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襯衫西褲的唐立坐在椅子上,聽靠牆站著的黑寡婦說道:「博士調查清楚了,這一回的雙s級任務和歐陽景德有關,也和直滕昭夫有關。」
她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的大消息,讓還在扣著衣襟的唐立一怔:「具體是什麼樣的任務?」
「這個暫時還不情況,不過可能是包裹任務。」黑寡婦說。
包裹任務?
傭兵任務按類型的不同一般分成幾種,一種是保鏢任務,像唐立保護歐陽綵鳳,一種是刺客任務,像冷槍刺殺歐陽綵鳳,還有精確打擊任務,清剿任務等等。
說到包裹任務,就是技術性極強的任務了,例如快腿和手槍執行過的盧浮宮盜畫計劃,那就是典型的包裹任務。
雙s級任務會是包裹任務?那可想而知這件包裹中裝著的是何等驚世駭俗的東西。
不過,這怎麼和歐陽景德有關係?還和直滕昭夫有關係?
「具體的還不清楚,」黑寡婦瞧出唐立眼中的疑惑,笑著說,「這也是博士想要查明的地方,但是包裹的地點卻能肯定了,那就是在整個東京都地區。」
「什麼?!」唐立跳了起來,「就在東京都地區?」
傑克冷聲說:「大驚小怪幹什麼?」
呃……唐立坐下來,按捺著心中的激動問道:「是在東京都哪兒?」
「還沒查明白。」黑寡婦聳了聳肩,「不過,想必我們能查出來,別的傭兵團也能查出來,怕是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熱鬧了。」
雙s級任務,包裹任務,任何沒腦殘的團長都會趕來東京都吧?
「你的任務依舊是保護歐陽綵鳳,」見唐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傑克冷冰冰的說,「暗中監視直滕家,我會讓黑寡婦配合你。」
唐立點頭表示明白,接著就聽傑克說:「吉它手也到了東京,不久你就會見到他,他也會配合你。」
說完,傑克低頭看了一眼特製的軍表:「你可以走了。」
唐立無奈的站了起來,要是黑寡婦一人在的話,他大可以找她打個友情炮,可是傑克在場,這個冷面煞神,可不喜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人幹這活。
推開門,坐在長凳上的星野姬睡了過去,旁邊站著兩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正在朝她指指點點,目光投像她那件工作套裝上露出的雪白胸部。
「哥兒們,看夠了沒?」唐立鄙夷的朝他們豎起中指。
這傷才處理好,他體內的好鬥基因就在作怪了。這一叫星野姬睜開了眼,先是看向唐立:「好了?」
然後她才覺這氣氛有點不對,唐立雖說臉上帶笑,可他看著的那兩個黑西裝正凶神惡煞的瞪著他,四周還有人不斷的跑過來。
「怎麼一回事?」星野姬沉著臉,她顯然認為又是唐立在找事。當然,就憑這些黑衣人,她還是不怵的,說到底日本黑社會雖然合法,但那也完全是政界和商界的附庸,而星野姬也不缺乏和這類人打交道的經驗。
「他倆偷瞧你胸部。」唐立歪了歪嘴說。
這話就點了炮仗了,星野姬還在糾結著被毒蛙給脫光光的事,這倆不長眼的東西還想打她主意,她就有點火上來了。
「青花堂是不是?」星野姬掃了一眼其中一人身上的紋身,一共三片花瓣,「你是小頭目?把竹本青河給我叫過來!」
那倆小頭目都愣住了,青花幫在東京都的名聲比黑虎社還大,只略次於西城幫,那全都由於西城幫的名聲實在太臭了,干的那活實在不是人幹的。
直呼青花幫幫主竹本青河的大名,那是連黑虎社社長都不敢幹的事,這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正猶豫疑惑間,排頭的醫務間大門打開,傑克冷冰冰的走出來:「你們倆留下,其它人走!」
傑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場的人立刻作鳥獸散,那倆名小頭目頓時臉色煞白。
這位傑克醫生可是連竹本閣下都敬畏的人,難怪這女人靠山就是他嗎?
那倆名小頭目想到竹本青河看著傑克的目光中滿是恐懼時,就止不住的抖。
「嘿!你能不能別把風頭都搶光了?」唐立說完這一句,就往旁邊走了一步。
這該死的開膛手傑克身上散的死亡之氣太讓人害怕了,唐立當初可是整整兩年都沒敢看他一眼,鬼曉得這天殺的傑克殺過多少人。
「把眼睛留下,走吧。」傑克冰冷的說著。
那倆名小頭目身子一震,交換了個眼色,突然大吼一聲,摸出匕朝傑克刺了過去。
唐立呻吟一聲,把頭低了下來:這完全是找死,而且是不帶折扣的往死神懷抱奔去。
果然,只見傑克握緊拳頭左右開弓同時打在那倆名小頭目的胸口上,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唐立要是沒猜錯的話,那是胸腔碎裂的聲響。
星野姬愣愣的看著這突然衝出來的煞神,她只想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倆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可沒曾想到傑克一上來就是辣手。
「鬼魂,你先走。」傑克揮了揮手,表情有點不耐煩。
顯然在星光醫院演的這一出他心裡頭並不待見。
唐立忙拉著星野姬出了星光醫院。靠在光滑的法拉利車體上,星野姬問道:「他是誰?」
她看得出唐立都不願意在那人的旁邊多停留一秒,自然不是平常人物。
「開膛手傑克!」跳到副駕駛的位子上,唐立說道。
「什麼?!」星野姬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就是那個閃電傭兵團的殺人狂開膛手傑克?那個從來不接保鏢任務,由於殺人過多連傭兵排行榜都不願意排進去的開膛手傑克?
要真知道是他,星野姬連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唐立聳肩道。開膛手傑克的名字確實能夠用來嚇人,用博士的話說就是「止夜哭」。
「他怎麼來了?」星野姬恍神的坐在駕駛室中,鑰匙抽了好幾下都對不准孔,最後還是唐立幫她插進去的。
「別的事,」唐立說,「你最好不要猜測的好。」
星野姬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有的時候知道得越少,代表活得越久,像開膛手傑克這樣的人出現,往往意味著血流成河,這種事,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唐立說那話完全是為她著想。
「我送你回家吧。」星野姬動汽車。
「當然,否則我走回去嗎?」唐立笑著說。
補了三個多小時的美容覺,歐陽綵鳳就敲響了唐立的房門。
「我像是想起了什麼,」歐陽綵鳳歪著好看的小腦袋瓜,作沉思狀,「昨天夜裡你是不是揭開我的浴袍看了?」
「真沒有!」唐立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我感覺就是有人看了!」歐陽綵鳳嘟著嘴。
該不會是毒蛙吧?不過,想一想,當唐立從地下室回到歐陽綵鳳的房間內時,曾經仔細的查看過,和他走之前的情形一樣,包括她倒在更衣室中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我要是看了,讓你看回來好嗎?」唐立抓著被子裝作要揭開的模樣。
歐陽綵鳳尖叫一聲,朝著唐立的腿上踢了一腳,快的離開了房間。
「你確定你能贏嗎?」完全不清楚刀疤已經被唐立私下解決的歐陽綵鳳在保姆車上問著。
「那小子不是我的對手。」唐立抱著雙臂說道。
他現在是完全有資格說這句話了,畢竟刀疤已經死在了他的手裡。
「你這是自信還是自大?」順道接上車的小澤芳一邊拿著化妝鏡在補妝,一邊問。
「自信和自大不是一回事嗎?」唐立嘿嘿一笑,「不過,哥哥這回真是自信。」
「算了吧,反正過一會兒就是決賽了,聽說還要直播,你可別丟人現眼呀。」小澤芳說道。
歐陽綵鳳附和的點著頭:「別丟了中國人的臉。」
唐立無言以對啊,真還當中國是東亞病夫呢,這傭兵排行榜前五十有七八位的中國籍傭兵,早就是一股強大的勢力了。
排名前五的傭兵團還有一支純中國籍的傭兵團,名叫青龍,團長也是傭兵排行榜上前十的高手,不知他們會不會來日本。
胡思亂想著,對面擠在一處坐著的歐陽綵鳳和小澤芳在說著一些學校裡的八卦,不過,聊得最多的還是韓莉的初次登台。
閉關良久的她總算是快到了功成名就的時候了,這回的登台安排在下午的三點,時長總共四個小時,主要是為了後期的投票拉選票的。
聽到韓莉唐立的心頭就是一顫,唉,這段時間亂的,真是找不到空閒去看一看她了,想必到了下午,她一定會埋怨自己吧。
櫻井高中的各處校門外都圍滿了直播車,各大電視台紛紛趕了過來,可惜的是這是一場注定不會舉行的決賽。
各大電視台的主播舉著話筒注視著從保姆車上走下來的唐立,頓時一湧而上。
「聽說唐立同學是中國著名金融家歐陽景德的外甥,這是真的嗎?」
「請唐立同學談一談今天對戰的勝利指數?」
「有人把你和希爾斯(刀疤的英文名)的對戰視為當年霍元甲和奧比音之戰,你怎麼看?」
「請問唐立同學,這位小澤家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
「請問歐陽小姐,你的表哥唐立同學打入了搏擊比賽的決賽,你有何感想?」
「請問歐陽小姐,你的父親歐陽先生知道唐立同學打搏擊比賽的事嗎?」
「請問小澤小姐,你究竟是喜歡唐立同學多一些,還是喜歡織田家的公子多一些?」
「請問……」
唐立啞口無言,面對著排山倒海而來的問題,他總算頭一回領教到了日本媒體強大的八卦之力,連歐陽綵鳳和小澤芳都睜大了雙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讓讓,讓讓,我得去準備了。」唐立總算清醒過來,伸出大手把人都劃拉開了。
在他的使勁下,這些平常就把精力消耗在了男人或女人的身份上的主播們,一下全都東倒西歪,任唐立殺出一條血路,護著歐陽綵鳳和小澤芳到了校園裡。
織田武遠遠的朝他們揮手,等他們走近了,他拍著胸口說:「怕怕啊,這些人真是太恐怖了,難怪父親說惹誰都好,別惹記者。」
「走吧,別他娘的廢話了。」唐立箍著他的脖子就往運動館那處拉。
對於勝負永遠是觀眾最關心的問題,唐立一連回答了三次後,指揮著小澤芳寫了一張牌子:「老子有信心,打死金男。」
「這有點過了吧?」織田武小聲的問。
雖說唐立的囂張很合他的胃口,可是金男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傢伙呢。
「你怕個球,」唐立嗤之以鼻的說,「來十個我也不怕他。」
赫!這才過一晚的工夫,唐大哥就由小心謹慎變成了信心十足,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這讓織田武有點匪夷所思。
可說到用腦,他一向不太管用,於是就沒再說什麼了。
到了運動館,唐立和刀疤的啦啦隊早拉起了橫幅,大聲的練習著助威。一頭叫過後,另一頭一定要壓過前一波的聲浪,等他走進館中時,兩大堆人都幾乎聲嘶力竭了,還像兩堆野獸群一般瞪著對方,只欠動作開打了。
「很黃很暴力!」唐立指著刀疤那張ps合成圖,上頭刀疤騎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上,他那一頭金迎風飄揚,腳落上寫著:金騎士君臨天下。
「你的也好不到哪兒去。」歐陽綵鳳指了指背後。
那也是一張ps合成圖,唐立穿著校服走在兩排黑色的火焰中,就像地獄中走出來的魔鬼一樣。
「這張水平不錯,誰做的?」唐立微微頷表示認可的問說。
「我做的。」伊籐櫻露出個小腦袋笑嘻嘻的說。
自從高橋道林被捕後,她和小澤芳就走得比較近,相較而言,歐陽綵鳳還是不怎麼愛搭理她的,雖說當初是她請伊籐櫻加入他們的圈子,可一個被師生戀的女孩總不是太討喜。
「棒!」唐立豎出大拇指,讚了一句。
距離比賽時間越來越近,歐陽綵鳳奇怪的看了唐立一眼:「你不去休息室嗎?」
「啊?喔!馬上去!」唐立忙站起身朝體育室走去。
這別人還都不知道刀疤掛了,他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要不是歐陽綵鳳提醒,怕是有些有心人都會懷疑他呢。
歐陽綵鳳說要陪他去休息室被他拒絕了,等唐立走到休息室後,他才覺這個決定是多少的明智。
坐在休息室化妝鏡前的椅子上的是一個滿頭金的中年男子,瘦臉,高個,穿著紫色的西服,像是參加晚宴的公子哥。
可唐立絕對不會把他認成是那樣的人,唐立一推開門,瞳孔就緊緊的一縮,空氣彷彿在那一剎那凝結了。
「鬼魂?」金男子手中玩弄著一張折紙,目光隨意的打量了唐立一眼。
可唐立立時就覺得像被扔在了冰島的萬年冰窟窿裡似的,這該死的傢伙究竟是誰?
答案馬上就揭曉了。
「我是奧丁,」金男子淡淡的說著,「團裡的人都叫我神父。」
奧丁?傭兵排行榜前三的奧丁神父?奧丁傭兵團的團長,刀疤的義父奧丁?
無論哪一個奧丁都是指向一個人,一個任何一個腦子沒傻的傭兵都不會想到單獨相處一室的奧丁。
唐立深吸了一口氣,如若說他和刀疤身上瀰漫著的是殺氣,傑克身上散著的是死氣,那奧丁就是一股子能讓人冷得抖的寒氣。
「你不需要太緊張了,孩子。」奧丁神父淡淡的笑著,和藹得就像父親。
這就是接某個島國一夜之間夷為平地的奧丁?
唐立苦澀的笑了:「你是來為刀疤報仇的?」
「報仇?不,不,不!」奧丁神父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折紙放在梳化台上,「我只是來見一見你。」
「見我?」唐立一怔。
「刀疤死了,總該有人接手副團長的職位,我希望你能過來。」奧丁神父淡淡的看著他。
唐立搖了搖頭:「我不會背叛Boss的……」
「算不上背叛,」奧丁神父站了起來,身高相比唐立一點都不矮,他微笑著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會再聯繫你的。」
等他走後,唐立才覺得突然間一鬆,這該死的奧丁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唐立點了一支煙,靠在休息室的牆壁上,靜靜的吸著。奧丁來得太快了,以他的實力就足以讓唐立吃不了兜著走,更別說奧丁傭兵團中那幾個和愛德華、屠夫、傑克差不了多少的變態,況且傭兵本來就不是刺客、殺手、特工,靠一對一來解決問題,最主要的還是團隊合作,這一點,團長以前就反覆的申明過。
如若奧丁傭兵團全都來了東京,那就真的麻煩大了。他皺著眉思索著,連煙頭已經燙到手指了都沒覺察到。博士曾說過,唐立要是肯靜下心來思考,那麼他的成就遠比現在要高。可他現在卻一點都無法靜得下心來,腦子不時彈跳出奇怪的東西,打亂對奧丁說的話的判斷。
邀請唐立加入奧丁傭兵團是他心血來潮,還是真的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