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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
「非常噁心!」
「習慣就好!」
說第一句的人是唐立,說第二句的人是大河尾二,說的最後那句被兩人暴打一頓的是籐本堂,他這位JEF研究院的教授,自然見慣了各式各樣詭異的案例,不過,從屁……眼中挖出一顆毒藥自殺的,那可真還是頭一回,他這也僅是裝作若無其事罷了。
唐立和大河尾二都算得上見多識廣了,且不說傭兵執行任務中會遇上多少詭秘奇異的事,光是警視廳一年處理的怪異案件就讓人瞠目結舌。
可是這把毒藥藏在菊花中實在是有點過頭了吧?
「他交代了些什麼嗎?」大河尾二陪唐立走到牆角處,低聲問說。
星野姬找他來為的是處理冷槍的屍體,雖說她也有法子能夠處理乾淨,可沒在警視廳中備案,心頭總覺得不妥,何況當初眾目睽睽下帶走冷槍的,總要給警視廳一個交代。好在大河尾二平常就收到她不少的好處,算是上是自己人,而同來的僅有籐本堂一人而已,想要瞞過這位不通世事的專家教授,不算難。
「沒說什麼。」唐立搖了搖頭。
冷槍自殺後,他先是通知了博士,讓團長的行動加倍小心,這時倒無法猜出冷槍說的話有幾成信力了,要是哥倫比亞那裡不是毒蛇的營地而是陷阱的話,唐立可就罪過大了。
等和博士通過話,他才走上樓通知星野姬。她走到地下室瞧見冷槍已經死了,原以為是唐立下的手,沒說什麼卻覺得他有點太辣手了。等到聽說是冷槍自殺的,就愣了一下,和唐立商量著找來了大河尾二和籐本堂。
籐本堂沒花多久的工夫就斷定冷槍是服毒自殺,而且用的是劇毒的氰化氯,這玩意兒和含笑半步跌差不多,一沾就掛。只是聽說冷槍是從菊花處掏出來的顆粒裝物,他雖說鎮定自若,眼神也變了下。
對於唐立的話,大河尾二半信半疑,當然,唐立要是不說什麼,他也不方便問。這拿人的手軟腳軟嘴也軟,總之,這位來自中國的唐先生不簡單,再深入的問題,他想也懶得去想,反正坐在這位置上,總少不了齷齪事,有的事睜隻眼閉只眼才能活得久一些。這是上一任警視廳特勤科科長留下的至理名言,而大河尾二也深以為然。
「屍體還是交給你們吧。」唐立說:「或者交到國際刑警那裡也行。」
像冷槍這種成名的傭兵在國際刑警總部,甚至美國CIA,英國軍情局中都掛了號,不知背了多少案子,當然,唐立就更多了。將冷槍的屍體交給大河尾二,既有給他件便宜功勞的意思,也有將冷槍示眾的意思,惹上鬼魂的人,都會變成鬼魂的。
走到客廳中只有星野姬一人坐在沙發上,唐立皺著眉說:「歐陽睡了?」
她微微點頭,示意唐立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唐立轉眼打量著控制得天衣無縫的別墅,雖說表面上瞧著連一個陌生的人影都看不見,可他卻知道,不知有多少安保人員埋伏在四周,一有狀況立時就能衝出來。
而這佈置的要求是唐立和星野姬提的,並非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有極度的自知之明,任何人都無法保證會沒有意外發生,而歐陽綵鳳他能貼身保護,可外圍就需要一些平常的安保措施排除險情了。
「冷槍的事我暫時沒有告訴歐陽景德,」星野姬搖晃著手中的紅酒,她一遇到頭疼的事就會小酌一杯,讓混亂的頭腦冷靜下來,這時她的語氣表情都恢復了正常,「不過,我希望你能盡一切力量保證歐陽的安全。」
唐立透過高腳杯中的紅酒,望著星野姬那張微醺泛紅的臉,笑著說:「不用你提醒,我會記得我的責任,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好好回家睡一覺。」
前後一番折騰,等到大河尾二和籐本堂趕來的時候就下午四五點了,又在地下室說了一會兒話,推敲判斷了好一陣子,等唐立走回客廳時針已經指在了八點的地方。
「我餓了,」星野姬臉上含著笑說,「你不想請我吃頓飯嗎?」
「今天可不是適合的時機,」唐立笑了笑,掏出一顆口香糖扔到嘴中,輕輕的咀嚼著,挑釁的打量著星野姬的衣領下露出的雪白肉色,就像一頭發情的公獅子,而對面的星野姬就像發情的母豹。
公獅子和母豹會發生怎樣的事,誰都說不準。
「我是該回家了。」星野姬笑著站起身,腳步一邁,正好踢到茶几的方腳,啊了一聲,往前摔去。
唐立身影一錯,伸手拉住了差點倒在地上的星野姬,扶著她靠在了沙發扶手上。
「你喝多了吧?」唐立笑著說。
其實星野姬只喝了一杯紅酒,以她的酒量而言,這實在算不了什麼,可是這幾天下來,事情波橘去詭,讓她幾乎耗盡了心力,心情已然跌落谷底,之前還要強顏歡笑陪著歐陽綵鳳,等一切穩定後,她那緊繃著的弦啪的一斷,酒勁自然的上來了。
「保姆,送星野小姐去客房。」唐立托著星野姬的手,她的手異常的白嫩油膩,如若不是有所瞭解,實在不敢相信這是三十歲的女人。
望著滿嘴胡言亂語的星野姬被送到二樓的客房中後,唐立才走回客廳,這時,大河尾二也走了上來,地下室就留著籐本堂一人。
「星野小姐走了?」大河尾二往四周看了眼,問說。
「送她去客房休息了,她喝茫了。」唐立笑著搖頭說。
「我可是記得她的酒量的,」大河尾二指著茶几上的紅酒瓶子笑說:「該不會是就喝的這一點吧?」
唐立笑了笑沒說什麼,走到酒櫃處提出兩個高腳杯,笑著說:「要不要來一杯?」
「謝謝。」大河尾二笑著點頭,走到長沙發的側面坐下。
唐立滿滿的倒上兩杯酒後說:「這些日子都麻煩大河警官了。」
「不麻煩,應該的。」大河尾二趕忙搖了搖頭說。
這唐立是星野姬的貴賓,那在中國也是大家族的人物了,而星野姬則是他的金主,這中間的關係他還是厘得清的。
說說笑笑間,籐本堂已經安排人把屍體先運走了,上來洗手喝了一杯喝穢酒就跟著大河尾二告辭了。出到門外,籐本堂突然問說:「那位唐先生可不簡單」
「這我知道,」大河尾二擺擺手,朝開來的那輛豐田巡洋艦走過去,「我早就見識過他的厲害了。」
「是嗎?用毫無鋒利可言的木楔子一點點的刺破死者的手,這種力量,你也見識過?」籐本堂冷笑一聲,顯然在為他法醫學上的發現得意。
「你要是知道他曾經正面硬撼過橫綱級的選手渡邊豐,就應該不會這麼大驚小怪了。」大河尾二笑著說了一句,就把門給拉開了。
可正想上車,被籐本堂拉住了,籐本堂冷笑說:「身體上的對抗可以依靠物理環境的幫助,別說唐立,你想要硬撼渡邊豐,只要機會合適,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河尾二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的腕力,還有步伐,特別是他虎口處的磨痕,」籐本堂一字一頓的說,「我敢斷定,他一定是一名軍人。」
「軍人?」大河尾二笑了,「就算是軍人又怎麼樣?難道他不能是星野小姐暗中請來保護歐陽綵鳳的貼身保鏢嗎?」
「這」籐本堂一窒,接著說,「可是我檢查過近千具的軍人屍體,從來沒有發現過像他虎口中這麼粗糲的老繭,而他的年齡看上去又不大,要是正規的軍人,那得花多長的時間練習射擊才能到這種地步?」
「你的意思是?」大河尾二感興趣的看著他。
「你再想一想冷槍,這個世界上大名鼎鼎的傭兵為什麼要殺他?」籐本堂興奮的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性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他也是一名傭兵?」大河尾二吃驚的看著他,更為自己這個推想而覺得不可思議。要是唐立是傭兵的話,他能抓住冷槍,是否說他是一名比冷槍更出色的傭兵。
「極有可能。」籐本堂說著,「你能不能去數據中比對一下他的容貌特徵,看和哪一位傭兵符合?」
「這些很難說明什麼問題,」大河尾二搖了搖頭,「他的外貌極有可能化了妝。」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籐本堂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張貼膜,「這是我在他的酒杯上貼下來的指紋,還有」他又摸出一根棉簽,「這是他喝過的酒,上面應該有他的DNA。」
「你這個怪老頭,看不出還有這一手,快上車,咱們去警視廳。」大河尾二拍了籐本堂一巴掌,將他推上了車。
坐在三樓空閒客房中的唐立目光陰冷的盯著監視器中緩緩離開的豐田車,低頭看了一眼完全磨平了的指腹,又搖了搖那杯一點都沒動過的紅酒杯,冷笑了一聲。
第二日起床後,唐立接到搏擊賽舉辦方的電話,說是比賽要推遲到下一日早上九點。唐立給鷹宮誠撥去電話,雖說這位事務官不喜歡中國的留學生,可還是耐心的解釋了原因。原來舉辦方見東森電視台播出的錄像觀看人數節節高昇,就想著決賽時能不能採用直播的方式。
在詢問過直滕近二的意思後,他並沒有反對,本來他就有用校園搏擊比賽打出名聲的想法,舉辦方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剩下的就是和東森電視台接洽了。
突然要求直播,費用方面自然要重新協商,這轉播時段也要重新排定,畢竟一週日的節目表早就安排好了,就算直滕近二出得起大價錢,這想要在原訂的比賽日舉行直播,難度還是不小。
直滕家族再強大,也不能過於以勢壓人,這商界有商界的玩法,過頭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名聲壞了不說,人家心中難免也會有怨氣。
最後在各方協調下,調到了第二日早上九點的時段,刀疤那裡自然沒問題,直滕近二也點頭應可,畢竟多出一天的時間,就能多準備萬全一些。
只是唐立聽到消息後,有點不太舒服,第二日的中午十二點就是韓莉初次登台的時間,怕是到時要是趕不過去的話,就會失言了。
「不能調到今天?」唐立當時就在電話中問了舉辦方代表,雖說他也知道機會不大。
「不能。」舉辦方代表的回答非常的肯定。
唐立無奈的掛斷電話,坐在落地窗前發呆。似乎這時候他突然想到韓莉這個也讓他心跳加速的女孩,還有昨日在櫻花樹下和歐陽綵鳳剖露心跡的場景。
兩個畫圖交替出現,他一時間失神了。
「喂,在想什麼呢?」歐陽綵鳳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把他嚇了一跳。
她穿著潔白如雪的透明睡衣,而更盛一籌的是睡衣下露出的白嫩肌膚,幾乎和人工染色的睡衣不相伯仲。而當她側著身體,微低著頭,在如玉壁般白皙的脖子下是兩塊玲瓏有致的鎖骨,再往下,被黑色的蕾絲胸衣包裹著的胸部,有一大半裸露在外,飽滿得就像秋天收穫時的白玉西瓜。
被唐立的眼睛看得有幾分不自在的歐陽綵鳳柔柔的哼了一聲,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的身旁。
香氣襲襲入鼻,中間香水的味道幾乎全然聞不見,全都是一種清香淡雅的處子香氣。閱女無數的唐立顯然瞭解其中的差異,他的手早已想要伸過去攬住歐陽綵鳳的細腰,可遇上她,他總像提不起勇氣似的。
「窗外的景色很美嗎?」歐陽綵鳳問了一句,輕啟著嘴唇打了個哈欠。
「再美也沒有你美。」唐立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後,就有點後悔。
果然,歐陽綵鳳白了他一眼,嬌嗔著說:「色狼!」
說完後,她輕輕的靠在唐立的肩膀上,看著窗外。雖說窗外不過平常的車道人流,可她還是覺得非常的幸福,這種感覺已經丟失了許久了
「您好,直滕先生。」金牌裁判沒想到直滕家的公子會親臨陋捨,有點手忙腳亂的。
其實這位金牌裁判的收入絕對豐厚得讓人結舌,除去正常比賽時的每一場定薪外,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比賽中的灰色收入,加總在一處,那絕對要比一間中等企業的總經理都還要多。更何況,如今的K1協會和日本體育裁判委員正想將他豎立成一個像意大利足球判斷克裡納一樣的偶像,這讓某些具有前瞻眼光的企業已經開始找他接洽,希望他能接拍幾則電視廣告,報酬同樣令他滿意。
除開和搏擊比賽有關的體育用品外,連情趣用品都找了上門來,這讓一向在家中有特殊需求的金牌裁判樂不勝收,這可是他以前作夢都沒想到的事。
不過,這一切還必須等到日本體育裁判委員會那夥人通過提案才行,而這該死的體育裁判委員會的主任就是直滕家的人。等到直滕近二親自上門來,他哪裡還能按捺得住撲通撲通的心跳。
「我來找你是為了決賽的事,」直滕近二斜眼打量著屋裡才穿好衣服,臉上猶是一副雲雨初退模樣的辣妹,這女孩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雖不是絕色傾城,可也嬌小可愛,想不到這金牌裁判玩女人還有一套,「這位小姐,要是方便的話」
「方便,方便。」金牌裁判推著辣妹出了門,叮囑她晚上再過來。
沒了外人,說話就方便得多,直滕近二笑著說:「我要金髮騎士贏。」
金牌裁判愣了一下,就反應了過來。直滕近二和他的地位差距就像天和地那麼遠,他能找過來,絕非是偶然,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正常的。
金牌裁判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搏擊賽引起部分的國民觀注,甚至連東森電視台都已經確定了轉播的時間,可這終究不算是正規比賽,裁判委員會不會在意。
況且答應了直滕近二他必定會有豐厚的回報,無論是他讓家人在體育裁判委員會中說好話,還是直接的金錢交易,都是一件能被稱為驚喜的事。
「而且,我要唐立死!」直滕近二陰冷的說。
金牌裁判嚇了一跳,臉色瞬間就蒼白下來。在電視直播的環境中讓刀疤殺掉唐立,那非得出大事不可,況且,以唐立的實力,又是刀疤輕易能夠得手的嗎?
「其它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只要當作看不見就夠了。」直滕近二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推了過去。
金牌裁判掃了一眼支票上的數額,脖子上青筋一跳,那數額實在是實在是太大了。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麼,」直滕近二笑了笑,「我不介意讓人在體育裁判委員會上歪一歪嘴。」
金牌裁判眼皮子一跳,深吸了一口氣,「直滕公子,你真的要」
「答應,還是不答應?」直滕近二冷冰冰的問道。
金牌裁判不再猶豫,咬著牙說:「答應!」
直滕近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將支票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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