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你的事我知道的多著呢,看來某人說的很對,你就是個廢物,什麼本事都沒有還想學人家左擁右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還天真的以為那些女人是非你不嫁,難道那些女人都是腦殘?對面情敵你也只有耍耍嘴皮子,逞口舌之快,別人開名車,你只能擠公交,你這樣的人根本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胡二罵的我是狗血淋頭,可是我竟然連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他的話就像是一柄柄利劍,劍劍見血,體無完膚。
「怎麼了,不說話了,是不是都被我說中了,沒話反駁了?」胡二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指著我的鼻尖罵道:「說話啊,來啊,來罵我啊,你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怎麼現在啞巴了?」
與此同時,在這一座城市的某一處,王鳳正恭敬的站立在一張桌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她的面前是一個男人的背影。
此時的王鳳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大大咧咧,就連服裝都換成了一套非常正式的職業套裝,給人的感覺就是幹練、睿智。
半晌之後,男人將手中的一疊資料合了起來,開口了:「看來這次你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啊,連黃金街的那幾個人都被你挖出來了。」
聽到男人開口,王鳳的身子一繃,站得更加恭敬了,她沒有搭腔,以為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
「胡二這個人倒也算個人才,只是他天生缺乏一種作為領導者的氣質,當當手下還行,做龍頭還不夠,這也是為什麼『黑葉』一直不能將『紅堂』吞掉的原因,這就是將與王的區別。」
「你把他送到胡二是想利用地下組織的生存法則將他的氣質激發出來,你這麼做是走了一招險棋啊!雖然地下組織是磨練人心志的好地方,但同時也是磨去人心志的地方,成功了他便會蛻化成一柄鋒利的寶劍,失敗了他就成了一塊毫無作用的爛鐵,這是一柄雙刃劍,關鍵就要看那個人的心志到底如何了。」
沉默了片刻後,男人點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絲淡淡的煙草味傳進了王鳳的鼻腔,癢癢的讓人有種要打噴嚏的衝動。
王鳳在等,等著男人後面的話,那股癢癢的感覺實在難受,可是她必須克制。很奇怪,照理來說她們這種人早就對煙酒不敏感了,可是她卻依舊厭惡煙草的味道,哪怕一點點也會讓她感覺到渾身不舒服,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無完人。
「你還是老樣子,對煙味這麼敏感,我說過你必須得適應這種味道。」男人沒有回頭,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王鳳此時的表情。
王鳳渾身一顫,惶恐道:「讓你失望了。」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話鋒一轉,「不過,你這場賭局是不是太大了點?」
「你應該知道他對我的重要性,我培養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是我為他準備的一條手臂,替他解決問題,他好你也好,可是手臂並不是身體,替他解決問題並不是操縱他,現在你以一條手臂為資本,將整個身軀作為賭注就已經越權了,你要記住權力這種東西是最可愛同時也最可怕的,它能成就你,同時也能夠毀掉你。」
男人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聽在王鳳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震得她如同梭粒一般搖搖欲墜。
原本以為自己這一招是可以克敵制勝的奇招,可是沒想到在他的口中卻成了一步釜底抽薪的險招,被他這麼一分析,自己才恍然大悟:那些原本自己認為只是瑣碎的細微之處,竟然有一個如此大的漏洞,這一次自己真的是急功冒進了。
看來自己要學的還很多,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想想也對,能夠培養出自己的人又會差到哪兒去呢?
「王鳳辦事不力,還請您懲罰!」王鳳兩腿一軟便跪倒在男人面前,不,背後,男人到現在都沒轉過身來。
「好了,好了,起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動不動就下跪,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是不容許你隨便下跪的,你現在代表的不光是你自己還有你背後的我以及整個集團!」
聽了男人的話,王鳳這才敢站了起來,抬頭挺胸,比軍姿還標準。
「這才對嘛。」
「你也不用擔心,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這次做得不錯,我不會懲罰你的,不過有些地方我還是得指出來,讓你看到自己的不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男人突然換成了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就像是長輩在教導晚輩一般,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銳利之氣。
「王鳳明白。」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王鳳那顆緊繃的心也終於緩了下來。
「既然你都已經安排好了,那我們就安心的等著看他的表現,說實話,我對他可是很有信心的,這一點我比你更加確信,因為他像他母親。」
「他們兩個都一樣,表面看起來為人很隨和,做事也很隨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屬於那種比較懶散的人,缺乏激情和銳氣,就像你第一眼看到他給他的評價一樣:懦弱。」
「可是,我現在讓你再評價一次,你還會這麼說嗎?」
不待王鳳回答,男人便自答道:「你肯定還會這麼評價,一個被女人騎到頭的男人不是懦弱又是什麼?」
王鳳不置可否。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女人是他的弱點,但是有時候弱點也會變成動力,軟肋也會化成利刃,這一點從他能夠在水潭裡救下李小萱和動手打池史就能看出,他的本質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在他心底的深處有一股韌勁,一股銳氣,只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和被灌輸的思想,將他的銳氣死死的壓住了,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隨和的人,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兒子也像她一樣可以做一個隨和的人,只是這種隨和過了頭,導致了他形成了一種懦弱、不求進的性格。」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他這種懦弱撕開一條縫隙,讓他心底的銳氣能夠爆發出來,彈簧被壓久了會定形,但是性格不會,性格就像是火山,只要有適當的契機,便能夠爆發出無比恐怖的力量。」
「就像當年他的母親會毅然離開我一樣。」這最後一句是男人對自己說的,王鳳並沒有聽到。
「好了,我累了,你先出去。」男人對王鳳揮了揮手。
等到關了那扇門,王鳳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同重生了一般,兩秒鐘後,王鳳抬起了頭,臉疲憊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睿智與精明,還有一種強烈的自信!
這才是真正的王鳳。
「你這是激將法嗎?」我抬頭看著胡二,內心深處正有一股莫名的氣焰在升騰,就像是發芽的種子正要破土而出,那是一種不可抵擋的強大力量,「很高興的告訴你,你成功了,現在我很生氣,所以我想揍你。」
我一拳打在胡二的胸口,他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呯的一聲撞在了後面的牆。
第二拳,我打在了牆,離他的臉只有兩厘米。
「說,這一切都是誰在背後指使。」
「什麼意思?」胡二咳嗽了兩聲,艱難道。
「還要裝嗎?難道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安排好的?從那天我遇到你們就是一個局,你也說了這裡才是你們的大本營,可是為什麼你們卻會在那種地方開會?而且還專門派兩個人守在離門口很遠的地方,就算你們真的是在開一個不想被人知道的會,那麼見到有人來了也是立刻就撤走而不是留下來跟我糾纏。」
「還有,當時你手裡明明有槍竟還提出這種可笑的要求,就算你看中了我很能打,那也是收為手下而不是將老大的位置拱手讓出?難道你們的這個老大位置真的是無人可坐了嗎?在大街隨便拉一個人就成老大了?」
「剩下的就是今天,我只是一時興起才來到這兒的,我想就算是你也沒有料到,可是為什麼陳虎他偏偏就知道了呢?還特意跑來送禮。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麼老套的劇情也會出現,後來我記起來了,在我走進來的時候門口那幾個保鏢的眼色似乎有些變化,那個時候他們就向你報告了,可是一直等到我鬧了個大笑話你才姍姍來遲,我想在這之前你應該是讓手下去故意走漏風聲,好讓陳虎來踢場子。」
「我想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用來考驗我的,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直到你講了那個故事,我才知道這一次你是真的想讓我做『黑葉』的龍頭,可是在這之前呢?」
「從你講的那個故事裡就可以看出,你沒有理由找一個外人來主持大局,除非你是受人所托或者是受人所挾,只是不管是托還是挾,我只想知道這是為什麼?是什麼人能夠讓你堂堂『黑葉』老大低頭,甚至不惜引起兩個幫會的火拚,當然或許這正是你想看到的,趁機挑起戰事好將對方吞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