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琳潛入艾斯塔修大公的邸宅被捉住且判刑這情報,傳到塞多利昂那裡時,是加琳潛入的第二天。
塞多利昂他們為了商討善後對策而馬上在比比安的邸宅集合起來。
艾斯塔修把這事做了個大大的表。
利用自己有勾當的報社製作宣傳單張,讓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內容十分危言聳聽。前魔法衛士隊見習騎士的加琳某勾結吸血鬼,企圖潛入艾斯塔修大公的邸宅刺殺大公!這句話用起十分顯眼的文字,後面還寫著動機的『猜想』字樣。
內容幾乎跟艾斯塔修跟加琳說的相同。難道這是魔法衛士隊的陰謀嗎?然而卻用了這種能引人這樣暇想的巧妙寫法。
「『到底在哪跟吸血鬼成為同伴的呢?』這樣寫著」
巴卡斯用咬碎苦蟲般痛苦的表情朗讀,然後把單張狠扔到地上。
「『魔法衛士隊從以前就捲入奇怪的事件,這次很難想像跟他們無關。說不定魔法衛士隊跟亞人聯手,計劃著連神也感覺恐懼的陰謀』他們這樣說耶」
納爾西斯撿起單張說。
「這樣一來,一連事件也會被看成是對我們內部的反抗啊」
塞多利昂也嘀咕起來。
真是的……,真煩人。當然塞多利昂並不相信單張裡的話。
加琳大概是打算潛入艾斯塔修的邸宅找出些證明一連串陰謀的證據吧。
總之實在不湊巧,做法也太糟糕。只會正面的攻擊方式,單細胞的去幹,這下好了,中了艾斯塔修的局了。
那個笨蛋……!他要是在眼前的話真想踹他一腳。
「行刑是後天啊」
「公開行刑嗎,艾斯塔修那混蛋是來真的」
兩人看向塞多利昂,一臉怎麼辦的樣子問道。
「還能咋辦,只能阻止了啊」
兩人歎了歎氣。
現在能依靠的只有陛下,雖說被解雇了……,可說到尾應該也不會對女兒喜歡的貴族被行刑視而不見吧。
這時在辦公寫看到比比安。
「陛下為那件事叫你們過去,準備下吧」
「這是怎麼回事!」
一進接待室看到菲利浦三世,塞多利昂他們就被怒容滿面地怒罵。
「我,我們完全不知道……」
巴卡斯和納爾西斯馬上臉色蒼白。塞多利昂雖然面無表情,可內心也是波濤洶湧。
「我不是說過了嗎!現在應該做的事是為新宰相的人選做準備!不能讓艾斯塔修有任何插手的機會!然而居然潛入去暗殺是怎麼回事!」
面對激動的菲利浦三世,比比安冷靜地說。
「這事陛下清楚查明過嗎?暗殺這事」
「有必要查清楚嗎。那要我這樣對艾斯塔修說嗎?『吶艾斯塔修,關於你家潛進盜賊那事,我想親自調查,因此把這事交給我吧』這樣嗎。不要說笑了,事件可以生在艾斯塔修家啊。不是政治事件的話他有審判權。要是我把這搶過來的話會怎麼?只會讓大貴族們放肆起來而已!」
「那陛下要把這事……」
「只能任艾斯塔修處置了」
這話等同於在加琳的行刑執行書上蓋公章。巴卡斯馬上插口。
「陛下!加琳也不勝遑孔地當過一段時間的近衛隊見習……」
「所以不是說那才是問題嗎!真是的,到底要給我多少麻煩才安心啊,那個傻小子……」
「公主殿下會有多傷心呢?啊啊,好可憐……」
納爾西斯拿出瑪麗安努來說,希望扭轉菲利浦三世的意思。
「我明白,我也很痛苦。可女兒也必須要成為大人,然後找個女婿來繼承王位」
菲利浦三世用戰場上決定捨棄部隊的表情說。然後看向周圍的隊員。
「你們聽好了,不管魔法衛士隊如何以鐵的約定為豪,這回是絕對不能出手。不能再做有利於艾斯塔修的事了。要是有人違反,一干人等全部死刑,知道嗎」
三騎士和比比安無言地走出王宮。把比比安送回邸宅後,三騎士一起走著。
不是其他地方,而是朝著塞多利昂的房間走去。回到屋子,塞多利昂咚地坐下。納爾西斯也坐在加琳的椅子上。巴卡斯則焦燥不安地往牆壁走去。
最先開口的是巴卡斯。
「……去救他」
「怎麼救?」
納爾西斯咬緊嘴唇問。巴卡斯暫時抱著頭在煩惱,然後張大嘴巴笑起來。
「那個啊!行刑那天會有護衛吧?從艾斯塔修邸宅出來時就……」
「你認為那有多少士兵和騎士啊。至少兩個中隊啊。當然對方也會警戒起來」
「那,那種兵力!只要我們動真格的話!」
「你認為只有三人能幹出什麼事?『騎士』隊兩個中隊啊,只是看到奇怪動作也會變成魔法的蜂巢啊。只是好運的話呢」
「不僅我們!其他同伴也……」
塞多利昂馬上捂著他的嘴巴。
「忘了陛下說什麼嗎?出手就是死罪。想想魔法衛士隊全員吧,這樣只會讓艾斯塔修更得意而已。
全員沉默。
砰!一聲巨響。灰泥的牆壁出現個大洞。巴卡斯憤怒的一拳。
「那……,那個啊?你們,要眼睜睜看著他被殺掉嗎?看著那勇敢的傢伙」
「…………」
「你們明白嗎?他還只是十五歲而已啊?這世上美麗的事一點也沒嘗過,然而就這樣被殺掉嗎?」
巴卡斯抓起塞多利昂衣領提起來。
「那傢伙不是替我們做了要做的事嗎!其實我們都想讓艾斯塔修大吃一驚吧!」
「住手」
納爾西斯插入。
「……不能因為他一人而讓大家陷入危險中」
塞多利昂疲憊地說。可惡!說完巴卡斯就離開房間。納爾西斯搖著頭也跟了出去。
塞多利昂就這樣抱著頭,可惡!然後踢了下桌子。
「笨蛋……,真是的!說過多少次了啊!要忍耐的!」
可也有著不是那樣的心情。
心的某處有著給加琳掌聲的自己。
那傢伙不管什麼事,都會自己判斷對錯再行動。對他來說『成為騎士』大概就是那麼回事吧。
相比起來自己又如何呢?
因為忍受不了殺害戀人的責備而離家出走,隨便進入騎士隊,然後渾渾噩噩的活著。
沉溺酗酒並一直被那影子牽著鼻子……。
可那戀人現在存在著。
在做惡魔般的事。
可我還天真地想著『她活著真是太好了』。
然後知道他並不愛自己時就只會忘我地憎恨。
也就是說,最終我只是依存著加琳而已。只有那樣才是我,只有那個存在才是我自身。
那樣的自己為什麼能斥責加琳呢?
結果自己完全沒有解決這事的決心。艾斯塔修也好,他的陰謀也好,怎麼樣都好。
自己腦中只有加裡努的事。
復活過來的理由。
還有……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只想知道她心中所想。
塞多利昂咬緊嘴唇。
在心裡嘀咕道。
『到底要被動到什麼時候才滿意啊』
自己應該是被加裡努騙了。
塞多利昂看著靠在壁上的杖。那是祖先傳下來的利刃。不清楚離家出走時為什麼會帶著。
注意到時已握在手。
通常,塞多利昂他們『貴族(魔法使)』只會跟一支杖訂契約。要不是熟悉的杖,咒文是唱不出來的。
塞多利昂一直用的是另的杖。天生的潛質讓他能跟兩支杖訂契約。
祖先傳下來的杖,塞多利昂從小就用來唱咒文。也有信心能跟平時的杖用得一樣靈活。只是因為對祖先有自卑感而不願意用而已。
把戀人的胸口貫穿的,也是這支杖。
戀人嗎?
塞多利昂露出自嘲的笑容。
只是一直偷偷看著加裡努表情的自己是她的戀人?
哪怕只有一件,只有一件也好,自己曾有過以自己的想法去判斷然後行動的事嗎。
塞多利昂嘀咕一句。
「騎士嗎……」
加琳的臉浮現出來。
我想要成為騎士,這樣哭著說的十五歲。
我照顧著的見習騎士。
塞多利昂想起來。
我有試過在那傢伙面前展現騎士的一面嗎。
後天的早上……。
加琳在迷濛的意識中醒來。周圍光線黑暗。咯吱咯吱的搖晃著,看來是在馬車上。身體被繩子捆住,嘴巴也被封住。
旁邊看到相似打扮的達爾西妮和阿美阿斯倒在馬車上。兩人跟加琳對上視線,好像很抱歉地低下頭。
沒關係,加琳打眼色道。
……因為那是自己決定要做的事。
馬車喀喇喀喇地在街道跑著。
雖然在窗口上能看見看慣了的塔尖,可卻沒有平時托裡斯塔利亞的實感。
大概是被灌了什麼藥吧,意識一直朦朦朧朧。啊……,之後會被怎樣呢?
艾斯塔修確實說過會在中央廣場公開處死自己的吧……。
『公開行刑』
這,死的恐怖突然襲來。
我,要死了?
要死了呢。
哈!腦海變得透明。眼睛突然張開,慌張的掙扎起來。可綁得緊緊的繩子還是一動不動。
『我不想死』
才不要這樣無聊的死掉。有什麼,有什麼自救的方法嗎?
是我太天真了嗎?
是一時頭腦熱並飄飄然地闖入,以為能成功解決嗎?
為什麼就沒有想到要是失敗的話會有什麼下場呢?
後悔和恐懼一起緊緊的抓著加琳的心。想起塞多利昂的忠告。
『勇氣跟無謀是不同的』
運載加琳他們的馬車一走出艾斯塔修邸宅……,待命的騎士們一起把馬車包圍起來。後面也跟著一大群騎士。讓人以為車裡是王族也不為過的警衛群。
在小巷裡的巴卡斯蓋著深深的風帽,向站在隔壁的納爾西斯點點頭。兩人調轉馬頭,跟列隊保持一定距離開始跟在後面。
「結果塞多利昂還是沒來嗎?」
「啊啊」納爾西斯點頭說。
「真是冷酷無情的傢伙!」
「他也有自己的理解」
「就那麼愛惜自己的性命嗎。他不是照顧得加琳最多嗎,而且還被加琳救過啊」
納爾西斯沒有回答。兩人的計劃是這樣的。當車隊到達某十字路口時,就引爆設置在路邊的火藥桶和煙霧筒。
「嘛,這已經是最大努力了」
巴卡斯安慰般說。說到底時間不夠,只是把那些作為計劃來實行也很花時間了。也沒有告訴其他同伴,因為要是失敗了也不會出現更多犧牲者……。
「至少也希望塞多利昂他也來幫忙啊」巴卡斯留戀地說。雖然告訴了他計劃,可他什麼話也沒說。
接著……,馬車接近陷阱的地方。
『土』系專家的納爾西斯所設置的魔法裝置對馬車產生反應生爆炸。不過轉移他們意注力才是目的,因此力量並不強大。儘管如此,馬車還是一瞬間浮起,周圍的騎士驚慌失措。
然後煙筒也生爆炸,周圍濃煙滾滾。
「就是現在!」
巴卡斯和納爾西斯蓋著風帽驅馬疾走。
「有劫獄的人!」
衝散這樣大叫的騎士,飛奔向馬車。被迫停下的馬車前並排站著兩騎士想要阻止巴卡斯他們。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巴卡斯咆哮地唱起咒文。飛舞的火焰包圍騎士們。納爾西斯側目看了看被打得屁滾尿流的騎士們,把手伸向車門。
這瞬間……。
一個騎士像一陣風般衝向納爾西斯。
「唔!」
旋風般一閃,納爾西斯的指甲被切開。納爾西斯打算馬上拔杖反擊,可那騎士極為快地朝納爾西斯胸口放出『鞭子』。
「退下!」
大叫道的巴卡斯擋在擋在納爾西斯面前,騎士的『鞭子』切開了巴卡斯腹部。
「巴卡斯!」
納爾西斯支撐著快要倒下的巴卡斯。身經百戰的他馬上就明白了。糟糕!其他騎士也開始重整陣勢,向這邊衝過來。
再留在這也只會是自殺行為。
納爾西斯撐著巴卡斯放出土魔法,在自己周圍做出土牆,把一瞬飛過來的攻擊魔法擋住,激起塵土。
「要跑了哦!」
納爾西斯對痛苦呻吟著的巴卡斯大叫道。
「可,可加琳……」
「不行!已不可能了!」
「可惡!」
兩人從土魔法下撤退了。
看著撤退的納爾西斯和巴卡斯,用『鞭子』把巴卡斯腹部打傷的騎士脫下頭盔的風帽。
在一邊一直窺視著的就是艾斯塔修。
他混入了護衛的騎士中。真是讓人懼怕的判斷力。
「果然來了嗎,一群蠢貨」
嘴角浮起笑容。騎士們跑到艾斯塔修身邊。
「閣下!沒事吧!」
「好了!快追上去!絕對不能讓他們跑掉!」
艾斯塔修大叫。
他們想必是魔法衛士隊的人吧,不忍心捨棄同伴的關係吧。
可那正是艾斯塔修求之不得的事。捉住他們,以想救企圖襲擊自己的罪人的罪名一同懲罰他們。恐怕這樣就能讓魔法衛士隊解散了吧。而且也會讓認同魔法衛士隊復職的菲利浦三世遭殃。
我果然是陰謀的天才啊。
那個諾唯露做不到的工作,我一下子就簡單的搞定了……。
「今天就是魔法衛士隊的死期了」
露出陰險的笑容,艾斯塔修大聲吼叫道。
馬車抵達中央廣場。
公開行刑,對於市民來說是頗為罕有的『娛樂』之一。中央廣場堆滿因興趣和想看可怕東西而前來的人。
在廣場中央的噴水池前裝有行刑台,周圍的警護顯得更加嚴密。那是艾斯塔修所培養的,一角獸隊。
人數至少過百,他們為了不讓興奮起來的市民接近行刑台而謹慎的盯著周圍。
馬車分開圍觀的市民跑近行刑台,騎士們就空開一塊地給馬車停靠。車門打開,雙子吸血鬼和加琳被拉出來,觀眾的罵聲立刻飛過來。艾斯塔修僱用的人也混了進去,從人們極為憎討厭『吸血鬼』就能明白。
跟吸血鬼勾結最終得到報應的加琳也不能避免那些刺耳的罵聲。即使曾救過公主殿下而變得稍為有名的加琳也馬上遭到罪大惡極的罪人般的對待。民眾真是一群見風使舵的東西啊。
在馬車抵達中央廣場的三十分鐘前。
幾乎所有人都出了去,空空如也的比比安的大屋出現一個『騎士』。在玄關迎接他的比比安苦笑起來。
出現的男人穿著魔法衛士隊正裝。黑色披風的胸口上印有表示所屬隊伍的幻獸紋章,還有閃躍著『修巴裡埃』的銀色百合紋章。
那是男人以前在戰場上得到的,名譽之印。
藍色上衣顯示所屬隊伍。
乘馬靴被擦得閃閃光,無論怎麼看也像是騎士的鏡子般的打扮。
塞多利昂對比比安優雅的行了一禮。
「我是來申請幻獸的騎乘許可令的」說道。
比比安把幻獸籠的鑰匙丟給男人。
「『用亞緹蕾斯』吧」
「可以嗎?」
對著稍露驚訝神色的塞多利昂,比比安說。
「沒關係。我也對那個艾斯塔修有很多不滿呢。給他善後吧,粗暴點也行」
塞多利昂再次行了一禮,朝屋後幻獸的籠子走去。
用來騎乘的幻獸們咆哮起來。塞多利昂徑直走向跟自己胸口紋章一樣的幻獸籠子。
獅子的身體和頭上有著獅鷲的翅膀,伸長的尾巴跟蛇的外形一樣。
那邊是幻獸曼迪寇亞的籠子。
塞多利昂把鎖打開,年輕的曼迪寇亞們大叫騷動起來。塞多利昂若無其事地跟籠裡最裡面悠然坐著的老成的雌性曼迪寇亞搭話。
「亞緹蕾斯,要上場了」
這時,被叫作亞緹蕾斯的曼迪寇亞悠然站起,年輕的曼迪寇亞們就一下子全都老實起來。
「戰鬥嗎?塞多利昂」
曼迪寇亞讓人吃驚地居然開口說話。老成的個體智慧十分達,像成長成這樣能操控語言,魔法也能使用的可怕幻獸。
「嘛,算是吧」
塞多利昂拿起放好的馬鞍,跨坐到亞緹蕾斯身上。
「呵呵呵呵,技術依舊很好呢。那,敵人是吉魯馬尼亞人?還是加裡亞的?」
「不,是宰相大人啊」
於是亞緹蕾斯響起嘶啞的笑聲。
「呵呵呵!那真夠愉快啊!種族自相殘殺!你們人類實在是很快活的生物啊!」
塞多利昂坐在上面拍了下它。
「笑的話還是等之後吧,亞緹蕾斯。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呢」
年老的曼迪寇亞嘩地一下子飛上天空。
被拖上刑台的加琳正不斷顫抖。旁邊像燭台般立著三條木柱。
強壯的男人把加琳提起綁到木柱上。旁邊一同被綁著的還有達爾西妮和阿美阿斯。
因為手腳被綁住,即使如何掙扎也是白費力氣。到底會用什麼方法處死我們呢?
木柱下面堆著很多木柴,意識到處死方法的加琳不住地顫抖。
一個騎士走上檀台開始讀罪狀。
「現在跟集合在這裡的諸位紳士面前宣讀這名犯人的罪狀!這名犯人,曾屬於魔法衛士隊,企圖暗殺國家宰相艾斯塔修大公!而且還跟人類的敵人吸血鬼勾結!這是萬死也不能贖的罪行!這簡直就是連始祖和神也害怕的罪行!因此處以火刑!」
聚集起來的觀眾響起悲鳴。
火刑可以說是最為嚴厲的處死方法,那可是就這樣活活被燒死啊。那種恐怖和痛苦簡直想像不能。
綁在木柱上的加琳被淋上油。肌膚上傳來油的觸感,加琳快要精神崩潰了。
『要被燒死』
不要說笑了。
眼淚溢出,從嘴上傳來意義不明的呻吟。
不能睜開眼,只是一直緊閉著。
腦海中閃過年幼時掉落被稱為『龍的腳印』的深邃洞穴時的事。跟那時一樣,猛地緊攫住心臟的死的恐怖再次襲向加琳。
那時,從空中降下的騎士救了自己,可,可……,可現在,已沒有騎士能救自己了。
現在,自己是個罪人,拯救這樣的自己等同自丟性命……。
一個用三角型風帽藏著臉的男人拿著蠟燭走近這邊。看到這個樣子,加琳哭著呻吟起來。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想死」
再也不能忍受,從口出溢出丟臉的話。我什麼都還沒做啊,夢想也沒實現。
還有……
腦海浮現塞多利昂的臉。
在那傢伙承認我前還不想死。
想見他。
各種各樣的心情,像被強行塞進大盆子裡的料理材料般相互交合。
蠟燭一下子就被丟到腳邊。
噗啊!升起熊熊火炎。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量的『水』像暴雨般從刑台上落下的,就在這瞬間。
啪沙!啪沙沙沙沙沙!
突然落下的『水』一下子撲滅大火。
水?
全身濕透的加琳不由得望向天空。
背著太陽,騎著幻獸的騎士從空中降下。
那是……,什麼?
先映入眼簾的,是獅頭和和獅身,接著是展開著巨大像獅鷲般的雙翼。
曼迪寇亞?
年幼時遇到的『騎士』跟現在降下的騎士重疊起來。
誰?
蹭!響起肚子般的聲音,乘在曼迪寇亞上的塞多利昂降落在刑台上。
同時降下的水之箭把加琳她們的繩子切斷。那是塞多利昂在空中唱起『水龍卷』時接著唱的『風·艾西庫魯』。
現場馬上引大騷動。
對著驚慌不已的觀眾和一角獸隊隊員,塞多利昂靈活的語氣地報上名來。
「我是魔法衛士隊曼迪寇亞隊所屬,騎士塞多利昂!現在特來阻止這個不正當的行刑!」
聚集的觀眾沸騰起來。近衛的魔法衛士突然進入刑場阻止行刑也不是不可能生。
看到這樣子,艾斯塔修的下屬騎士高興地叫起來。
「看啊!包庇罪人的魔法衛士隊來了喔!這樣一連串事件到底是誰引起的已一目瞭然了啊!他們為了致艾斯塔修大公於死地,至今為止做了不少壞事呢!」
塞多利昂不為所動,大喝一聲。
「你們這群混賬還算是騎士嗎!使用可疑的魔法讓我們受了不少苦的到底是誰啊!」
這時在騎士們間出現的,當然是艾斯塔修了。
「說了有趣的事呢,你有證據嗎?既然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種話,說明你有了基本的證據了吧?塞多利昂君」
「給予我申辯機會的話,看我如何反駁吧」
塞多利昂只是在虛張聲勢,可卻讓艾斯塔修表情失色。這樣說就讓對方覺得被這邊捉住什麼把柄。
這傢伙……,作為壞人來說真是夠謹慎的。
艾斯塔修大聲下命令。
「喂!你們!在幹什麼!可沒叫你們行刑中止啊!把那種瞎鬧的衛士一同行刑去!」
一角獸隊隊員一同襲擊過來。
塞多利昂小聲告訴加琳。
「退下吧,亞緹蕾斯,拜託了」
加琳不停顫抖地點頭。達爾西妮和阿美阿斯一同蹲在亞緹蕾斯旁邊。
看著襲擊過來的一角獸衛士隊,塞多利昂露出笑容。
原來如此,果然小伎倆跟騎士並不相配。
像這樣正面迎敵的才是真正的騎士之道。
那自己就只有到殉於這條道路為止了。
唱起『鞭子』。
杖被藍白色的『水』之刃纏繞。
想要大聲出咆哮的心情充滿全身。
雖然至今都是得過且過,可追求容身之所的心情在身體中翻騰著。那種翻騰變成魔力,讓『鞭子』閃起好幾重光輝。
「加琳,讓你看看『騎士』的戰鬥方法吧」
轉身大叫的塞多利昂衝進一角獸騎士隊群中。
在曼迪寇亞幫助下,還在顫抖的加琳得以看著塞多利昂的戰鬥身姿。
以平時一臉呆相中根本想像不能的動作跳向敵人,避開一個前鋒襲來的杖,把他的手砍斷。然後把跳過來的一人腹部刺穿,再用腳踢開。拿起杖跳起再把後面一人砍倒。
簡直就像是鬼人般的戰鬥身姿。
每當塞多利昂揮起杖,就會濺起血花,一角獸隊倒落在地。
以精銳強悍為豪的一角獸隊根本不是對手。
被稱為全國第一的男人的戰鬥身姿,讓加琳目不轉睛。
不一會,塞多利昂就把十多個騎士砍倒在地。
「魔法啊!快用魔法!」
艾斯塔修大叫。一角獸隊從遠處包抄塞多利昂,開始唱起攻擊魔法。
可就在咒文即將完成前,被火炎和魔法之箭貫穿喉嚨,倒在地上。
「是誰!」
在轉過身的艾斯塔修視線前,出現的是傷痕纍纍的巴卡斯和納爾西斯的身影。雖然吃了追兵的攻擊魔法,可兩人還是能夠雙腳站起來。
「居然在這麼多的觀眾前用攻擊魔法?真是差勁的一群混賬!」
稍微做了下應急治療的巴卡斯喀嗒喀嗒地走到塞多利昂旁邊。
「喂塞多利昂!做得很帥嘛!」
納爾西斯也搖搖擺擺的站在旁邊,握緊杖。
「沒想到居然穿上正裝來報上名啊,比我更耀眼呢」
塞多利昂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當視線回到前面,用威嚴的聲音大叫。
「好,巴卡斯,納爾西斯,還能幹嗎」
「當然」
「沒錯」
「那前進!」
三人一起衝進一角獸隊中,宛如變身成鬼神般,盡情地戰鬥。
加琳呆呆地看著塞多利昂。沒有杖的自己不能參與這場戰鬥,雖然也有點急不可待……。
現在,只想看著揮舞著杖的塞多利昂的背影。
那個男人來救自己了。
來救擅自行動的自己……。
「……謝謝」
回過神來,加琳說出了道謝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