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夜晚,但今日有月,室內並不是全然的黑暗,況且他有離我這麼近,我認出來人,剛剛的驚慌瞬間消散。
「沒想到皇上竟有夜訪別人閨房的樂趣」,我嘲諷看著他。
「朕的樂趣還有很多,怎麼,你有興趣一一見識?」他非但沒有為我的嘲諷而生氣,反而語帶笑意。
「很抱歉,我沒有這種變態慾望」,我冷冷地打斷他。
「如果這是你欲迎還拒的手段,那你就應該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君夜神的聲音裡多了份冷然。
「一個坐擁天下的王者,我不覺得你聽不出我話裡的真實」,我依舊冷淡相對。
他低下頭,和我不過分毫的距離,我們四目相對良久,他沒有起身的打算,反倒有打破這分毫界限的趨勢,當他的唇快要碰到我的時候,我別過頭,他的唇擦過我的臉頰。
「很好」,他冷哼,身子放重壓在了我的身上,頭埋在了我的頸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壓的倒吸口氣,伸出手去推他的肩膀,但他卻文風未動。
「起開」,我有些不悅開口,但他卻沒有回答,依舊維持著現在的姿勢,但我感覺到重量減輕了很多。
我死瞪著黑漆漆的上方,心裡默念,「當他是雪貝,當他是雪貝」,這樣讓心裡好受一點。貝貝是沁心養的一隻體型龐大的雪白成年藏獒,最擅長把人撲倒。
「你可知今晚誰頂替了你」,就在我以為他一直這麼沉寂下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沒興趣」,我對他的這些風流韻事只有厭惡,沒有興趣。
「書謹」,他淡淡地吐出這個讓我震撼的名字。
我的心一震,胸口彷彿被堵住,不舒服的感覺湧了出來,書謹,心裡喃喃咀嚼這個名字,有種東西正在從我的心裡悄悄的流失。
「你故意的?」我推開他,這次他沒有為難我,在我的旁邊躺下。宮嬪那麼多,為什麼他偏偏選中書謹。
「她也是朕的宮嬪不是嗎」他淡淡地開口。
明明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是我心裡依舊不舒服,為什麼偏偏今日選中的是書謹。
我轉過身背對著他,不準備理會他。
「朕已經命人將景芳園中的薔薇全部拔」,他在我的後面說道。
他怎麼會知道?我咬住下唇沒有應聲。
他從後面把我納入懷中,什麼沒有做,就這樣抱著我。我沒有反抗,腦子亂亂的,如果他下次再召我去侍寢,我又該怎麼辦?
就這樣在胡思亂想中我居然也睡著了,卻睡的極不安穩,第二日早早的醒來,君夜神早已不見了蹤影。我盯著鏡中的自己,除了臉還有些紅紅的,手上的紅點倒下去了很多,我有些懊惱,為什麼過敏的症狀即便不吃藥也好的這麼快?如果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那該多好啊。我剛想要打開房門,卻被門外的對話打斷了動作。
「這件事可千萬不要讓主子知道」,是飛雪的聲音。
「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住?」是吟雪。
「那主子知道豈不會很傷心?本來昨日應該是主子去伺候皇上的,沒想到~~~~」
「書才人和主子一向很好,主子知道了會不會更難過?唉~~~」。荷雪也在外面。
「你們幾個不要胡說,當心被主子聽到」,臧雪制止道,「況且主子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呢?你們幾個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不要在這瞎操心了」。
「知道了,臧雪姐姐」
門外又歸於平靜,我又折了回來,坐在床上,我是有些難過,不過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書謹難過,那個溫柔的女孩,自此真正成了這後宮中的一員。
「主子,這是柳貴妃吩咐下人給主子送來的消腫的藥」,荷雪把一個白底藍花的小瓷瓶遞到我面前。
柳貴妃?我接過,把它放到案几上,繼續看書。
「主子,雖然奴婢知道主子不喜歡和其他宮裡的主子們走動,但柳貴妃是皇上寵愛的妃子,主子是不是該去道謝?」荷雪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提醒道。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我知道她也是好意,這後宮之中,也是低枝依高樹,她們看我除了偶爾和書謹聊天以外,和其他的宮嬪都沒有往來,自然我為著急。
「主子,要不要出去散散心?」臧雪輕聲詢問我。
我想了想,與其在這裡面對一屋子小心翼翼的臉,還不如出去散心呢,「你們不用跟來」,我拿了兩本書向怡心園走去。
「我猜姐姐你就在這裡」,書謹笑意盈盈地走過來,我看到她後面的宮女增加了兩名。
我收起滿腹的心思,給了她一抹笑容。
我細細地打量書謹,她的臉上多了些嬌媚,使得她更加的明亮動人,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從女孩到女人蛻變出來的意韻。她頭上多了幾件步搖,我看得出來那些都華貴異常,這些,書謹以前都是沒有的。
「姐姐,這是我給你繡的手帕,你看喜歡嗎?」,書謹從袖中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遞給我。
我接過,打開一看,絲帕上一大團奼紫嫣紅的薔薇花在怒放。
「繡的真好,謝謝」,我向她道謝。
「前些時候,姐姐看到我房中的薔薇很是喜歡,我遂給姐姐繡了這麼個手帕,這上面的薔薇永不凋謝」,。
「是啊,花開的再美也會凋謝,不過待到花謝之後,也意味著新的開始」,我若有所思道。
「呵呵,姐姐的想的總是和我不一樣」,,「花謝,在我看來,只是哀傷,明明那麼開的那麼美麗,卻最後凋零成的不成樣子,怎能不讓人感慨?」
「書謹,記住,謝意味花也要休息,已為下一次可以開的更美」我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姐姐,怎麼突然之間這麼認真起來」。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
現在的書謹,就像盛開的鮮花那樣美麗芳華,可是這後宮中,繁花似錦,賞花卻只有一人,那麼多美麗的花爭相的開著,他怎麼可能為一朵花駐足而放棄那麼美麗的花園?
這些,書謹可曾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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