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靈魂歸位瞬間的疼痛讓我尖叫出聲,我猛然睜開眼,卻對不上任何的焦距,耳畔傳來嗡嗡的聲響,身子支撐不住,我又陷入黑暗之中。
脖子好痛,我想痛呼,卻張不開嘴,我想睜眼,卻沒有力氣,只有被拉回的思想在承受著這種讓人崩潰的劇痛。
手被用力地握住,我能感覺到它的冰涼和輕微的顫抖,那是種彷彿要把我整個人握在手中的力量,奇怪的,我居然感覺到這種力量遠比脖子上錐心的疼痛還要讓我感受深刻。
「易冰醒,如果你救不活她,朕讓你們整個太醫院跟著陪葬」,這句帶著怒氣與冷意的話鄒然在我耳畔響起,我心一動,費力地睜開猶如千斤重的眼皮。
「醒了?」我還沒適應眼前的光線,一片黑暗便照了上來,我瞇著眼,思緒還沒有完全的歸位,我茫然的看著這張放大的俊臉。
「寞兒?」,低喃的話語掩蓋不了其中的擔憂。
我蕩起笑意,君夜神你輸了,在我自殘倒下的那刻,我從你一貫高傲冷漠的臉上看出幾欲崩潰的神情,我就瞭然,你對我,不單單只是興趣,所以我回來了,這次我賭的,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幸福。
「易冰醒」,君夜神慌亂地對旁邊吼道,我估計他以為我神經失常了。
熟悉的臉出現在身邊,我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下,易冰醒細心地為我檢查,一直緊蹙的眉頭終於鬆開,他給了我一抹安心的笑容,因為無法開口,我只好對他眨眨眼,易冰醒從我床邊退去,對君夜神回道,「高燒已退,脖子上的傷口也不再出血,但失血過多,娘娘的身體很虛弱,應細心調養,情緒不宜大起大落,臣再開幾幅補血養身的藥,應無大礙」。
「下去」,君夜神臉色陰鬱,語氣又變得冷淡起來。
啊,好痛,我想起身,剛剛的劇痛再次襲來,我痛的淚眼朦朧。
「不要動」,君夜神氣急敗壞地對我吼道,低頭檢查我脖子上的傷口。
君夜神俯身,我們之間僅隔著一手的距離,「如果你敢死,所有和你有關的人都將為你陪葬」。
如果平時,聽到他如此冰冷無情的話我一定厭惡地與她針鋒相對,但現在,這句話卻讓我異常窩心,我彎起乾澀的唇,伸出手,輕輕環上他的背,我感覺到他身子一震,赤紅的眼裡滿是震驚。
我張開嘴,試著出聲音,但聲帶稍一震動,脖子上的傷口就千百地痛著,我痛的皺眉。
「不能說話就不要勉強」,君夜神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華麗冷清,而我,因為體力,困意襲來,雙眼越來越沉,意識越拉越遠,直到思想放空。
「好了,這下應該沒問題了」,易冰醒幫我把脖子上的繃帶卸下,頸上瞬間一陣清涼。
「謝謝」,我輕聲道謝,慢慢調理了兩個月,我身體慢慢恢復,脖子上的傷口也開始慢慢癒合,但是依舊不能用正常的音量說話,只能輕聲低語,易冰醒每天都來為我檢查,君夜神並沒有處罰他,讓他官復了原職。
「不過脖子上的疤痕~~~」,易冰醒欲言又止。
「沒關心」,我撫上那道長長的凸起,對他淡淡一笑,「秋天快到了,用圍巾圍上就看不見了」。
「這麼長的一道疤怎麼可能沒關係?」旁邊的君澤嬈抗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應聲倒地。
「小王爺,不要這麼激動」,易冰醒好笑地看著他,「娘娘這個疤雖然很深,但臣用了最好的藥材,這個疤痕的顏色慢慢就會變淡,雖然要恢復到本來的摸樣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會很明顯」。
「那要多長時間才會變成那樣?」,君澤嬈比我還看中這道疤。
「最快也要一年」,易冰醒看著我說道。
我點頭,我不是沒有注意到易冰醒對我稱謂的改變,但我不想去問,我已經帶給他太多的麻煩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易冰醒收拾好東西,轉身看著我,眼神專注而充滿了鼓勵,「寞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皺眉,兩個月來他第一次稱呼我的名字,他的背影讓我覺得很悲傷,他的眼神,有著不捨和別離之意。
「人都走了你還在看什麼?」君澤嬈走到我身邊,漂亮的眼睛裡湧動著灼然的光芒,他看了我片刻,吸口氣,顯然下了很大的決心,「你喜歡他?」
我點頭。
「啊」,君澤嬈瞪大眼驚呼出聲,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我微笑著捏了捏他白玉般的小臉,輕聲說道,「喜歡,是一種很博大的感情,我喜歡他,也同樣喜歡你,喜歡陪在我身邊所有的人,那種喜歡,是帶著信賴,心存感激的,男女之間,並不是只有愛情,還有友情,親情的存在」。
君澤嬈困惑地歪頭,思索了片刻對我說道,「就想我喜歡姑姑,喜歡皇叔,喜歡你那樣的喜歡嗎?」
我點頭。
「那你對皇叔也是這種喜歡嗎?」
我一頓,停下在他臉上肆虐的手,搖了搖頭,望著牆上的龍鳳朝陽圖輕聲開口,「那是一種更為深刻的感情,所以我放下了一切,回到了這裡」,我轉身,卻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一臉高深莫測的君夜神。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