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顏 正文 第一百章 廢後
    祭祀的那天,從群臣身邊走過,我看到了我爹討好的笑臉,我目不斜視,直直地從他面前走過,對於我娘的死,我沒有辦法原諒他。

    籐原節的第二天傍晚,我才從臧雪的口中知道明天居然是太后的生日。

    「主子準備送什麼賀禮?」臧雪問我。

    我想了一下,「太后信佛,把那尊千手觀音作為賀禮如何?」

    「恩」,臧雪點頭,「那奴婢叫吟雪她們去準備」。

    「臧雪,我想把夏蘭弄出宮」,我看著臧雪說道,這個想法我想了很久,在這個宮中,我的敵人太多,就像顏童顏佳,她們對付不了我,一定會去為難夏蘭,這是我最不樂見的事情。

    「按規定,宮女一旦入宮就要終身為婢」臧雪解釋道。

    「不是說宮女到一定的年齡可以出宮嗎?」我不解地問道。

    「這個規定奴婢聞所未聞」,臧雪回答,「自從建朝以來,入宮的宮女都是終身制」。

    「是嗎?」我心一沉,看來我要重新想個方法了。

    「這件事就交給奴婢吧」,臧雪突然開口。

    我抬頭,詫異地看著她。

    「主子放心,奴婢會想辦法安排夏蘭出宮」

    我有些遲疑,我真的不想連累任何人了。

    「奴婢知道主子所想,主子請放心,臧雪一定會處理好,」臧雪的語氣有著肯定。

    「如果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就不要去嘗試」,我認真地看著她。

    「奴婢知道」。

    太后的壽宴趕在了籐原節的最後一天,所以更加地熱鬧。太后一改往常的低調,穿上了一襲紅色的華袍,坐在君夜神的旁邊,微笑著接受百官們的恭賀。皇后送給太后的是一個紅色珊瑚的盆景,紅色的珊瑚在陽光下顧盼生輝,能看出太后很是喜歡。

    當宮女打開我送的壽禮時,太后的臉色瞬間慘敗,幾乎暈厥,君夜神連忙扶住,宮女尖叫一身,把盒子扔了出去,一尊帶血的觀音在地上碎了千萬片,抽泣聲此起彼伏,我也愣在了那裡。

    「來人,把顏德妃拿下,關進死牢」,皇后一聲令下,我被幾個侍衛壓了下去,轉身間,我看到了君夜神深沉的臉和我看不懂的目光。

    等到我進了大牢,看著三面光禿禿的牆壁,我的思緒才慢慢拉回,我苦笑,被人陷害了。

    我坐在零散著鋪著稻草的地上,雙手環膝,把臉埋在膝上,思想放空。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牢門被打開,我看到了君澤嬈擔憂地小臉。

    「太后沒事吧?」我沒忘記當時太后臉上的驚嚇。

    「都什麼時候了,關心一下自己吧」,君澤嬈凝重的看著我。

    「我?」,我苦笑,「正如你所看到的,身陷牢獄,反倒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你知道嗎,你這可是死罪」,君澤嬈瞪了我一眼,氣鼓了小臉,「你快想想,到底是誰想陷害你」。

    我無奈地看著他,「敵人太多了,反倒不知道是誰了」。

    「你呀」,君澤嬈歎了口氣,「我來之前聽說皇后在太后面前詆毀呢,預備判你死刑」。

    「君夜神呢?」,我想知道他的想法。

    「皇叔」,君澤嬈搖了搖頭,「皇叔目前沒什麼表示」。

    「是嗎?」我看著牢門上那厚厚的鐵鎖,輕聲說道。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君澤嬈離去前信誓旦旦地開口。

    壽禮今天早上我還看過,沒有任何問題,隨後就交給了吟雪,如果出現問題,也應該是她那裡,除了夏蘭臧雪,其他人我沒有太多的關注,如果吟雪想陷害我,又為了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身邊會出現背叛之人,如今出現了,除了苦笑我還能怎麼做?

    「吃飯了」,獄卒敲了敲獄門,把一碗飯放在了地上。

    我沒有食慾,看著那碗飯呆。

    夜晚降臨,我透過頭頂的一塊小天窗看著黑色的夜空,即便那麼小小的夜空,上面也綴滿了星星。天氣變冷,牢中沒有可以御寒的東西,我抱住自己,坐在天窗之下,數起了星星。

    「顏德妃」,門外有人在輕喚我,我轉過頭,才現脖子已經酸了。

    「顏德妃,這是柳貴妃讓奴婢送來的,娘娘說天寒,牢中的濕氣重,讓德妃您好好保重」,一個長相甜美的宮女把一張嶄新的棉被遞給了獄卒,對我說道。

    「嗯,替我向她道謝」,獄卒打開房門把棉被遞給了我。

    「是」,宮女點頭,獄卒又帶她離開了。

    我靠坐在牆壁上,用棉被把自己牢牢地裹住,杜絕外界的一切,盡量不去想明天會怎麼樣,盡量不去想那個人。

    迷迷糊糊中,我被牢門擊開的聲音驚醒,我抬頭,一把冒著寒光的劍向我刺來,我愣在那裡,腦中一片空白,身子動彈不得,我只能本能地閉上了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耳邊傳來打鬥聲,我睜開眼,看到一個全身黑的蒙面人,和他打的人居然是青籐。

    可能剛剛被驚嚇到,我有些虛脫,我扶著牆站了起來,找了個離他們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很明顯黑衣人不是青籐的對手,幾次交手下來,就被青籐打倒在地。

    「說,什麼人派你來的?」青籐的劍抵著黑衣人的喉嚨,冷然地問道。

    黑衣人半天沒有答話,青籐蹲下身扯下他的蒙面,只見暗黑色的血不斷地從他口中湧出,頃刻之間,人已暴斃。

    青籐讓幾個獄卒把牢房清理乾淨,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就離開了。我縮在牆角,了無睡意。以前我也幾次遊走在死亡的邊緣,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害怕,這次,我彷彿聞到了死亡的氣息,糜腐且絕望。

    兩天之後,當我被告之無罪的時候,臧雪接我回舒寞殿,我才知道,這後宮之中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皇后被廢,打入了冷宮,吟雪是皇后身邊的人,已被處以死刑,顏佳封為了賢妃。

    「小姐,奴婢準備好了熱水,您先沐浴,去去晦氣」,看到我回來,夏蘭高興地紅了眼眶。

    「小姐,你知道嗎,這次皇后被揭穿是二小姐,不,是賢妃娘娘的功勞」,沐浴之後,我有了些精神,夏蘭一邊幫我鋪床一邊解釋。

    我撫著頭的手頓住,心中頓時澄明,這就是女人之間的鬥爭。

    「皇后一味的鼓動,想處死小姐,這次還多虧了賢妃娘娘,她押著吟雪覲見太后,吟雪承認自己是受了皇后的命令,這樣小姐才能平安出來。好了,床鋪好了,小姐你這兩天受苦了,先好好休息,奴婢去準備些吃的」。

    顏佳,這個總是躲在顏童的後面跟著附和的人,如今卻站在了顏童之上,把皇后拉了下來,看來我以前,也低估了她。

    我把自己縮在薄被之中,任黑暗覆蓋住自己,我蜷縮地像個嬰孩。原來黑暗也可以如此的溫柔,像是在母親的胚胎裡,我願就此,永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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