷蒙說:「你可以告訴唐老大,當他回到倫敦之後,我就能讓蘇珊從此不再在外邊胡鬧,老老實實的嫁給一個男人,並且從一而終。這樣的交換條件,你看如何?」
風子也笑了,似乎這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個男人是誰?你千萬不要告訴我是你自己!」
雷蒙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當然不會是我,我躲她還來不及呢!那個男人,由唐老大自己來選擇。」
風子想了想,他知道讓唐雄最費心的就是兩件事,一件就是蘇珊,她那個樣子是唐雄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二就是唐輕兒無論如何也不肯幫助他管理黑幫。
終於,風子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用食指輕輕在桌子上叩響,「成交!」
雷蒙那招牌式的邪邪的笑容,又浮現在他的臉上,似乎,對於風子的躊躇和最終的頷,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兩件事由於風子的介入,變得輕鬆之至。那麼,接下來,雷蒙要解決的,就是易卜拉辛到大英博物館的珍藏館參觀的事情了。
當然,想要通過正常管道進入珍藏館,那簡直是癡人說夢。除非驚動大英皇室,或者大英博物館的館長腦子壞掉,否則絕無可能。
可是,這對於普通人或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對於雷蒙,那簡直是小菜一碟。
雷蒙根據資料,進行了對於易卜拉辛的調查,找到了易卜拉辛早年在法國留學時一個極其要好的同學。那個傢伙現在一貧如洗,雷蒙只用了一萬英鎊,就讓他答應幫助雷蒙去跟易卜拉辛聯繫。
幾個小時過後,那個窮困潦倒的傢伙打來電話,告訴雷蒙已經聯繫上了易卜拉辛。並且告訴雷蒙,易卜拉辛會在一個小時後打來電話。雷蒙滿意地笑了。
一個小時之後,雷蒙接到了易卜拉辛的電話。
易卜拉辛在電話一開頭就急不可耐地問雷蒙:「你真的可以做到讓我進入大英博物館的珍藏館進行參觀?」
雷蒙無聲地笑了笑,看到易卜拉辛急不可耐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當然。那裡的館長跟我的父親是私交很好的朋友,由於他欠我父親一個很大的人情,因此他願意偷偷地將鑰匙給我,讓我進去參觀一夜。早就聽說你是一個狂熱的藝術迷,而我恰好可以做到這一點。」
易卜拉辛此刻似乎冷靜一點了,他謹慎地問了一句,「你是誰?」
雷蒙輕輕地笑了,「我只是一個英國的窮小子,擁有這樣的資源,自己又沒什麼用處,再恰好認識你的同學,聽說了你的一些情況,因此想賺點兒錢而已。但是,我說過能讓你進入大英博物館的珍藏館,那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雷蒙說這樣的話,是不想讓易卜拉辛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來免得上帝俱樂部過於招搖,二來也避免老酋長那邊知道這件事情。
那邊沉吟了一下,才說:「一夜,是一整夜麼?」
易卜拉辛雖然對於雷蒙的身份表示懷疑,但是對於大英博物館珍藏館的嚮往,還是戰勝了他對於對方身份的探知。
「當然!早就聽說你是一個狂熱的藝術迷,而你知道的,我是個窮小子,自然比較缺錢,我們互取所需,這一切,只需要您付出五十萬英鎊的代價。
「如果沒有問題,那麼就請在後天白天,抵達倫敦,我們後天晚上,一同去珍藏館參觀。」
易卜拉辛在電話那頭幾乎像個孩子似地尖叫起來,雷蒙連忙掛上電話。他可不想被老酋長的手下知道是自己跟易卜拉辛通過電話。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雷蒙決定好好地放鬆一下,他打算帶著奧茜和伢伢去伯明翰玩兩天……奧茜和伢伢得到這樣的消息,自然興奮不已……歪_歪_書_屋
坦克不明白此時雷蒙怎麼會有時間出去玩,在坦克看來,雷蒙應該踏上去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飛機才對。
雷蒙拍拍坦克的肩膀,「勞力者治於人,勞心者治人——這是中國的一句老話。你可能不明白,不過也無所謂,只需要安安靜靜的等著看結果就行了。如果每件事都需要親力親為,那麼人生豈不是少了許多的樂趣?」
兩天之後,雷蒙帶著奧茜和伢伢從伯明翰返回,等待迎接易卜拉辛的大駕光臨。
至於莫罕穆德和納吉布,風子已經給出了明確的消息。想必,此刻,莫罕穆德正在那個他仰慕已久的女演員的身體上翻來覆去開心地大叫吧。
而納吉布,應該也正在蒙地卡羅的某個酒店的套房裡,焦急地等待晚上的歐洲賭王和亞洲賭王的對決大賽吧,並且為自己能夠跟兩位賭王交手三十局,而興奮不已呢!
也就是說,過了今夜,三個對手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唯一的那個阿卜杜拉……
易卜拉辛如約而至,剛下飛機,他就急不可耐地追問雷蒙今晚什麼時間行動。雷蒙只是微笑著,並不回答他。易卜拉辛的英語說得並不好,因此雷蒙示意他可以用法語跟自己交流。
晚間的時候,雷蒙先在自己和易卜拉辛身上偷偷施展了一個隱身術,然後大搖大擺地通過大英博物館的重重防衛,來到最裡邊的珍藏館。
一路上,易卜拉辛都很好奇地看著那些森嚴的守衛,對自己能夠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經過而不被理會感到新奇不已。可是他一直以為是雷蒙做好了「安排」,也就沒有太多的懷疑。
到了珍藏館大門的時候,雷蒙釋放開自己的精神力。他必須先讓坐在電視監控器前的傢伙昏睡,才能順利地打開珍藏館的大門。
隔著幾層圍牆,雷蒙向那幾個守在監控室裡的守衛念動了昏睡咒,很快,雷蒙的精神力就感受到那幾個傢伙已經進入無害睡眠時間。
雷蒙這才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枚樣式古樸——其實,是下午才讓小白去市場上買來的一把假的古董鑰匙,裝模作樣地捅進了珍藏館大門上的鎖眼裡。
在雷蒙的精神力的作用下,那把鎖內部的結構很快遭到破壞,完全失去了鎖的作用,大門應聲而開。
進入了珍藏館之後,雷蒙用精神力巧妙地讓那把鎖看起來又像是被鎖上了一般,然後喚醒了那幾個昏睡的守衛。
易卜拉辛一進入珍藏館後,就開始低聲驚呼不已,雷蒙趕緊制止住了他。
畢竟這裡邊,也依舊被電視監控著,如果讓那幾個守衛聽到了,還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雷蒙輕聲地告訴易卜拉辛,「王子殿下,請你只能觀賞,不要用手去觸摸那些藏品,這是這裡的館長一再交代的事情。否則,如果被人現,那可就糟了。」
易卜拉辛點點頭,便不再說話,只是在各種珍藏品之間流連忘返……
臨近開館的時間,雷蒙又故技重施,讓監控室的守衛再度陷入昏睡之中,然後帶著易卜拉辛走出了珍藏館的大門。
大門悄無聲息地關上,雷蒙念動了還原術的咒語,讓那把鎖恢復到昨晚他們來之前的狀態。
然後,雷蒙在此大搖大擺地帶著易卜拉辛,離開了大英博物館……
看著倫敦街道上的陽光,雷蒙的心裡暗暗笑,想必那個老酋長正異常惱火,居然有三個王子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