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即位紀念游園會開始的三天後……
貝爾薩爾提宮殿的庭院中搭建起了一個大舞台。今天是舞蹈的披露會。精心打扮的加裡亞貴族們隨著劇目『始祖之降臨』悠然起舞。
這是以始祖普裡米爾的降臨為雛形,仿若歌劇一般的舞會。舞台上,天使打扮的貴族們為迎接始祖舞動著。
被樂師們奏出的輕快樂曲所圍繞,身處於袖裡兒天篷中的約塞特止不住渾身的顫抖。
「我不行的。在那種所有人矚目的地方跳舞我做不到的。」
約塞特要扮演的……是這場舞台劇的主角,聖女。
陪伴在一旁的美貌神官溫柔地撫摸著約塞特的小腦袋瓜。
「沒事的。昨晚我和你不是一起排練了嗎」
「排練是排練了……」
「所有人都在自內心地期待新任『女王』的舞蹈。背叛他們的期待可是不好的唷。」
忽然下一個曲目的拍子奏起。終於輪到自己上場了,但約塞特連一步都踏不出去。她打量一下包裹住自己身體的藍色舞裙。是一款後背和胸口都很大膽的晚禮服。完全無法想像那個會合適自己宛若孩童般瘦弱的身體。這件衣服也是她無法邁出步伐的理由之一。
踏著舞步的女性們任誰都被女性性感的身段眷顧。要是在那種地方跳舞一定會被拿來作比較的,那是約塞特不能忍受的。
「放心吧。沒有人會對女王的舞姿說不好的。」
「周圍的人怎麼想我一點都不在乎。」
約塞特明明白白地說道。
「那不就好嘍」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丟人的樣子。所有人舞跳得都很好。所有人打扮得都很漂亮。如果混在那群人中間,你一定覺得我是個丟臉的女孩兒的。」
「不會的。比你還要漂亮的女孩子是不存在的。」
朱裡奧這樣說著,溫柔地摸摸約塞特的小腦袋瓜。只是這樣,約塞特就已然滿心歡喜了。
「這樣,我陪你一起跳好了。」
「唉?」
連吃驚的機會都沒有,朱裡奧摟住約塞特的肩膀帶著她走向舞台的正中央。剛剛還在起舞的貴族們一同讓開,從觀眾中間傳出了歡呼聲及熱烈的掌聲。
光是那歡呼聲就已然讓約塞特心生膽怯了。
然而……當眾人看到朱裡奧在眼前跳起舞來後,那個歡呼聲便戛然而止。朱裡奧的舞跳得就是如此的令人歎為觀止。
約塞特也看得入迷了。一邊踏著輕快的舞步,朱裡奧一邊向約塞特伸出手來。被那個動作引導著,約塞特也開始跳起舞來。
看著朱裡奧的舞姿,約賽特的心中,洋溢著某種溫暖的東西。隨著一點點喜悅的積累,心仿佛跳躍起來。
她的臉頰逐漸染上粉紅。朱裡奧一下子把臉湊了過去,口中輕述到『你很美哦』。
「是嗎」
約塞特明白了。
明白了胸中的這份悸動為何。
明白了這份襲擊了自己五秒左右的不安是什麼。
她不想要失去這個瞬間。
輕快的音樂。
周圍傳入耳中的歡呼聲及鼓掌聲。
遠處能看到的是,與自己的色相同,用藍色壁石建造的,金碧輝煌的王城。
眼前的是,自己最愛的男性,對著自己露出微笑。
淚水劃過臉頰。
這種感情,從前自己一次都沒有過。
然而最近,自己時不時會有的這個心情……她卻不知該用什麼形容才好。
但是,此時此刻,她終於能說出那份感情的名字了。
「原來,我這麼幸福啊」
被萬雷般的掌聲圍繞,約塞特返回了天篷中。額頭上的汗水十分舒心。有多久沒有像這樣活動身體了呢?
「不是很好嘛」
朱裡奧這樣稱贊道。約塞特露出害羞的表情,
「多虧了朱裡奧陪我一起跳啊。我只是被帶著跳而已。」
「嘉賓們都很滿足哦。呀阿,真了不起。」
「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們為女王陛下為安排了消除疲勞的休息時間。之後是晚宴。」
於是,看來能休息一會兒了。
「朱裡奧也一起嗎?」
於是,朱裡奧像是回答『當然』似的點點頭。
出了天篷,前來捧場的貴族們一擁而上圍住了約塞特。雖然有人向陪在她身邊的朱裡奧投來驚訝的目光,不過在外沒有哪個家臣敢提出意見。
他們的女王是借助他人的幫助才戴上王冠的,這點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即便他們知道那個被冠以王位的少女是羅馬尼亞的傀儡也無法多嘴,畢竟身為舊奧爾裡昂派的他們確實是因為其憐憫才得以重見天日的。
對於要他們支持女王的『聖戰』,他們一點其他想法也沒有。無論對手是誰,在戰場上灑熱血的也不會輪到他們。
在宮廷的入口與家臣團告別。一回到寢室,約塞特便一頭栽倒在床上。
然後她坐起身,孤零零地坐在床邊,伸開雙臂向朱裡奧索要擁抱。朱裡奧抱住那樣的約塞特,抱得緊緊的。約塞特索求似的歪著腦袋瓜,對朱裡奧的唇吻了上去
嘴唇分開,她不禁『好幸福』地念叨道。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自己更幸福的女孩子嗎?
36o度地巡視了一下整個房間,精美的日用器具一應俱全。與在聖·馬爾加利特的大房間根本是天地之差。還有,自己所擁有的不止那些。這座宮殿。以及,大到這個加裡亞王國……
那個瞬間……
約塞特的腦中回放起三天前的記憶。站在這個房間中,那名與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女……雙胞胎姐姐。
自己所體會到的這份幸福本該是……
這樣想的瞬間,有個黑漆漆的東西滑入了心中。那是與現在感受到的幸福等分量的罪惡感。
是的,自己現在體會到的這份幸福……
看到突然滿臉陰雲的約塞特,朱裡奧一頭霧水。
「怎麼了?」
「我將這份幸福從姐姐那裡搶了過來……」
於是朱裡奧輕輕頷道。
「是喔」
約塞特直直地盯向如此肯定說辭的朱裡奧。
「你從姐姐那裡奪走了王冠。為了你自身的幸福。」
「你不肯騙我一下呢」
「你想要我騙你嗎?還是怎麼,說得婉轉些……是啊,所謂幸福呢,就是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之上。你想要讓我說出這種不怎麼樣的說辭來安慰你嗎?」
約塞特咬住嘴唇。然後,她眼中飽含著淚水吐露道。
「我就是個骯髒的小偷呀。即便是做了再罪不可恕的事情,我也不想被你討厭。為此,我下定決心什麼都會為你做。我不會後悔的。」
朱裡奧一時間靜靜地注視著約塞特。然後輕輕地,
「說得好」如此輕述道。
「我知道的。其實你一點都不愛我。你只是為了利用我,才會和我接吻的。即便如此我也心甘情願。只是能待在你身邊我就很幸福了。」
朱裡奧閉上眼。這名少年少有地顫抖了一下肩膀。
讓約塞特安睡後,朱裡奧離開了寢室。他看看右手的手背,一時間盯著刻在那裡的文字眨了眨眼。然後,他的嘴巴歪成『デ』字,搔著頭走了出去。
朱裡奧現眼前有一名女性走過來,站住了腳步。那是一名有著長長藍的年輕女性。
宛若侍女一般身著樸素衣裝的那名女性向朱裡奧行了一禮後擦身而過。朱裡奧向著她的後背出聲召喚。
「這不是伊薩貝拉殿下嗎」
伊薩貝拉站住,回過頭。
「有何貴干?」
「在下是朱裡奧·塞薩雷。一次就好,我想和您好好暢談一番。」
「能得到羅馬尼亞的神官大人如此抬舉,小女子實在是感到光榮呢。」
對優雅地回以一禮的伊薩貝拉,朱裡奧開門見山地直言道。
「我聽聞您擁有自己的騎士團」
「騎士團?大人您真愛開玩笑!」
伊薩貝拉笑出聲來。然而,朱裡奧並沒有笑。
「北花壇騎士團。加裡亞的花壇騎士是用各自方向位置上的花壇命名的……然而北側並不存在花壇。但是,確實有用那個名字命名的騎士團存在……這在那條道上是很有名的。」
「於是呢,您的意思是說我就是那個騎士團的團長嘍。」
「正是。」
朱裡奧盯著伊薩貝拉,言下之意就是『再多費唇舌也是浪費時間』。伊薩貝拉一邊正面檔下那個視線,一邊心急如麻。
他完全知道了這邊的真實身份。
還有大概,他也開始懷疑這邊已經察覺到女王被偷天換日了。那樣的話……伊薩貝拉制定了一個計劃。
雖然她得出了結論,但說出口還是有所顧忌。
那是一個賭注。
一旦說出口,說不定自己會被抹殺掉。但是,想要得到對方的信賴只有走這步險棋了。
口中早已干燥,心跳越漸加快。她想要抑制那個,不過一想,這樣或許正好。讓對方認為這邊『容易結盟』的話事情或許會更順利。
伊薩貝拉在臉上擠出微笑。雖然看上去就像是在逞強,不過那點也是計算中的一部分。
「如此,請讓我也提一個問題,如何?」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喲」
無視那句話,伊薩貝拉說道。
「如今,戴著王冠的究竟是哪一位呢?」
這句話同時也是對朱裡奧那個問題的回答。朱裡奧擺出一記甜美的微笑。
「我也認為這件事是無法糊弄住您的喲。」
「請不要誤解。針對那點我並沒有打算責怪你們喔。反言之,我甚至想要感謝你們呢。」
「此話怎講?」
「眾所周知,我是上一任國王約瑟夫的女兒。既是說,我是夏洛特女王的仇人之女……在這之上,我趁當夏洛特女王還所屬於我的騎士團之際,為了整死她曾安排了眾多危險的任務給她。因此,她應當對我想當嫉恨。」
這原本就是事實。雖然不知道那邊有多掌握這邊的情況,但這件事他們絕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我一直心驚膽戰,恐懼著不知何時將至的死刑。說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若是如此,事情就好辦了。我們想要您站在我們這邊哦。當然,我們會為您准備好龐大的報酬與相應的地位。」
「此話我很感興趣喔。」
「那麼,您是肯站在我們這邊嘍?」
伊薩貝拉險些點下頭去,但她還是忍住了。
「在那之前又一個條件。」
「什麼,請講」
「我想要知道具體的報酬金額。」
「我了解了。如此,就答應支付您收取費用的雙倍好了。」
伊薩貝拉搖搖頭。
「三倍。畢竟你們要我背叛自己的祖國啊。」
朱裡奧暫時像是考慮價錢是否合算似的注視著伊薩貝拉,然後他頷道。
「可以」
「請不要認為我是名欲望強烈的女人。雖說我身為狂王的女兒,但這座王宮並不是舒適的住所呢。」
「哪裡。還是直白說出來對大家都好,我們這邊也好委托。事不宜遲,我有事情想要委托您。」
「悉聽尊便。」
「我們想要您監視一下停留在此地的托裡斯汀人的動向。從女王直到騎士,所有人。尤其是修瓦裡埃·平賀閣下和瓦裡埃爾小姐。千萬不可以將眼線從這二人身上除開。」
「就是前天,被托裡斯汀的刺客襲擊的那些家伙呢。意外的是,襲擊他們的是我曾經的騎士部下。他們似乎在做雇傭兵一類的勾當哦」
襲擊才人的正是那個元素兄弟其中一人。回想起那件事,她好比聊天似的隨口說了出來。
「是那個樣子啊。世界真是狹小。那麼,監視一事就交給您了。」
從中可以感覺朱裡奧對回答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看起來,那個元素兄和朱裡奧一伙沒有任何牽連。
伊薩貝拉點點頭。
「交給我好了。比起那些不識時務的聖堂騎士,請期待我們做事的成效吧。」
「我很期待哦。恕我失陪了,祝您有個好心情。」
語閉,朱裡奧揚長而去。直到完全看不到他的背影為止,伊薩貝拉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那個朱裡奧表面看上去好像文弱書生,其實是深藏不漏,好比刀刃一般的鋒利。原來如此,怪不得偷天換日女王這種大膽大包天的陰謀會交給他去做。
伊薩貝拉用小刀聽不到的聲音嘟囔道。
「他們有沒有順利逃出去呢。從下水道。」
於是,掛在腰間的智慧匕出聲音。
『真是馬馬虎虎的演技』
「接下來。那麼,行動也變得方便了,去尋找陛下的行蹤吧。」
帶著亞尼艾斯,安莉埃塔在貝爾薩爾提宮殿的庭院中散著步。夏洛特女王因為羅馬尼亞的陰謀被某人頂替,並且支持聖戰,安莉埃塔為此意志消沉。
現在,這邊沒有對策。只能靜待伊薩貝拉搜索到塔巴薩的所在之處。
假如,無法找到塔巴薩的所在之處……
安莉埃塔不是很想去想像。加裡亞會這樣下去任由羅馬尼亞擺布嗎。
「游園會還有一周左右就會結束了吧」
聽到安莉埃塔如此說到,亞尼艾斯點點頭。
「是啊」
「在那之前一定要想辦法找出夏洛特女王,再次將她扶植回女王的王位才行。還有,要讓她收回支持聖戰的言……」
「是啊」
亞尼艾斯再次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你看起來很樂天派呢,隊長閣下。」
安莉埃塔以銳利的目光盯著亞尼艾斯。然而,即便如此亞尼艾斯還是表情清涼。
「亞尼艾斯,這件事可不同小可喔。一個搞不好,就會演變成同精靈們開戰也說不定唷。」
「現在我們只能靜待轉機。不是我們抓破頭皮,事情就會有所改變的,望陛下了解。」
「話是那樣說……」
「只是一味地繃緊精神,到了關鍵時刻則不能以完全之勢應戰。您既為女王,就請泰然面對一切。我這樣說話可能會觸怒您,但人終究是無法與命運抗衡的。」
被這樣一說,安莉埃塔『哈啊』地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果然是不夠王者之尊嗎?」
「恕我直言,向屬下詢問那種事情便是一忌。」
於是安莉埃塔鬧起了別扭,她噘起嘴。
「我偶爾也想要找人傾訴一下嘛。我想要那種可以將心比心的朋友啊。」
即便是這樣,亞尼艾斯還是面無表情地不理不睬。看來她對於同君主之間的距離感應該是有著自己的一套看法吧。
‘有沒有人可以作為自己談心的對象……’
突然,想到了一個。
從異世界而來的,水精靈騎士隊的副隊長。回想起來,那確實是個能夠讓自己無所不談的人。
‘為什麼會這樣呢?’
總覺得有點明白其中的理由。那大概是因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而且他作為自己的騎士,數次立下大功,挽救了自己和祖國。
不過,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至今身上依然散放著一種‘異邦人’的氣質。也許正因為他的這種氣質,反而能讓自己覺得放心吧。所以,才能與他無所不談。
可是,這樣的他,是摯友露易絲的戀人。不可以因為寂寞,因為信任他,而對他撒嬌。
前些日子,與露易絲像孩提時那樣大打一場後,安莉埃塔深刻反省了。自己不能做出那種如此傷害從小的好友……
一邊點頭思考,安莉埃塔一邊走向某間東屋的一個場所。那是個被荊棘包圍的,她很喜歡的地點。
在那裡的長椅上,她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安莉埃塔睜大眼睛。
「噢,這不是露易絲和才人嗎?」
亞尼艾斯正想朝他們搭話的時候,安莉埃塔阻止了她。
「……恩?您怎麼了?」
朝一臉驚訝的亞尼艾斯,安莉埃塔在嘴唇前豎起一根食指。
露易絲與才人並肩坐在長椅上,兩人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望著前方。不知為什麼……自從兩天前的那個夜晚後,他們都害羞得不敢開口。
才人看著一旁手掌握拳放在膝蓋上的露易絲。
她臉頰有些緋紅,小嘴呈‘л’字型。原來那件修道服已經扔掉,現在穿的是找亞尼艾斯借來的私服。上半身是套入式的亞麻襯衣,下半身是硬質棉布的短褲。
如今的才人深知,在那撲紗的衣裝下,隱藏著何等誘人的身體。
這麼一想,不可思議地覺得那件並非白色的襯衣,仿佛是顯露露易絲肌膚的純白畫布一般。
啊啊啊啊……才人心中呻吟起來。看見她的肌膚,原來能夠這麼縮短彼此距離啊……這樣待在身邊,也會感覺非常緊張。
身邊的,並不像是平時的露易絲。
胸部形狀與顏色是那樣美妙的露易絲。
還有,在那肚臍之下。
還有臀部的形狀。
還有還有。
回想起她在皎潔月光下身體,才人不禁又覺得口干舌燥了。
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甚至不敢再看露易絲,才人轉開了視線。
可是在轉開視線的瞬間,腦中湧現的卻是露易絲那水淋淋的裸體。腦中不時閃現這些景象的自己,感覺好像是某種骯髒的生物。才人決定一定要強行想些其他事。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塔巴薩被那她個孿生妹妹調包了,事情變得麻煩起來。而且還有人襲擊自己……那群人是叫什麼元素兄弟來著的吧?
必須考慮的事成堆。
然而,腦中塞滿的卻只有露易絲的裸體。
抱著頭,才人‘呃喔喔喔喔喔喔喔’地呻吟起來。看著他,露易絲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你在呻吟什麼喲」
「唉?不……不不,沒什麼」
面對想蒙混過去的才人。
「……你、你是在比較吧?把我和那些你見過女人做比較吧!」
面對緊握拳頭開始顫抖的露易絲,才人拼命搖頭。
「唉?不不!不是的!」
「那麼,你有何感想,好好告訴我」
眼看前方,露易絲哼哼嘰嘰地說到。才人無奈地決定陳述感想。
「那,那個……顏色非常漂亮……」
「顏色?哪個?」
「胸部的……」
說到這裡,才人悶哼一聲滾倒在地。
「你!你干啥!」
「這麼羞人的事情!為什麼要說出來喲!」
「不是你問我的嗎!」
露易絲‘嗯’了一聲,接著放下揮起的拳頭,開始抱怨道,
「是啊,是我問你的。可是,你不會選擇一個錯詞嗎。這可是很重要的,非常重要的」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才人嘀咕著。
「恩?什麼?」
「那個……我可以、這麼幸福嗎」
「什麼意思?」
「你想啊,眼下的情況不是非常糟糕嗎。塔巴薩被抓走,聖戰也許會暴。而我卻……」
才人抱起頭。
「有什麼關系。我們必須裝出‘沒有現加裡亞女王被調包’的樣子。或者說,我們是不得不露出這種放松大意的樣子。直到找到塔巴薩為止」
「不是說這個。那個,我這麼說可能很不好,但我現在覺得很幸福,非常非常的幸福」
「無論什麼時候,幸福的時候就該幸福喲。如果總要背負罪惡感那就是自討苦吃。另外,是什麼事讓你那麼幸福的?」
「那當然是因為你認可了我喲。我真是太高興了,高興得好像要飛上天了」
才人剛一說完,露易絲就開口道,
「什麼認可啊,我才沒認可你呢」
「不對喲,我知道的。那就是代表女孩子認可男人」
「你說的莫非是,身體上的認可?」
「對,啊,不對。雖然我們沒有做什麼。不過你說了可以的吧。我就是為這個覺得高興,非常的高興」
露易絲的臉變得通紅。因為她沒想到才人會這麼高興。甚至忍不住想要告訴才人,自己確實認可了。
「所以,我在想這樣真的好嗎,自己一個人這麼幸福真的可以嗎。對那些不幸的痛苦的人,我覺得很抱歉」
露易絲聽到這裡,握住了才人的手。
「有什麼不可以的」
「真的可以嗎……」
「我們不也是處於危險之中嗎。現在雖然沒事,但說不定明天就會死在去救塔巴薩的路上。或者因為羅馬利亞的陰謀而喪命」
說著,露易絲靠在才人身上。然後,把臉埋沒在他的胳膊中,小聲地說道,
「所以,讓你看見我的肌膚,並不僅僅是代表我的心意沒有改變。更是因為我想珍惜時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總是不多,而且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死亡。我不想後悔」
聽到這段話,才人有種被電擊的感覺,不假思索地摟緊了露易絲。
「那個,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我們也許會死喲。我知道必須謹慎行動,絕對不要死,無論生什麼都會沒事的。不過,該怎麼說呢,那個……」
「就是說,想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吧?」
露易絲在才人的胸口上點頭。
「恩,是的」
才人緩緩地吻上露易絲的雙唇。混雜著露易絲溫熱吐息的吻讓才人心曠神怡。
在仿佛能讓人停止呼吸的幸福時間中,才人第一次清楚感到。希望同伴,還有周圍的人也能這麼幸福。
所以,絕對要救出塔巴薩。
所以,絕對要阻止聖戰。
就這時……忽然昨天的那種不安再次襲來。
‘可是,我能做到這種事嗎?’
二次敗給元素兄弟的我……
才人緩緩離開露易絲。
「怎麼了?你從明天起說法有點怪喲」
「不……」
「干嘛喲,對我不滿嗎?你果然……」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回事!」
「那麼,把話說清楚」
「其實呢」
才人搖頭說道,
「我,是不是太弱了……那些叫元素兄弟的家伙,二次擊敗我……我要是能再強點,也就不會失去德爾弗,不會輸給傑克,也不會讓你看見那樣難看的丑態了」
「誰偶爾都會輸嘛。這就是人,沒辦法的」
露易絲這麼一安慰,才人搖頭。
「不對不對不對。現在不是說這種悠閒話的時候。輸的話應死定了吧。而且連你也無法保護」
「我會救你的喲」
露易絲不解地說。
「那樣不行!」
才人語氣強硬地說。
「什、什麼喲。有什麼不行。使魔與主人難道不是搭檔嗎?」
「那樣我不是太糗了嗎」
露易絲撅著嘴,盯著才人。
由於難得的溫情氣氛沒了,露易絲鼓起臉。才人總是這個樣子。
明明是和最喜歡的女孩在一起,卻馬上進入自己的世界。
不過,露易絲沒有火。如果是不久之前的話,可能會因為這樣而立即怒火中燒吧……
‘也許是因為坦誠相對過了’露易絲心想。
好像感覺相互的羈絆更深了……
所以,已經不會為這種小事而生氣了……
接著露易絲把臉靠在才人的肩膀上。
在露易絲想著這些的時候,才人也在默默思考。
‘我……想變得更強’
敗北的不甘,如今開始膨脹……才人握緊了拳頭。
看到才人與露易絲的樣子後……安莉埃塔悄悄站起身,小聲嘀咕道,
「關系真好呢」
亞尼艾斯若無其事地一言不。安莉埃塔朝著來的道路走去。
用有些堅定的聲音,安莉埃塔朝亞尼艾斯說道,
「無論如何,都必須阻止聖戰」
「是啊」亞尼艾斯點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