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我就感到為數不少的目光向我刺來,有嘲諷,有輕蔑,有淡然,有戲謔,有漠然,唯獨沒有看望病人該有的關心,我心裡冷笑,毫不畏懼地迎視回去,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坐了滿滿一屋子,真熱鬧,我嘲諷地彎起嘴角,目光掃過娘親擔憂的臉,落在正中央那個威嚴的男人身上。
「爹」,我並不熟悉古代的禮節,更何況是這個從來沒有聽說的籐原王朝。這麼多人多雙眼睛在看,我心裡歎了一口氣,依照電視上演的依葫蘆畫瓢,微微服了服身。
「嗯,倒還認識我」那中年男子淡淡應了一聲,「你身體剛好,坐下說話吧」。
「是」,我淡淡一掃,看到我娘的旁邊有一個空著的椅子,隨即走過去坐下,心裡好笑,這麼多人都把你圍成這樣了,我還會不知道你是誰?
「聽靜容說,你失去了記憶」,我應該爹的人開口問道,語氣威嚴依舊。
我感覺到娘親因為這句話而渾身一震,靜容是娘的名字吧。
「是的」,我抬頭看向他,這個將軍府的主人,四十左右,不怒而威,但有一種滄桑,也許是久經戰場的歷練吧。
「那就好好養著,磨練磨練自己的脾性,該改的就趁著沒想起來的時候改了,免得又恢復到以前」,他淡淡的開口。
這算什麼?心中怒火乍起,我直視這個這個威嚴的男人,慢慢壓下心中倏然的激動,站起身,淡淡地開口,「爹爹,這是關心,還是~~~警告」。
我聽到幾聲倒吸口氣的聲音,十幾雙眼睛震驚地看著我,就連這個爹,我也在他的眼裡捕捉到一閃而逝的詫異。
「寞兒,怎麼這麼和你爹說話」,娘慘白著臉色低聲呵斥我,我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把目光轉向沒給我答案的人的身上。
「你覺得是什麼呢?」他高深莫測的看向我,不答反問。
「如果是關心,女兒就收下了,如果是警告~~~」
娘輕輕拽了拽我的裙子,我淡淡一笑,「那女兒一定引以為戒」,我不想把場面弄的太難看。
「你明白就好,坐下吧」爹開口,平淡無波。
我坐下,不理會看在座的各位向我的目光中所參雜的複雜感情。
「希歌」,爹把目光從我的身上移開,轉到了五哥的身上。
「爹」,我看到五哥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站起身面向爹,留給我一個略顯單薄的背影。
「過兩天就把你和倩兒的婚期定下來,你沒事就多往學士府走動走動」,爹開口。
「是,我知道了」,五哥回答。
我本就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輕易聽出他平靜語氣裡隱含的苦澀和無奈,剎那間明白為什麼他的簫聲會如此茫然。對於這父母之命的婚姻,五哥他心裡是不願的吧。
「還有,三年一度的選秀就要開始了,顏童,顏佳,你們兩個好生準備,光大我們顏家的門楣,就看你們是否能一舉奪取聖寵了」,爹的眼裡精光乍現。
「是」
「女兒知道」
在我對面坐著的兩個美麗的女孩站起來應話,臉上是掩飾不了的喜悅和得意。
我心裡好笑,去和這麼多女人爭奪同一個男人,虧你們還能笑得如此燦爛。
從凌雲閣裡面出來,夏蘭迎了過來,對娘和我各行了個禮,遂跟在了我們的後面。
「寞兒,知不知道,你剛才嚇壞了娘,要是你爹怪罪下來怎麼辦,你身體才剛剛恢復,可禁不起責罰」和娘回來的路上,她語帶責備。
「娘,我有分寸的」,我寬慰她,我知道她是真的關心我。
「那就好,咳咳~~~」,娘掏出手帕摀住嘴,咳嗽起來。
「娘,你怎麼了?」我連忙幫她順背。
對我擺了擺手,娘順了順氣,才回答,「沒什麼,老毛病了」。
「我去叫大夫看看」,我想起了府上還住著一位醫者。
「不用了」,娘拒絕道,「娘就是有點氣喘,休息一會就好的」。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我看出娘的堅持,就沒有勉強。
在娘的指引下,我把她送了回去,娘的住所比我的還要小,還要簡陋。
「娘,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也好有個照應」,我建議。
「不用了,我在這裡住習慣了,不想再換了」娘躺在床上,笑著搖頭。
「伺候您的丫鬟呢?」從進來到現在,我都沒有看見一個人招呼。
「可能出去了吧」娘淡淡開口,「寞兒,你也會去休息吧,娘一個人沒關係的」。
我皺眉,怎麼回事?
「寞兒」娘加重語氣。
「什麼事?」我回過神。
「想什麼呢?」娘笑道。
「沒什麼,那娘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再來看你」我看出娘的臉上已出現疲態。
「恩」
我看到娘閉上眼,就帶著夏蘭走了出去。
「我娘那裡怎麼回事?怎麼沒人伺候」回去的路上,我問夏蘭。
「伺候四夫人的是秋雨,可能有事出去了吧」,夏蘭回答。
「那我娘的的是什麼病?」
「奴婢不知」,夏蘭搖了搖頭,「小姐以前從不關注四夫人的事情」。
我停下腳步,轉向夏蘭,「那我以前怎麼樣?我要聽實話」。
夏蘭為難地看著我,我目光一斂,給她施加壓力。
夏蘭用力地呼了一口氣,看著我,「小姐以前不愛說話,和所有人都不親近,因為一次府上來的客人誇了小姐身邊的丫鬟小蝶幾句,小姐回去就刻花了小蝶的臉,四夫人因此說了小姐幾句,小姐就生了夫人的氣,沒再和夫人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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