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給木心旋送信之後的十天,我才無意中從一群宮女的談話裡得知木心旋病了,而且病的很厲害。
「木昭儀的病情怎麼樣?」君夜神照例來我這裡用膳的時候,我問道。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別人來了?」君夜神沒有正面回答,挑眉看向我。
「選秀之時曾有過幾次交集,只有她,對我是沒有敵意的」,我平靜地看著他,在他面前,說出了這個事實。
「那又如何?」
對於他的冷漠,我有些生氣,壓下心中倏揚的怒氣,我說道「你沒有去看過她,對嗎?」
「朕不是大夫」
這一句話,足以說明了一切,我心中一片冰涼,冷聲開口,「這就是你對妻子的態度?」
「她不是朕的妻子」,君夜神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
「那她是什麼?那這後宮這麼多受你寵愛、以你為天的女人是什麼?那我在你心裡是什麼?一群供你玩樂的妓女嗎?」我站起身遠離他,這樣的他讓我很反感。
「你在質問朕?」君夜神蹙眉,狹長的雙眸微瞇,危險的氣息霎時充斥了整個房間。
「你是至高無上的帝王,一個站在頂端的霸者,我沒有質問你的資格,我只是想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看著他,冷冷地開口。
君夜神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來,我向後退去,直到我被逼到牆角,直到我無路可退,但我不會退縮,我抬起頭,倔強地看著頭頂上方那張美麗卻危險的臉。
「你是特殊的存在,你和她們不一樣,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夠了」,君夜神雙手撐牆,把我困在他的臂彎裡。
頓時,一種全所未有的悲哀在我的心裡瀰漫開來,這種悲哀這麼濃烈,以至於我都分不清到底是為了誰而悲。
「這麼美麗的眼淚,浪費可不好」,溫熱的唇印上我的眼角,吸取我的淚水。原來我哭了,我閉上眼,緊握的雙手卻一直沒有鬆開。
「你還好嗎?」我坐在木心旋的床邊,看著她急劇消瘦憔悴卻依舊清麗的臉問道。
她掙扎著坐起來,我連忙扶起她,為她在身後放了個棉枕讓她靠著。
「他~~~好嗎?」木心旋靜默了片刻突然開口。
我一愣,隨即想起她問的是雷浩,「很好」。
「那就好」,木心旋淡淡一笑,身上早已沒有了以前的冷漠疏離之氣。
「我在想,我是不是錯了」,沉思了下,我開口。
「沒有,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還能知道他的消息」,木心旋知道我語中所指。
「可是你生病卻是因為這封信」,看著這樣的她,我有些難過。
「不是的」,木心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輕聲說道,「這病,早就該生的,只不過我心裡一直有個結,有著一份牽掛,所以我一直在撐著,撐到我真的有了他的消息,我一經很滿足了」。
「你的身體不好嗎?」我問道。
「宿疾而已」,木心旋淡然一笑。
「我幫你找大夫」,這樣的她,讓我很擔心,她好像沒有了活下去的慾望。
搖了搖頭,木心旋看著我,說道,「原來你並不是外表那麼淡然」。
我回她一個笑容,「你也不是外表那麼冷淡」。
我們相視一笑,友情滋生。
「寞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木心旋問道。
「當然可以,同樣,我也可以叫你心旋吧」,我看向她。
她點頭,突然正色起來,「這後宮之中,有很多人在盯著你,你要多注意,稍有不慎,就可能招致殺身之禍,特別是皇上對你的寵愛,多少人看著,多少人嫉妒,多少人不甘」。
「寵愛?他是嗎?」我淡然一笑。
「這皇宮,不管你願不願意,進來了,就出不去了」,木心旋聲音低啞憂傷,眼睛看向窗外,透過這裡看向遙遠的地方,這樣的她整個人就是飄渺的。
「即便我們處在這樣的境地,那也一定要好好的,雷浩一定而是這樣想的,因為愛著,他一定希望你快樂就好」,我反握她的手說道。
「他信上說過,要讓我學會快樂,這樣他才會安心」,說道雷浩,木心旋的臉上多了一份幸福之色。
「恩」我點頭。
「你知道嗎?如果能早認識你一點,我也許就會對自己好一些」,木心旋莫名的說了這麼句話。
我本打算問她這句話的意思,但看到她一臉的疲態只好作罷,「你好好休息,我改天來看你」,我扶她躺下,準備離開。
「寞兒」,在門口,木心旋叫住我,我回頭,她對我一笑,柔聲說道,「這裡,並不是那麼冷漠」。
這句話,這抹笑容,沒想卻是她留給我生命中最後的印記。
翌日黃昏,傳來木昭儀病歿的消息。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