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即位三週年紀念典禮是在距離都羅馬尼亞東北三百里格靠近加裡亞國境附近的城市艾克蕾亞舉行的。典禮長達兩周是場盛大的祭奠。
羅馬尼亞大聖堂拚命的做著向艾克蕾亞出的準備。
在被五座塔和本塔包圍著的中庭裡各文官武官以及司祭乘坐在描繪的有各種各樣宗派花紋的龍鞍上。在本塔上停泊著巨大的御用艦等待著教皇的乘坐。那裡的碼頭只有在教皇遠行的時候才會允許使用。
騎乘著天馬的聖堂騎士們在其上空盤旋進行警備。
雖然基修和水精靈騎士隊的各位預訂要和安莉埃塔一起乘坐御用艦但是因為某件事情而延遲了登艦。
大家在大聖堂的本塔像露台似的伸出來的碼頭上不耐煩的等待著夥伴的到來。
「才人究竟在幹什麼呢……」
馬裡科爾奴擔心的這樣說道。
沒錯。
明明已經快到出的時間了但是重要的才人卻還是沒有出現。因為昨天的訓練才人也沒有出現所以大家都有些著急。
「難道是害怕的逃走了嗎?」
其中一名學生用有些生氣的語氣這樣說道。水精靈騎士隊的全員都被告知要阻止加裡亞對教皇的陰謀。
想要狙擊哈爾吉尼亞被視為最高權威的教皇猊下。雖說是加裡亞的陰謀但是卻不知道加裡亞的陰謀究竟是有什麼企圖但不管怎樣敵人也是有了相當的覺悟了吧。
即使會感到害怕也不奇怪。
有好幾名學生開始嘀咕起「果然不過就是平民嗎……」之類的話語基修出「唔」的一聲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這麼認為。因為他是不管被我的瓦爾基裡擊倒多少次都重新站了起來的男人」
「先不說那些他可是敢於單身阻擋七萬大軍的男人喲。怎麼可能會害怕加裡亞的陰謀」
馬裡科爾奴邊點著頭邊將基修帶有自負的話語輕易的修正了過來而且同時也否定了才人膽怯了的論調。
….迄今為止一直沉默不語的雷納爾開口說道:
「其實……昨天我見到了才人」
「你說什麼?」
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了帶著眼鏡看上去個性認真的少年身上。
「是昨天早上的事了。我看見才人和露易絲兩人一起從大聖堂出來。」
「為什麼不早說!」
被馬裡科爾奴這樣吼道的雷納爾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因為…….躲避訓練和女孩子約會什麼的…如果我說了的話才人豈不是會很沒立場。但是我也能理解才人的心情。在執行危險任務的前一天至少要和戀人在一起。因為或許會戰死也說不一定。」
「那一點我們不是也一樣嗎?」
聽到基姆利這樣說基修搖了搖頭說道:
「最危險的其實是才人。因為那傢伙好幾次將加裡亞的敵人玩弄於鼓掌中。但不管怎麼樣他也快來了吧」
原來如此露易絲和蒂法妮婭隨同安莉埃塔和亞尼艾斯一起出現了。看見露易絲的打扮基修他們全都呆住了。
「哇!這不是尼姑裝嗎!」
露易絲同蒂法妮婭身上穿的是白色的神官服。在其結合處全是橙色的線條是件寬大的服裝。脖子上掛著巨大的聖具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出色的修女似的。
「他們倆將以修女的身份參加典禮」
亞尼艾斯這樣向大家說明道。
蒂法妮婭那尖尖的耳朵完全被頭巾遮擋住了。比平時戴的帽子顯得更合身。因為沒有普裡米爾教徒會對修女出手。可以說是最好的護身符。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蒂法妮婭表情比平時顯得更有活力。
但露易絲卻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緊緊的握著聖具似乎是在嘀咕著什麼祈禱的話語似的。看到這樣的露易絲基修不由得感到不安起來。
雖然想開口問關於才人的事但因為是在安莉埃塔面前基修最終也沒問出口。就在基修思考著到底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安莉埃塔卻開口說出了基修的疑問。
「才人大人出什麼事了嗎?好像還沒看見他呢?」
基修抬起頭說道:
「我也很在意。露易絲才人到底怎麼了?昨天似乎是和你在一起吧」
但是露易絲還是緊緊的握著聖具。看見露易絲這個樣子安莉埃塔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似的向露易絲詢問道:
「露易絲你知道什麼吧?」
露易絲在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向看著她的所有人回答道:
「才人已經回去了」
所有的人都啞然了下來。安莉埃塔瞪大眼睛看著露易絲。蒂法妮婭用手遮住了因吃驚而張開的嘴唇。基修則用驚訝的語氣向露易絲尋問道:
「是回魔法學院了嗎?」
露易絲搖了搖頭說道:
「是會他的故鄉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露易絲!究竟是怎麼會事!快給我說明!」
基修慌張的抓住露易絲的肩膀搖晃著。露易絲慢慢的將他的手甩開開口說道:
「你們應該知道才人是從羅帕.亞爾.卡利埃來的吧?」
水精靈騎士隊的所有人都點了點頭。大家都知道才人是從被稱呼為「東方」的地方來到這裡的。
「…才人收到了他母親從那邊寄來的信。上面寫著讓他回去」
「所以就送他回去了嗎?」
露易絲點了點頭。馬裡科爾奴按著自己的頭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呻吟聲。
「這種時候就算不送他回去不也可以嗎!在這麼關鍵的時刻……」
聽完馬裡科爾奴的話露易絲突然露出非常嚴厲的表情說道:
「這是什麼話!正是因為是這種時候才更應該送他回去!迄今為止才人都是在為了我們而戰鬥。你們好歹也是貴族吧!燒到自己身上的火花難道不是應該自己來撲滅嗎」
露易絲咬著嘴唇並且緊緊的握著聖具接著說道:
「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能再將才人捲入到我們的戰鬥中」
馬裡科爾奴用困惑的語氣說道: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也就是說以後再也見不到才人了嗎?還是見到母親後才人還會再回來?」
露易絲暫時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臉上變得蒼白的露易絲握著聖具開始嘀咕起了什麼。是獻給神的祈禱的文句。
水精靈騎士隊的少年們面色僵硬的看著露易絲的行為。
「祈禱的話一會再做。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嗎?」
「問吧」
「那是才人自己的意思嗎?才人自己說過「要回去」嗎?」
露易絲搖了搖頭。
「是我送他回去的。」
「怎麼做到的?」
「那個方法我不能說」
站在露易絲身旁的大家察覺都了安莉埃塔所露出的緊張的神色都停止了繼續追問。因為大家感覺到了這個問題似乎涉及重大的國家機密。
但是露易絲的話卻刺激到了到家。雖然沒有在繼續的追問下去但責難的話語還是不斷的從水精靈騎士隊的少年嘴裡飛出。
「真是太不像話了!就算才人是你的使魔你這樣做不也是也太肆意妄為了嗎!」
「才沒有肆意妄為!我是好好考慮過的!」
馬裡科爾奴歪著脖子說道:
「是嗎但我卻不這樣認為。才人或許也是想和我們一起戰鬥的。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是會這樣想的。」
少年們相互點了點頭。露易絲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被安莉埃塔打斷了。
「各位是打算讓我丟臉嗎?」
羅馬尼亞的神官和工作人員在周圍很有興趣似的看著托裡斯汀的女王和其護衛人員之間的吵鬧。
來自女王的提醒讓少年們的臉都紅了起來。
「雖然少了一位騎士確實是個問題但是因此驚慌失措的近衛隊也是個問題。我本來還認為我選擇的衛士都是些勇敢的騎士….」
被安莉埃塔以威嚴的態度這樣教訓的少年們都感到了畏懼。安莉埃塔在催促完露易絲後走上了通向艦艇的碼頭。水精靈騎士隊的少年們彼此無言的互相看了看後相繼追了上去。
露易絲在進入為自己準備的房間後跪在床上開始祈禱了起來。同室的蒂法妮婭卻擔心的看著露易絲。
蒂法妮婭也因為這個突事件而混亂了起來。
才人回去了?
是回到以前在亞魯比昂的西木村時所說的「異世界」吧
剛才露易絲說是「從母親那裡寄信來了」雖然蒂法妮婭不清楚是怎樣將信從異世界寄過來的但既然露易絲那樣說了那應該是真的吧。
這麼說的話才人在自己所居住的村子裡的時候還曾因為想念故鄉而哭過呢。那個時候自己還安慰了才人………。
想起那時候的事蒂法妮婭的心情也複雜了起來。雖然為才人能回到故鄉感到高興但內心的某處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寂寞。好不容易才成為朋友的但卻不得不這樣突然的離別………。
雖然想問露易絲詳細的情況但她卻在埋頭祈禱根本難以接近。蒂法妮婭將手交叉在豐滿的胸部下正在為難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一打開門帶著亞尼艾斯的安莉埃塔出現在門口。
「安莉埃塔大人」
安莉埃塔走近了露易絲。但是露易絲並沒有察覺到繼續在祈禱。
「露易絲拜託別祈禱了請看著我」
露易絲終於抬起了頭。但她並沒有看向安莉埃塔而是一直沉默不語。
安莉埃塔回想起了教皇所使用的「異界扉」的咒文。
「露易絲才人大人真的回去自己的世界了嗎?你在這之前和猊下以及塞薩雷大人說了些什麼吧。猊下真的使用「虛無」將才人大人送回去了嗎?」
露易絲點了點頭。
究竟是為什麼而使露易絲要將才人送回去呢?
雖然想問清詳細情況可現在卻沒時間。
安莉埃塔將手放在露易絲的肩膀上在她耳邊低語道:
「待會再來好好談談」
爾後安莉埃塔前往了水精靈騎士隊的房間告戒他們,別因才人的事而驚慌失措。雖然少年們都露出了無法認同的表情但因為是女王的訓斥最後還是沒辦法的點了點頭。
安莉埃塔回到單人房間後讓亞尼艾斯退了下去。
爾後安莉埃塔邊枕著手肘眺望著窗外邊流下了眼淚。眼淚因雙月的月光而晶瑩閃爍映襯著安莉埃塔精緻的臉蛋。
安莉埃塔在流著眼淚的同時也理解到了自己是否依賴露易絲的使魔少年。為了毫無關係的世界自己等人強加給他了多麼辛苦的重任。
這樣的他回到了他應該回去的世界。
「不是應該為他感到高興嗎」
迄今為止自己等人都做錯了。今後必須依靠自己等人的力量戰勝困難。因為我好歹也是女王……。
雖然明白道理但不知為什麼眼淚還是持續不斷的從安莉埃塔漂亮的雙眼中流出。
「一定是因為分別的太突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原因」安莉埃塔在心中這樣想著。
羅馬尼亞教皇維托裡奧乘坐的船剛一出現在水路的對面聚集在瑪路萊拉格廣場的觀眾就爆出了歡呼聲。
距加裡亞國境不遠的這座艾克蕾亞城是使用石塊和土砂填平大海由好幾個人工島嶼組合而成的水上都市。城市裡環繞著許多狹窄的水路簡直就像是迷宮般的這座都市在歷史上數次成為陰謀和羅曼史的舞台。
教皇的御用艦「聖馬魯哥」號開始緩慢的下降用看起來非常粗暴的勢頭著水激起巨浪。海面翻滾了起來形成的小浪花打向了廣場海水侵入廣場。但是聚集在一起的艾克蕾亞市民們並沒有生氣邊淋浴著溢上來的海水邊不顧一切的靠近艦艇。
這海水被認為是「聖水」的一種對於信仰深厚的艾克蕾亞市民來說就是無價之寶。
這個城市的市民已經完全習慣了在教皇的御用艦到達的時候所產生的那種祭典氣氛。
粗暴的著水後船緩慢的靠近了廣場的岸壁接舷後放下了船錨固定住了船身。
以歌唱讚美歌的聖樂隊為先導迎接教皇的旋梯被「咕隆咕隆」的推了過來。旋梯被安裝在了船的舷緣處從廣場的中央到旋梯的出口處為止都鋪滿了紫色的呢絨布。
艾克蕾亞市的市長雷奧尼可卿和菲拉李大司教兩人一起趕到旋梯下屈膝迎接賓客。
最先出現在旋梯上的是護衛的聖堂騎士團。身體包裹在純白色的禮裝斗篷裡將聖杖高舉到胸口。
接在長長的聖騎士隊列之後走出來的是從羅馬尼亞來的神官團。這又是一隊長到讓人不禁懷疑「究竟是裝在船的哪裡的呀」的長蛇般的隊列。
當這兩隊人出來後歡呼聲更加的熱烈了起來。
因為被水精靈騎士隊的少年們前後保護著夾在身穿修女的服的美少女直間的托裡斯汀的女王安莉埃塔出現了。同盟國的年輕女王在這艾克蕾亞也有值得誇耀的高人氣。
不知什麼時候歡呼聲中開始響起「托裡斯汀女王萬歲」的話語安莉埃塔輕輕的揮著手回應著歡呼的市民。
爾後…當所有的賓客走到前面後今天的主角剛一顯身全場突然重新安靜了下來。連大聲喧喝賣水的少年都脫下了帽子在胸前劃著聖印。
教皇聖埃基斯三十二世維托裡奧.瑟雷維雷散出耀眼的威光出現在市民面前的同時聚集起來的艾克蕾亞的市民不由自主的出了歎息聲。
簡直就像是教皇所背負著光芒傾注到自己身上似的。
在維托裡奧抬起手臉上浮現出微笑的時候………沉默被一瞬間打破了四周迴盪著巨大的歡呼聲。
教皇一行人到達的這天晚上……知道這次作戰計劃的人全部集中在艾克蕾亞的聖露蒂亞教堂會議室的圓形大桌前。
露易絲和蒂法妮婭坐在安莉埃塔的旁邊。在其旁邊是亞尼艾斯。在稍微遠些地方坐著一臉緊張的基修。
剩下的半張桌子則座的是羅馬尼亞的相關人員。
正中間是教皇維托裡奧。其旁邊是朱裡奧。接下來是帶來的個聖堂騎士的隊長。坐在在他們旁邊的一臉蒼白的艾克蕾亞市市長和聖露蒂亞教堂的大司祭正在談論著什麼讓人不安的話語。
被告之了這次計劃的市長以不安的語氣說道:
「計劃我是清楚了但加裡亞真的有打算襲擊陛下嗎?」
為了避免混亂並沒有說出實際上是以「虛無的傳人」為目標的。
維托裡奧露出和藹的表情點了點頭。
「這點是毫無疑問的。那位加裡亞的「無能王」想成為整個哈爾吉尼亞的王。因此神和始祖以及我都是他的障礙。」
因為教皇乾脆的這樣說道市長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為什麼在自己的就任期間會遇上這麼麻煩的事件」想這樣哭訴出來的心情充滿了市長的內心。
「既然如此猊下就更不應該以身犯險……」
在即位三週年紀念典禮期間教皇要和數名神官和巫女一起一直持續祈禱。
在此期間哈爾吉尼亞各地的信徒都將蜂擁趕到艾克蕾亞為了瞧一眼祈禱中的教皇而排起長長的隊列。
「加裡亞會混進觀光客當中採取些什麼行動」教皇等人這樣考慮著。但對於市長來說這是個猶如惡夢般的計劃。萬一教皇的護衛們失敗了自己將會成為至使教皇被暗殺的無能市長而留名在歷史上。
「市長大人的憂慮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我等將以滴水不漏的陣容給予敵人迎頭痛擊」
朱裡奧站了起來開始在黑板上寫下這次的計劃。
「就像大家所知道的一樣最可怕的是魔法」
朱裡奧用粉筆畫出了聖堂的平面圖。
「因此為了不讓敵人使用魔法將在聖堂周圍使用動偵查魔法的魔道具的結界會將整個聖堂包圍起來」
朱裡奧在聖堂的平面圖周圍做了好幾個記號。
「當然魔杖在參觀的時候是不能帶入的。但是如果打算用別的方法使用魔法的話…….在使用的瞬間就會被這個裝置所識破詠唱者立即會被包圍在四周的騎士們所逮捕。」
市長的表情像是稍微鬆了一口氣似的。
「當然還不光是這樣。我們還會在教皇的周圍張開好幾重「大氣之盾」來保護教皇的安全。通常的魔法或是槍彈之類的都不會有效的」
市長和大司祭放心似的彼此看了一眼後相互點了點頭。
雖然時候所有人對這個計劃都感到很佩服但其中也有一人浮現出了不敢苟同的表情。
那人正是蒂法妮婭。
她在聽完了朱裡奧所說的話後……不知為什麼心中湧現出了某種無法理解的心情。在她小時候潛入屋邸將她妖精族的母親殺害的正是接受王命而來的亞魯比昂的正規騎士。
國家這種組織在想要將礙事者全部排除的時候……並且那還是一擊定勝負的時候那麼會是使用陰謀嗎?還是會採用暗殺者等手段呢?
如果真的想要完全的消滅對方大概會使用別的手段吧?
使用更加確實毫無漏洞的方法……
蒂法妮婭膽怯的舉起了手。
「維斯托多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朱裡奧露出溫和的笑容看著蒂法妮婭。
「是是的….我可以提問嗎?」
「當然可以」
「那個…在這麼多偉大的人物當中雖然覺得很冒昧但有件事我卻實在很在意。那個…如果加裡亞派出了軍隊那怎麼辦?」
安莉埃塔的臉上浮現出了微笑說道:
「蒂法妮婭這點不需要擔心。加裡亞也是歷史淵源的王國。王權同盟的一員。和貴族聯盟不同他們有所謂的面子這種東西。是不會做出撕毀同盟指使王軍跨越國境之類的行為的…….」
說道這裡安莉埃塔才察覺到除了自己以外誰也沒有笑。朱裡奧邊點了點頭邊肯定了蒂法妮婭所說的話。
「或許會有五成的可能性會生那種情況」
「你說什麼?」
安莉埃塔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朱裡奧淡然的繼續說道:
「到上周為止國境附近的加裡亞軍都沒有什麼活躍的行動。但是現在因為並沒有得到新的情報所以不得不好好的警戒。相對的我軍在國境附近駐紮了四個聯隊的精銳聖堂騎士共九千人。同時在其上面還有羅馬尼亞皇國的艦隊保護。能對抗這只艦隊的空中戰力只有加裡亞的「兩用艦隊」而已」
「你是說在國境附近集結了軍隊嗎?這難道不是挑釁行為嗎!」
安莉埃塔站起來大聲的說道。
「如果看作是挑釁也沒關係。只要能使我們的工作變得容易」
「和當初說的可不同!猊下您打算動戰爭嗎?」
維托裡奧搖了搖頭說道:
「起戰爭不是我們而是加裡亞」
「您不是說過無法忍受普裡米爾教徒間的互相流血嗎!言猶在耳的時候就進行戰爭的準備!我實在無法理解您的意思!」
「正是因為無法忍受普裡米爾教徒間的互相流血才想要盡可能的一擊決勝負。所以才制定了這次的計劃。總之放心吧加裡亞軍確實很強大但我們也將該做的都做了」
「卑鄙!竟然一直隱藏到今天!」
「安莉埃塔陛下」
維托裡奧用即溫柔有充滿威嚴的語氣低聲說道。其聲音簡直就像是魔法似的充滿了讓聽者完全沉默下來的魄力。安莉埃塔緊緊的咬住嘴唇搖了搖頭。
「我雖然說過我厭惡戰爭但我從沒有否定過戰爭的可能性。只是準備好了能夠對應所有的狀況的手段而已」
「…您這是詭辯。我終於理解您為什麼要將即位三週年的紀念典禮的場所選在靠近加裡亞國境附近的這個艾克蕾亞了。不是想引敵人的陰謀而是引戰爭」
維托裡奧用稍微有些苦澀的語氣說道:
「選擇的一方並不是我。而是加裡亞。而且現在引戰爭的可能性也只是五五開」
市長和大司祭因對話的內容太過於讓人吃驚而昏倒了過去。因為即位三週年的紀念典禮竟然突然變成了戰爭的話題也難怪他們會受不了。蒂法妮婭也因為自己的言而引的這種狀況感到惶恐不安兩隻手按住自己不斷顫抖著的身體。
另一方面基修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閉著眼睛抬頭仰望著天花板。亞尼艾斯一幅和平時同樣的表情。聖騎士隊的隊長們也毫不為所動。
安莉埃塔獨自一人站起來後凝視著一動不動沉默不語的露易絲說道:
「這樣的話非常遺憾我將不能提供幫助。因為我曾經和露易絲的父親約定過「絕不會將露易絲用作戰爭的道具」。那麼露易絲我們走吧」
但是露易絲並沒有站起來。只是很抱歉似的一動不動的埋著頭」
「露易絲?」
朱裡奧以微弱的聲音說道:
「瓦裡埃爾小姐曾經在神和始祖的名義下立下誓約。會為了我們的理想而奉獻出自己。她現在已經不是你的臣下了而是真正的神的僕人。是我們的兄弟。」
聽到「誓約」這個詞的安莉埃塔一下子變了臉色。因為對於貴族來說誓約是絕對的違背誓約就等於是自殺。
「是真的嗎?你…」
露易絲不安的點了點頭。
安莉埃塔歎了口氣後攤開了雙手。突然恍然大悟。才人毫無疑問是教皇使用「世界扉」而回到故鄉的。
但是……曾斷言為了「哈爾吉尼亞的理想」才會使用「虛無」的教皇會為了一名騎士而使用這張王牌嗎?
毫無疑問完全不可能。
安莉埃塔似乎明白了羅馬尼亞以什麼作為條件引誘露易絲立下了誓約。
使魔還可以替換但是「虛無的繼承人」卻不可以換。
與其說是感到憤怒還不如說是覺得悲哀。無法釋懷的某種悲哀的東西包裹住了安莉埃塔。那正是無力感。安莉埃塔一邊品嚐著至今為止從沒感到過的無力感一邊用筋疲力盡的目光凝視著教皇維托裡奧。
「真是漂亮。看來已經無路可退了。我這個愚蠢的女王也終於明白了猊下這麼年輕就被戴上教皇的桂冠的理由了」
維托裡奧浮現出有些煩惱的表情說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我的理想。如果是為了完成理想的話我會不擇手段。」
安莉埃塔漲紅了臉。雖然似乎像是因為憤怒和恥辱失去了理智但最終還忍了下來。仔細想想的話教皇所說的也沒什麼錯。
進行備戰也是理所當然的。也不可能因此而責怪羅馬尼亞。
「我明白了。今後我會在仔細理解猊下的話後聽從謹慎而理性的活動。但是關於另一件事我正式的提出抗議」
「請儘管開口。我問心無愧」
維托裡奧以難辨真偽的態度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麼我請問。聖下你辭退了我的近衛騎士。決定他國的騎士的進退即使是教皇聖下這也算是重大的內政干涉了。您準備如何申辯?」
安莉埃塔以嚴厲的語氣說道。教皇以毫不在意的表情說道:
「正如您所說修裡埃瓦平賀大人在作為您的近衛隊副隊長之前難道不是瓦裡埃爾小姐私人的使魔嗎?既然作為主人的她開口請求我們將其送回我只是作為普裡米爾教徒遵從自己的信念而已。但是安莉埃塔大人所說的也很有道理。沒和您商量是我怠慢了。我會以您所希望的方式做出補償的」
「真的將他送回去了嗎?」
維托裡奧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是的。我打開了前往他的靈魂歸處的門扉。換言之就是我將其送回了故鄉。因為我認為這個是我應該做的事」
居然是這樣……這樣嘀咕著的安莉埃塔搖了搖頭。露易絲「嗙噹」的一聲站了起來對著大家垂下了腦袋。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露易絲」
「…….實在抱歉。我身體有些不舒服請讓我先行告退」
維托裡奧雖然狠狠的瞪了教皇一會但最終還是悲傷的搖了搖頭說道:
「您真是個可怕的人。教皇猊下。這次事件結束後多少要重新考慮和羅馬尼亞聯合皇國的交往方式」
維托裡奧優雅的回禮後道:
「受到您的過譽真的非常榮幸」
這一天的夜晚…….
露易絲在為自己準備的房間裡獨自一人祈禱著。
和才人離別之後露易絲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祈禱。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內心或許會崩潰。
不……或許已經崩潰了。
因為…剛才在討論「戰爭的可能性」的時候自己的內心沒有任何感覺。簡直就像是在遙遠的世界所生的事似的。
始祖啊。尊貴的神之代言人始祖啊。引導我的偉大始祖啊。賜予天空以明星賦予大地以恩惠給予人類以恩寵並授予我以安定…
不斷重複的祈禱文句。
但是不管重複多少遍內心也無法平靜。露易絲停止了祈禱躺在了床上。雙手蓋住眼睛淚水無止境的湧了出來。
一哭出來回想起的也全都是才人。
明明知道會變成這種心情…但自己為什麼還是選擇將才人送回去呢。
明明知道自己無法忍受失去才人。
才人現在在幹什麼呢。
見到自己的母親了嗎?
如果在對面的世界遇到了懷戀的人…會將我忘記嗎。雖然才人曾多次說過「喜歡我」…但是我卻沒能好好的回應過他。要麼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要麼和他賭氣一次又一次做出好像欺騙才人感情般的行徑。
這樣任性的女孩一定會被很快忘記的吧。
但是我呢?
露易絲搖了搖頭。
這種痛苦的日子要持續到何時呢。
「這樣下去的話……我連將一生都奉獻給哈爾吉尼亞都無法做到。」
如果連這點也無法做到的話自己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可以說自己已經是哈爾吉尼亞的傀儡了。在和教皇立下誓約的時候就下好了決心。但是被拋棄的心靈所束縛不是連傀儡都做不了嗎。
這樣下去的話…自己什麼作用也揮不了。
給予自己心靈安寧的方法應該也就是帶給這個哈爾吉尼亞大地平安的方法……
「如果不忘掉的話」
露易絲知道唯一有一個方法。
但是如果那樣做的話自己將不在是自己…….
但是這樣的自己又有價值嗎?
將才人送回去明明是沒有做錯的但是已經開始後悔了的自己……….
這樣卑鄙的自己又有什麼價值呢?
至少要成為聖女不斷的祈禱……但光是祈禱也是有極限的。
果然為了成為真正的聖女就得必須觸神的奇跡。
真正的神之奇跡…….「虛無」
離開房間的露易絲來到了隔壁蒂法妮婭的房間。因為這裡本來是神官們作息的宿舍所以左右排列著同樣造型的門扉。露易絲敲響了門扉果然蒂法妮婭似乎還沒有睡著傳出了起床的聲音後響起了蒂法妮婭查問的聲音。
「是我」
露易絲說完後門扉被慌張的打開了。穿著睡衣的蒂法妮婭將露易絲迎入了房間。
「……那個。那個。那個……我也亂掉了。生了太多的事。但是……」
蒂法妮婭難以啟齒似的吞吞吐吐的之後終於開口說道:
「為什麼要將才人送回去?為什麼?………雖然這樣做也是符合常理的但是露易絲你……」
露易絲抬起了臉。然後小聲的說道:
「我有個請求」
「請求?是什麼請求?」
但是露易絲卻沉默了下來。要接著說下去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氣。蒂法妮婭也感到很困惑在兩人沉默下來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正在尋思著「會是誰」的時候。門外的人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是我」
一打開門出現在門口的正是安莉埃塔。
「因為我看見露易絲進來了所以………」安莉埃塔難以啟齒似的嘀咕道。
安莉埃塔向露易絲和蒂法妮婭深深的低下了頭。
「對於你們兩位我沒有任何辯解的話語。雖然約定過不會將你們作為戰爭的道具但結果還是這樣了」
蒂法妮婭搖了搖頭。
「不…….也不是一定會生戰爭。而且……我認為對所有的可能性做好準備也不是什麼壞事」
「是呀」說完後安莉埃塔歎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加裡亞也是哈爾吉尼亞屈指可數的大國。如果用陰謀不能達到目的出動軍隊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這是本應可以預測到的事但我卻沉醉於理想之中把你們倆人也捲了進來……或許我真的沒有作為女王的才能吧」
面對著完全將心理話吐露出來的表姐蒂法妮婭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聽您輕鬆的說出「沒有作為女王的氣量」之類的話我會感到很為難呢。如果被誰聽見了的話不是會很嚴重嗎」
安莉埃塔露出驚訝的表情之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或許因為你是我的表妹吧一不注意就說出來了」
爾後安莉埃塔用認真的表情看著蒂法妮婭的臉說道:
「蒂法妮婭你真的沒關係嗎?如果即使生了戰爭……你也會繼續幫助我們嗎?」
蒂法妮婭沉思了會後搖了搖頭說道: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被才人帶到外面來的。因此我會遵從他的判斷。但是……」
「他已經不會回來了。我就是來向露易絲和你尋問這件事的」
安莉埃塔轉向了一直埋著頭的露易絲。
「為什麼要將才人大人送回去?確實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就算回到原來的世界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露易絲你不是….」
對於安莉埃塔所說的話蒂法妮婭點了點頭。才人喜歡露易絲。而且恐怕露易絲也喜歡才人……。
「我重視他僅此而已。對他我沒有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感情」
露易絲以就像是壓抑著一部分真心似的語氣這樣說道。
「因此……我才拚命的思考著。對於他來說什麼才是幸福。為了能使他幸福我怎麼做才好呢」
沉默了一會後。安莉埃塔歎了口氣嘀咕了聲「是嗎…….」後緊緊的抱住了露易絲的雙肩。
「你太溫柔了真是個笨蛋。露易絲.弗瓦索蘭茲。你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的。自認為關心而做出多餘的事。像是給仙人掌的盆栽拚命的澆水最終使它枯萎了。…….才人大人其實是希望做你的騎士的」
「但是就算是這樣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對於人類來說都有著各自的世界」
「我也很想尊重你的意見。因為我們從幼時開始就是青梅竹馬。但是我認為決定才人大人選擇的不應該是你。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居然也不和我商量下就決定了…」
安莉埃塔寂寞的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真是的。我還沒有好好的想他道謝呢。他明明無數次的幫助了我們…….」
空氣中飄蕩著沉默的氣氛在旁邊靜靜聽著的蒂法妮婭也變得想哭了起來。安莉埃塔的目光落到了露易絲身穿的修女服裝上。在典禮期間露易絲和蒂法妮婭將以這種裝扮站在教皇身邊。並不光是典禮的裝飾而是為了讓「虛無的繼承人匯聚一堂」所採取的處置。
一切都是為了引出加裡亞的魔手……
但是對於露易絲來說穿上這件衣服還有另一個理由。
「…….你打算進入修道院嗎?是吧?」
「不」露易絲搖了搖頭。
「當事件結束之時我已作出達成教皇和陛下所期望的時候我就會要求出家的許可」
安莉埃塔握住露易絲的手說道:
「……抱歉說了很多過分的話。最痛苦的是你才對」
「但我果然……快承受不住了」
露易絲孤立無援的這樣說道。爾後就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轉向了蒂法妮婭。
「因此蒂法妮婭拜託了」
「露易絲你難道想要……」
蒂法妮婭察覺到了露易絲的請求臉色變得蒼白。
「沒錯。我想請你消除我腦海中關於才人的記憶」
「說什麼?」
對於露易絲的話安莉埃塔大驚失色。
「不行!怎麼能這樣……因為因為才人大人是……你的……」
「正是因為如此才必須消除!」
露易絲緊緊的握著聖具怒吼道。
「已經不會再見面了。我很清楚。因為我這是自己選擇的。可是如果這樣下去的話,那我將一點用也沒有。更也不可能成為哈爾吉尼亞的聖女。因此才要………」
「露易絲露易絲我不能答應你的這個要求。因為這樣做的話你將不在是你了」
「這不是很好嗎」
露易絲流著眼淚吼叫道。
「你能理解吧……蒂法妮婭如果是同樣的虛無的繼承人的話我希望你理解我。我已經承受不了了。我沒有繼續堅持下去的信心。所以…….拜託了」
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的蒂法妮婭看向了安莉埃塔。安莉埃塔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肅穆的閉上了眼簾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也拜託你。活著卻不能相見…….那和死別沒什麼不同。都是無比悲傷的」
蒂法妮婭稍微猶豫了會後……用認真的表情看著露易絲的雙眼。
「真的好嗎?如果消除了關於才人的記憶的話……就會失去珍貴的回憶。對於你來說將永遠的失去那猶如寶石般的時間。即使是這樣也沒關係嗎?」
露易絲從修女服的口袋中將胸針取了出來。是以前才人在托裡斯汀買給她的禮物。露易絲靜靜的將胸針交給了蒂法妮婭。
爾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蒂法妮婭悲傷的搖了搖頭後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才人的。因為他是我重要的朋友。但是露易絲對你來說這份記憶裡……僅僅是傾注其中的感情就讓你無比痛苦著吧雖說如此但我也不認為…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話……因為你對我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蒂法妮婭握住了魔杖開始緩緩的詠唱起了咒文。
nausido』Iza,eia-zu……
在蒂法妮婭咒文的曲調當中露易絲一點一滴的確認著關於才人的回憶。露易絲感到自己比什麼都還要愛著這些注定即將消失的記憶。
hagara.yuru』.Beogu……
初次相遇的時候……因為使魔居然是這樣的傢伙而垂頭喪氣的那一天。
ni-do.is,』arruji-zu……….
要被哥雷姆踩死的時候救了我的事。不滿的說出貴族又怎麼樣而被扇了一巴掌的事。在弗裡格的舞會一起跳舞的時一起共舞的事。還有在亞魯比昂的冒險。以及傷心之時躲在希爾菲德的上面時的那個吻-
Berukana』man,1agu………
在戰爭中時好幾次起衝突的時候。
為了自己等人接受了被遺棄的命運的才人。
多到就算去數也難以數清的冒險。
數次自暴自棄卻每每在最後關頭力挽狂瀾只屬於露易絲的騎士。
日復一日所產生的無可代替的羈袢牢固有力的將我們鏈接了起來。
兩人所度過的數不清的夜晚。
好幾次的接吻……。
那些全部的都將消失。
露易絲嘴裡嘀咕道:我是………
「為了才人而選擇了別離為了自己而捨棄掉記憶」
「真是任性呢」
但是神啊。請寬恕我。
因為今後我…一定將會變為「虛無」。名副其實的變為空空如也。成為沒有水的水壺失去心的人偶……。
因此請寬恕我的罪過。
「虛無」
那是和自己的系統相應的姿態露易絲心中這樣想著。
咒文完成了蒂法妮婭揮下了魔杖。安莉埃塔不由自主的別過了視線。虛無的咒文的光芒在房間裡閃耀著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