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爹的凌雲閣旁邊的涼園舉行,數以千計的燈籠高高地掛起,偌大的涼園被照的宛如白晝,成群的奴僕來回的忙碌著。
「小姐,你看,好熱鬧哦」,夏蘭興奮地東瞧瞧西看看。
我好笑地看著她,「你沒看過將軍府啊」。
聽到我的話,夏蘭的臉一暗,低低地說道,「這裡是府裡宴請貴客的地方,奴婢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聽大小姐身邊的丫鬟靈秀說,只要在涼園宴請的客人,地位都是十分高貴顯赫的,她說這種場面壯觀的令人乍舌呢」。
「她怎麼知道的?」我隨口一問。
「因為每次老爺宴請客人,大小姐二小姐都會出席啊,呀」,夏蘭驚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也許是怕我聽到這種話心裡不好過吧。
我不以為意地對她笑笑,倒是為這個丫頭惋惜,跟錯了主人,只有連帶著不受重視。其實夏蘭雖然是個下人,卻還保留著小女孩的憨直,跟在我身邊,倒也變得開朗了好多,對我雖然依舊恭敬,但已無恐懼排斥之心,我知道現在她是一心向著我了,不是敷衍,不值奉承,而是自內心。
「小姐,看,是五少爺還有易少爺」,夏蘭拉了拉我的衣袖,興奮地指著前方甬道上的兩道修長的身影。
我抬眼望去,對上五哥和易冰醒含笑的眼,我彎起嘴角,回給他們一個笑容。
「知道你一定還沒到,我和冰醒就在這裡等著你呢」,五哥他們快步向我走來。
「是啊,你五哥知道你第一次參加晚宴,而且你失去記憶,家裡的人也都不認識了,怕你害怕,就在這裡候著你,陪你進去」,易冰醒笑道。
「謝謝五哥」,五哥的細心體貼總是讓我很感動。
「我呢,我也陪希歌在這裡等你半天,你怎麼不謝謝我」,易冰醒不滿地抱怨。
我看了一眼他哀怨地臉,用恩賜的語氣說道,「那剛才的道謝也連帶著冰醒哥你好了」。
「原來我就是一順帶的」,易冰醒佯裝成一副受打擊的模樣。
「呵呵」,我和五哥看到他這個樣子,相視一笑。易冰醒,彷彿總能給人帶來快樂。
「呦,這不是三妹嗎?」略微高揚的女生在我身後響起。
我轉過頭,看到兩個穿著華麗的少女在丫鬟們的簇擁下款款而來。我記得她們,顏童,顏佳,上次在凌雲閣見過一面,看來這兩位就是夏蘭口中的大小姐二小姐了,雖然不喜歡她們,但我還是輕聲喚了一聲,「大姐二姐」。
她們沒有應聲,倒是對著五哥笑道,「五哥」。
「恩」,五哥輕輕應了一聲,我看到五哥微微蹙起的眉和語氣裡淡淡的疏離,看來五哥對她們也沒好感。
「易公子」,兩個人又對著易冰醒微微行禮。
「恩」,易冰醒淡淡的應道,也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而兩個人身邊的丫鬟們也只是對五哥和易冰醒各行了個禮,對我,直接視而不見。連丫鬟都這麼囂張。
受到如此冷淡地對待,兩個人卻沒有走的意思,而是把目光轉向我,穿著紫色裙裝的少女開口,「三妹怎麼走錯地方了?快點回舒寞居去吧,免得讓爹看見不高興」。
「佳兒,這你就不知道了,就算三妹的名聲再怎麼差,人再怎麼不討喜,但好歹也姓顏,爹說今晚全家都要來,她自然也就跟著沾光了」,身著火紅色裙子的少女跟著開口,她比那個紫衫少女還要漂亮,大大的鳳眼微微揚著,一身火紅映的她兩頰嬌媚無比。個性這麼差,還真可惜了那容貌。
「看我這記性」紫衫少女佯裝懊惱看著我,「我都忘了我們家還有三妹這個人了,三妹你平時應該多走動走動,不受爹的喜歡也不是你的錯,何必把自己關的那麼嚴實,只顧著關門在丫鬟們的臉上刻花,唉,妹妹這手藝,姐姐們著實學不來」。
「還是三妹好啊,整日一個人帶著,落得個清靜,哪像我們,今日侍郎千金請吃飯,明日安陽君主請遊玩的,那麼多名門小姐們的約會就夠忙應對的了,每日還要去爹那請安,陪爹吃飯,聊天,沒有妹妹這個閒情逸致呀」,紅衫少女失望地歎了口氣。
我好笑地看著她們兩個在這裡一搭一唱的,可能是我站在了外人的角度看待她們的挑釁,可能是我比她們多長了幾千年的見識,對於她們這種幼稚的對白,我除了感到可笑之外,真的再找不出其他的感覺了。
「姐姐們說的是,妹妹以後定當多學學姐姐們的吃喝玩樂之術」,我看到五哥已經沉下去的臉,淡淡地開口,我要是再不說話,五哥怕是要為我出頭了,我不想連這點小事都要五哥幫忙。
「噗」,易冰醒笑出了聲,被我一瞥,連忙轉過身背對著我們,肩膀一抖一抖的。五哥的臉色也緩和下來,掛上了淡淡的笑意。
可能沒想到我開口,顏童顏佳兩個人愣了一下,隨即漲紅了臉,在五哥和易冰醒的面前又不好作。
「我們走吧,不要在這裡耽擱了,爹該等著急了」,顏童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而顏佳臨走還不忘瞪了我一眼。
我無語,她們說了那麼多,我不就說了一句話嗎,顏佳她至於用那種憤恨的眼神看我嗎?
「笑夠沒?」對著易冰醒的後背,我淡淡的開口。
「還沒」,易冰醒轉過身,眼睛微瞇,一口白牙在燈光下特別顯眼。
「五哥,我們走,看他那樣子,我們可不要被誤會和他一樣,被別人當瘋子看」,我看到五哥也是微揚著嘴角,上前勾住他的胳膊。
「等我啊」易冰醒跟了上來,臉上依舊是收斂不住的笑意,「寞兒,我現,你也挺有天分的」。
「講話是講技術含量的,誰向你呀,整天那麼多話,不過全都是廢話」,我瞥了他一眼。
「寞兒,女孩子說話不可以這麼粗俗」,五哥停下腳步,敲了我一記。
「愛」,我揉了揉額頭,應道。
「什麼叫技術含量?」易冰醒一副好奇寶寶樣。
「就是講話有水平」,我回答他。
「怎麼才叫有水平?」易冰醒還真是問個沒完了。
「就是~~~」我看了他一眼,笑道「除了從你口中說出的,其餘都是有水平的話」。
「不是吧」,易冰醒一臉打擊,不平道「那剛才顏童顏佳的也算有水平?」
「除非你非要和她們比」,我遺憾地搖了搖頭,「原來冰醒哥的比較對象是那類型的呀」。
「不是」易冰醒激動地反駁,但看到我一臉促狹的笑意,反應過來,「好哇,你取笑我」,作勢要敲我。
我笑著躲到五哥的另一側,拿五哥當擋箭牌。轉身間,我彷彿感到一道深深的玩味的視線定格在我的身上,我循著感覺看去,除了朦朧的一片樹木花草,看不到人影。
「怎麼了?」五哥看我頓下腳步,柔聲問道。
「沒什麼?」我給了他一個笑容,也許是我太敏感了吧,自從開到古代,自己總是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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