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再三強調我已經看過大夫,但是那位婦人還是堅持複診。隨後,我看到了一位少年跟著走了進來。
我平靜地看看著那個年輕的少年對我望聞問切,那位婦人,也就是這個身體,現在的我的娘說他是全籐原王朝最最厲害的醫者。
我端詳著那位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很俊秀,很儒雅,給人睿智的感覺。如果他真的如描述的那麼厲害,那可真是所謂的醫學天才了。可能是我太過直白的打量,少年略挑起眉看向我,而我也這麼直勾勾的迎視,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詫異和玩味。他站起身,面向我的母親,聲音乾淨,「四夫人請放心,三小姐只是皮外傷,細心調養一下就會痊癒」。
「那就好」我看到婦人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神色全然退去,心裡一陣感動,那種遙遠時空才能感覺到得母愛彷彿又回來了。
「至於小姐的頭部,可能是因為受到撞擊而引起的失憶,夫人和小姐請放寬心,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失去的記憶可以慢慢找回來,這是急不來的」,那位少年邊收拾東西便寬慰道。
「身體沒大礙就好」,婦人溫柔滿足的看向我,我鼻頭一酸,連忙低下頭去。
「我目前在將軍府做客,夫人如果有什麼需要,直接來找我就是」,那位少年醫者說完,沒有再看我一眼,轉身離去。
「寞兒,想吃什麼和娘說,娘去給你準備」,那位夫人坐到我的窗邊,心疼地順了順我凌亂的長。
「娘,我沒事」,也許是我嚮往已久的溫暖就在眼前,這聲娘,我自然而然地喊了出來。
「你~~~你喊我什麼?」那婦人霎時紅了眼眶,神情激動。
「娘呀」我不解。
「寞兒,我的孩子」那婦人激動地本想抱住我,但想到我身上的傷,伸出的雙手改握住我的雙手,「你叫我娘了,你不氣娘了是不是?」
我愣住,這是什麼狀況?
「只要你不再生娘的氣,娘就心滿意足了」。
「娘,我不生氣」,我安慰道,「我失去了記憶,所有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娘,忘記就忘記吧,從新開始,可好?」
「好,當然好」,娘激動道,「重新開始」。
和娘聊了幾句,我以身體疲乏為借口,把娘勸了回去,等到娘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才把目光看向夏蘭,開口喚道「夏蘭」。
「奴婢在」
「剛才我和娘的說你都聽清楚了嗎?」我問道。
「奴婢聽清楚了」
「就像我剛才說的,忘記了的事情我也懶得再去追究,我看向的是未來,我想拋棄過去重新開始,而你~~~,我頓住,看到夏蘭倏然慘敗的臉色心裡不覺好笑,那丫頭一定以為我又想什麼新花樣折磨她呢。
我欣賞夠了夏蘭恐懼的表情,雖然心裡在笑,但臉上還是一派嚴肅,「你以後大可不必看到我就如此的害怕」。
「奴婢不敢」,夏蘭聽到我的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看,你這是不敢嗎」我歎了一口氣。
夏蘭瞬間僵直了身子不知作何反應,而我也不忍心再為難她,在我眼裡,她畢竟不過還是個小女孩,「起來吧,我們以後慢慢相處」。
「奴婢~~~」
夏蘭惶恐地想要開口,被我伸手制止,「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夏蘭悄悄看了我一眼,看我也再看她,嚇得收回目光退了下去。
到了晚上,我開始燒,只覺得全身燙得難受,腦子裡全是過去的片段,母親墜樓的身影,父親冷酷的神情,藍詩猖狂的笑聲,沁心關心的話語,商愛無盡的呵護,這些總在我腦海中翻滾,我痛苦的囈語,但我卻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直到一雙冰涼的手拂過我的額頭,我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這讓我瞬間舒服的冰涼,我出滿足的歎息。
彷彿睡了好長好長時間,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我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正低頭看著我。
「啊」,我嚇了一跳,目光尋找到焦距,我認出那是為我看病的年輕醫者。令我尷尬的是我的手此刻正牢牢地抓著他的右手。我心中一片赫然,連忙鬆手。
他微微一笑,很清朗乾淨的笑容,他用我鬆開的右手扶上我的額頭,似曾相識的觸感讓我猛然想到我昨晚抓住的是什麼了。
「還好,燒已經退了,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他低聲詢問我。
我搖了搖頭,平復心裡的羞澀,等我再次直視他的時候,眼裡心裡已經淡然。
「那就沒事了」,感覺到我的轉變,他挑起好看的眉毛,用眼神詢問我。
我佯裝不知,別過頭去。
「那小姐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辭了」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濃濃的笑意,不禁有些懊惱。
「小姐,吃藥了」,夏蘭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銅碗。她把一粒藥丸放在我的手上,解釋,「這個昨日那位大師留下的藥丸,這碗是我今天寅時採摘的晨露」。
「謝謝」,我真摯地道謝,真難為這丫頭這麼早起來幫我收集露水,雖然在古代丫鬟伺候小姐是天經地義的,但我不是古人,做不到這麼理所當然。
「小姐」
又是那種惶恐的表情,而且這次更甚,比見到鬼還要恐懼。
「水」,我連忙把藥丸塞到嘴裡,模糊地開口。
「是」,夏蘭連忙把碗遞給我,我一飲而盡。
藥丸下肚的瞬間,我感到一股暖意從下腹往上竄開,慢慢席捲全身,身上的同感減輕,但困意襲來,我連連打了幾個呵欠。
「那小姐先休息,奴婢門外候著」,夏蘭看出我的疲憊,在點頭示意後,把我扶下,退了出去。
好香,我睜開眼,尋找氣味的源頭,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碗和幾個放著小菜的碟子。我坐起身,奇異地現我身上的疼痛居然全部消失了,舒服的猶如正常人。我掀開薄被走下床去,身體一點不便都沒有,我驚喜地現,我居然完全好了。
「小姐」,夏蘭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我一臉欣喜地在房間裡轉圈圈,詫異的開口。
「夏蘭你看,我全好了,身上一點也不痛了」,我真的很看開心,畢竟曾將那麼靠近死亡的人,現在居然沒事人似的活了下來,尤其在我想通以後。
「真的」,夏蘭也高興的笑了,「那大師的藥看來真的很有效」。
「是啊」,我同意。
「小姐,吃點東西吧」,夏蘭招呼我坐下,我驚喜的現,這小丫頭雖然沒有全然地安心,但起碼對我的恐懼已經降低,看到我沒有抖。
我坐上,問著這些香味四溢的早飯,問道,「今天怎麼這麼豐盛?」,通過昨天的早飯和娘的那些話,我知道這個顏寞也是不受疼愛的孩子。
「這些都是易大夫特別吩咐廚房特別為小姐準備的,他說小姐這段時間需要好好補補」。
「易大夫?」我不解的問道。
「易大夫就是為小姐看病的那個人」,夏蘭解釋道。
那雙盛滿笑意的明亮眼睛在我眼前一閃,是他。
「他是什麼人?」我問道。
「易大夫啊」,提到他,夏蘭明顯地激動起來,「易大夫是當朝宰相的次子,皇宮的御醫,也是五少爺的好友,這個因為老夫人重病,被五少爺請進將軍府小住」。
「哦」,我淡淡的應道,一個家世顯赫的醫學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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