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一名幾乎完全躺倒的大漢,這名大漢的身體幾乎比沙發還要巨大,看起來更像是一名野獸而不是商人,在那裡粗聲粗氣的說:
「他又不是真正的聖騎士,要是克洛德在這裡我們怕是應該的,一個小崽子罷了捏就捏死,文森特,你這個盜賊出身的人,是不是享了幾年的福,膽子已經消失了啊。」
文森特這幾年因為賺錢和謹慎小心,已經在埃斯卡爾行省以及附近的區域的盜賊公會做了很長時間的頭領,很少有人這麼跟他說話,聽著對方的冷嘲熱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是看著沙發上那些笑得前仰後合的人,這些人的年紀可能還沒有他的一半,但是實力確實很出色傑出的年輕人,想了想還是沉默的沒有出聲。
沙發上坐在最中間的一位穿著黑色的長袍,坐在那裡的姿勢也很端正,很清秀的面孔,看著一副學者的樣子,他看著文森特迅速的從被激怒的情緒中,強自的抑制住自己的怒火,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讚賞的笑意,可還是冷冷的開口說:
「布特大人的命令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對佛立特的攻擊都由我們來完成,你們負責配合就可以了,你所作的只有服從。」
坐在這個黑袍學者周圍的兩個蒙面的人站了起來,黑袍學者微笑著說:
「布特大人還說為了一切地順利進行。馬特城公會歸我統轄,文森特大人這幾年勞苦功高,為神聖的事業貢獻了許多的金錢,也該休息一下。」
聽到那個黑袍學者樣的人,叫他交出埃斯卡爾行省盜賊公會企部的權力。文森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地情緒,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視著面前的五個鬆垮的年輕人,把杯子狠狠的丟在了地上。
那兩名蒙面人也沒有說話,就是這麼看著暴怒地文森特。這兩個人渾身上下的裝扮和個子包括外露的特徵都是一摸一樣,沒有區別,連散發出來的那種漠然的殺氣都是一個樣子,在這兩個好像是沒有生命的蒙面人的注視下,文森特還是頹然的轉身走出了這個房間,不得不承認,當年地盜賊經歷和這三年的富貴生活,的確讓他沒有博命的勇氣了。
瘦削的那個人朝著地上「呸」了一口。毫無顧忌的把唾沫吐在昂貴地地毯上,很是鄙夷的看著走出去的文森,口中罵著說:
「真是個沒有膽子的孬種,只會賺錢,我們還不如去找一個商人。」
黑袍學者模樣的那個青年,冷冷的看了同伴一眼。開口說:
「利爪,你現在出去跟著文森特,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
那個瘦削的漢子剛要反駁,看到黑袍青年的神色,頓時收住了聲音,閃身跟了出去,那名粗壯無比地大漢已經開始消滅面前地第三桶啤酒了,壓根沒有理會這裡在說些什麼。利爪雖然不願意。但是他的本領確實不能被小覷。
文森特垂頭喪氣地出了這片石頭房子的區域。出去之後仰天長歎了一聲,但是這個時候文森特的手中出現了一個打磨的極為精緻的水晶。接著這些水晶上各種拋射面的反光和映照,老盜賊仔細的看了自己身後的一切,沒有人跟出來,暗哨的位置也都沒有動。
他極為隱蔽的把手中的水晶滑入了口袋裡,佝僂著背像是無比失意的走出了貧民區,但是老盜賊即便是這麼警覺和小心,利爪還是輕易的躲過了他的搜查,緊緊的貼在石牆上面,顏色和圖案已經和石牆完全混合成了一起。
文森特走了兩個小時,已經到了商店街那裡,在「救贖」布行的邊上是一家批發餐具的商行,為了方面運輸,外面的樁子上常年栓著馬匹。這裡是文森特給自己佈置的一個轉移點。
他回頭仔細確認了幾眼,看到並沒有跟上來的人,連忙快跑幾步,走到栓著馬匹的面前,手中一把匕首迅速的滑落,一揮韁繩,應聲而斷,看著馬匹的店員已經看到了文森特,但是他好像是沒有看到,自顧自的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老盜賊年紀雖然已經不小,但是身手的矯健仍然在迅速的翻身上馬,踢著馬腹,馬匹一聲長嘶急速的奔了出去,文森特的心中明白,以來找他的那些人的實力來碰觸佛立特那個級別的敵手,無異於螳臂當車,絲毫意義也沒有。
而且很有可能給整個的組織招來滅頂之災,文森特並不忠心,但是他很害怕接下來的事情會殃及池魚,在走到商店街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了主意,那這個事情告訴慧剛,賣一個人情,只求在接下來的事情中保住自己的平安,反正賺的錢已經夠多了。
但是跟蹤出來的利爪奔跑跳躍的速度,絲毫不落後於駿馬,甚至還有所超過,在房頂,樹頂輕飄飄的縱躍,好整以暇的跟在後面。利爪消瘦的臉上此時掛著殘酷的笑意,心中在想,果然出來跟著他,原來和目標早有勾結。
這個時候的慧剛一家在飯桌上歡聲笑語,亨利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那種活躍的精神頭,把矜持和儀態都丟到了一邊,在餐桌上說著奉承和玩笑,總得來說,佛立特一家的氣氛被他調動很熱烈。
文森特騎著快馬已經到了佛立特家宅第門前的大道上,老盜賊心中略微鬆了一口氣,放慢馬速,剛要下馬的時候,猛然覺得自己的背心處一陣冰涼,低頭看,自己的胸口已經破了一個大洞,一隻乾瘦的手抓著血淋淋的心臟突了出來。
聽到後面的人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看來,您來不及給佛立特大人報信了呢。」
這些話,老盜賊僅僅分辨出了是利爪的聲音,至於內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的他什麼也聽不到了。
利爪從文森特的身體中抽回了手臂,很奇怪的是,隨著他的抽回手臂,並沒有噴湧而出的鮮血,凡是和他手臂接觸的血肉,都變得萎縮,枯乾,鮮血好像是被吸取乾淨一樣,手中的心臟已經不見。
屍體被利爪隨手丟在了馬匹上,一切都做的悄無聲息,這個時候已經接近深夜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裡,利爪突然停下了動作,用手抬起了文森特的頭,口中發出了不可思議的自言自語:
「這個該死的老傢伙在笑,笑什麼呢?」
文森特當初在碎石鎮附近觀察到的東西,出於謹慎的考慮並沒有把消息報上去,因為他覺得不會有人相信,在碎石鎮這種地方會出現這樣的強者,反而會被盜賊公會的上層懷疑他因為什麼事情沒有說實話。
這三年來,雖然他一直謹慎,但是那一日看到的東西始終沒有詳細的說給別人,臨死的時候,他想著來的這五名不可一世的年輕人,目標是為了殺死佛立特,這個在各地的檔案上還是無名小卒聖騎士候補佛立特,但是如果用帶著女孩的金髮青年的來說的話……
我在地獄裡面等著你們,這是文森特最後的想法。
利爪一手扶著文森特的屍體,一手牽著馬慢慢的朝著石堡的方向走了過去,他的手在屍體上越陷越深,漸漸的屍體都消失不見好像是被什麼吸收了一樣,只剩下一些腐蝕的不像樣子的衣服灑落在道路上。
晚餐吃完,慧剛等到大家都睡下之後,和亨利一起走到了門口。亨利出來之後,輕輕的用手在鼻子處扇了扇,低聲跟和尚說:
「老師,門口剛才死過人,有新鮮的屍體味道,不過奇怪的是居然現在就有腐爛的跡象了這不符合常理。」
和尚神色淡然,看著貧民區的方向,回答亨利說:
「應該是這個城市盜賊團的首領,文森特。」
亨利頓時吃了一驚,在一個城市的盜賊公會的首領被殺死,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剛要詢問慧剛怎麼處理的時候,和尚開口說:
「這樣的人死了也好。」
亨利苦笑一聲,心中想這本身就是馬特城城衛軍的事情,明天同志相關的人士處理一下就是了,跟著慧剛一起轉身回到院子裡面。在路上,和尚突然開口詢問說:
「你還記得遇到的那個法師羅德斯嗎,他使用的是不是自然系的法術,我看他和那個狼人的德魯伊是在一起的。」
亨利沉吟一下,立刻知道慧剛所說的正是蘭且公國遇到的那個強大的法師,武士,德魯伊的三人組合,立刻回答說:
「那個法師使用的應該是黑暗魔法,裡面摻雜著一些亡靈法術中的召喚和塑形的法術,和自然系的神術搭不上什麼關係。