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為昭儀,自然不能不能再居住在暖秀宮,我搬到了皇上賜封的舒寞殿,臧雪隨行,她滿臉喜悅地告訴我,她以後依舊是侍候我的宮女,除此以外,還會下派三個宮女,兩個內監來伺候我,說這是昭儀的排場。我苦笑,不過是多了幾個監視我,約束我的人罷了。
「臧雪,你可知道書謹的現況?」選秀結束我都沒看見過她。
「書才人居住雪軒」臧雪回答道。
「才人?」我愣住,以書謹的容貌與氣韻,才人這封號著實委屈了她。
「主子,明天一早要去皇后娘娘那裡去請安」,臧雪提點到。
「請安?」我皺眉。
「是的,籐原的規矩,每位受封的秀女,才人以上都要去鳳舞宮給皇后娘娘請安」,臧雪解釋。
「我知道了」,儘管心裡有過多的不願,但我知道如果明日順了自己的心意不去,那無疑是向皇后示威,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
片刻之後,三個宮女和兩個內監來我這裡請安,宮女們分別叫吟雪,荷雪,飛雪,也許是宮裡連宮女也是精挑細選的緣故吧,這幾個丫頭長的都萬分的秀氣。內監一個叫常祿,一個叫榮德。看著他們,我一陣頭疼,人太多,反倒煩悶。
第二天的清晨,在臧雪和吟雪的帶領下,我去鳳舞宮走去,皇宮真的很大,亭台樓閣,水榭曲橋,花開柳舞,無一不精,無一不巧,可惜這裡又埋葬了多少女人的青春?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皇后是一宮之主,她住的地方自然是別的妃嬪不能比擬的。鳳舞宮的門口,我碰見了也來請安的木心璇,她也是由兩名宮女伴著。
「主子,這位是木昭儀,和您同等的身份」,臧雪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對木心璇點示意,她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倒是對我回了禮。皇后寢宮的門口站了一堆的宮女,我不解地看向臧雪,臧雪會意,低聲對我說道,「皇后的寢宮,奴婢們是沒資格隨便進去的,奴婢們在這裡等候主子」。
我點頭,做了個深呼吸,邁進了那個門檻。
一屋子的人齊刷刷地向我看來,有惡意,有輕視,有妒忌,有憤恨,還有的不以為然,我想眼神能殺死人,我此刻一定萬箭穿心。皇后還沒有出來,一幫的宮嬪就站在那裡等候,彼此打量對方幾眼,評價以後會不會對對方造成威脅。
在人群最偏僻的角落,我看見了書謹,躲在最裡面的位置,臉色有些蒼白。我對她微微一笑,她一愣,咬住下唇,倉皇地低下了頭。我心裡有些酸楚,我從她身上看到了卑微,原本眼中的柔波被一片迷霧掩蓋。
而顏童顏佳看到我,更是一臉的怨恨不平,撇過頭,不再看我。雖然我不知道她們的封銜,但看樣子,也是在我之下了,否則今日見我,她們一定是揚著下巴,一臉的鄙棄樣。
「皇后娘娘駕到」,內監慣有的尖細嗓音響起。所有的人立即整理衣衫,屏住呼吸看著聲處。皇后娘娘身著大紅色的牡丹衫裙,在宮女內監的攙扶下款款走來,坐到大廳正前方的軟榻上,宮女們靜立一旁候著。
「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這些宮嬪們齊刷刷地給皇后行了個大禮。
「都起來吧」,皇后的聲音平和圓潤。
「是」,我跟著她們站起身。
「大家不用拘謹,你們都是受了封的人,以後保不齊有誰會就會深受聖寵,榮升貴妃,皇妃的什麼的」,皇后淡淡地說道,隨即頓了片刻,話鋒一轉,語帶嚴厲,「只要大家記住,一旦進了皇宮,你們就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好好地伺候皇上就是你們唯一想著去做的事情,在這個皇宮之中,只要安守自己的本分,認清自己的身份,自然會相安無事,否則,吃苦頭的可是你們」。
這幾句威嚴的話倒起了很大的效果,這裡都是十六歲年紀之內的千金小姐們,嬌弱地好似雛花一樣,哪禁得起皇后的這番言辭利劍,臉上全都是惶恐之色。
「你們不用害怕,只要你們安守本分,本宮自然不會為難你們」,皇后的語氣有所緩和,「這宮裡的女人,榮辱生死皆是皇上的一句話而已,所以你們要小心伺候著,過兩天,皇上就會陸續招你們侍寢,不要以為一時奪得皇上的寵愛,就可以換來一生的眷顧,因此就自以為是,目中無人,你們要時刻記著,誰才是這後宮的主人」。
「謹尊娘娘教會」
皇后娘娘這麼個下馬威,倒是管用,我旁邊的幾個女孩對皇后都面露敬畏之色。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皇后揮了揮手道。
「是」,宮嬪們魚貫離開。
「書謹」,回去的路上,我看到。
書謹的腳步頓了一下,轉過身看著我走到她面前,服了服身子,「見過顏昭儀」。
我怔忪的看著她,她語氣中有分明的生疏,「何必這樣」。
「你如今以是昭儀,我只是小小的才人,身份不同,看見你自然要行禮的」,。
「昭儀,才人,這不過是皇上隨口的封號而已,就因為這個想要對我避而不見嗎,形同陌路嗎?」
「我覺得,以我的身份,再向以前叫你一聲姐姐,實在高攀不起」,。
我皺眉,這樣的書謹讓我的心裡很不舒服,和前些日子的她相比簡直差了太多,我歎了口氣,也許柔弱的人都太容易產生卑微的心理,而那份卑微,卻讓我很難受,「書謹,比起昭儀,我更喜歡你叫我姐姐,皇宮本來就是個無情的地方,你難道想讓我們這點僅存的溫情也要消失殆盡嗎?」
「可是~~~~」書謹抬起頭,臉上依舊惶恐。
「沒有可是,以後你我還姐妹相稱,偌大的後宮,本就沒有我們相識的人,你還想要我們彼此孤立嗎?」我歎道,雖然以前的我不喜歡主動和別人去攀交情,套近乎,可是現在,在這裡,我真的只是孤單一人,如果有個朋友,以後的日子也許就不會難過下去,況且書謹,那麼嬌柔,我不認為她也是那種勾心鬥角之人,我當時就是這樣認為的。
「姐姐」,。
我笑著點頭。
「那姐姐,我可以時常去看你嗎?」。
「隨時歡迎」,我回答的肯定。
如果以後我們能一直這樣,那該多好!為什麼這個死寂的皇宮,可以把一個人的純真消磨殆盡的這麼徹底,以至於我後來回想起來,只剩下無盡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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