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加裡亞西南部的加魯加索魯是座離王都呂特斯往西約四百里格的中型城寨都市。
但是其外表並非一般的城寨都市。
寬五十米長二里格像橋樑似的建造在懸崖上的這座細長的城市如果從空中看的話就像是一條蜿蜒的巨蛇似的。
層層排列起來的用紅磚製成的屋頂正是蛇的鱗片。因此這座城市又有赤色的別稱。
人口約兩千人是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城市。有一對使魔與其主人拚命的在曾無數次防禦住亞人侵略的這座城市的中央街道上逃跑著。
「快停下!我以女王陛下直屬女官露易絲.弗蘭索瓦茲的名義命令你!」
才人一邊「呼呼」的喘著氣一邊在石頭鋪成的道路上奔逃著。路上的行人以驚訝的表情看著這對和羅馬尼亞軍一起到來的奇妙的主從。
身穿魔法學院制服的露易絲緊緊地抱著才人的腰兩人「咚」的一聲倒在了地面上。
「放放開我!」
「就算是這時候也得好好的教訓你才行!」
露易絲在地上坐好後用手指指著才人的臉滿臉通紅的說道。
「我已經聽膩了!每天都這樣說!」
沒錯。在虎道街將密斯尼特倫率領的約路蒙鋼特部隊擊破後已經過了兩星期。
在此期間露易絲一直都像這樣不斷的責備才人。這是因為……流入露易絲內心才人記憶的關係。
無法忍受和才人離別的露易絲雖然拜託蒂法妮婭將自己腦中關於才人的記憶給消除掉了……但不知道是使魔與主人之間的羈袢並非這麼容易就被切斷還是因為露易絲渴求使魔的心情……總之才人的記憶流進了與其接吻的露易絲的內心。
以才人的視點編織成的兩人的記憶混進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也就是說這份記憶不光是現實中所生的事就連才人的平時的「妄想」也大多包含的有。
像才人這種年紀的少年其「妄想」當然不言而喻了。
「前些時候那什麼「在廁所裡教育」先姑且不論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也在理解的範圍」
「能理解那個你也成長了呢」
才人高興地說玩後露易絲的臉更紅了。
「但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到最後的露易絲用力握緊了拳頭。
「「在庭院中蒙上眼睛」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露易絲「啪啪啪」的毆打著才人。
水精靈騎士隊的少年和塔巴薩與琪爾可從伸出街道的酒館陽台觀看到了部分始末。
「真是的……可以說是慣例的下酒菜吧」
基修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嘀咕道。
雷納爾扶了扶眼鏡說道:
「但話說回來露易絲也真夠麻煩的。才人明明這麼拚命的為了露易絲而戰鬥……就算有些奇怪的想像也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嘛」
「雷納爾。難道你也對喜歡的女孩子有著什麼下流的企圖嗎?嘿∼連素來頑固的你也…….」
被基姆利這樣一捉弄雷納爾臉紅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只是…只要是男人的話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這種想法的吧?我對那種事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一般論而已…….」
「那你會將這一般論對女孩子說嗎?」
雷納爾沉默不語的一口喝乾杯中的葡萄酒。
接下來少年們將露易絲的易怒以及才人的可憐之處作為話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真是的露易絲簡直就像個小孩子!」
「才人的忍耐力也相當強呢。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行」
其中……有一名少年因憤怒而肩膀顫抖了起來。
那名少年正是馬裡科爾奴。他一邊轉動著用叉子叉住的料理一邊開口說道:
「你們的眼睛真的沒問題嗎」
「哦你啥意思」
「那只是鬧劇而已」
馬裡科爾奴將叉著肉的叉子指向才人和露易絲說道。露易絲毆打著才人而才人則防禦著她的攻擊。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場景了。
「鬧劇?」
對於夥伴們的反問馬裡科爾奴點了點頭。
「好好瞧瞧」
同伴們再一次看向露易絲和才人。
接著眾人不禁目瞪口呆。
雖然露易絲在「啪啪啪」的毆打著才人…………但只是輕輕的敲打著他的前胸而已。
而才人則一臉輕鬆的表情像是哄小孩似的承受著露易絲的攻擊。
這時露易絲撒嬌似的嘟起嘴唇背過臉並用食指按著才人的手背轉動了起來。
才人拉進露易絲在她耳邊一陣嘀咕後露易絲更加害羞的低下了頭並說著些什麼。
「……笨蛋。一定是在說「討厭你討厭你」之類的吧………」
馬裡科爾奴以包含的有歎息的語氣唇讀出露易絲的台詞。真是精湛的技巧。
「一定會讓我做更加過過過分的事情………。別說傻話。這些就是全部了嗎……。真的?………嗎。當然是真的……。但是人家好討厭這樣想像的你……」
馬裡科爾奴就像是嘔吐似的轉向旁邊後一臉凶相的站了起來並出慘叫聲。
「用似是而非的表情這樣說完全沒有魄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瞬間桌邊的同伴被馬裡科爾奴充滿魄力的話語給嚇了一跳。
「也就是說這就是主菜前的前菜吧?打情罵俏前的標誌。這這種事……….應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做才符合貴族的作風嘛…….」
「馬馬裡科爾奴…………」
基修站起來抓住了同伴的肩膀。
「啊!」
馬裡科爾奴的拳頭擊中了基修的臉頰。
「將這種亂來的節目展現在眾人面前他們不要命了嗎」
才人和露易絲兩人不顧羞恥的繼續著只有他們本人才認為是吵架的打情罵俏。
露易絲被才人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並握著她的手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才人從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露易絲的臉但每一次露易絲都會別過臉去。
「我啊知道你們男生這種生物是和我們完全不同的。因為有你一直在我身邊」
「討厭啦。露易絲怎麼說呢那只是個極端的例子而已………」
「為什麼男孩子都是那樣啊。只想著這種事情」
「這個怎麼說呢那個………」
才人扭了扭頭。現場的氣氛就像是快要成熟落地的果實被鐵絲緊緊的束縛著似的。必須解開露易絲的誤解才行。雖然並非誤解而是事實但對不經人事的露易絲來說毫無疑問太過於刺激了。
喜歡的女孩子愛上了自己而且還明明是在一種允許自己為所欲為的氣氛下……但卻在緊要關頭打翻了射架。
如果不想點辦法的話………在不斷的思索後從陷入僵局的才人嘴裡說出了段令人吃驚的借口。
「我說啊。其實在我心中住著一隻小惡鬼。那傢伙會將一些不知所謂的事印入我內心」
露易絲的肩膀抽*動了起來。
「小惡鬼?」
「嗯。那傢伙會告訴我很多不好的事情是個連我也要引誘的壞傢伙。雖然話是這樣但我每天都在和那傢伙戰鬥。那傢伙很難對付而且還充滿魅力……。不雖說是魅力但也只是對男人有效而已」
露易絲討厭這樣的借口。雖然她對於才人的妄想真的感到很難過但事實上她並沒有那麼生氣。有一半目的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羞澀。內容先姑且不論才人這麼在意自己這個事實讓她感到很高興。
明明是這樣。偏偏還找些「心中住的有小惡鬼」這種蹩腳的借口來騙人。就不能在找些更好的謊話嗎。還是說自己被小看了。沒錯一定是這樣。真是的將人家當做傻瓜也要有個限度。
露易絲將力量注入足尖。如果再加上扭轉身體的旋轉力踢出去的話毫無疑問能擊中才人的弱點……也就是才人的雙腿間。如果他還打算將小惡鬼什麼的作為借口的話露易絲會毫不客氣的踢出去。就這露易絲這樣想著的時候………才人開口繼續說道。
「嘛叫小惡鬼說出來也好。但是說到底我的心意也是真的」
以前才人在班級對抗的棒球大會上一次也沒打出過全壘打。但是這句毫不出彩的話語卻是擊破露易絲的本壘打。
白球越過圍牆飛出了場外。露易絲正在其前方白球和她頭頂生了激烈碰撞。
露易絲柔軟的身體失去了力量依偎在了才人身上。
「小惡鬼的話題先放一邊。我說啊。我喜歡美麗的事物。浪漫的事物也很喜歡。所以廁所什麼的你是誰的狗什麼的或是「邊」在庭院裡讀檢討書「邊」什麼的我希望你以後別再想這些事。怎麼說呢總覺得會玷污重要的事物」
才人不斷的點著頭並溫柔的將露易絲抱向自己。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真是如此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和好吧」
「好好吧」
才人抬起露易絲的下顎露易絲像是生氣似的閉上了眼睛。就在才人慢慢將嘴唇靠近的時候………
從後面忽然吹來的風將兩人吹倒在地上。
「什麼!」
才人跳了起來在其身後有一隻叉腿站立著的巨大的「鬼」。
「是我馬裡科爾奴……」
兩人一邊顫抖著一邊看著淡淡的報上自己姓名稍微有些胖的少年。之所以看上去會覺得巨大是因為從他身上所散出來的怒氣實在是太過於驚人而看錯的緣故。
「……馬馬裡科爾奴」
「沒錯。我的名字是馬裡科爾奴。我將成為代替加魯加索魯全體市民給予不知羞恥的「異教徒」予以懲罰的神之鐵錘」
馬裡科爾奴像吟唱似的以快樂的語氣說道。
才人和露易絲想要匍匐著逃離開去。不過是圓點級別魔法師的馬裡科爾奴所散出來的怒氣就連傳說的操縱者也感到害怕。
空氣中出了「嗶嗒嗶嗒」的聲響怒氣引起了電擊。雖然電擊魔法主要屬於風系統但由於幾乎都是高位咒文所以圓點級的馬裡科爾奴並不能使用。但是在他的周圍卻散出電擊的火花。
咒文的威力因感情而增幅了。
馬裡科爾奴詠唱咒文後在其頭上出現了雲朵。
「住!住手!馬裡科爾奴!」
雲朵中迸出的閃電直接擊中了露易絲和才人。兩人依偎在一起淋浴在電擊內倒在了地上。即便是這樣馬裡科爾奴也並沒有消氣而是不斷的踩踏著兩人的身體。
一頭像燃燒似的紅隨風飄動著的琪爾可目瞪口呆地看著水精靈騎士隊的少年們為了制止憤怒的夥伴而衝出去的樣子。
「哎呀哎呀。那些傢伙不管去哪裡都沒有足夠的緊張感呢」
她張開雙臂以驚訝的語氣說道。
「話說回來在開始的時候還在想「會變得怎麼樣呢」但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快就來到這裡」
教皇拜多里奧動「聖戰」是在烏魯之月特瓦茲周的銀格日。距今已經過去了兩周。羅馬尼亞軍之所以能進攻到加裡亞的腹地正是因為引這場戰爭的兩用艦隊真正的反叛。
在密斯尼特倫所率領的約路蒙鋼特敗北的同時艦隊司令克拉威魯卿也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就算是被陛下承諾過「將羅馬尼亞給你」但這也不代表自己等人的作為是正確的。因此在連「聖戰」也動的情況下克拉威魯卿完全失去了戰意。不論加裡亞何其強大但將所信仰的神靈作為敵人的話那將會毫無勝算。
作出決斷的克拉威魯卿反應非常迅。在甩掉了羅馬尼亞艦隊的追擊後飛快的返回了桑.馬隆。至少要在那裡老實說出這次的陰謀再詢問全體將兵是否歸順羅馬尼亞。
雖然克拉威魯卿並非是名才華洋溢的指揮官但他在艦艇上度過的長時間軍旅生活也並非徒有其表。在船員中的支持率意外的高而且本來對這次作戰有意見的將兵就不少。最終幾乎所有的將兵都同意了叛亂。
正式成為正真「反亂艦隊」的兩用艦隊的起義瞬間就傳遍了加裡亞全土。
回應其起義的正是離開王都鬱鬱不得志並且對約瑟夫懷有不滿的諸侯們。
聖戰以及兩用艦隊的反亂。
這兩件事對於早已對王政府感到不滿以及不信任的諸侯們來說正是推翻王政府的好機會。
連接羅馬尼亞與加裡亞的「虎街道」擁有加裡亞側入口的馮薩魯達亞侯爵領是最先回應桑.馬隆叛亂的地區。
領主馮薩魯達亞侯爵對前年領土的一部分被王政府沒收這件事抱有深深的怨恨。
他在起義的同時便向羅馬尼亞出傳令告之領地內的同行許可以及義勇兵的編成協助。長年守護與羅馬尼亞之間國境的名門馮薩魯達亞侯爵家的叛亂將搖擺不定的諸侯也拉入了己方。
最終遠離王都在加裡亞西南部的諸侯相繼加入了叛亂的一方。羅馬尼亞軍堂堂正正的高舉聖戰的旗幟幾乎是無流血的通過了叛亂勢力所在的地區而來到了這座加魯加索魯城。
但是這種攻勢也到此為止了。
在流經加魯加索魯北邊的利吶恩河的對面對王政府宣誓效忠的加裡亞王軍正在那裡嚴陣以待。其兵力大概有九萬之眾。即便是半個王國都已經掀起了反旗但都還能夠聚集起這麼龐大的兵力不愧是哈爾吉尼亞第一大國。
即便是加上叛亂軍羅馬尼亞這邊的兵力也不過只有六萬人。雖然有聖戰的旌旗但這兵力差也不是容易逆轉的。雖然兩用艦隊已經加入了己方但他們也不可能立馬就能同本國人進行交戰。
另一方面數量佔優的加裡亞王軍的戰意也相當低下。因為他們非常清楚地知道對動聖戰的對方揮杖相向是件多麼愚蠢的事。
各種各樣複雜的原因交織在一起的結果就是………兩軍開始隔著河相互敵視著。
「話說回來為什麼你沒去救你的騎士大人呢?瞧他不是連同主人一起被電擊給烤焦了嗎?」
即便是被琪爾可這樣問道擁有一頭明亮藍的少女……塔巴薩依然沉默不語的看著書。
琪爾可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塔巴薩。本以為自己的好友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總覺得她哪裡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同。那只是平常一直都在一起的琪爾可才能察覺到的微妙變化。
「你……果然很緊張吧?」
這裡是加裡亞王國的正中。而戴著這個國家王冠的正是父親的仇人……。而且在不久前還差點被這位伯父國王消除自己的內心。
還在不斷的接近自己應該憎恨的仇人……。而且自己並非像以前一樣無力的存在而是伴隨著能扭轉乾坤的大軍……
會感到緊張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是的。並不是那樣」
塔巴薩在合上書後站了起來。爾後飛快的邁出了腳步。
琪爾可將目光移向陽台的對面。從位於兩邊都是陡峭懸崖之上的加魯加索魯的街道上眺望出去景色非常的美麗。在懸崖腳下的原野是一片平原被陽光所照耀的利吶恩河看上去閃閃光。在河的兩岸可以看見相互敵視著的羅馬尼亞軍以及加裡亞軍的身影。
之後琪爾可又看向了才人他們。少年騎士們正在照顧著被馬裡科爾奴捉住用電擊弄得狼狽不堪的才人和露易絲。
爾後看著走向宿舍的塔巴薩的背影……。雖然對於其他人來說她看上去似乎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但琪爾可卻很清楚。
在她的心中有某種東西正在活動著。
究竟是什麼呢……琪爾可忽然察覺到了雖說是女人的直覺但難道是這樣。
將手撐在下顎的琪爾可歪著頭思考著。
「但是如果那個孩子的話……應該不可能如此的吧」
站在旁邊的一名羅馬尼亞士兵一言不的跟在塔巴薩身後走了過去。他們這些人只要以露易絲為的托裡斯汀人一踏出宿舍就會像這樣影子似的跟在後面。特別是對才人以及加裡亞原王族塔巴薩的監視更加嚴密。
不管是喝酒作樂還是引騷亂也好他們也毫不在意但是不管時間也好還是去哪裡也好他們都會緊跟著。雖然不會跟進房間但卻會一直在門外守候。
雖然名義上是「重要人物的護衛」……
「簡直就像是俘虜」琪爾可獨自抱怨道。之後又搖了搖頭:
「不……應該說是人質」
和馬裡科爾奴引起的騷動後不久回到宿舍房間的露易絲和才人「呼」的聲歎了口氣後坐在了床上。
露易絲朝著門外的羅馬尼亞士兵吐了吐舌頭。
「什麼叫「請盡量不要引騷亂雅克伊萊亞聖女大人」啊。聖女?難道不是你們擅自所取得嗎」
「聽說你可是興致勃勃就任的啊」
才人露出冷冰冰的目光這樣說道後露易絲的臉紅了起來。
「因因為……我也沒辦法嘛。那個時候我覺得那樣做是正確的」
露易絲害羞似的這樣說道。失去的只是有關才人的記憶其他記憶完好的保留了下來。的確那個時候的自己覺得作為哈爾吉尼亞的貴族只能遵從羅馬尼亞的正義。
「我說你啊……如果當時我選擇回去的話那些傢伙可是打算殺死我的喲。幸好我不是個懦弱的人所以我現在才能在這裡」
才人得意似的說著但露易絲卻因憤怒而顫抖了起來:
「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教皇猊下竟然說謊!這個世界也到頭了!」
「嘛他們並沒有破壞約定吧」
「什麼意思?」
「那些傢伙雖然和你約定「將我送回去」但並不保障生死。就是這樣而已」
「才不是那樣!這是詭辯!」
露易絲交叉起手腕嘟著嘴說道。
「嘛你也別太生氣啊」
「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我從沒有因為自己身為普裡米爾教徒而感到這麼羞恥過!簡直像和新教徒或是沙漠的惡魔替換教義!」
露易絲冷靜地說出了如果被其他貴族聽見會令其側目的話語。
「不是很好嗎。現在我們的利害關係一致。總之如果我們協助他們的話那些傢伙也不會再做些奇怪的事了吧。那麼在打倒加裡亞國王之前就讓我們也利用下那些傢伙吧」
「哼。會那麼順利嗎」
「沒問題的。公主不是也因為如此而回國的嗎」
沒錯。
安莉埃塔在那之後從才人他們那裡聽完事情的原委後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爾後露出凜然的表情向才人和露易絲說道。
「請交給我。我會賭上我的生命來阻止這場愚蠢的「聖戰」」
其臉上充滿了激烈的決意。是和亞魯比昂軍攻過來的時候以及先前從會議室跑出的時候同樣嚴肅的表情。
「雖然公主大人替我們承擔了下來……。但如果被認為「不需要」的話也就到此為止了。羅馬尼亞的傢伙一定會毫不在乎的將我們埋葬在黑暗中」
雖然露易絲擔心似的這樣說道但才人依舊是一臉明朗的表情。
「沒問題的」
「為什麼啊!」
「因為雅克伊萊亞聖女是將甲冑人偶全滅的虎道街的英雄。雖然是令人難為情的名字但現在對那些傢伙來說這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棋子之一。所以那些傢伙不會隨便破壞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招牌的。因為這關乎全軍的士氣」
露易絲呆呆地看著才人。
「怎麼了?」
「你啊。竟然說的這麼正經」
的確才人所說的話很有道理。
「我說啊。我這個騎士隊副隊長也不是當著好看的。這世上有很多光是揮劍是無法戰勝的對手所以我也打算稍微學點」
這樣說著的才人的側臉露出了凜然的表情。
討厭……這傢伙這樣子好有型。露易絲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悸動紅著臉盯著才人。
「怎麼了?」
「沒沒什麼」
露易絲慌張的別過臉將拳頭放在膝蓋下低著頭。看著這幅樣子的露易絲就連才人也理解到了自己一連串話語給露易絲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才人握緊拳頭在心中反覆叫喊道「好好」並因喜悅而顫抖了起來。真真是敗給她了……露易絲那傢伙相當不擅長應付這種事情啊……。怎麼說呢?能依靠的感覺?我已經成長到能自然而然地說出那樣的話了嗎!才人心中充滿了想要誇獎自己的心情。
啊啊果然不回去是正確的選擇……
露易絲害羞似的顫抖著。她是名不會將自己的心情直接表達出來的女孩子……。但是也因為她比誰都正直所以自己一旦決定的事情不論生什麼事也不會改變。她就是這樣一名擁有強大意志力的女孩
才人正是被她這一點所吸引。
露易絲與以前相比改變了不少。對於以前盲目信任的安莉埃塔以及普裡米爾教在有疑問和覺得不對的時候會清楚地說出來。
但是……她最根本的地方並沒有改變。才人被基修打傷的時候連續三天照顧他三天的那份溫柔勇於面對恐怖的哥雷姆的勇氣這些地方完全沒有改變。
而且光是看著就能讓人心跳不止的側臉的那份美麗……。露易絲輕輕的咬著嘴唇點綴在眼瞼上的長長的睫毛偶爾會上下抖動……。這些部位所構成的奇跡似的對照將露易絲塑造成了一名無與倫比的美少女。
才人的心中充滿了平和的心情。
被喜歡的女孩所喜歡。才人並不知還有比察覺到這瞬間更令人感到幸福的時候了。
喉嚨似乎乾渴了起來才人被想抱住露易絲並將她推倒這種慾望所驅使著。
露易絲一定不會拒絕。生物本能的預感讓才人明白這點。
才人抬起了露易絲的下顎。一頭桃色頭的美少女乖乖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打算交給才人任意擺弄還是為了掩飾害羞露易絲生氣似的嘟起了嘴。但是因為她的臉頰也像頭似的被染成了桃紅色所以露易絲現在的心情能叫人一眼看透才人輕易地將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露易絲也緊緊地抱住了才人。
露易絲嬌小的背脊在顫抖著才人從心底感到露易絲可愛。這嬌小的身體由我來守護。今後永遠也……
才人的記憶再一次流入了和才人雙唇相重疊的露易絲的內心。大概又是才人的空想吧。但是露易絲已經決定不論看見什麼景像自己也不會吃驚。
因為男人就那樣的生物嘛。是和我以不同倫理而行動的。偶爾也沒辦法。
這次所流進來的「記憶」是在魔法學院自己房間的床上自己與才人以及雪絲塔三人成「川」字睡在一起的景象。
討厭……這傢伙真是的。明明雪絲塔還睡在旁邊就像對我出手。話說回來他不會是趁著我睡著的時候親了我一下吧?
露易絲在心中高喊著。沒有那種事。這是褻瀆!是褻瀆!
記憶中的才人將手伸向露易絲輕輕的搖晃了起來。
啊啊。原來是叫醒我啊。
我並沒有這樣的記憶……這也是才人的妄想罷。這時候露易絲突然覺了一件事。我現在的記憶……難道不都是才人心中的東西嗎?
為什麼我「能斷言」這並非現實中生過的事情?一這樣想數個記憶……自己本身的關於才人的記憶復甦了。
「這是為什麼?」
這是光用主人和使魔的羈袢無法解釋的事情。
但是……露易絲突然想起的疑問卻因記憶的內容而被吹飛了。
因為記憶中的才人連雪絲塔也給搖醒了。
「那麼三個人一起」
露易絲離開了才人的懷抱面無表情的將她撞到一旁。
「怎……露易絲?」
才人以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真露易絲。雖然才人猜想到了原因但卻不知道是哪個。總之像才人這種年紀的少年會有數之不盡的妄想。
「怎怎麼了?」
雖然猜到了原因但卻無法確定是哪個。儘管知道但才人還是向露易絲尋問道。
「廁所庭院什麼的我都忍了!但是我卻無法忍受和其他人相同的對待!」
看見才人還在歪著腦袋思索著「到底是哪個?」因此露易絲用盡全力將腳背踢向才人的臉。
沒錯。居然有這麼多妄想!
露易絲正座下來後挽著手將臉背對著才人說道:
「男孩子真是笨蛋」
塔巴薩在分配給自己的房間中躺在床上。因為聽見敲門聲塔巴薩直起了身體。
「……是誰?」
不知為什麼塔巴薩感到心中很激動。
敲門聲的主人並沒有回應而是打開了門。塔巴薩瞇起了眼睛。
站在那裡的是披著水精靈騎士隊斗篷的才人。
塔巴薩將毛毯拉了過來因為她現在只穿著睡衣。
「……怎麼了?」
塔巴薩這樣問道後才人走到床邊在塔巴薩的旁邊坐了下來。
「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真是抱歉。但我有些話要說」
「有些話?」
胸口一邊因期待而顫抖著塔巴薩一邊這樣尋問道。
「嗯。以前有向你說過吧?就是關於水精靈騎士隊的事。我們終於來到了加裡亞。你所憎恨的仇人就在這個加裡亞王國中。也就是說我們也想幫助你復仇。因此佩戴和我們同樣的紋章的話不是會更方便嗎」
原來是這件事塔巴薩稍微感到有些失望。
「吶加入我們吧」
才人看著塔巴薩並抓住了她的手。塔巴薩不由得將才人的手甩開。才人的眼中清楚的浮現出了悲傷的色彩。
「也是啊……。說了些讓你為難的話。抱歉」
「沒關係別介意」
之所以揮開才人的手並不是表示不想加入騎士隊。當然也不是拒絕的意思。只是……感到害羞而已。但是她卻害怕將這種感情表現出來。因此塔巴薩背過了臉。
沉默流逝著。塔巴薩平常幾乎不會說話。因此如果對方也沉默的話兩人之間便什麼話也沒有了。
「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情」才人的話打破了沉默。
「……什麼事?」
「那個……單純的想見你」
塔巴薩感到自己的心被繃緊了。但是表情卻沒有表達出來。因為自己是被這樣訓練的。但是她的聲音卻有些顫抖。
「……為什麼?」
「怎麼說好呢。一定是因為我喜歡你吧」
「但是你不是有………」
「我更喜歡你」
被這樣一說塔巴薩再也無法保持一張撲克臉。長久以來被抑制住的感情出現在了臉上。臉頰熱了起來。或許已經臉頰已經紅了起來。塔巴薩不由得想要伸手遮住臉頰但收卻被抓住並被拉了過去。臉頰自然而然的貼在了才人的胸口前。
被抓住下顎完全無法抵抗的塔巴薩閉上了雙眼。靠近的嘴唇印在了眼瞼上。在塔巴薩緩緩閉上眼睛的同時………夢醒了。
一睜開眼睛周圍依舊昏暗。塔巴薩看了看被放在衣櫃上的機械式時鐘凌晨四點。
「……夢」
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塔巴薩才做這種夢的。才人出現並向自己做出愛的告白的夢……
塔巴薩很清楚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夢的。
去亞魯比昂迎接蒂法妮婭和密斯尼特倫所操縱的約路蒙鋼特戰鬥的時候……
塔巴薩為了讓精神力用盡的露易絲引起情緒上的振動曾經親吻過才人。
當然那只是為了讓露易絲感到嫉妒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才人是自己應該侍奉的騎士。自己也並沒想像過對才人抱有這以上的感情。也不會有那種感情。
但是……自從從那時開始塔巴薩就開始夢見才人。那些夢一點一點的給予了塔巴薩感情上的變化。
每次與才人見面心中就會出現胸口被勒緊似的感覺……
塔巴薩冷靜的否定了心中的那種感情。以決定侍奉的騎士為對像經常會抱有模擬似的戀情。自己的情況也不過是這樣而已。
塔巴薩在知識層面上知道這種事。
但是與此同時也生過就像是要否定這種事情似的事件。
才人他們水精靈騎士隊的少年在去偷窺澡堂的時候………。塔巴薩將才人從憤怒的女孩子的包圍網中救了出來。
兩人屏住呼吸藏在食堂的時候塔巴薩曾告訴才人「別看自己「。雖然是因為自己沒有穿衣服但也沒有被自己所侍奉的騎士看到身體後會感到害羞的隨從。如果是以往的自己的話明明會做出這種判斷的但自己卻對他說「別看」。
塔巴薩明白其中的理由。
因為一被才人看見肌膚……自己心中的某種東西就加運轉了起來。塔巴薩抱著膝蓋咬了咬嘴唇。
「是因為心情太興奮了」塔巴薩這樣向自己說道。是因為接近約瑟夫所在的呂斯特而興奮了起來所以那種夢出現的平率也增加了。
但是……比起曾經佔滿整個腦海的復仇現在想那個夢時候反而更長了。
「……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我在戀愛?」
塔巴薩想利用知識層面所學到的話語來劃定自己的狀態。自己到迄今為止讀過各種各樣的書。在這世上沒有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沒錯。就連自己的內心也……。
但是………塔巴薩即便是回顧所以自己所讀過的書也沒有任何一本書記載的有有辦法能夠確認自己的內心究竟怎麼了。
塔巴薩呆呆地望著窗戶的方向這時使魔希爾菲德的臉出現在了那裡。希爾菲德「啪」的一聲在空中化為人形從打開的窗戶飛進了房間。
「在這種地方不能變為人形」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姐姐你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
「……什麼?」
「真是的!我可是一直守護著姐姐的希爾菲德喲!先不說這個!姐姐的表情很明顯是有什麼心事!連臉都紅了!到底做了什麼夢說來聽聽!」
希爾菲德光著身子躺在房間內。一臉很興奮的樣子。
「那麼」
爾後希爾菲德站起來並將手放在塔巴薩的頭上。
「那麼姐姐夢中所密會的究竟是誰呢」
希爾菲德的問題不可思議的非常尖銳。但塔巴薩並沒有回答她將毛毯從頭蓋下。希爾菲德鑽進她身旁後再一次探出臉來。
「說嘛」
「與你沒關係」
「當然有關係。是非常重要的不這可以說正是希爾菲德焦急等待了的瞬間。就交給我吧。我希爾菲德一定會幫助姐姐成功的」
「別誤會。沒事的」
「才沒誤會呢。古往今來「如果在夢中相逢」的狀態下的話就會變得「只能在夢中相逢」的狀態為了不這樣就結束。一定會生什麼事情要麼會受到傷害要麼會生下蛋」
「我們是不會下蛋的」
「只是遣詞不同而已。總之說吧。小不點」
希爾菲德捅了捅塔巴薩的臉。
「說嘛」
最後雖然這個話題一直持續到早上為止………但塔巴薩依然沒將對方的名字告訴自己那頑固的使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